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回响·贰(碧蓝/威欧)第五章 一片混乱的遇见

2020-07-17 11:25 作者:王齐允-家里蹲  | 我要投稿


       Pirate Latitudes,军港里唯一合法的酒吧。按理说军事重地严禁饮酒,可是大海太辽阔又太寂寞,水兵们一旦见到了久违的陆地就像北极罂粟遇到了暖风,再严谨守规的人都会懈怠忍不住出去找找乐子,以及白鹰人本来就无拘无束的性格,久而久之基地外一步之遥的大街最后形成了整座城市最混乱的红灯区,时常有军人喝多了聚众斗殴被一把丢进禁闭室里,后来愈演愈烈,谋杀率居高不下、卖Y贩兴奋J逐渐有了威胁军纪的趋势,整治屡禁不止之后上面采取了怀柔手段,这才有军港酒吧这种特别的东西应运而生。

         今天这里更是热闹,不为其他,只为那个坐在吧台边莹莹微笑着的女人。

         虽然身份有些尴尬,但所有人都要承认,自从她来到军港,酒吧女王的头衔就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头顶。漂亮妩媚又圆滑狡黠,博学多才且酒量奇大,总是举杯痛饮来者不拒却很少有昏昏欲醉的时候。她时常为了你搜肠刮肚逗趣她的话配合的低笑,混着白狐一样的俏丽眼角,昏乱的镭射灯下就像微量的大•麻飘在空中叫人迷醉。一扫铁血的古板印象,她调笑起来是同白鹰人一样的自由大胆,并不为莽撞的军人们有意的失礼和试探生过气,异国腔调说起白鹰方言来低沉婉转,像是黑森林的牧羊人走失到了阿巴拉契亚山。你也许在某次和她附耳倾谈里目光不小心扫过某些地方,发现了那颗如同《圣经》描绘的香橼般的小痣,有些慌乱的抬眼,总会撞上一双满是了然的酒红瞳孔,朝你眨了个眼,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片影子,手指轻戳唇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可惜今天情况有点不对。

         她身边总围了一圈怀着各种心思的人,说起来也逃不脱“觊觎”二字。虽然她一向是把别人玩弄,让这酒吧里心怀不轨的男男女女为自己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可此时他们似乎是连联起手来,执意让她做第一个失去意识的人。酒一杯杯的下去,纵使酒厂家的女儿也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她承认自己有借酒消愁的意思。是的没错,是愁,愁闷而不是痛苦,这两个词之间深刻的区别她分的很清楚,很久以前上学时她的修辞课可是拿过A+的,在遣词造句方面很有自信,要不然怎么能在这一大群心怀叵测的人中间左右逢源呢。酒精的作用——那种摆脱一切的漂浮感,能让愁闷积累太久而身体自觉想要逃避的时刻把她钉在原地,还在微笑可意志已经短暂的抽离,就像她的灵魂正在一群醉醺醺的躯壳变面目冷静的观察着。可是胸口还是钝痛,提醒她,这里还是人间。

         她已经说过了,不是痛苦。已经过了那种浅薄的阶段了。比起那该死的国家的灭亡她更在意现在或者说今夜!见鬼,她忘了点些配菜了,这样胃肯定会好受些,也不会醉了。不过好消息是她至少知道自己已经醉了。情况有些不妙,她应该趁着还清醒的时候快些走。可头好重,她哪里都不想去,告诉她,为什么要走——任何一个理由或者契机。

        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在这里待到烂醉,一个漂亮的亡国战俘,一文不值的旧铁血的亲王,流落异国如今对着各色人马端着虚情假意都要溢出来的微笑的廉价女人,应该呆在这里,把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向着那些有意无意投射过来的眼光展示,博得些轻蔑和怜悯让自己寄人篱下的日子好过些。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形了,连尊严都早早丢下她按理是该这样,可她说不清为什么不想这样,她总觉得对人的期望太高了些,对自己也对所有人,不过所有人里也包括自己不是吗……啊啊,乱七八糟的。

        刚刚什么来着,理由,对吧?哦,听说叫埃塞克斯的那个小姑娘对自己已经很有意见了,虽然小但人家是负责人,这算一个绝佳的理由对不对。身为俘虏就应该讨好战胜者满足人家的虚荣心和自己的生活必需,算是各取所需。她应该听话小心翼翼为了长官们的一声咳嗽或者皱眉揣摩好久,为他们的一句认可低眉顺眼的赔笑好久连脸都酸了,更应该听懂他们若有若无的暗示在正确的时间敲开正确的门自觉的把自己剥的干干净净送到床上去……真是寂寥。好吧,既然这些愁苦能被酒精冲淡想必没有那样不能忍受,今夜她终于被灌醉明天醒来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张什么样脸呢?上帝保佑好看些,这样起码她不会当场吐出来。这逻辑很对不是吗?

        但是过强的逻辑对她这种飘忽的人本就不是一种享受,更不要说在这种昏头转向找不到灵魂的时候。又接过一只不怀好意的的手送过来的琥珀色酒液,试图用这些对抗让她头痛的不适,消解逻辑的连线。这里太闷了,真的太多人了,好像这是一尊沙漏,她在沙流的正下方,劈头盖脸,她喘不过气来。她想喊叫,可流沙声太大了,她什么也听不清。现在沙子早就漫过腰迹,正要狠狠扼住自己的喉咙,她感到晕眩,也有点害怕,举目四望,只有绵延的沙海和酷烈的火焰一样要烧死人的燥热。

        手开始无意识的摇晃搜寻,她要找个能支撑她的人,她要埋进沙子里了!人呢?刚才身边不都是人吗?为什么什么也没有呢?她不要,绝对不要,不要留她一个!

       啊,是一只手。太好了。

       手的主人就坐在她身边。

        手的主人一脸愠色。

        她为什么生气,连耳朵尖都气红了——思路被又一阵晕眩扰乱了。是她又惹的有人为她动起手来了吗?应该没有吧,她没有戴着宪兵那顶难看到死的锅啊。衣服那么华丽,这种人不应该是端着高脚杯挽着女伴的腰在宴会上晃荡吗?难道是她想邀请自己陪她去参加宴会?在酒吧?真是抱歉今天我在和狄奥尼索斯阁下约会不如下次再说吧。还有这人的金发赤瞳可真是好看……见鬼了,和讨厌的皇家人的金发这么像!

        嗯?为什么椅子在动?是她在走吗?好像是的。额,不太对,是金发在把她拖走。她看起来更格格不入了,这么生气干什么?大家来酒吧不应该都是兴高采烈的吗?还有,你的皮鞋太亮了,刺到我眼睛了!

        你在说什么?我在干嘛?喝酒啊!算了算了,瞧这张臭脸,不想说话了。你旁边这个小姑娘我看着怎么怎么眼熟?好像埃塞克斯,不对,埃塞克斯从不来酒吧。

        有什么已经在谋杀她的神志了,抓着她的手有点凉,刚好她又很热,那就倒在这人怀里吧。

        果然很凉快。要吊死我就趁现在。

        头痛。 

       无聊,该死,我诅咒这些,冷风,都死了,愚蠢,关上门,还有性。

          ……

        


       俾斯麦最近躲躲藏藏的,胡德是这么觉着。

       可思来想去,淑女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宰相在铁血的资产大部分已经转到了提尔比茨的名下,剩下的她把自己的名字也写进了产权证里,做到这一步也就是要证明她绝不藏私的真心;每天除了去开作战会议基本都是和自己腻在一块,叫宿舍里至今依然单身的几位直呼没活路;各种生日节日纪念日回回必过,礼物多到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的地步……感情照理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啊!

        可她好几次都察觉到俾斯麦半夜偷偷摸摸爬起来溜到书房去写写画画,还有不时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同什么人通电话,往跑船坞的次数也多了,大概实在搞什么秘密实验吧。

        可什么实验连她都要瞒着?

        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选项,胡德不会让自己白白吊着好奇心,于是在宰相又一次出门的时候,淑女选择亲自揭晓答案。

        “晚上回来吗?”微笑着把她的披风扣紧捋顺。

        “大概很难,不用特意等我回来了。”

        “最近很忙么?”最后一次的试探,带着一点不满的意思。

        一个分别吻印在淑女的额头,俾斯麦低顺着眉眼道歉:“是有点,威尔士大婚前差不多也就忙完了。”

         “哐啷”一声,厚重的大门关上了,随后传来M1雄浑如排浪的引擎发动声。胡德在窗前深深叹口气,收起探视的目光,头也不回的向书房去了。

         女孩子,任何女孩子,雷厉风行的,温柔可亲的,持家的,元气的,羞涩的,开朗的……本质上都是敏感的,像是小小的一片羽毛,不安的风轻轻一吹就会摇摇飘起。而我们尊敬的上将除了女性天生的敏感更多了战场上锻造出的敏锐,对于阴谋或者说未知事物的敏锐。

        比如现在,她怎么都觉得最靠墙角的那扇柜门很是可疑。

         桃心木经过岁月的磨砺有着金属般闪耀的润泽光芒,浮雕的黑鹰羽翼盛开昭示着主人的出身和归宿,把手背后巧妙的隐藏着矢车菊的图案,它也许比主人经历更久的年月,而胡德作为新来的女主人从未有幸一窥其中洞天。

        怀疑并非信仰的反面,而是信仰的一种要素。胡德不知道这算不算狡辩,但是她很遗憾自己同样落入了感情的窠臼中,与其任凭困惑萦绕折磨自己还不如直面恐惧,皇家淑女在这种时候应该足够冷静果断。

        没有迟疑,轰然中开。

(图片侵删)

回响·贰(碧蓝/威欧)第五章 一片混乱的遇见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