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那一天》系列之乙未遗恨

（4月17日纪念文）

老宅轶事，近现代专题短文合集，《那一年，那一天》系列文

ps：原创，同人，近现代专题系列，文笔混乱，逻辑有问题，不要深究细节，夹带各种私设，纯粹就是个bug而已，暗线多，隐藏脑洞，慎入，慎入~~踩雷概不负责~~

题  记  ——

桑梓之地，义与存亡。

愿人人战死而守台，决不愿拱手而让台。

 

正  篇  ——

望月山庄，外有重兵封锁，庭院气氛凝重，多名记者在场，林翧缓步而来，从容泰然，然而步履轻微的虚浮，额角不断渗出的汗珠，以及精致修饰的妆容，显然似有几分不寻常的异样，对面坐着五名军武狂人，佩戴军刀，傲慢地盯着林翧，微微扬起狂妄虚伪的狞笑，难以掩饰嚣张自负的神情，只有第四局的对弈者，穿着修身的西装，谦恭有礼，深深鞠躬，流利标准的中文，令人不禁惊讶。

“林学长，别来无恙……”

林翧并不意外，清冷的目光闪过一抹锐利，轻藐地瞥了一眼，拱手还礼，同样不逊于手冢中文流利的日语，波澜不惊，却又带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温和与谦雅，潇洒率性，却又平静疏冷。

“手冢君，客气了……”

六局弈棋严阵以待，摆在眼前的，是一场诡异的对决，手冢，林翧，目光交错之间，气氛隐隐浮动一波暗涌，手冢似乎看出了什么，思绪一怔，言辞深意不明，自谦而心怀敬意，也是刻意试探。

“林学长，在下昔日留学德国，承蒙令兄文翔救命之恩，当时匆匆一别，未及致谢，令兄已然回国，此为憾事之一。”

“手冢君，不必介意，家兄幼承庭训，身为医者，治病救人，实属平常之事。”

“过去不止一次听闻，令兄不仅棋艺精湛，五经六艺皆通，更是学贯中西，文武睿智，才情纵横，可谓是当世罕见，不知此番对决之后，在下是否有幸与令兄一会。”

“两个月之前，家兄已经去世了，说来也巧了，听说家兄身亡之时，与贵国北白川宫亲王一起埋于尘土。”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阵窃窃私语，在场记者显露出惊讶的神情，众人神色一下阴沉，怒目而视，眼神阴鸷凶狠，甚至有人按住了军刀，手冢眼神一凛，其他人愤恨不甘地瞪了一眼林翧，无奈收敛暴戾的气势，端正礼仪。

“林先生，先前说定的条件……”

坐在首席的少将，趾高气扬的语气，十分刺耳，林翧微微斜了一眼，不以为意，淡定地说了一句，语气铿锵自信。

“六局对弈，就算出现一局平局，都算我输，你们要的东西，我也会双手奉上。”

众人闻言显露得意的大笑，丝毫掩饰不住志得意满的神色，手冢蓦然心绪一惊，直觉泛起一丝不安，目光诧异，出神地凝视林翧的侧颜，心里倏而闪过一线灵光，仿佛抓住了关键，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林学长，为贵国棋界第一名仕，我等久闻盛名，今日有幸与学长对弈，还请多多指教。”

手冢再次鞠躬，伸手示意一请，端坐其位，六人执黑开局，林翧回礼一笑，右手负于身后，来回踱步，左手执白依次落子。

“请……”

以一对六，这场弈棋对决，众人原本以为应该是一场旷世奇绝之战，攻守来回交替，每一手，每一局，皆是精彩绝伦，结果令人大失所望，黑子攻势凌厉，频频出其不意，确实令人惊叹。反观林翧手中的白子，不仅落子平平无奇，毫无出彩新奇之处，更是不知道林翧是不是故意为之，下得缓慢迟疑，看似非常吃力，众人观棋形势，不免对林翧的自信，渐渐开始质疑起来。

林翧举止迟缓，甚至执棋的手，不经意地时而颤抖，手冢看在眼里，心中疑惑，然而此时不是关注林翧是否有恙的时候，观之棋路，表象看似寻常，实则每一步都是暗藏玄机，就在不知不觉之中，稍有不慎，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深不可测的棋艺，远远超出手冢的预估。

“多谢赐教……”

“承让……”

一个小时的对峙，第三局对弈，终于分出了胜负，松本投子认输，林翧中盘胜。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日方第五、六、二局先后主动认输，人群风向又转了回来，对林翧纷纷投以赞叹的目光，林翧好像旁若无人，走向对方首席之位，又落下一子，冷冷地看着对方挂满阴沉的脸色，云淡风轻，飘了一句话。

“你输了……”

对方五指扣紧，无奈低头，隐忍不甘落败的情绪，咬牙切齿，不得不俯首认输，两个多小时，林翧已经胜出五局，随即林翧顺手拿过一张椅子，眼神一沉，与手冢隔桌对坐，此时林翧冷汗直冒，伸手按了一下心口，隐忍一阵一阵袭来的绞痛，扬起浅淡渺然的笑意，棋局之上，白子形势严峻，陷入四面楚歌之境，黑子似乎已经大局既定。

“林学长，你还记得，当年你教我解读《孟子》的时候，第一篇，学的是什么……”

交替落子，行棋中规中矩，手冢冷不防问了一句，林翧闻声思绪一怔，左手执棋停了片刻，抬眼而望，神情安静闲逸，看似毫无一丝情绪波动，眼神冷漠得近乎无视一般，一言不发，不慌不忙，指间夹住白子，沉稳地缓缓落下。

“手冢君，多谢，昔日对我家四弟相助之恩，在下铭记在心……”

林翧缓缓起身，点头致谢，温文有礼，棋局胜负已分，十面埋伏，绝境逢生，前一刻陷入绝境的白子，全数奇迹复活，仅凭收官一子逆转，林翧大国手之名，举世无双，众人拍手称奇。

“学长高艺，吾等由衷佩服……”

手冢躬身行礼，随即走到林翧身边，记者们正想上前采访，寻求疑惑的解答，却被借故维持秩序的卫兵阻拦。

“林学长……”

林翧沉沉地缓了一口气，视线突然一下模糊，眩晕袭来，身形一晃，手冢惊觉不妙，伸手扶住林翧，正想说什么，此时持枪士兵蛮横闯入，为首的少将沉冷地说着。

“林先生，那件东西，你还是交出来吧……”

话音未落，情势骤然惊变，望月山庄竟然剧烈震动起来，众人一时慌乱失措，却是强撑冷静，并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林翧拂开手冢搀扶自己的双手，后退了几步，轻蔑冷笑。

“东西，我已经给你们了，这座山庄，就是你们要找的宝藏……”

对方气急败坏，但是心有顾忌，并未作出过激的举动，将官不下令，士兵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迟疑这一刻，林翧移步踏上一块庭院的石板，突然一阵惊爆，随即整个山庄引发连番爆炸。亭台楼阁，纷纷崩塌，飞尘，烟雾，铺天盖地飞散开来，现场顿时混乱不堪，多数记者早在第一声爆炸混乱之时，惊慌地夺路逃离。

“混蛋……”（日语）

将官们恼羞成怒，正想将林翧杀之泄愤，与此同时，包括这位少将在内，与林翧对弈的五人，以及现场陷入爆炸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突然表情痛苦狰狞起来，眼、耳、口、鼻渗出恐怖的紫黑血迹，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挣扎。

“呃……”

“啊……”

手冢心口骤然一记刺痛，翻开手掌，只见掌心泛黑，惊愕地转向林翧。

“学长……”

林翧捂着心口，气息起伏不定，猛地吐出一滩黑血，极力撑持涣散的意识，直视手冢，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迹，低沉轻笑，眉角上扬一挑。

“望月，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闻言心绪一惊，若有所思，手冢恍然大悟，盯着林翧看了许久，摇头轻笑沉吟。

“你是，不是林翧……”

手冢放弃一般倒落下去，耳边响彻惊恐的叫喊，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知想起了什么，释怀一笑，无意识的碎语，渐渐失去了声息，淹没在一片绝望嘶喊之中。

“抱歉，我回不去了……”（日语）

周围一阵猛烈一阵的爆炸，拥挤，踩踏，凄厉惶恐的尖叫，痛苦的呼喊，窒息的死亡，一切都与林翧无关，意识恍惚，林翧气息微弱，仰靠廊下，抬眼望向天边，缓缓闭上双眼，心中默默地念着一个永远无法碰触的名字。

“萧毅……”

 

1895年10月28日——

福建，厦门码头，萧毅前来接应众人，目光惊疑地扫视了一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绪涌起一阵惊惶，紧紧抓住文傲，似是求证地问道。

“文翔呢，他是不是，还要晚几天才过来……”

文傲摇了摇头，竭力压抑着情绪，却不知应该说什么，萧毅心绪猛然一沉，怔怔地望向祁韫明，只见他取过肩上的包袱，直接交给了萧毅，同样沉默不语，一切不言而喻。

“他……”

回到萧家宅邸，妥善安置众人之后，萧毅拆开包袱，打开长匣，默默地看了一眼，合上匣盖，祁韫明看着他，过了许久，萧毅冷静地说了一句。

“准备一下，我们后天启程，去上海……”

 

1894年9月17日，甲午海战……

1895年4月17日，清政府与日本签订《马关条约》，割让台湾岛及其附属岛屿、澎湖列岛，6月1日，李经方代表清政府与日本签订《交接台湾文据》，台湾正式割让给日本。

1895年6月3日，基隆失陷，齐皓阵亡殉国，郦云辰应齐皓之请，保存实力，率余部安全撤离。

1895年6月22日，新竹保卫战，7月12日，日军主力进攻中坜，途中被本地居民引诱至大溪深处，遇伏全歼，有人推测此次伏击的幕后谋划者，可能与某位朝廷前驻台官员有关。

1895年8月26日，彰化守军炮轰日军，林翧设局伏击日军前线指挥，与敌同归于尽，旅团长山根信成少将阵亡，据说，北白川宫能久亲王被炸伤，亦有传闻，实为当场阵亡。

1895年10月11日，嘉义激战……

1895年10月21日，台南失守……

1895年11月27日，六堆客家义勇军战败，乙未战争结束……

【注01：因历史资料缺乏，有关乙未战争的记载，与实际多有出入，以上叙述，仅为小说改编，切勿细究，这段历史详情，参考留存历史资料。】

 

1895年10月26日，因叛徒告密，计划泄露，第一次广州起义未发动而失败，陆皓东被捕，11月7日就义。

1895年11月14日，某朱姓朝廷举人，无端被刺身亡，伏尸街头。

1911年4月27日，黄花岗起义，起义军寡不敌众，祁韫明，尹曦、君世昭、齐蕤等数十甚至百余位烈士牺牲，其中重要有名可考者八十六人，其余因故朝廷资料遗失，多人姓名不可考。

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

1911年11月26日，林玠、郦云辰牺牲……

1912年2月11日，羿玮、李䄓牺牲……

 

1913年6月19日，近代著名音乐家，叶绮，远走海外，此后一直定居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直至1938年11月10日，再度回到中国。

1914年7月24日，近代民族企业家，萧毅，无故失踪，十天之后，于北平西郊发现其遗体，经确认为谋杀，此案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1915年9月16日，因反对袁世凯复辟帝制，著名学者卿长歌遇刺身亡，其挚友墨倾池亦在场，轻伤无恙，据悉，卿长歌曾任清廷驻台文官，具体不详。

1919年1月18日，凡尔赛宫，巴黎和会召开，中国代表团参加，褚云璋、季航、萧文钧、林璈、李承烈、郁潇等人，作为随行人员，亦在其列，由于山东问题与外交失利，引发“五四”爱国运动，最终中国代表拒绝在《凡尔赛合约》上签字。

1919年9月16日，新文化运动先驱，墨倾池，在天津讲学期间，突发疾病逝世，享年五十四岁。

1949年5月28日，近代著名外交家、法学家，林璈，于上海病逝，享年七十三岁。

 

2015年4月17日，晨光和煦，斜照古朴的老宅窗棂，尘封了整整120年的檀木长匣，重见天日，雕刻精致的兰花纹，折射一抹温柔的光影，犹如映照昔年铭记于心的记忆，缓缓打开长匣，惊见一对墨玉长箫，墨如纯漆，细如羊脂，纹理细致精密，玉质坚致温润，其一，飞龙腾云，另一，凤凰展翼，双箫末端各自精雕一行小字，作为应景之辞。

凤鸣朝阳，龙翔景云。

 

2019年3月19日，林氏族谱现世，近代林家宗族众多名人，如林衡、林珛、林玠、林祺、林谦、林舒等，均查有其名，然而谱系追根溯源，未见林翧与林璈之名。

 

附，《清朝光绪二十一年》，节略，曰：

文翔，清末满族镶黄旗，祖姓不可考，曾留学德国，久居福建厦门，精通中西医，通晓英、法、德、意、日等九国语言，在乙未战争中，多次赴台资助义军，战场救治伤员，1895年8月中下旬，失踪，下落不明。

林翧，晚清著名围棋国手，1895年10月22日，望月山庄，六局同弈，以一对六，对战日本六大围棋高手，全胜。

 

附，《乙未1895遗录》，节略，曰：

望月山庄，始建于明末清初，1644年，清军入关，江南林氏族人，为躲避战乱，举家迁居台湾，择文昌兴利之地，兴建梅兰竹菊别苑，取名“望月”，为“思故乡”之意，传闻山庄地下埋藏前朝巨额宝藏。

1895年10月22日，台湾省林氏别苑，望月山庄，林翧六局同弈，对战日本棋手，突发意外连环爆炸，建筑崩塌全毁，现场除多数记者与少数外围士兵侥幸脱离危险之外，所有在场众人，皆在爆炸中身亡，其中包括日本当世围棋第一圣手，手冢明祯。事后清理现场，收容可辨识遗体一百三十六具，经过医学勘验，直接死因均为中毒。

 

后  记  ——

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抗日的？

1937年？1931年？

不！

是光绪二十一年！

我们的同胞，是谁，在哪里，打响了中华民族抗日的第一枪？

卢沟桥？北大营？

不！

是台湾省！

 

台湾军民抗日之战，从1895年4月20日开始，至10月21日日军占领台南府，历时6个多月，此战过后，军民反抗一直持续二十多年，伤亡难以估计，总体估计，整个乙未战争期间，中国战亡军民14000人以上。

中华民族之抗日，起始于清光绪二十一年，即乙未1895年，地点，中国台湾省，至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历时整整50年，先辈浴血奋战，以求保家卫国，而今山河犹在，吾辈当以史为鉴。

顺带一提，CCTV6乙未之战系列电影，《乙未之风雨摧城》、《乙未之台岛遗恨》，以及《反分裂国家法》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