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乌衣巷（20）（abo）

前朝小皇帝羡（O）&臣子叽（A）

ABO＝乾元，中庸，坤泽，信息素＝信香，【 】期＝雨露期，抑制剂＝清心丹，标记＝结契

带崽玩，雷的出门左拐。

会有点虐但不是BE。

其实我能把乌衣巷完整地赶完还要归功于我娘.......她锲而不舍地催了我一整天让我写完别鸽，虽然对我天天抱着手机老婆儿子地叫表示鄙视（

魏无羡自然是没有追到金凌的。江家的府邸就在附近，金凌从小在这片土地上长大，对环境比他熟悉得多，再加上是黑夜，随便跑了几步就不见踪影，他无奈之下只能先折回去把小朋友们带走，但刚刚踏上篝火所在的那一片土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除了尸块空无一人。

“所以说，急不来。”第二天清晨，医馆，温情给他递了一张写着药方的单子，“除了温家，你最好查查看前朝官员里有没有和你或者蓝忘机有过节的。同时绑架这么多人肯定不是温逐流一个人能做到的事。”

她照旧与这位日子过得不错的小将军保持着通信，因为前朝皇氏余党无法进宫问诊，她和魏无羡约的是每七天私下见一次面，一方面检查身体一方面提供情报。前些日子魏无羡从墙头翻出去的动作已经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变得驾轻就熟，她知道对方的身子骨在不断恢复，一连三四个月不见面也就成了常事。这次魏无羡来得突然，不用想就知道出事了，并且出的事还不小。

魏无羡接过药方道了谢，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温情接道：

“你先回去吧，我想办法给你找点能用的东西，过两天你再到这里来一趟。老时间，我叫阿宁给你。”

“.......多谢。”

“别说这种话，”她摆摆手，“本来就是我欠你们的。杀温若寒的时候我和阿宁本来应该和他一起人头落地，是你和现在的圣上拦着不让他们动我们姐弟两人。谢谢之类的就免了，尽早把这些人处理掉。注意安全。”

魏无羡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她微微颔首，然后起身离去。

温宁一直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立着，见人走了才出声，说话依旧有点畏畏缩缩：

“姐姐。”

“什么事？”

“没......没什么，”他慌慌张张地摆摆手，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握了握拳，结结巴巴地大声道，“我是想说.......你带着我躲温逐流还有帮助魏公子.....已经，已经够辛苦了，所以我也想帮你点什么！我......”

话音未落，温情就狠狠地弹了他一个脑崩儿：

“你就给我好好地在这里给人抓药吧小祖宗，出事了可让我怎么办啊？”

温宁显然有点泄气：

“我......”

“我就你这一个弟弟。”温情突然接道，“你一向很听话，也很用功，所以有你刚刚的话就够了，别乱跑。我怕......哪一天会找不到你。”

最后一句几乎是细若蚊呐的气音，温宁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她夸自己，一下子没缓过来，愣在原地。温情红着耳根又是一巴掌：

“愣着干什么？去抓药！没听见有人喊你吗！”

他被拍了一巴掌后才反应过来，回头就看见温情别过头移开视线，似乎是不好意思和他对视。

另一头魏无羡翻墙回了书房，简单地和蓝忘机说明了目前的情况之后抓起桌边的酒壶往嘴里倒，刚一抬手，就被稳稳地截住了：

“别喝多了。”

他也不挣扎，就任由蓝忘机抓着自己胳膊，烦躁的感觉无端下去了大半。魏无羡拿食指挑住酒壶的手柄，随意地上下晃着，让酒液在壶身上碰出清晰的水声：

“你替我喝啊？”

“......”

蓝忘机的神色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直取那只小瓷壶。他出手快，魏无羡反应更快，在他抓到之前就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一只手躲他，另一只勾上他肩膀，把脸凑了上去。

他维持着和蓝忘机鼻尖碰鼻尖的距离，没大声说话，只是轻声笑：

“你也学会搞偷袭了？不错啊蓝湛，我本来以为你不会这一套的呢。”

“和你学的。”蓝忘机拿过那只壶轻轻放下，如他所愿在他唇上落了一吻，轻得像蜻蜓点水，“明日记得不要乱跑。”

“你又去苏悯善那里？”魏无羡蹙眉，“他还没烦够啊。我在位的时候就是这德行，看谁谁不顺眼，尤其是天天上奏阴阳怪气你家，现在给他足够的俸禄让他做个闲官还不乐意，真是够绝。”

蓝忘机道：

“不必动怒。”

魏无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蓝忘机是什么意思，一敲脑袋，神色有些懊恼：

“唉......又意气用事了。我果真是不适合做这个皇帝，还是你对付这些牛鬼蛇神在行。”

蓝忘机给他倒了杯茶，两人又就着三日后的营救计划谈了一会儿，见夜色已深，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吹熄烛火更衣上榻。

“.......蓝湛啊。”魏无羡的声音闷在被子里，“你真的决定要去吗。温逐流找的可是我，和你其实没什么关......”

剩下半句被堵了回去，蓝忘机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呼吸有些急促：

“我陪你。”

“......”

“你知不知道这事儿搞不好......呃，我俩，都得死翘翘？”

“嗯。”

“......”魏无羡一时语塞，“这可不是私人恩怨那么简单了。有人想复辟王朝，一大堆呢，我去是公仇私仇一起报，你个皇帝掺和啥啊。”

蓝忘机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不会再留你一人。”

“......”

魏无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他搂紧了些。 

这一夜无人安眠。

第二天蓝忘机亲自去了苏涉府上，接着一连两天却音信全无。魏无羡倒是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但是人质还生死未卜，所以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小朋友也知道最近不是玩乐的时候，很自觉地不再缠着他讲故事，自回宫以来好几次都没有出现在他面前。魏无羡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但毕竟国事为先，只能咬咬牙忍了，计划着之后几年慢慢补偿他。第三天是他们原定拿了温情的情报就执行计划的日子，蓝曦臣特意连夜从前线赶了回来给予支援，但当魏无羡向他简单说明了蓝忘机失踪的情况后，蓝曦臣脸上的笑意却瞬间褪了大半，声音有点发抖：

“你说什么？”

他的反应有点吓人，魏无羡本来就头昏脑胀，被他一反问只觉得头痛欲裂：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了......现在温逐流那边的人手里还有好几条命，我......”

“魏公子，”蓝曦臣罕见地主动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直视着他微微放大的瞳孔，似乎是在强压着怒意，“你知道现在街上是什么状况吗？不知道是谁透了风声，老百姓都在慌着逃难，你若是孤身一人前去，恐怕还没有出城就被百姓堵得行走不便了。”

魏无羡愕然，他接着道：

“我本不应在这个关头说这些，但只是希望魏公子不要忘了，几年前是谁救了你，又是谁在帮你一直活到现在......”他吸了口气，似是无奈，却又掺杂了几分说不清的情绪，“我和叔父也劝过他，但他不听，就是认了死理，一定要帮你。忘机这孩子，从小就很执拗的。”

半天没有人再出声。

“......那，”半晌，魏无羡嗓子发涩地打破了沉默，“他有没有挨过罚？”

蓝曦臣道：

“自然挨过。”

之前他就发现蓝忘机身上有大大小小几十条疤痕，每一道都打得触目惊心，当时他便明白这是自己所致，除了愧疚就是心疼，便小心翼翼地问他了一句还疼不疼。当时他们留了一点光坐在榻上聊天，蓝忘机背光低头看着躺在身边的他，轻声道：

“都过去了。”

烛光在肩上落下一层明黄色的薄纱。

这些事他都明白，但是从旁人口中一字一句地复述出来就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就像是把伤口上的纱布连肉一并掀起，看着鲜血涌出再凝固，直到失去知觉才发现早已腐烂结痂。

“......”魏无羡猛地起身，带倒了一旁的木桌，茶具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我去找他。”

蓝曦臣起身没有阻拦，只是问道：

“魏公子觉得他会在哪里？”

“我去找温逐流。”魏无羡的声音远远飘来，虽轻却十分坚定，“蓝湛会在那里等我的。他知道我要去的所有地方。”

半日后。

“所以说，金大小姐。”蓝景仪不满道，“叫你别乱跑你还不听。看看，都被抓了吧。”

“你喊谁大小姐？”金凌愤怒的声音从一旁扎进他的耳朵，“想打架吗？！”

“你不就是小姐脾气！”

其他人有气无力地看他们斗嘴，有几人扯着嘴角想笑几声，却因嘴唇干得厉害而未能成功，只得作罢。那天发现护卫的尸体后没过多久，在场的人就齐刷刷地都被人后脑勺上来了一棍子敲晕过去，醒来便是在这破屋子里，手脚被反绑，每日三餐有蒙着脸的人专门送来，没有一天不是米饭上带着几片蔫了吧唧的白菜叶子。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多半没吃过这种恐怖的东西，好几个甚至吐了出来，只有和魏无羡混得熟的几个能捏着鼻子吃完，不过脸色和其他人一样青绿青绿。

蓝思追有心想劝他们别吵了，但显然没有成功，只能垂下脑袋坐在角落，一声不吭。欧阳子真在他旁边坐下，小声叫道：

“思追兄，思追兄。”

“嗯？”

“你有没有听懂那个方言是什么？就是他们讲的。”

蓝思追微微睁大了眼睛。

新一天的午饭很快就从门缝里塞了进来，之前有人进来给他们松了绑，他伸手去接，却在看见蒙面人的拇指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碗“啪”一声倒扣在地上，半生不熟的米饭撒了一地。

正在吵架的二人吓了一跳，外面的人也吓得不轻，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压低嗓子道：

“那你就饿着吧，没有多的了！”

金凌捏着鼻子把发酸的叶子挑到一边，拿长短不一的筷子在米饭里搅了搅，抱怨道：

“蓝愿，你搞什么......”

“我知道我们在哪里了。”蓝思追的声音有点抖，“在苏.....苏前辈府上，刚刚送饭的是他本人。他们说的是姑苏那一带的方言，他到蓝先生那里听过学，因为不听先生的话私自动了后花园的毒草被烧伤了拇指.......那时我亲手给他拿的药，绝不可能出错！”

“你那时候才几岁啊，”金凌的神色有些怀疑，“万一记错了......”

话说了一半，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还在扒饭的蓝景仪大惊失色：

“干什么！！强抢民男啊你们这......呜呜呜呜呜呜！！”

“别叫！”给他嘴里塞布条的黑衣人恶狠狠地敲了他后脑勺一把，“上车！”

等把一众少年塞了嘴扔上一辆破马车，那人才一屁股坐在车夫身旁，吐了口唾沫，不满地咂咂嘴：

“主子要我们拉到哪里啊？”

“城郊的乱葬岗，”车夫一挥马鞭，“好像是说魏.....魏无羡？是这人吧?他不到就把这些小孩杀了扔那。”

里面的一众少年不约而同地一抖，但为魏无羡鸣不平的愤怒胜过恐惧，丝毫不顾嘴里还有布条就纷纷呜呜啦啦地骂开了花。外面的人觉得好笑，掀开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嗤笑道：

“就这人害得你们上西天，还想维护他呢？你们搞没搞错？”

话音未落，他的手指头突然被狠狠地咬住了，当即倒吸一口冷气，一巴掌扇了回去，破口大骂：

“我操哪个小王八蛋咬老子？！找死啊？！”

蓝思追吐了布条又是一口，咬得这人手腕鲜血淋漓，被他一巴掌扇中额头，只觉得头嗡嗡直响，但依旧挺直了背，目光如炬，直直地望向他的脸：

“不许侮辱魏前辈！”

车夫回手就是一鞭，金凌冲上去直接撞飞了他的鞭子。与此同时，车内其他少年纷纷挣扎起来，马在车外嘶鸣，黑衣人急了，骂了句脏，掏出刀就想砍下去，离他最近的欧阳子真一个哆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佩剑出鞘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预想中的刀锋并没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巨响，马车的轮子被一剑挑飞，沙尘四起，车里的人一个叠一个滚到地上，摔得嗷嗷直叫。

蓝思追吐了一口混着血的泥，喜道：

“魏前辈！！”

来人披着一身如火的夕阳，伸手一个一个把他们拽起来松了绑，笑容如往常一般透着邪气：

“好久不见，想不想我？”

“谁要想你！”蓝景仪怒道，“上次你在调料里加香菜末的事还没算呢！简直是烤鱼的败笔！！”

一个少年弱弱地举手：“那个...我就挺喜欢吃香菜的啊......”

“什么啊！那东西是人吃的吗？！”

魏无羡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等他们吵了一阵之后才不轻不重地拍拍手：

“好了好了，那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你去哪里？”一直抱拳立在一旁不出声的金凌冷不丁开口，语气依旧没有多好，“随随便便死了会很麻烦的。”

魏无羡停下脚步，没转身，只是背对着他们收剑回鞘，笑着反问道：

“这是在关心我？”

其他人陆续察觉了气氛不对，纷纷凑上来围在他们身边，蓝思追看上去想说什么，但最终欲言又止，表情纠结。魏无羡低头看了看别在腰间的剑鞘，将视线缓缓转向周围的少年们，一个一个细细地看了过去，最后拍了拍蓝思追的脑袋：

“好好回去，以后你们记得抓鱼的之后穿皮靴啊。”

“您要去哪里？”蓝思追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心头的不安感成倍涌起，他抬高的嗓音甚至带着哭腔，“是不是会有危险？”

其他人听得一惊，接着就都慌张起来，七手八脚地冲上去拉他。魏无羡没躲开，只是转过身，微笑着伸出五指：

“五。四。三。二。一。

“倒。”

就这么轻轻一声“倒”，一众少年就像是同时被抽空了骨头般仰面倒了下去，个个瞪圆了眼睛不知所措。他很得意地拍拍手：

“不错吧？这可是我当年上战场用的点穴之术，刚刚扶你们起来的时候就知道你们不肯让我就这么走了，所以给你们一人来了一下子。安心躺着等我叫的人来吧，他们马上到。至于我要去哪里......这个啊。”

他弹了弹剑鞘，指尖敲出叮咚几声脆响：

“去见一个老熟人。是最后一面了。”

转身的一瞬间他听见身后有拳头划破空气朝自己后颈打来，偏过头一躲，调侃道：

“阿凌，偷袭可不是好习惯啊。”

金凌一击不成，抿着唇又是一脚，似乎是抱着把他打晕的劲头在踹，一遍打一边喘着粗气吼道：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便宜地死了的！你得回去让我当稻草人打！”

“你这孩子，”魏无羡啼笑皆非，抬手挡了他一脚，“不让我扶就是为了不被我点穴然后好好揍我啊？关心人的话要好好说，知不知道！”

他咬重了“道”字的同时将一记手刀又快又狠地劈向金凌的后脑勺，这一击来得突然，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瞬间打晕了过去。他把金凌丢到人堆中央，弯腰端详了这张脸半晌才起身离去，一边走一边嘟囔：

“......这小子怎么和他那个混蛋爹这么像？性格也像，难不成师姐就一双眼睛传给了他啊......可恶。”

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这里拔颗草那里摘朵花，看上去无比惬意。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一道冷冽的银光从天而降，擦着他的脸颊深深扎进土地里——

“来了？”他冷笑一声，“还是老样子啊，搞偷袭可是很不光彩的。”

那件印着深红色太阳纹的斗篷缓缓落地，里面的人揭开兜帽，眼角细微的褶皱此时显得尤为明显。他微笑道：

“小殿下说的是。”

“别和我提那三个字。至于别的礼节就免了吧，”魏无羡抬头扯起一边的嘴角，过长的头发从马尾中滑落，遮住了右边的眼睛，“今天我来取你狗命。”

“也是。”

话音未落，长剑和铁掌相撞的声音在这条荒野小路上猛然炸开。

“我一直有一点不明白，”魏无羡一剑削下温逐流半边斗篷，以掌撑地翻至他身后，嗤笑道，“主子都死绝了，你还在给谁卖命啊？”

温逐流回身对上他森森刺来的一剑，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

“在下有自己的准则。温先生生前有令，您和那位皇上在在下的准则里是活不下去的。”

魏无羡一剑正中他心口，与此同时，温逐流吐出一口血，突然悠悠开口道：

“小殿下可是有一名幼子？”

“别他妈提他！”

温逐流趁他怒极时的那个晃神一章拍上他右肩，这一掌蓄了十成的力道，他只觉得旧伤新伤同时崩裂，痛得眼前发黑，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拍飞出几丈远，重重摔落在地。对面的温逐流状态同样糟糕，但还是颤巍巍地站了起身，一瘸一拐地朝他走来。他道：

“小殿下不必紧张......那个孩子被苏先生好好藏在府中，皇上被支去别处了.....咳咳......”

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度的痛苦，他咳了几口污血，依旧维持着刚见面时的那副笑容：

“有数十位高手在恭候皇上......咳咳......等你们二人都死了之后，在下会送......他.....咳......和你们团聚的。”

他终于走到了魏无羡跟前，弯腰看着倒在一边的青年，惊奇道：

“您竟然不害怕。”

“哈？怕个屁。”魏无羡半边肩膀还源源不断地冒着血，惨白的笑容却依旧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我几年前第一次见你这王八蛋就没怕过。就是条温狗，值得老子怕吗？”

他偏过头又是一口血呛了出来，笑得却越发灿烂，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好笑至极的事情：

“不怕告诉你，今天我们三个人没一个可能死这儿。蓝湛是什么人我清楚。”

温逐流叹了口气：

“抱歉了。”

就在他抬手准备给魏无羡最后一掌的时候，整个人却倏然一僵——

就在魏无羡之前在他心口刺伤的同一处，静静地插着一把剑。

剑身雪白，和主人一样不染尘埃。

小朋友撕心裂肺的哭声从一旁传来，接着他听见了一声“魏婴”，叫得有些急，尾音发颤。蓝忘机的白衣出现在逐渐模糊的视野里，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掐住对方半边脸颊：

“笑一下啊。瞧你儿子吓的。”

蓝忘机没理会他生命垂危还要插科打诨的行为，弯腰把他轻轻抱了起来。他吱吱哇哇叫着丢死人了，一偏头看见了地上的温逐流，神色一凛，转头对蓝忘机道：

“蓝湛，你放我下来，让我和他讲几句话。”

温逐流还有一口气，他徐徐俯身，直视着对方瞳孔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睛，一字一句艰难道：

“一直以来......我都不是一个人。但你这种人.....其实挺可悲的，到头来......快死了都不知道在做什么......该做什么，又有谁会陪你义无反顾地.......做下去.......”

他吸了口气，盯着温逐流神色有些松动的脸，语重心长地补了最后一句、也是他和此人说过的最温和的一句话：

“下辈子.......记得早点找个心仪你的坤泽成亲。你就他妈缺爱。”

三月后，尘埃落定，苏涉等人劫走皇子并试图复辟王朝，于市集当众斩首，当日艳阳高照，百姓欢呼震天。

校场。

“阿砚，看好了！”

魏无羡一剑飞出，脚边的巨石应声而裂，他捡起一块碎片用指甲盖轻轻一弹，在远处的沙堆里击起一片飞扬的尘土。小朋友很卖力地鼓掌：

“阿爹好厉害！”

“想不想试试？”

“嗯！”

魏无羡哈哈大笑，一把捞起他扔到马背上，高高扬手：

“坐稳了。”

马儿在平坦的校场上跑了起来，带起的风尘吹得衣服下摆猎猎作响。小朋友咯咯的笑声从风里飘来，蓝忘机静静地站在场边，眼中是落日和翻涌的云彩。

前些日子这小不点问过他们究竟是谁先动的心，魏无羡当时哈哈大笑后毫不犹豫地说了句当然是我，蓝忘机当时没有出声，等到把他哄睡着了之后才不动声色地重复了一边刚刚的问题。见他这副模样，魏无羡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蓝湛啊，你可别告诉我是你先的？”

他摇摇头没出声，亲了亲对方的发旋，随后吹熄了烛火。

落日之下是涌动的火，从他们的少年时期点燃，一直熊熊燃烧至今。谁先动心已经说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只是一件事，那就是他们都未曾后悔。

魏无羡曾想过无数次久别重逢的场景，但蓝忘机清楚他们从未分开。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童谣声清脆绵长。

                                                                         ————《乌衣巷》正文.完

我先来，完结撒花嘿嘿嘿嘿

短时间内不会再写长篇了，太费脑子......容易写着写着就翻车，详情参考这个我写了一年多的长篇，差点自己都绕不回来......以后更新也不会太频繁，毕竟高一打算先住校，取不取关遵从大家的意愿，这个账号还会陆陆续续更新自己写的一些东西，不过我还是很喜欢看大家的评论.....所以还是别走了吧（扭捏。

最后补一句，总算是在开学之前写完了.....我不想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