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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之路(The Path of Heaven) 尾声

2023-06-02 17:15 作者:bili73780878245  | 我要投稿

尾声

 

第一阵信号从先锋船瓦尔加号(Valja)号的远距离鸟卜仪上传来。这艘船在萨立昂浅滩(Thanlion Shoals)附近巡逻,正准备从那里返回原体的战群。原体正位于距离他们两个亚空间航程的索尔忒提厄斯比邻星(Proxima Sol-Tertius)星区边缘,距离泰拉不到两周的航程。起初,这阵信号的来源受到怀疑,因此确认的要求被径直发回。

 

当赫拉芬克尔号自己检测到舰队级别的亚空间波动时,事情便得以确定。旗舰进入完全战斗戒备状态,它的十七艘护卫舰、帝国内政部的联军舰船以及辅助运输舰也同样进入戒备状态。

 

对于在多恩大人警戒防线的最边缘处巡逻的野狼们来说,他们已经从阿拉克西斯(Alaxxes)之战的创伤中恢复,战士们跃跃欲试地希望在战帅自己的地盘上回以颜色,遍布传感器的信号是他们期盼数月已久的 – 预示着敌人终于逼近王座世界的首个信号。赫拉克芬尔号向泰拉发送即刻支援的请求,但并未等到回复传来,虚空便已被冲破。

 

直到第六军团的小型舰队抵达前方坐标并切换到更精密的传感装置进行扫描后,抵达舰队的身份才变得清晰。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查验,无法相信所看到的信息,直到消息最终被认为足够可靠,能够被提交给原体。证据被传输至舰桥,感知大师审查了一遍又一遍,最终签字并谨慎地递交至指挥王座。

 

黎曼鲁斯接过数据板研究了很长时间。终于,他从那些文字中抬起了霜蓝色的双眼。

 

“这不可能。”他说道。

 

“我们已经核查过了,反复查对,大人。”

 

“但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他现在在这里?”

 

感应大师摇摇头。“我无法解答。他们离这里还有三天的航程。”

 

鲁斯起身,伏在他脚边的真正野狼也咆哮嘶吼着随之起身。突如起来的愤怒表情划过他涨红的脸庞,他的右手伸向姆贾纳尔(Mjalnar)的剑柄。

 

“所有舰船备战。”他怒吼道。“发动引擎,我们要赶在其他人前面。我会是他第一个见到的人。”

 

仆从们已然奔跑着从命,赫拉芬克尔号的巨大船体开始转向,等离子引擎开始推进。

 

“察合台,”鲁斯啐道,大步走向王座平台边缘,“该死的,你不该回来。”

 

赫拉芬克尔号花了不到三天时间便抵达了,小型舰队急速穿越虚空,令随行护卫舰的引擎岌岌可危。当旗舰达到坐标时,每扇炮舷都已开启,每架雷鹰都已完成武装部署。主光矛设置调为能够立即开火,整个战群在攻击位置就绪。随着第一波实景数据的传入,指令从舰桥下达,为等候的猎群启动杀戮标记并确认首要攻击目标。

 

但对方并未相应展开部署。

 

第五军团,应该说是第五军团的残部,最终蹒跚地出现在视野中,等离子引擎以半功率运行着。这只舰队已经不再呈现出一队象牙白色 – 穿越亚空间深处令船体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碳纤维层,船壳变得乌黑。鲁斯在大远征的高潮时期曾见过白疤们集结准备征战,那时战舰的规模是当前的两倍,闪耀着象牙白、金色与红色。现在眼前这只残部显然经受重创、数量骤降、引擎过载濒临报废。

 

旗舰已经消失。在最前方的是一艘身份为天堂之矛的战舰。它的周身遍布着仿佛抓痕一般的伤疤。其他舰船在它身后到来,标记灯断断续续地闪烁着,推进器闪着微弱的光芒。

 

两方同时停顿下来,彼此间隔不到一百公里的开阔空间。第六军团的火炮已经锁定目标,瞄准弱点,事实上有很多弱点。白疤战舰的火炮并未相应锁定目标,一队队的舰船只是悬停在虚空中。

 

安静。残破。

 

鲁斯仔细观察着他们,搜寻前方舰队是否有移动的迹象。对方的战舰数量远远超出他的战群,但看上去几乎毫无作战能力。

 

“他们联系过吗?”他问道。

 

格瑞姆纳·黑血(Grimnr Blackblood),他的近卫,摇了摇头。“还没有。”

 

鲁斯起身推开指挥王座。“光矛瞄准领头战舰,对准舰桥。准备瘫痪敌舰。”

 

就在奴隶们迅速从命行动之时,前方控制台突然亮起警示符文。“大人,他们试图进行定点传送。”

 

“多少人?”

 

“只有一个。”

 

鲁斯粗鲁地嗤笑一声,“他那么有胆量,我便允许他。”他抽出霜剑,裸露在外的金属泛着寒光。“让他过来。”

 

赫拉克芬尔号前方的虚空护盾被降下了片刻。一秒钟后,一道孤独的以太光束从舰桥的拱顶落下,砸在距离鲁斯所在位置前方几米的甲板上。光芒闪耀,接着摇曳不定,最后消散,露出一个高大、劲瘦的身影站在中央。

 

可汗没有带武器。他的盔甲伤痕累累,如他的船一样乌黑。他的头盔消失了,露出一张血迹斑斑的脸,他的长发凌乱不堪。起先,他看上去仿佛连站立都困难,但他稳定住身体,挺直双肩,迎上鲁斯的凝视。

 

再次面对他,鲁斯感到的只有愤怒。他摆好猛冲上前的姿势,把姆贾纳尔扛在肩上,准备将它刺进将他留在虚空中自生自灭的那个人的胸膛。

 

但他并没有动。可汗没有动。

 

他们面对彼此,狼王与战鹰,沉默将二人分隔。

 

“你知道吗,我的兄弟,我的子嗣们有多少死在了阿拉克西斯?”鲁斯最终低吼道,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这句话。

 

可汗的回复传来,声音一如既往 – 嘹亮、带着浓重的口音、冷静克制。“我们必须确信。”他说道。

 

“当然。”鲁斯缩短彼此间的距离,保持霜刃出鞘。可汗几乎比他高出一头,更加精瘦,伤势更重。在王座平台的边缘,一百只爆弹枪依旧瞄准着白疤的主人,但任何一名原体都没有向他们投以丝毫注意。“那么你找到那份确信了吗?你仍称呼我为普罗斯佩罗的屠夫吗?”

 

可汗的凝视毫不动摇,“我见到了你的成果,而且我的旅程超越了它。是的,我已然确信,但如果你想寻血债,那么我什么都不能你,因为我们已经付出了自己的代价。”

 

鲁斯径直走到他面前,他们的脸现在只有一掌之隔。“我常设想,当我们再见面时我会怎么做,我会说什么。”他呲着牙低吼道。“你知道吗察合台,皇宫中很多人将你视为叛徒。我可以在这里杀了你,就在你所站的这里,很少有人会为你哀悼。那将令我血债得偿,我能够站在被屠杀者的亡魂面前,告诉他们我已为他们复仇。”

 

“我没有带武器,兄弟,”可汗冷冷地说,“如果你想攻击我便随你,但记住,我穿越地狱的烈焰只为将我的子嗣们带回泰拉。没有任何人,不论是你、荷鲁斯、甚至是我们的父亲,能够阻止我将他们带回命定之地。”

 

又是这种从前的傲慢,从他兄弟的话语中如此不经意地流淌出来。一瞬间,那触及了鲁斯长久积蓄的愤怒,促使他挥舞刀刃、实现他设想已久的复仇。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了整件事的荒谬。一丝冷笑爬上他硬朗的、布满伤疤的嘴唇。这个笑不断扩大,他开始低笑出声,起初低沉、刺耳,接着变为彻底的大笑。鲁斯仰天大笑,快乐喷薄而出。

 

“你一直是个自负的混蛋。”他说,“你像个乞丐一样来到我的地盘,而说话却好像你拥有此地。除了你谁还有这个胆量?”

 

笑声逐渐消退。最后他收起了霜刃。整个舰桥的人也放下了爆弹枪。

 

“给你留个新的伤疤,让你好好记住我,可能会令我好受一些。”鲁斯说道。“或许你能从中吸取教训。但你看上去已经半死不活了,而我可不打算因为你骨瘦如柴的脖子令我的刀刃变钝。”

 

可汗冲他冷漠一笑,“留给跟在我后面到来的那些人吧。”

 

鲁斯的面孔变得严肃起来,“那天不会太远。马卡多会欢迎你的力量,如果你能跟他和谐相处的话。对于他来说忠诚军团总是越多越好。”

 

“这么说,你会和我一起回去。”

 

“不,还没到时候。”鲁斯摇摇头。“我想我们最好先保持距离。我仍然对你很生气,兄弟,而且也许会再次想起那件事。不论如何,我被关在这里,而虚空中还有战斗在等待着。荷鲁斯的力量已经集结,准备发起最后进攻 – 各个星域都有叛徒活动的报告,甚至是在亚兰特(Yarant)那样遥远的地方。”

 

可汗点点头,“那么我就在皇宫等你。我曾告诉过你我希望与你再次并肩作战,就如我们注定的那样。”

 

“放心吧,”鲁斯说,“会有那么一天的。”

 

 

 

在天堂之矛号的下层,风暴先知们在轮流值守。

 

艾维达的身体躺在一个蚀刻的圆圈中心,周围是一圈火盆。巫师被面朝上放置在那里,依然身着全副装甲,因为将他从舰桥带下来的人无法脱下那些盔甲。

 

熏香缭绕着他虚弱的身影,映衬在炭火的昏暗光线之下。细粉被洒在陶钢护甲上,土黄色、红褐色,描绘出神圣的图案以抵抗黑暗。

 

在亚空间航程的最后时刻,随着军团冲入现实空间,巫师倒下了。当最后一缕亚空间的回响仍然在拱顶上空回荡时,风暴先知们试图唤醒他,但他的身体开始变异,这令他们恐惧退缩。黑色与艳粉色的液体,填满了艾维达盔甲的所有缝隙,流过他仍佩戴着的第十五军团徽记。他的四肢不断抽搐,窒息般的声音从通讯格栅后传来。

 

纳兰巴达指挥他们将艾维达迅速转移到下方风暴先知的房间中,在这里,他颤抖的身体被画满守护符文,古老的驱逐夜叉的祷言被不断念诵。

 

慢慢地,身体的变异稳定下来。虽然艾维达并未苏醒,但他正被片刻前由他指引穿越以太深渊的战士们看护着。

 

当野狼们到来时,一名护卫守在房间里,遵照大汗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马格努斯最后的子嗣。当猎群返回自己的舰船后,风暴先知们恢复值守。吟唱持续不断,一遍又一遍,贯穿昼夜,伴随着始终缭绕的烟雾与圣油的香气。

 

现在,随着泰拉旅程的最后阶段的准备工作几近完成,纳兰巴达再次负责看护艾维达,替换他的风暴先知兄弟敖思科(Oskh)。他们二人站在艾维达面前,检查变异的迹象。

 

“我们无法阻止它。”纳兰巴达终于承认道。

 

敖思科点点头,“那么,它很快便会卷土重来?”

 

“它已经回来了。”风暴先知拿起一只铜碗,抓出一把来自巧高里斯平原的被祝福的泥土,将它涂抹在艾维达的胸甲上。陶钢的弧度已经过度肿胀,仿佛下方有巨大的血肉在撑顶,试图挣脱盔甲束缚。

 

“这种痛苦他承受了多久?”敖思科问。

 

纳兰巴达笑了笑,“如果他想的话,或许他可以永远隐瞒下去。”他说。“我只好奇也速该是否发现了。”

 

“但之后要怎么做?可以把他带回泰拉吗?”

 

“还有其他地方吗?”

 

“还有。。。他属于第十五军团。如果能找到。。。”

 

敖思科的话被一声门锁的轻响打断了,那是循环输入加密通行口令的声音。两名风暴先知迅速转身,挡在门与艾维达中间。

 

“来者何人?”纳兰巴达问道。

 

门轻声开启,露出一个男人,一个凡人,穿着紧身衣和锦缎斗篷。他不是一名军团战士,有着深色皮肤,泰拉面孔。

 

纳兰巴达张开拳头,陶钢手套上闪烁着原始的灵能力量。“说明你的身份和来意。”他警告道。

 

男人缓缓抬起双臂,示意并未携带武器。

 

“就是这个人吗?”他问,“普罗斯佩罗的巫师?”

 

“我说过,说明你的身份和来意。”

 

“哈立得哈桑(Khalid Hassan)。”这个男人说着,眼睛越过他们瞟向后方的艾维达。“马卡多亲选(Chosen of Malcador)。我与野狼们同行,因为我们已经得到了占卜预言。他还活着吗?”

 

纳兰巴达仍然抬着手掌,“他是我们的一员。即使掌印者想要伤害他 -”

 

“伤害?”哈桑问。“伤害?不,大人们,你们误会了。他病了 – 我们知道。你们无法治愈它。我的主人能够且非常乐于帮助他。我不认为你们清楚眼前面对着什么。相信我,我们不会同意你们就这样让他死去。”

 

“你是怎么登上这艘船的?”敖思科问。

 

“那是我的事。我本可以做得更公开,但你们应该理解其中的困难。如果鲁斯大人发现你们把什么藏在这里。。。”

 

“他永远不会发现。”

 

“那不一定。”哈桑放下他的双臂。“听着,你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有更多人和我一同前来,他们能够帮忙。即使你们返回泰拉的路途中野狼环绕,一切仍可以消无声息地进行。你们会被带去皇宫。掌印者会在那里等候。他会同可汗交谈,那时一切便会一清二楚,但现在,只是现在,请不要阻挠。请同意我们施以援手。”哈桑双手合拢。“我没有欺瞒。我们的愿望相同。”

 

纳兰巴达犹豫了。面前的男人并未设防 – 哈桑的精神是敞开的。最终纳兰巴达放下了手。

 

“他的病情加重了。你说你们能帮忙?”

 

“如果你们允许,但时间紧迫。”

 

“但这对你有何好处?”敖思科问道,他的声音充满怀疑。

 

“因为我们一直在等待他。”哈桑说,越过他们看向昏迷的艾维达,他的表情几近敬畏。“而现在,他终于来了。”

 

 

 

宗主号与其它舰船一同穿越亚空间。现在它也回到了真实宇宙,正跟在第五军团阵列的末尾,作为曾经艾多隆战群的最后残舰,它在一众伤痕累累的白色船体中显得格格不入。

 

随着亚空间航程的终结、与泰拉势力的遭遇与沟通,昔班已将舰船指挥交给伊曼,自己退回过去宫廷之刃的房间。被屠戮的兄弟会成员的死亡仪式已经完成,术赤的盔甲也被送到这里。他的胸甲,上面带有风暴兄弟会的标记,被安放在细烛的柔和光线下,昔班就那样凝视着它好几个小时。

 

他的兄弟会损失惨重,失去了核心成员。现在已经很少有曾与他一同在冲戴克斯上战斗的兄弟了,更少有能够与他分享更早先回忆的人。

 

他任由自己的头垂得更低,感受着后颈活塞的拉伸。在与总长的战斗接近尾声时那些钩环损坏严重,而且这些装置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处理。至少不会在目前整只舰队疲惫不堪、幸存船员如此紧缺的情况下。

 

虽然那不算困难。痛苦是纯粹的,他发现自己现在能够在痛苦中冥想。

 

或许我一直可以,他想到。或许只是我之前不够努力。

 

从房间远端的门处传来一声铃响。

 

“进来。”他说道。

 

伊利亚拉瓦里安走了进来,昔班起身,鞠躬向她问好。

 

“斯祖,”他说道,“没人告诉我你来到这艘船了。”

 

伊利亚看向术赤的遗物,“Kal damarg[1]完成了?”她问道。

 

“目前,是的。”

 

伊利亚走近了些,坐在盔甲残片对面的一个皮垫椅子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上去仿佛幽灵,年龄与操劳令她变得近乎透明,她仿佛没有重量,坐在椅子上毫无压痕。

 

“他们的房间比我们的华丽多了。”昔班说着,起身走向一个桃木立架,上面摆放着水晶高脚杯和几瓶葡萄酒。

 

伊利亚打量着死去总长的华丽服饰,厌恶地撅起嘴,“他们是所有人里最令人讨厌的,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不会讨论这点。你的情况如何?新旗舰怎么样?”

 

伊利亚试图给他一个微笑,但那是个无力的尝试。“也速该对我说话了,从虚空站上。你知道这件事吗?我不清楚他为何这么做,但现在我无法忘记它。他似乎希望我继续活下去。但就我自己而言,我并不太认同。”

 

“这些话我过去可不会从你那听到。”

 

“不会,毫无疑问,但我的疲惫已经深入骨髓,我的灵魂也已然厌倦。或许我能够恢复。或许在泰拉上有能够治疗我们所有人病症的药物。”

 

“或许。”昔班伸手拿了只高脚杯,倒了些酒递给她。

 

“这安全吗?”她怀疑地问。

 

“它会令你头痛,”昔班说道,“不会更糟。”

 

伊利亚接过杯子大口喝起来。她的双手颤抖。“我会想念他的,昔班。”她突然说道,声音哽咽。

 

“我也会。”

 

“他喜欢你。你知道吧?”

 

昔班笑了,“他喜欢每个人。”

 

但那并非事实。塔里忽台也速该是将他从草原上带走的人,是引领他通过晋升的人,是用那双平静的、金黄的双眼骄傲地注视着他一路擢升的人。

 

“你是对的,”昔班说,“这会带来安慰吗?关于托尔衮你也是对的。他们告诉我他最后留在了剑刃风暴号上。他们告诉我你也参与其中。”

 

“一个在普罗斯佩罗上学会的习惯。”

 

“我为他孤身作战而感到悲痛。”

 

伊利亚摇摇头,“不要悲痛。我在撤退前见过他。那时他正开怀大笑。”

 

昔班垂下头,“很高兴知道这点。”

 

伊利亚颤抖得更厉害了,于是她喝掉了最后一点酒。“那么,我们现在如何?”她放下高脚杯,伸手去握昔班的手,一种近乎孩子气的本能动作,手指环着他的手套握住。“我妒忌他们两个,”她说,“那很可耻,不是吗?但那是我的真实想法。”

 

昔班尴尬地应对,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背后隐藏的凡人的需求。最后,他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她的双手上,尽可能温柔地移动着手套盔甲。

 

“我们活下来了,”他说,“也许还会有胜利。”

 

“你能预见它吗?”她问道,仰头看着昔班,瘦弱的脸庞带着近乎绝望的急切。“告诉我实话 – 你能预见它吗?”

 

他无法对她说谎。他无法对自己说谎。

 

“经历这一切以后,我们仍然保持自我。”他告诉她,“也速该会称之为胜利的。”

 

伊利亚终于笑了,虽然泪水依然挂在眼角。

 

“是的,”她说,双手仍被昔班握在手中。“他会的。”

 

 

 

星星连成一条长长的丝带,闪闪发亮的银河在上方视窗划过一条弧线。

 

借助天堂之矛号观察塔的高度,伤痕累累的舰队安静地一艘艘驶过宽阔的视窗。一些是第五军团带着以太航行伤痕的舰船。其他是太空野狼的舰船,这些状态更好的船与白疤们保持着谨慎的距离。

 

“你认为他们真的能容忍我们在最后一段旅程中无人看守吗?”可汗站在窗前问。

 

朱巴尔站在原体旁边,他耸耸肩,“我觉得他们不会。狼王没有告诉你他的意图吗?”

 

“我没有问。能无需战斗就从那条船上离开我就已经很庆幸了。”

 

朱巴尔低声笑道,“不过,他早晚都要去面对战帅的。”

 

可汗点点头,“似乎如此。”

 

“真是浪费。他应该跟我们一起回去,加强防御。”

 

“确实,但又有谁能劝服芬里斯之主呢?他决意已定。”可汗叹了口气。“但这对我们来说没有变化。我们会完成誓言。”

 

朱巴尔抬头看向他,“还没有时间问你,大汗。你之前去的那个地方 – 黑色琉璃。它究竟是什么?”

 

可汗思考着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也速该真正明白,但察合台在竖井下层的所见已经令他明白了很多。它肯定属于同一个计划的一部分,那个将他的父亲带离大远征的计划,也是一个假以时日将令整个帝国 – 导航者、军团、机械教制造的亚空间引擎,甚至是原体们本人 – 成为被淘汰的过去的计划。难怪这个计划被严格保密,一个带来经年累月的怀疑与猜忌的秘密。

 

在荷鲁斯之前,背叛便已存在,这点很清晰。或许这背叛的果实此时才刚刚显现。

 

“那是个失败品,”可汗说,“一条死路。我们只剩下眼前所见– 我们的战争、我们的刀剑、我们的异形。我们的恶魔。”

 

朱巴尔转身面向星穹,神情带着种不露声色的诙谐,“不论如何,一个失败品打开了天堂之路。”

 

“别再这样说了。”可汗说道,回忆令他疲惫。“对于许多本应活着见到皇宫的人来说,那里便是坟墓。”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虚空中闪烁着的星带。在这些星星之中,王座世界或许已经肉眼可见,在那么多年的颠沛流离后,它再次触手可及。

 

“前方还有试炼。”他说。“我们还未遇到最大的试炼,与我兄弟们的清算也只是延后了。但现在,只是暂时,我不想思考那些。我们需要恢复,治愈我们的伤口,准备好再次举起刀剑。”

 

察合台如鹰隼一般的面孔皱出一个笑容。

 

“我们保持信仰,朱巴尔。”他说道,“我们战斗,我们征服,而现在,终于,我们要回家了。”


[1] 白疤的传统葬礼仪式


 可汗带着白疤们终于回到了泰拉,我也终于翻完这篇啦。。。翻长篇太痛苦了,而且我算是只翻了三分之二,愈发佩服其他翻一整本书的up,大佬们实在太有毅力了。

 

意犹未尽的朋友们,以下是一些后续故事和延展阅读,有些up自己也没看过,错的请大佬们指正哈

 

可汗的故事之后应该是接上《狼毒Wolfsbane》,这本是主线故事,站里有翻译,可汗在这里主要是负责打酱油的XDD

 

白疤们的故事有一篇中篇小说《风暴兄弟会Brotherhood of the Storm》,大致是补全了一些托尔衮和昔班、也速该和可汗他们过去的故事,这篇收录在《背叛的遗产Legacies of Betrayal》这个合集里,站里貌似是没有翻译的

 

昔班的故事有一篇中篇小说《复生者Restorer》,没有看过不太清楚讲的什么,站里有大佬翻译

 

托尔衮的故事有一篇短篇小说《月之兄弟会Brotherhood of the Moon》,大致是讲托尔衮早期与影月苍狼的一次共同战斗,之后(被下属坑的)第一次加入战士结社的故事,站里有翻译

 

艾维达被带回泰拉的故事接上的是《普罗斯佩罗的最后子嗣Last son of Prospero》,大致讲他被马相塞马格努斯碎片、可汗前去救援的故事,我自己很喜欢这一篇,不管是马相的腹黑可汗的重情重义还是关于魔宠的伏笔我觉得都写的很吸引人,这篇收录在《围城先驱Heralds of the siege》,貌似站里没翻译的,我后续打算有时间了翻译下这篇

 

 

好啦终于结束了,新锤up要去补小说了,再次感谢评论区大佬们的指点,江湖再见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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