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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前短篇同人:索米《故障人形》

2023-02-06 23:33 作者:伯良HT  | 我要投稿


以下正文

卡累利阿的冬季一如既往地寒冷,这里的风会像1939年的曼纳海姆防线一样撕碎芬兰的敌人。


索米浑身上下都在不自觉的发抖,她的枪都掉到地上了也没有去捡。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指挥官和那个平民区的孩子,她不知所措。



“战术人形索米,是吗?”


“是、是的。”


索米紧张的说不出话,她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这是她第一次来格里芬总部的故障人形审讯室。


一般情况下来这里的人形基本不太有可能善终了,她是清楚的。


何况这次事情闹得太大了。


“是你射杀了那个孩子?”


“是、是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她的声音颤抖的有些剧烈,以至于几乎要抑制不住哭腔了。



心智里一片空白。


中枪倒地的指挥官、不断开火的小男孩、枪口吞没一切的火舌。


在那天的一系列事件沉默于于风雪中之前,她只能回忆起这些了。


“他打到了指挥官。”


“你是出于保护指挥官正当理由在十分急迫的情况下才对他开枪的,对吗,索米小姐?”


“。。。。”


她不敢出声了。


秘书在一旁奋笔疾书,她所记下的这一纸笔录将会成为一抔雪藏一名芬兰平民小男孩死因的冻土。


审讯官微微点头,和秘书走出了审讯室。


“长官,您看。”


“嗯。”他迅速浏览了一边笔录,以及秘书据此草拟的对外的公关文案。


“这样写没什么问题。但玛利亚,你知道,这次她闯的祸太大了。当时有西方记者在附近。”


“嗯。这并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先生。我们会很轻松的保下这个人形。”



“我知道你很有经验,但还是小心一点。这个人形是个精英,很贵重。去吧,不要出差错。”



禁闭室里,寒风依旧在窗外呼啸。


索米在基地的时候从来没来过禁闭室,事实上,从她来基地时起,指挥官从没关过任何人的禁闭。


但这次是在格里芬总部的禁闭室,这里是冰冷的莫斯科。



索米双手抱膝蜷缩在角落,房间里只有隔着玻璃的风声。


索米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受底层代码控制地把一个芬兰小男孩打成筛子。


每每想到那双澄澈的大眼睛,仿佛就能看到散发着善意的小男孩佯装接近指挥官,然后对着他的胸口连开三枪。


早就听闻苏芬边境的历史遗留问题严重,加上三战以后西方国家煽动此处民族矛盾,这里的平民暴动愈演愈烈,被裹挟的年轻人和孩子在战场上随处可见。来这镇压抵抗运动的委托绝对不是每天带着枪巡逻巡逻那么轻松的。


今天一见她才亲身体会到,生活在苏联境内的芬兰人对讲俄语的人和人形是充满敌意地。


即便那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他可能是谁的爱人,谁的同志,又或者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


这些平民不在乎,在历史留下来的仇恨驱动下,他们倾向于猎杀所有讲俄语的家伙。



俄国上到军队,下索米这种雇佣兵,被派到这执行镇压任务的部队并不少见,跟平民“擦枪走火”出点人命也是司空见惯。


问题在于,这次有外国记者。


而且,动手的是一个人形。人形的底层协议本应该限制她们向人类开火射击,但索米没有。


所以,她变成了“故障人形”。


这种故障人形从三战就有,结局无一例外的被销毁。


她自己倒是并不害怕。不如说,她求之不得。





“吱呀。”


禁闭室门开了,索米从久久的失神中回过神来,看向来者。


是刚才那位审讯官,他同时负责这次射杀平民儿童的丑闻的公关。


他一进门就塞给索米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手稿。


“索米小姐,已经没事了。明天军事法庭只要按我这上面写的说,就能无罪释放了。安心点,法庭上也都是自己人。这种事我们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也不是最恶劣的事件,保下你不是问题。安心休息吧,我们会去找你的指挥官要你的辩护申请签字。”


索米接过那份写的密密麻麻的手稿,陷入了沉默。


一瞬间,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将那封能救她命的手稿随手一折塞进了兜里。


“审讯官大人,我想去见见我的指挥官。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的指挥官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并且恢复了意识 ,但是。。。。原则上你还处于监禁状态。不过这次毕竟不是犯了什么恶劣的错误。。。。如果有助于明天你的自辩我会为你安排的。”





莫斯科国立谢东诺夫医院,索米按着总部给的地址寻找着指挥官的病房。走廊上人头攒动,这里每天都有生离死别,没人在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


索米找到了指挥官的病房。


但看到床上那个被呼吸机遮住半边脸的枯瘦男人时,她却有所动摇。


试着平复了一下情绪,她犹豫了一下才进入了房间。


“指、指挥官。。。”


因为不确定指挥官是在休息还是只是睁不开眼睛,她小声的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指挥官浮肿的眼睑缓缓抬起,在视野中索米的面孔清晰起来后,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索米。。。。你回来了。快坐下。”


指挥官的状态比看上去要好,他一边招呼索米坐下,一边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


他告诉索米,两枚子弹打中了肺部,另外一枚打中了肋骨,但万幸没有打穿伤到心脏。

这点小伤已经被大夫克服了,自己很快就能出院了。


索米只是微笑着,低着头。这些安慰她的话她也听不太进去。因为,她是来找指挥官道别的。


“指挥官,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我不在您身边了,请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怎么突然说这个?啊,我知道了,你在担心他们要销毁你?哈哈,放心吧,好孩子,他们不会的。你是我们的精英,格里芬会保护你的,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索米揉搓着兜里那纸能在明天的军事法庭上救她命的手稿,欲言又止,但想到既然是临终诀别,不如和盘托出。


“不,指挥官。。。我,我是个故障人形。底层的协议没有限制住我的行为。我射杀了平民。”


索米的眼泪从进病房时就一直在忍,现在终于决堤,泪水一溃而出。她趴在指挥官干枯的肩膀上抽泣。


索米一直是个坚强的孩子,指挥官也是第一次见她这幅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索米?不要那么说啦。乖,你是格里芬的好孩子。”


“好孩子?别骗我了指挥官,我杀了一个芬兰的小孩子!就算我是什么精英,那又如何!我应该。。。。我应该被销毁掉才对。。”


“索米。。。。”


指挥官轻轻抚摸着索米的后背。


“索米。。。你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不是吗?”


“可他还是个孩子!”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他就会马上朝我的头上补枪。索米,现在如果又有这样一个小孩站在这里,你必须再选一次,你会怎样做?”


“我。。。我不知道!我不能开枪!我不能射击人类平民!他还是个孩子!”


“可如果不那么做,他就会向我开枪,甚至转头向你开枪。”


“指挥官。。。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是俄国人先占领了他们的家乡,又让我们去镇压他们的反抗。如果他只是单纯的要杀死我,那我也认了,毕竟我只是个俄国人的雇佣兵。可当他把枪口指向你,我却又想要保护你。明明您对卡累利阿来说也。。。。也是侵略者。”


“这就是问题,索米。当那个孩子选择拿起武器,他就也是一名士兵了。士兵之死是常态,并不可悲。可悲的是,谁让一个孩子拿起了武器?”


“不是一百年前侵略这里的俄国人吗?”


“当然不是。至少,现在已经不是了。”


指挥官看向窗户外面,阳光正温暖着冰封的莫斯科。白色的鸟儿在窗外飞过。


“看看暴动之前的卡累利阿,这里的芬兰人和俄国人友好地生活在一起。生活水平也不比芬兰国内低。过着衣食无忧的温饱生活,又有谁会选择拿起枪成为士兵去为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口号射杀别人的爱人,别人的儿子,和别人的父亲?”


“您说的有道理。但是,是为什么呢?”


“因为有人不喜欢看到这样详和的景象。就是他们在挑唆这些可怜的孩子。不仅如此,他们还在挑唆大众,想让他们亲手杀死维护卡累利阿地区和平的战士,也就是你,索米。”


“您是说???我明白了!不管是卡累利阿的芬兰人俄族人,还是那个孩子一样的芬兰暴民、俄国的士兵,都只不过是被卷入那些西方国家制造的冲突中!原来是他们!”


“所以啊,索米。活下去吧,为了更新世界的锋芒,为了世界上不再有下一个卡累利阿,你应当继续前行。”


“我明白了,谢谢您,平民放心吧,指挥官,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索米松开了手心里被攥成一团的手稿,她轻吻指挥官的额头。安抚他进入梦乡。







卡累利阿的暴乱并没有因为指挥官的几日缺席而有所停歇。


而痊愈的指挥官和索米也再次回到了这里。


回到岗位的第一件事,他并没有急着奔赴那无意义的战场。他带着索米来到一处僻静的荒野。


这是一片小小的湖泊,远离混乱的城市和硝烟的湖水是那么的澄澈。


这才是卡累利阿该有的样子。


“这是谁?”


索米指着湖边的小坟包问到。


“那个孩子。”


索米上前拂去墓主人名字上的泥土。


原来他也有名字,他叫奥托·涅米宁,只有13岁,是一位单亲母亲的独子。


索米沉默良久,向他敬了一个军礼。


一旁的指挥官则并没有照做。他只是在小土丘前撒了一把糖果,轻轻抚摸了一下不到他半身高的墓碑,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卡累利阿仍未拿回他们所谓的自由。


可鲜活的生命已经流逝。


谁又该为此负责呢?


End



备注

卡累利阿共和国,今为俄罗斯联邦领土。

1939年时,苏联提出,为了保障列宁格勒的安全,要求重新划分两国国界,芬兰吃亏,自然不肯。


1939年11月30日由苏联以芬兰炮弹落入了苏联国土(其实是苏联自导自演)为由向芬兰发动进攻,苏芬冬季战争拉开序幕。


1940年3月13日最终苏联付出巨大军事损失打败了芬兰,令其割让与租借部份领土。双方签订《莫斯科和平协定》。‍‍


卡累利阿就是在这时离开了祖国的怀抱。


随后,在1941年6月22日,德国巴巴罗萨行动开始后,芬兰和德国一起向苏联进攻,这被芬兰称为继续战争,意思是这是冬季战争的延续。


芬兰夺回了原先的土地,但之后苏联反击,战火烧入芬兰。


芬兰被迫和苏联讲和,退出轴心国集团。


卡累利阿也再也没能回来。

写这篇文章到不是觉得卡累利阿会怎样怎样,毕竟现实中那地方还算可以。


只是俄乌冲突转眼间打了一年了,伊拉克叙利亚阿富汗也打了好几年。


常觉得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战争只是表象,背后那只大手才是世界公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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