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话

凛家中的矛盾

 

结束了麻烦的一天，我回到家。

凛在做晚饭后好像有事，早早地就回去了，今天晚上是一个人过。

 

啊，话虽这么说，只要开学的话，这个时间就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只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一旦养成了习惯，就会像心口开了个洞一样，感到如此寂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习惯真可怕啊……”

 

我觉得口渴了，想去拿的时候，饮料放在眼前……。

如果觉得肚子饿了，就会提供零嘴。

也许是因为总是这样的状态，感觉到了久违的奇怪。

 

同居一个月……不，这种情况是护理吗。

那个的影响，让我觉得我变得更废柴了。

虽然是非常无情的话……。

 

“那么，今天复习完功课之后早点睡觉吧~”

 

我打了个大哈欠，瞥了一眼手表。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不加快速度的话就做不完了。

 

慢慢地转动肩膀，呼哧呼哧地吐气。

好啊。努力学习——

 

“我有话要和你说！！”

 

家门打开的同时，传来了受挫的声音。

时机似好似坏，是个绝妙的时机。

说起来，钥匙还是交给你了。

 

“怎么了，这么晚……凛？”

 

出现的凛穿着家居服……不，不管怎么说，是接近睡衣的样子，很随意，眼睛里浮现着大颗的眼泪。

拿着学校的包和旅行用的手提箱，从带来的行李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她是来做什么的……。

 

“我离家出走了。”

 

“是吧，看你那个样子……”

 

显然没有准备的样子。

从箱子里露出了像布一样的东西，头发可能是因为跑过，十分凌乱。

看得出来，一向稳重的凛把东西塞得乱七八糟。

所以，这不是有计划的行动吧。

她应该是很罕见地感情用事了。

 

“我会在里面听的。嘛，进来吧。”

 

“……对不起。”

 

我邀请表情阴沉的凛进入家中。

凛出现的一瞬间，我以为是凛的母亲里纱的主意，但好像事实并非如此。

明显在生气……。

 

“来，先喝点柠檬茶冷静一下。”

 

“……谢谢。翔和君，你已经会泡了吧。”

 

“这种程度我也是能做到的。”

 

看着佩服地夸奖我的凛，我耸了耸肩。

喝了一口柠檬茶，凛叹了口气。

 

“那么，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是的，我不太想和你说的……。坦率地说，是和爸爸吵架了。”

 

“我觉得因为吵架而离家出走是件很轻率的事情……凛是有不能让步的事情吗？”

 

“……姑且……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凛一脸复杂。

理由好像也不愿明说。

 

一定是吵得不可开交了吧。

如果找不到突破口，吵架只会磕磕绊绊，最终伤痕累累。

互相谩骂，互相伤害——然后，后悔。

 

吵架就是这么回事。

互相说想说的话，如果能和好就好了。

也许有人认为这也是彼此靠近的一部分，但那是一把双刃剑。

 

吐露心情，并不是双方都能接受并平息。

一方清爽，另一方留下伤和不协调感这样的“疙瘩”的事往往也是可能的。

 

所以，凛才会露出复杂的表情吧。

 

想诉说的心情。

不理解的心情。

说了什么……后悔的心情。

 

如果能在这里提出什么建议就好了……。

我所能做的，只有根据自己的亲身体验，说出吵架这件事今后会变成什么结果。。

 

会变成这样的。

只有这样的结果。

 

我和父母连吵架都没有过。

 

“总之，出汗了吧。去洗个澡怎么样？我觉得这样会更舒服……”

 

“我会的。”

 

凛这样嘟囔着，消失在盥洗室里。

我能做的就是这些。

换个心情，放松一下而已……。

 

叹了口气，呆呆地仰望天花板。

这种时候，痛感自己的无力……。

 

想着想着，视线突然移向了闪着光的手机屏幕。

对这个陌生的号码感到困惑，接起了电话。

 

“咦……是的。”

 

“啊，出现了真是太好了～！莫西莫西～！小盘还好吗～？”

 

“咦……里纱小姐？”

 

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我的脸僵住了。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我告诉过你吗？

 

我马上就放弃了这样的疑问，“嘛，那个母亲好像有可能”。

比起那个，对这个电话的时机非常感谢。

 

先侧耳倾听浴室的声音。

……好像在洗澡。

 

“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因为彼此都不肯让步，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现在凛正在洗澡。我能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凛说吵架了……”

 

“是啊～。爸爸也很少见地生气了呢……。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在外面过夜，沉浸在翔和的家里啊～。总之很担心啊……”

 

“嘛，从父亲的角度来看，一般都会觉得被坏男人骗了吧。”

 

“对了对了。一直都是这样，凛说‘因为是翔和所以没关系’。但是今天爸爸没有退缩。大概是对女儿前所未有的变化更加在意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

 

女儿的男朋友。或者是思念的人。

不管怎么说，凛都是无法想象的投入……从旁看，这样想是必然的。

 

出于父母的心，那种担心。

虽然我也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今天在学校的情况的话，盐对应的事情比较多吧。

这样的事情很容易想象。

但是——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想凛也不会生气的吧……？”

 

“是啊……”

 

凛生气的事很少见。

我也几乎没见过，在学校也没听说过那样的话。

 

如果搜索记忆的话，就是暑假前想保持距离……在家门口被埋伏——啊。

 

“难道说了什么关于我的话吗？”

 

多少察觉到了。

凛生气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的事……。

 

“咚咚……咚咚。爸爸说了:‘只会让凛照顾自己的小白脸男人肯定不怎么好。”

 

“……没有反驳的余地，真让人悲伤。”

 

也没有声音。

事实上，即使说是像小白脸一样接受护理也无妨。

看着女儿每天这样，也会担心吧。

是不是被骗了？

是不是被要钱了？

这样的疑问浮现出来也不奇怪。

 

“从情况来看，爸爸的那种不安我也能理解。虽说如此，也不能就这样断定。爸爸自己啊，经常对凛说‘用自己的眼睛来决定吧’。所以凛也说‘没想到爸爸会说出那样的话’……”

 

“用自己的眼睛决定，是父亲的教导啊……”

 

凛曾经说过的话……。

那时的事，至今记忆犹新。

第一次看到凛生气的样子。

 

“自己交往的人是自己决定的。没有周围人评价的余地，也不要受到影响。纯粹是用我的眼睛看，想在一起，想说话，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在这里。”

 

这句话让我很高兴，感觉被拯救了……但是我不想承认。

但是确实那时凛的心情在我心里深深扎根。

 

那个台词是凛的真心，是态度吧。

所以……，不想被否定吧……。

 

电话里空无一人，突然听到里纱小姐温柔的笑声。

 

“那之后，我想不用说也能明白，但在争吵的结束，她说“我要私奔了”就出去了喔。”

 

“说是私奔……，里纱小姐没有阻止吗？”

 

“这是我离开座位的时候发生的事。所以，现在说的也是从爸爸那里听到的。”

 

“原来如此……那么，我试着说服凛，让她和父亲谈话。”

 

“话说得真快，真是帮了大忙啊~因为彼此都很固执，所以很难说服对方喔~”

 

也许是在等我的那个回答吧，听到了很满足的声音。

虽然不能否认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但再怎么在意也没办法。

 

“不，罪魁祸首是我……。如果有能做的事，我会做的。”

 

“哎呀，哎呀～”

 

虽然很吃惊，但透过电话传来了兴奋的声音。

这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害羞，于是就直截了当地说：“什么？”。

 

“呵呵，没什么。不过，声音好得让人看错了。”

 

“你在说什么……声音什么的不会变的。”

 

“好的好的。就这样吧～”

 

对把我当小孩子对待的里纱小姐，我不禁苦笑。

仿佛像被凛看穿了似的，有种说不出的心情。

 

“那么小盘，拜托了。”

 

不是像往常一样拖长的语调，而是很可靠的说话方式。

但是，我觉得她的声音里有一种确实的温柔。

 

“好的。”

 

我简短地回答，然后挂断电话。

然后，一边想着凛，一边等着她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