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海市里的人间世
“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这是刀郎新歌《罗刹海市》里的歌词,既说了蒲松龄笔下那个是非美丑颠倒的罗刹国度,又与我们现下的生活遥遥相对。所以为什么这歌能这么火,引起诸多共鸣,让汪峰、那英一众人等都被网暴了呢,因为这罗刹海市,讲的,都是人间事。欢迎来到耿本不李解第二期,今天,我们不妨跳出娱乐圈里的那些恩怨情仇,就歌词本身来聊一聊,《罗刹海市》歌里的那些事。耿本不李解,有话你来说~此去两万六千里,有名罗刹国,国内美丑不分、善恶颠倒,马户驴爱听又鸟鸡的曲,登堂入室,又总是猪狗之流。中国的美少年马骥,飘洋过海来到此间,良好的风貌不被欣赏,竟需抹黑其脸,方能封官加爵。所谓是非颠倒、所谓同流合污,在这些荒唐的歌词里被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我时常在想,罗刹国内可能也曾有过“美人之美”的评价体系,但当一种价值取向作为标准被植入大众的思维之中,即使他再如何的荒唐不堪,也会在人们的普遍认同中,被奉为这个社会的底层逻辑,而后润物细无声地运作出种种怪相。这个现象的实现其实包含了两种作用力的催动,一种是对人们进行观点植入的力量,另一种则是人们对一种价值的普遍认同后所产生的合力。第一种作用力的力量往往带有着自上而下的话语权的强制意味,谁掌控了话筒,谁能让自己的发声震动更多人的耳膜,谁就更有可能在一片似是而非的混沌中掌握更多人的思想倾向,审美如是,观念取向亦如是,小到一个公司内的老板的激情发言,大到一国的执政群体的“官媒发声”大抵都是这样的运行逻辑。令人好奇的,是第二种合力的产生。当一个“罗刹国”式的观念被提出,人们如何麻木地接受,又如何盲目地跟随,在一场显而易见的不合理中,构建出一场自洽的盛世太平。《娱乐至死》向我们展现了群众的盲从。很多时候,一个人作为个体时的冷静很难在其加入群体后得到保留,大家都会寄希望于群体中有人对信息进行甄别与分析,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都会对带着权威色彩的声音带有不切实际的迷信。即便最后这些被宣扬的信仰引起了不适,他依旧会回顾身边的众人,想着“大家都这样,为什么我不行呢”,于是进一步地浑噩下去,一个人的缄默的传递,终于造就了整个群体的秩序井然。《醉古堂剑扫》里有一句话:“今世之昏昏逐逐,无一日不醉,无一人不醉,趋名者醉于朝,趋利者醉于野,豪者醉于声色车马,而天下竟为昏迷不醒之天下矣,安得一服清凉散,人人解醒。”追逐名利的,在朝堂上阿谀奉承;贪图富贵的,在市井里斤斤计较。天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却少有人背对这忙碌的人流,去问一问这场名利游戏是否具备着其他的可能。这样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另一般“罗刹国度”?思考是很珍贵的,对抗的勇气亦然。歌词的结尾,刀郎提到了维特根斯坦,这是位提倡:“凡能够说的,都能够说清楚;凡不能谈论的,就应该保持沉默。”的哲学家。世事无常,万千纠葛,没有恒定真理的日子里,所有的人、事都没有固定的解读,因而没有“能说清楚”的事情,我们也理应恒久地保持清醒的沉默。弄懂了生活的真相不是为了剧烈地反抗,反而是为了沉默着、清醒地活着,我读出了刀郎的英雄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