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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友朱文熊谈程砚秋的艺和德(朱文熊口述、赵荣琛记录)

2021-02-28 22:52 作者:乌兰图雅躲汉子  | 我要投稿

程夫人果素瑛女士亲书“说明”于此稿之后:
“此稿是朱文熊先生寄自纽约代函给程永江的,我请赵荣琛给我记录下来,因我不懂上海话。”

       3月14日,信收到了。

       3月26日,张伯玉拿到了。

       你去年(1981年6月,应美中文化交流委员会邀请,赵荣琛同中国社科院两位学者一道赴美国讲学)到纽约来,已匆匆有半年了。听张伯玉说,老兄可能到西方来,不知几时决定,希望大家可匆匆叙叙。

       听说永江去港探亲。多年不见,程夫人身体可好?

       我和玉霜兄已是多年好友,但他常在北京,即使到上海来,也是匆匆地演戏,也未能多事盘桓。

        对玉霜兄之感想有两点:

       一、私德方面是十分好。“色"与“财”两个字,他在一生是没有什么可加批评的。他在当年年轻时期很有风采,曾有许多小姐太太追求他的实在不少,可是他都拒绝,这在戏剧界上,可算是佼佼者。

        再说“财”的方面,自己勤勤俭俭,对别人也很谨慎,所以他是非常正派。他做人是不很奉承人,把是与非看得很清楚。

        不过在旧社会里,他的这种行业,是要奉承人家,而他却不然。所以说他的“私德”是很好的。他的人相当拘谨,不擅外交,他的朋友完全是在艺术上交往,令人佩服……他的艺术上的成就很值得赞扬的。

        他的唱是以字创腔,对字声上很有研究。再加上细腻的表演,非常感动人的。他是精益求精,艺无止境。他的创腔尚要请教旁人,甚至还问过我的意见,他总是向别人请教的。

      《锁》剧唱腔非常动听,例如“儿的娘吓”,就是吸收西洋歌曲里边的。所有的腔都是经过反复研究、请教,才最后肯定出来,同时不断加工再改,这一点是值得后辈学习的。

        还有一点,记得他和我说起,由于各人的条件不同,学他的人可以模仿他,但是有的学他的人,弄出许多毛病来。他说学我的腔,并不一定什么地方都完全像我那样死学,是可以发展的,但只要是好的艺术就能存在,不好的当然就不行了,绝对不能搞出很多“毛病”来。这些话他既跟我说过,我想他也会和别人说的。

        他的小姐是很喜爱唱的,程太太曾经跟我讲过,但他坚决不同意。我觉得是很可惜的!他的性格耿直是好的,但他也有点不到之处,容易得罪人,比方说穆铁芬后来就和他分开了。

        最近碰到周少麟,他也非常钦佩他的艺术,他想写点东西来纪念他。像李世济、唐在炘、赵荣琛、李玉茹等都是学程派艺术的,最好都要联系,不要另搞一套,不团结不好。凡学程派的,都要深人研究它,无论在唱工、做工、各人有各人长处,可以发展,应该以一个“圆”字为中心(因为他是会打太极拳的),必须掌握这一点,才能学到好处,基本功最要紧,才能得到改进……我觉得永江兄出来最为适宜。

        另外,有几件事随便谈谈:

      (1)他喜欢吃,喜食奶油等,所以他后来身体发胖,就是如此,因此身形长胖以致故去太早,这都与此有关,非常可惜!遗憾!
 
      (2)对于台上化妆,以前化妆“太红”,后来在上海有改进(用一点西方化妆法)。

      (3)服装方面,对于颜色上,到上海时期有所改进。

      (4)胜利以后同梅先生打对台,较吃亏,比如杨宝森、俞振飞都是和他较合适的老搭档,很可惜。

      (5)天蟾舞台太大,不过结果总算圆满。

     (6)砚秋由于性格关系,心里头不高兴,但也不说出来,很容易吃亏,好在大家朋友能帮他忙。以此推想,很多事都是这样。

     (7)他喜欢饮酒,上台不管饮多少酒,都无影响,这倒是很特别的。有人告诉我,他的唱多半是用“气”唱出来的,不一定全靠嗓子,这话不知当否?

     (8)京剧相传很久,由于停顿十几年,很可惜,当然现在已经恢复了,向前进吧!

        我希望永江兄把老太爷的艺术保存起来,所以大家要团结发扬程派,这都要靠你来做些工作才好。

        龚钟先生,今天就拉杂地讲了这些话,以后再谈吧。今天是4月7号,最后希望你能早些到这边来!


1982年砚秋挚友朱文熊先生托朋友带函给程永江,由赵荣琛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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