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解说】光环:原基 五(11-14 柳暗花明的求生之路,触目惊心的先行者坟场)

本文为小说《光环:原基》的第11-14话内容解说。
一行人为了避免被抓进痛苦宫殿而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命。在他们的前方只有一片充满荆棘的森林和宽阔无边的水域,似乎已经无路可走。
但命运给了他们希望,开辟了一条能够穿越树林来到海岸边的路。望着这片大海豁然开朗的一行人并没有获得安全感,紧接着出现在眼前的是铺满整片海岸的先行者尸体和一个空无一人的人类城镇。
在那个镇子里,他们首次见到了更恐怖的东西。
名词标注:
Geas:智库长植入人类记忆深处的指令或古人类记忆的精华,通常会在接触到特定事物时触发。
痛苦宫殿:Palace of Pain,先行者将光环上的人类抓走进行实验的地点。
原基:Primordial,从上下文看,为原先囚禁于查姆·哈克的囚犯。

人物对话以颜色区分。

我在其他两人休息的时候爬上了最近的山峰,在那采集到一些果子。从这里可以看到大约三十公里外的宽阔水域,沿岸是山脉和茂密的森林,大约有两三百公里宽。
我们上哪去找船?
我摇摇头,端详着湖面,上面散布着岛屿。如果我们要逃离那个野兽和那个痛苦宫殿所在的沟渠,那就得穿过那片湖,但首先得穿过底下的森林。
我回到休息的地点,女孩正给老人按摩腿,我把浆果分给他们。
“外面有什么?”
“大湖,茂密的森林。”
“我在旧城市的时候就见过很多次,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去到那里。”
“我们不必去那。”
“还有别的地方能去吗?”
“她还不知道。”
Vinnevra蹲在一旁,低着头。
“我们需要目标,需要目的地。”老人的眼神好像在说,没有这些东西,至少我很快会死去。那个女孩要怎么办?
女孩现在对我的态度很差,即使我把浆果给了她,也只是表达一种意外但令人不快的惊奇。
那一刻,我在想——最后一次——如果我一个人离开,那生还的机会有多大?我可以走的更快。在远离他们家园的地方,我对于环境的掌握情况就和他们差不多……
我想,如果我离开,至少我一样有机会找到奋起者。
但是,现在还有更大的问题需要解决,老人也许能给我一些答案——特别是关于俘虏,原基的问题。
那个眼睛闪闪发光的野兽。

第二天天亮,阳光明媚,我们又看到了那个红灰色的球体,新月状的反光能看出像动物的脸一样的图案。
“越来越近了。”
Vinnevra呆呆站着,等着我们决定要去哪里。她的目光游离、空洞,盯着远方,远离我们,远离一切。
“你们看上去都很沮丧。要是能有一群丰富热闹的商人,我愿意付出一切。”
“我们会与他们做什么?”
“讲笑话,围着一圈跳舞,大吃一顿。”
老人罕见的幽默表情就和女孩的沉默一样令人不安。
我们绕着山丘走了很长一段路,我曾在山顶看到过草甸,丘陵和被水侵蚀的高地。在更远的地方是茂密的丛林,丛林的边缘是光秃秃的干旱地带。
过了两天。
可怕,沉寂的两天。
然后,突然间,Vinnevra又一次兴奋了起来。

虽然她依旧没太多说话,但她又恢复了以前的活力,环顾着四周,似乎感觉到了一线希望。
老人也受到鼓舞,我们的移动加快了。我们在丘陵和被水侵蚀后的高地上行走,Gamelpar确信我们现在又到了一个适合狩猎的区域。他教我们用坚硬的藤条和编织的草圈制造陷阱,放在草地上看起来很新的地洞上。
“不是兔子,不过,可能会很好吃。”
老人在沙土里挖了个洞,过了一会,一股湿气渗入,我和女孩轮流往深处挖,很快就有了水。
紧接着,陷阱捉到一只棕色的小动物,像一团长着眼睛的毛皮。在进入森林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吃了四只。
不知道这些可怜的生物在出生时有没有被智库长接触过。
我没有理会那个对智库长毫无敬意的老幽灵。
那晚我睡得很好,没有做梦。我们尽可能地远离那个俘虏和沟渠。当然,谁知道它在那奇怪的飞碟上能飞多块呢?
我能看到天空中那新月般有类似狼团的星球,现在有两个拇指这么宽。
我的老幽灵叫醒我,告诉我它不是月亮,也不可能绕着光环的轨道飞行——那是行不通的——更可能是一颗行星,而且越来越近。
我仍然很难把天空想象成一片广阔的平原,上面点缀着发光的昆虫,偶尔有人打开一扇门,让外面的光进来……
旧的观念很难改变。

这片森林是我们所遇到过最可怕的阻挡生物。巨大的棕色树干有我们三个人张开双臂那么粗,树上生长的荆棘像上下颚的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
Vinnevra释然了,无论我们去哪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阻碍和其他令人不愉快的丧气事。但这不公平。我暗自咒骂。
看那些树多么成熟。
“闭嘴。”
我们尝试了很多种穿过这些林木的方法,但都无济于事。于是我们再次在森林外扎营。不知道第二天能去哪。

我在睡梦中辗转反侧,脑海中那堵薄薄的、半透明的墙后面移动着的不是我,也不是幻象,而是古老的记忆,以及记忆中所有参差不齐的细节。
当然,也有一些非常生动的记忆——在错综复杂的先驱建筑物下的花园里为爱鼓掌,那是一张充满激情的女性面孔,和Vinnevra不同。
我们在被退化和重新进化的过程中,人类都是同样的外貌,没有像先行者被划分成不同的阶级和身体样貌。
执政官总督所传达的梦境是尖锐而生涩的,就像从刚被屠宰的动物吹来的风……痛苦与快乐,被隐藏的恐惧和期盼,熊熊燃烧的战斗和愤怒的火花,都在这里面。
这些梦都在诉说着离别,讲述的是一场大战前的最后一夜,这场大战将跨越十万光年,决定了一千个星系和两万个世界的命运。
所有的梦都是年轻的,我的宿主,我的朋友。所有的梦都属于年轻人,无论是噩梦还是美好的幻想。

一阵吵杂声把我吵醒,我从草丛中走出来,看着布满荆棘,令人生畏的森林墙。荆棘在向后退去,在巨大的黑色树冠下留下一个宽阔的通道。
我叫醒Vinnevra和Gamelpar。
“还有几小时天才亮。”
“我们要穿过森林了。”
“还是相同的方向吗?”
“是的……朝我想去的相反方向。”
“这可完全不是指路了。”
“如果这条路也会带我们到原基那里的话,那么任何能给我们导航的东西都会……”
他现在也和老幽灵用同一个名字称呼那个囚犯。
要绕着森林走至少有两百公里的路程,可能有一千公里甚至更多,这取决于弯路的大小。同时也不敢保证荆棘会不会又长出来挡住我们的去路。另一方面,如果森林里到处都是荆棘,那么等他们再次长出来,我们就会被夹在里面……
“我们得走快点。”
他们决定动身。尽管我有所抱怨,我无法离开这个光环上唯一能用的指南针,即使朝着反方向前进。
我也不想一个人。他们是我在这唯一的朋友,在我们找到奋起者之前——如果我们能找到的话。
“你知道直线穿过森林的路吗?”
“我想可以,我体内的印记依旧在指引我回去。”
“好,带路吧。”
在黑暗中我们便不再依靠视力辨别方向。
旅途是可怕的,但一旦下定决心,就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奇怪的是,当我们碰到树干时老人却是最痛苦的。我曾在马龙提刻的巷子里听到过这种声音,那是男人们在战斗时发出的声音,但他在黑暗中所感受到的恐怖让我不解,直到老幽灵说了一句凄楚的话:
奇怪的恐惧在老人和战士身上回响。只有那些濒死的人才会知道。
即便如此Gamelpar也没有放慢脚步,我不知道我们是否保持直线,但Vinnevra从未犹豫过。
也许过了一小时,一些模糊的光线从树冠上渗出,反而加重了底下的黑暗,让我们的眼睛不得不重新适应,碰撞也变得频繁。
然后——好像是突然间——前面是一片亮光,豁然开朗。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我们就像从洞里被拖出来的鼹鼠,前方是一片深蓝色的水域,看不到边。
当第一缕阳光从远处的边墙射入,树干发出深沉的呻吟,荆棘又深处深处,树林再次合上。
Gamelpar看着荆棘,拿拐杖敲了敲它们,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Vinnevra在岩石上来回踱步,用双手遮住眼睛以抵御清晨的阳光。“我用尽了全身的意志阻止我转身等待荆棘再次打开……回到那里……然后变成那东西的一部分。印记变得越来越强了。如果我不再能控制住自己……你们能不能把我绑起来,留在你们身边?”
我在想如果她拼命反抗不让我们绑住她,该怎么办?现在看来,首先我们必须穿过这片水域。我尝了尝这些水,咸的我猛吐了一口唾沫。我们从未尝过咸水的味道。这引起了老幽灵的注意。
你没去过海洋或者咸水湖吗?
我承认没有,我在地球上虽然尝过夹带苦味矿物的水,但从未这么劲大。
内陆仔。
“我妻子说有这样的地方,叫做海,当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在海边捕鱼,直到先行者把她们带走。”
“为什么是咸的。”
“神明在里头撒了盐。因为有些动物在盐水里能生活更好。”
我没有问他在撒盐之前淡水从哪来。
“那人类呢……我们在盐水里游泳会更开心吗?”Vinnevra原先的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适应性如此之强,她的族人都是幸存者。
“也许吧。”
“我们要去游泳吗?”
“我不会游。”
“我可不愿去尝试。”我想到智库长在Djamonkin Crater里饲养的海怪,鬼知道她有没有在这里饲养什么动物。
“看那里,那些高塔上挂着什么东西。”Vinnevra指着左边的内陆。
我看到黑线在柱子和桥之间伸展,从内陆四五公里的地方一直眼神到水体一公里的位置。我看得越久,越觉得柱子上缠绕着一团黑压压的东西,感觉像是陷阱之类的玩意。
“我们应该去那里。”
垃圾从树墙上落下,海浪也拍打着树皮和树枝到树墙下,垫出一条崎岖的路,通往那个地方。我们朝着那里进发。
Vinnevra又打了个寒颤,然后对着我的耳朵悄悄说:“我很糟,感觉很疼,我要……”她抓住我的手,严重充满绝望和哀求。“杀了我,如果不得不这么做的话。Gamelpar不会下手,但我不想去痛苦宫殿。”
我心里一沉,眼泪也流下来,我也做不到,我还记得我第一次醒来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她把我带回人间,她在我心里不算美丽,但我同情她,也不仅仅因为我们相处的共同回忆。
“答应我。”她痛苦地握着手。
“不会发生的,我不会让这事发生的。但我没法保证。”
她放下我的手,回头看了我一眼,失望,生气。我无法想象她的感受。
想象。老幽灵再次在我心中翻腾,他的愤怒威胁着要爆发。想象最坏的打算,这是我们能从先行者那里期待到的全部。
“但智库长……”
只是个先行者。
“没有她,我……自由,但无知,除了我自己以外一无所有,你也只是个死人。”
执政官总督再次销声匿迹。我很清楚自己是多么愚蠢,我多么希望能和奋起者交流,听听他在想什么!
我跟在他们两人后面。

岸边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灰色和绿色的身影横七竖八倒在岩石上,尸臭味蔓延到我们这里。这些尸体是先行者,不是人类。从体型上看应该是成熟的武侍。我怀疑其中的一个可能是新生之星,但他们腐烂程度太高,我无法分辨。
Vinnevra捂着鼻子和嘴。
“这里发生了什么?”Gamelpar声音在颤抖。
“另一场战斗,他们没有穿着盔甲。”
“每一个先行者都穿着盔甲,他们为什么要取下来?”
我想了想,突然明白了,当时我的盔甲停止了工作,先行者守卫也一样——要么被金属跳蚤干扰,要么就是停止工作。“有什么东西将盔甲关闭了。”
“是什么?野兽?”
“不知道,也许是战争的一部分。”
“他们就在这里短兵相接?”
尸体已经严重腐烂。这些尸体的脸上和身体布满了肿胀的刀痕,一些贯穿伤使得尸体内部膨胀腐烂。
我望着远处的石柱、索道和平台——城市与海岸线隔绝,只有通过水路才能到达,因此更容易防御,但我不知道他们在防御什么。因为先行者可以飞过这片水域,不会建造这么原始的防御结构。这有可能是人类的城市。因为在地球上我听说过在北方有建在湖上的村庄,但我从未去过。
“城镇里发生了一场战斗,他们死后落入水中,漂到这里。你的老幽灵有什么看法?”
Gamelpar做了个鬼脸,“强如先行者也落得如此悲哀的下场,整个光环就要被毁掉了吗?”
我们过于微不足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里有条船,在岩石后面,我觉得它是用树做的,上面有刺。”
我们走进,确实是一条船,而且还没坏。
多么方便。诸神洒下盐水,却给我们留了一条船。
“我们可以用树皮做桨,Gamelpar需要休息,我们两个划船。”
我耸了耸肩,“只有水路可走。”这艘船有四米长,船头船尾都是钝的,看上去是用一棵大树做的,两边确实布满了荆棘,似乎是一种保护。
我们把船推进水里,上了船。
Vinnevra大汗淋漓,看上去很兴奋,也许她脱离了印记的影响范围。
找到合适当船桨的树皮并不难,我们很快就开始出发。
“我们要先去那个城镇。”
“为什么?我们划过去把,别管那个了。”
“那里可能还有活人或者食物。”
“或者是臭气熏天的尸体。”
我们开始划船顺着潮水抵达了连接城镇与内陆的桥墩,尽头最后一截是一座能够升降的吊桥。
在这座城镇里,我没有发现任何一具尸体,也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也没有任何声音。
我们打算进入镇子。Vinnevra想留下。
“这可不是个好主意,你和我们一起走。”
我担心她的安全,也担心一旦她克制不住印记的冲动会带走船把我们困在小岛。
我们在码头对面的木架上发现了用来固定船只的绳索,很快我们就拴好了船,来到这座空城——既没有居民,也没有食物。
“他们都被带走了。”
这里的人类有那么重要吗?以至于让先行者在这里自相残杀。
显然不是人类杀害的先行者。
我们爬上镇子的塔楼,这样可以看到整座城市。风吹过Vinnevra橘黄色的卷发。
“你不用担心我,正在减弱。”
“什么在减弱?”
“我的方向感。那个地方发生了变化,那边。但说实话——我也真的不喜欢这里。”
“你的geas没有警告你?”
“没有,我几乎感觉不到,我甚至没有看到那位女士。我现在对任何人都没啥用处。”
“胡说,对亏了你我们才知道该去哪里。”
“是知道不该去哪里。”
“一样有用,不是吗?”
Vinnevra指了指小镇里最大的建筑,它顶端如一个五角星的形状,下方由五根距离相等的柱子支撑,每根柱子间距大约20米——似乎是某个有权势的领导人的住所。
“那里会有线索?”
“也许。”
“你也许真的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有什么感觉?”
“没啥好事,你听到了吗,在风浪之中。”
我捂着耳朵,向五角星大厅方向走去。一开始,我什么也没听到,接着,楼里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在地上,震得桥都摇晃起来。我们抓住栏杆,停止前进,但没有像傻瓜那样大喊大叫。
Gamelpar也看着大厅的方向。
然后我听到——或者感觉自己听到了——从厚木板墙中传来了其它更柔和的声音,像海浪拍打,但时间更长,也不像是液体发出的。
“里面都东西,奇怪的东西,而且很不愉快。”
“我们去看看吗?”
“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已经不单单是为了活命了。”
不知为何,我感觉这是亵渎神灵。但这种情感正在被恐惧和执政官总督不言而喻的态度挑战——老幽灵对智库长无感。
我们来到环绕着大厅的走廊,来到一扇又宽又高的双扇门前。门框上装饰着粗犷、简单的雕刻,有歪斜的面孔、水果、动物,还有一些看起来像狼或狗的东西。
门框的顶端,一只看上去很有权威的猿猴雕塑俯视着我们——就像地球北部高原的黑色野兽那样。
我推开了门。大厅里传出难以形容的气味,不是腐烂的恶臭,而是陷入恐惧绝望的生物臭味,接着里面传来更多粘液流淌的声音。
Vinnerva和Gamelpar被气味,或许是声音,吓退。Gamelpar伸出拐杖拦住Vinnevra,似乎是想让他的孙女留在这里,不要进这个危险的地方。
“Gamelpar——”从Vinnevra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害怕一个人被留在这里,要是那个印记再次回来,就没人过来阻止她的冲动,没人陪她度过这宽阔的咸水……这个破烂的光环上再也没有她认识的人,她信任的人或喜爱的人。
但老人心意已决,“你留在这。”他拍拍我的肩膀,“你先进去。”
这不是玩笑,也不是懦弱的表现。也许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容易被人从背后偷袭的地方。一些没有真实存在的东西……失败的旧日诸神,苦涩而尘封;与我们祖先为敌的幽灵,在人类的感知之外,只感觉是黑暗中的捕猎与胡言乱语……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但我很肯定Gamelpar也在想同样的事情。
我们两人都拥有远超个人的经验和记忆,在坚实的外表下隐藏着什么。
我希望执政官总督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一些指导,但他似乎完全隐藏了,就像一只在鸟嘴阴影下缩回壳里的蜗牛。
一只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蜗牛。
我们走进了大厅。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感受到时间过的太快,甚至连抱怨之前磨蹭的机会都没有。光线从房顶和墙壁的间隙透进来,照出一排敞开的牢房,有圆形的,也有方形的,就在我们脚下两三米的地方,弧形的楼梯连通上下两层。
射入的光线正在变暗,墙边的阴影向我们袭来——光环的黑夜即将来临。
“剩下几分钟的时间有足够的光。”
“那就动作快。”
我们走下台阶,这些房间可能曾是生活的地方,也可能是工人的工作地点,它们挨得太近不可能是集市。
在大厅中央,有一个大笼子,五六米高,两倍的宽度。我惊叹于人类怎么会有能力在黑暗的房间中修筑这样的笼子,我扫视了牢房,里面有各种工具,但没有任何工匠存在的痕迹。
几分钟后,我们靠近了笼子,昏暗的光线下暗示着笼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等待着我们:一团巨大的阴影,就像十到十二个成年男性堆积在一起一样大——这是一堆尸体?还是有些被带走的居民被留在了这里?
但这并不是死亡的气息。
细小的磷光漂浮在那团物体旁。
“湖里的一条生物,一条大鱼,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被拖到了这里!”
Gamelpar一直盯着那团物体,一动不动。
然后,他的眼睛突然看着我,我们俩的老幽灵之间突然穿过了什么东西——并不复杂的东西。
一个简单的共识。
这是执政官总督以前见过的东西。
这是一个尸脑兽(Gravemind)。
我们还没有明白老幽灵具体说了什么,那团物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它的表面变成了一个由橘黄和绿色火焰组成的网——那是蠕动的静脉发出的光。这不是一只野兽,也不是什么动物,而是由几十个尸体组成的物体,这些肢体不是来自于这个镇子里的居民……
相反,这是由先行者武侍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组成的。它们仿佛是被某个雕塑家聚集在一起,像和泥一样被塑造成一个整体,更可怕的是——有些地方还保留着头、躯干和脸。有些脸还能透过铁栏往外看,用微微发光的眼睛看着我们。
这团物体又缩了回去,整个建筑都在震动。
接着传来一些声音,起初很柔和,后来这些声音逐渐融合在一起,许多声音合而为一,但说话并不协调,模糊不清,变成一种可怕刺耳的哀嚎。
我只能听懂一些声音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们想要自由。
他们想赴死。
他们不知该如何抉择。
这团物体推倒了一个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像是我在圣西姆星系被关进去的泡状牢笼。先行者将这个东西,这团物体,这个尸脑兽关进了笼子并留在了这里——或者是先行者为了保护这个东西而全军覆没,在这些先行者找到治愈他们同伴的方法前就阵亡了。
他们是否有治愈的方法,我很怀疑。
我无法忍受这种场景,抓住Gamelpar,将他抱起,逃出这栋建筑,这时大厅的光线已经黯淡,只剩下里面那团激动的物体,仍在虚假的希望、痛苦和绝望中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