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的舰长圣痕攻略 69〈失去的色彩〉
虽然想想是在情理之中，不过我依旧会惊讶到。
我靠在塞尚觉醒的圣痕找到了她，也是头一次得知了我有感应圣痕的体质，虽然效果非常微弱，但这也能成为我开始就能认出来这些女孩的解释。
最后，塞尚准时交出了她的画作，看见她能够拿出自信的样子，也不枉我爬了三十层的楼梯找到她。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小姐看起来很高兴，姑且还是谢谢你了。”
塞尚的小女仆向我走来，用细小的声音说道。
“真不坦率啊，道谢的话得拿点什么表示下，这不是常识吗？”
“啊？蹬鼻子上脸！你想要什么，我能给的给你就是了！”
“开玩笑的，你一脸认真的反倒让我不好做了。”
“我也是，如果有机会，也想向舰长先生郑重道谢。”
“太夸张了，你们都别放在心上。”
“是吗？不过最后那件事请舰长先生好好考虑下哦。”
“额！”
塞尚恶作剧似地做出嘘～的动作，果然是在作弄我吧？
“大家今天也在展会里观赏作品吧，人很多，可不要走散了。”
像是领队一样，在现场做出指示的是雷诺阿。
为什么她能若无其事的混进我们的团体来。
“嗯，卡米尔，助手，我们走吧！”
“那之后见了，大家。”
向塞尚她们道别，我们三人率先逛起了画展。
“每个作品都很有人气，大家都在相互学习，从对方的画中能找到自己欠缺的地方。”
“莫奈的画也有很多前去参观的人吧。”
“嗯…的确是很受欢迎呢，另一种意义上。大家大多都是以看笑话的心态看待我的画，为了卡米尔的风评，我没有把脸画得很像啊。”
“莫奈……”
卡米尔担忧地看着莫奈，只能对这基于现实的说法无可奈何。
“没法平等看待画风差异的人，不就说明他们没鉴赏能力吗？”
“偶尔助手也会说点有道理的话，不过事实就是我的画不受待见。”
虽然说了安慰的话，可莫奈略微阴沉的神情没有转变。
“我不许你说丧气的话，一直都是这样，受到挫折马上就失落，然后马上又振作起来。在一边看着的我都感到累，要下结论的话请你至少看到最后！”
我在一旁插不上话，面对变得如此强势的卡米尔，连莫奈也无言以对的样子。
卡米尔才是真正为莫奈感到焦急的人吧，有这么为她着想的朋友，看来我也不需要太过操心。
“没错，莫奈小姐，这不是心急就能做到的。每个画派在开创之初都会遭受大众当下目光的批判，只有突破这些审视，心态达到新境界的画家才有成功的机会。至少现在，我是支持你的同伴之一哦，对吧，舰长先生？”
“啊，嗯。“
前来搭话的是已经提前逛完一圈的塞尚。
因为同为画家的原因，她的话或许比我们这些人更有说服力。
“看样子你依旧不能释怀，那么请陪我来一下吧。”
“去哪？”
“去《绿衣的女孩》那里。”
莫奈看似不情愿，但我们依旧来到了莫奈的展出画作面前。
该说和预想的一样嘛，今天这边也没有什么人。
真不知道是作者人气还是画风的原因。
“请正面接下大家对你的评价，莫奈小姐。”
“是！”
如同严厉的姐姐一般，塞尚的气场让莫奈静止在原地。
“唔啊，总感觉今天的塞尚小姐有些严格呢。”
“卡米尔，你刚刚差不多也是那个样子。”
“欸？我的表情没有那么绷紧过吧？”
过了一阵子，陆续开始有了对画的评价。
“不论看几次，对现存流派的冲击性都太大了，只是用色彩拼凑的粗糙画法，怎么可能让人追捧。”
“果然是印象主义呢，远没有古典画那样细腻，禁不起看呐。”
看不上莫奈画作的人早早留下评价退场，莫奈心情显而易见的低落，再让她待在这里就像是惩罚一样。
“我说过了，要看到最后的吧。”
塞尚握住了莫奈因兴奋而颤抖的手臂。
“偶尔有这样个人风格很明显的画似乎也不错？”
“不可否认，彰显自身风格的画作或许会成为艺术历史的一环。”
“啊，说起个人风格，我很爱看一个叫雷诺阿画下的作品，她只喜欢画裸体，几乎每次出新作我都会去看！”
“虽然看起来缺乏打磨，不过颜色清新自然，看久了也不会觉得不舒服，我挺喜欢哦！”
在剩下的人里，以良好评价的居多。
“这是……”
说意外也不算意外吧，这都是莫奈她理应得到的评价。
“莫奈小姐四处旅行，并且在当地留下自己的画作，或许是以这样的方法，逐渐获得了大家的认同吧。这是塞尚小姐告诉我印象派评价好转的原因。”
“小女仆……是啊，莫奈她是否能接受这个结果呢。”
和塞尚不一样，莫奈根本就不自卑。而是努力，一直努力，却始终得不到回报的她，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对回报已经麻木的她决定来到这场或许是断头台，又或许是希望稻草的沙龙画展，听取最后的判决。
“即使听到了支持的声音，莫奈小姐也要继续回避吗？”
“对不起，是我、错了…”
看见了莫奈脸颊滑下的水滴。
“原来我没有那么不堪啊，本来都想要放弃了的。”
“是莫奈没有注意到而已，一支持你的人，一直存在。”
“嗯。”
我们大家都为莫奈感到开心，释然，是她作为画家迈出的全新一步。
此后她将继续发光发彩，最后成为举世闻名的画家。
说起来，莫奈在我那个时代最出名的画叫什么名字来着……
呲——
“唔！？”
突然强烈到引起疼痛的电波声传入脑内。
“舰长！你还在不在！？”
居然，是特斯拉？
“怎么了，这么急？”
“笨蛋，你没发现这边的信号已经和你断开了吗！”
“我没注意到，什么时候？”
“那天下午察觉到异样让你去调查的时候，从你那发出的脑电波信号刻意阻断了一样。不过比起这个，你那边没有发生状况吗？”
“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因为现在在你身边，不仅崩坏侵蚀浓度五，而且毫无疑问有一个律者量级的波长存在。”
“你说律者，终于用脑过度导致痴呆提前了吗？”
“去你的，我可没在开玩笑！”
“出错的可能性呢？”
“接连用了几台观测仪，数值都是一样的，足以引发崩坏的律者能级。”
“这样啊…”
在我周边有伪装成人类的律者，过于脱线的消息让我现在都下意识认为是玩笑。
那么…会是谁呢？
是那边的路人、还是我认识的这几个人，又或者，筛选范围还要更大些？
“总之我先移动到展馆外面，特斯拉你来确定律者的大致位置。”
“助手，你怎么了？”
“抱歉，我得出去一趟。”
“助手？”
匆忙向莫奈交待后，我行动起来。
不过对方是律者的话，凭现在的我也无可奈何，知道身份后最多只是提防。
奇怪的是，这里并不存在能让律者诞生的诱因，况且到现在了也没见过律者行动……
不，或许有，这今天我所感到的反常，这能代表律者确实做过什么吗？
“等一下，你离律者越来越远了。”
“这么说，果然藏在了那群人里面吗！”
虽然并非本意，但我必须得把同伴也列入怀疑名单。
卡米尔、塞尚、小女仆、亦或是莫奈…
“死士！？”
突然间看见了死士光明正大地从走廊穿过，可大家却不以为然的样子。
“等等！”
“什么？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死士非常有礼貌地问道，这又让我一头雾水。
“不，没什么。”
我把“它”放走。
“那确实是，死士吧？”
不是换装，也不是幻觉。
混乱的我，再次联系特斯拉。
“特斯拉？”
………没有声音
不知何时，与特斯拉的通讯又断掉了，居然没能发现这种错误。
敌人在刻意干涉，我只能这样理解了。
被安逸麻痹的双眼或许已经不可靠。我闭上眼睛，用身体感受。
有不适感，像有什么刺激着皮肤，但刺激没有超过阈值，感受十分轻微。
有谁在操控着我们的感觉。
找寻了巴黎城的各处可能发生崩坏残留的地方，也和女武神部队联系了，结果一无所获。
“地面没有，地下没有，那么……！”
失去特斯拉的支援，穷途末路之际，我望天空看去。
“！”
就藏在一如既往的云层之中，只有久违吹起的狂风吹过，我才得以窥见它模糊的全貌。
那是一只血色的眼瞳，像宝石一般，却比宝石巨大百千倍。
那只瞳孔，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地面的一切，盯上它的瞬间，感觉它就已经注意到了我。
当我把视线再次转到地面，眼前的景象更令我瞠目结舌。
人类与死士进行着友好的交流，崩坏兽像是动物一样，被人类饲养宠爱，泉水里喷涌而出的是崩坏侵蚀液。
花车游行还在继续，但那花车上的雕像，已经变成了巨型的崩坏兽。
“这是什么…”
此刻我根本理解不了状况，终于是我的脑袋出问题了？
可是，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清醒，眼前的景象，是货真价实的现实世界。
身体开始有了侵蚀症状，我时反应过来，周围的崩坏能浓度不是一星半点的程度。
我确信了，一切都是幻觉。
“可恶。”
我赶紧离开，回到展馆，可莫奈她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在我经过的途中，那些怪物并没有表露出敌意，而是像普通市民一样，平和地聊着属于他们的生活。
忍着强烈的不适穿过怪物群的中央，身体传来的刺痛时刻警告着我，如果忘记了痛觉，意识又会被操控。
这样的话，只能向天命寻求帮助。
我前往女武神小队驻扎的营地，侵蚀的刺激让我加快步伐。
可是，当我到达后，仅有的援助也不复存在。
那里早已没有抵御崩坏的战士，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干尸模样的死士。
虽是敌对生物，但它们同样也没有对我展现出恶意。
“呃…呃啊…”
它们的嘴巴上下摇动，似乎是在向我说什么。
我只能想到一种结果，它们还认为自己是正常的，而在这里，唯一异常的就只有我吗。
“这下难办了。”
我离开此地，寻找事件的突破口。
无论怎么看，眼前的景象都是现实。我想了解下巴黎城外的样貌，在关口却被一人拦住脚步。
“莫奈！？”
“助手，你要去哪里？”
“你和大家先回旅馆休息，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要调查。”
能确认巴黎城虽然是崩坏爆发地，但目前不会对仍处于幻觉的人产生威胁，考虑到外面更糟糕的可能性，把她们留下比较好。
“是我因为太高兴而大意了，但我不会让你打扰这座城市的。”
“能说得更详细一些吗？”
莫奈的样子不对劲，我与她拉开距离。
“你是莫奈吧？”
“我是莫奈……”
唰——
突然从我身后飞出一柄利刃，向莫奈刺去。
“！？”
莫奈躲过了攻击。
“你是？”
一名穿着破损严重的铠甲的男性走在我的前方。
“怪物，总算找到你了。”
“加隆先生，你自己从梦里醒过来了啊。”
“当然了，不要小瞧原皇家的近卫骑士！”
男人举起长枪准备再次向莫奈发起袭击。
“等等！”
“不要阻止我，等我杀了她，你们都会醒过来了！”
“不管莫奈有什么秘密，我也得听完你的解释才行，她可是我的朋友，怎么能让你随便动手！”
我把这个高大的男人制服，或许因为他本身体力就见底了，所以过程十分轻松。
“而且我能看见，天空上那只赤红的眼睛。你知道什么的话就和我分享吧。”
“是嘛。”
男人用食指指向莫奈。
“虽然样貌改变了，但站在那里的，是让巴黎城破灭的罪魁祸首。”
内心实在不想承认，可理性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了。
“那么，莫奈就是律者。”
最受大家喜爱的，是莫奈小姐的这副《绿衣的女孩》，沉积了几年的印象派作画，终于得到大众的喜爱了呢。”
馆长似乎很欣慰，能见证一个派系的崛起，是他这个老艺术家的荣誉吧。
不过比起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我想最开心的还是画的主人—
“我真的…做到了。”
瞪圆了赤色的瞳孔，把不可思议的表情展现给大家。
“不用怀疑，去拥抱这个结果吧，莫奈小姐。”
塞尚为她拍起手掌，其它人也随之。
大家都不是在乎虚名之人，对此结果，她们都毫不掩饰地表达了祝贺。
“谢谢大家，我终于也能给老师带去一个好消息了。”
这就是热泪盈眶的感动，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眼眶划下，那些晶莹的珍珠里包含的艰辛与苦诉，只有自己能体会。
没有发表任何获奖感言，来之不易的结果，还需要时间去酝酿。
“挺起胸膛吧莫奈小姐，今后你可能会成为画派的领头羊，不用再为过去而自卑了，我、雷诺阿小姐，还有喜爱这个画派的大家都会支持你的。”
“对，从此之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我们也会陪着你的。可以的话，就让我一直做你的助手吧！”
舰长和大家，以后都会一直伴随着她。能有大家做为支柱，是多么令人高兴。
……是这样该有多好。
我明白，这些都是幻象，就连人们对她的赞词，都是我捏造出来的，这只是作为莫奈的我的黄粱一梦。
是因为使命完成的解脱吗？当察觉到这个的时候，“那个人”对城市的束缚不知何时就解开了。
“巴黎城从三年前那场灾害起就不存在了，她不是你认识的莫奈，那边的只是披着一个画家皮的怪物，明白了的话就不要阻止我！”
旁边的男人向我吼道，如果我没有拦住，他又会像刚刚那样径直冲上去。
“你在听我说话吗，放开我！”
“无论真假，我都不能让你贸然对她发起攻击。”
“什么？”
莫奈是律者，并且在三年前引发了巴黎城的崩坏这件事虽然不能坦然接受，但也不算可能性为零的事件。
我该猜到的，莫奈右边的赤红瞳孔和天空的那只一模一样。
再者这个叫加隆的人不理解律者的力量，如若相遇最该做的事是逃跑才对。
不过眼前的莫奈给我的感觉一如既往，既没有压迫力，也没有敌对意向。
“我们还能谈谈吧，莫奈。”
“好像没有那个时间。”
莫奈遗憾地望着天空的那只瞳孔。
“那是你做的吗？”
“是，加隆先生说的没错，我是怪物。本来还想一直瞒着你们的，怎么就被助手看破了呢？”
“实话说我不能接受，你是律者这件事！”
“我也一样啊，明明前一秒是那么幸福，为什么…！”
莫奈的表情从平静转为懊悔。
“大家都是因为我死的，裴可克，那两位老人家的儿子也是，在我面前变成了怪物，执意想帮助他们也只是满足我的私欲。既然都暴露了，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莫奈源源不断地向我倾诉着什么。
毫无疑问，那个放声哭泣的女孩依旧是莫奈。就算拥有律者力量，人格也不一定是站在律者那边的例子我见过很多。
莫奈一边摇摇晃晃，一边向我走来。
而我也直面而去。
“喂，你要靠近她吗？”
对加隆的呐喊，我只是摆了个手势让他不用担心。
最终，像是没有目标地走着而撞到墙壁一样，莫奈扑倒在我的怀中。
“请你去拯救‘莫奈’吧。”
我大概猜到了，莫奈作为律者的能力，一种名为幻之律者的可能性。
对于紧闭双眼，依靠着我的莫奈，我也下了决定。
在女武神部队那里，我偷偷拿走了一柄匕首，对毫无杀伤力的律者来说，用这东西就够了。
不过，这对莫奈不会起作用的。
我已经确定了端倪所在。
“那莫奈，现在在哪里？”
听懂了我的话，眼前的莫奈指向西面。
“吉维尼，那里有莫奈憧憬的四季花园。”
“我知道了。”
“作为莫奈人偶的我，只有这只右眼是她赐予我唯一的活物，把它摘掉，就是杀死我的方法。”
我的手放在莫奈的脸颊上，已经做好了姿势。
“手在发抖哦，这样可当不好画家的助手。”
“我一开始只是来应聘保镖的。”
“即使是幻想，我也很感谢你能陪我走到这里。遇到像你这样善良的人，是我的辛劳积攒起的缘分吧。现在该和假莫奈道别了，去寻找你真正该找的莫奈吧。”
“你也是笨蛋啊。”
就算是虚假的身份，但相遇旅行至今，和大家一起度过的时日却是无比真实的。
这份美好的记忆，我会牢牢保存在脑海里。
“在我看来，你就是莫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我向她道出事实，一起过来的同伴在身边也都会认同她的身份。
莫奈的嘴唇微微弯曲了，弯成微笑的形状。
“谢谢。”
指节被硬物卡住，那是石膏陶瓷的感觉，指腹触碰到了柔软之物，那是名为眼球的器官。
随着右眼的脱离，莫奈现出原本自己的样貌。
一具洁白的人偶胴体。
“你怎么知道她是假人的？”
对于“怪物”就这样轻易被打倒，加隆十分不解地向我询问。
“说起来有点尴尬。偶然看见过莫奈的裸体，然后发现她身体的模样和之前在展馆看见的人偶一模一样。”
当时以为是错觉就没有多在意，得知莫奈能对人施加幻觉的时候，怀疑就几乎变成了事实。
“即使我不下手，她也早就开始自毁了。”
“既然解决了她，为什么城里还是那么平静？”
“刚刚只是解除了这个莫奈对我们施加的幻觉，而操控着巴黎城意识的，是那个。”
高空的赤色之瞳逐渐没了血色，似乎快要合上眼皮一般，没有消失就说明幕后黑手还有其他人。
“莫奈那边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呢？”
老实说我不希望有人跟着我去，本体和我认识的莫奈可能大相径庭，危险度太高了。
“刚刚那个假莫奈说了一句我在意的话。裴可克他是我曾经的同伴，本来以为在当年讨伐怪物的时候死了，没想到是变成了怪物。”
“裴可克，是那两位开旅店的老人家的…”
“既然这样，我想要去见他一面，以同为前皇家近卫骑士的身份。”
“你知道他在哪吗？”
“啊，最热爱故乡的他会在哪里晃悠我当然有头绪。”
“故乡。”
那只黑色条纹的骑士型崩坏兽……
“两边都是牵扯到会威胁到性命的战斗，祝你好运吧。”
“说起来，还没问你是谁呢？”
“一个强盗而已，当时不是你接的电话吗？”
“啊，说起来。”
被莫奈篡改的记忆恢复了，那天的确发生了莫奈被强盗绑架的事件。
“我是舰长，一个喜欢到世界各处路过的舰长。”
“奇怪的家伙。”
我目送加隆离开关口，然后再次联系特斯拉，没有莫奈的阻挠，这次应该会成功的。
“舰长？你没事吗？”
“嗯，没事。”
回到展馆的途中，我向特斯拉解释了状况。
律者的出现，是一个巨大的变动，我们一直认为要在这里搞清楚律者诞生的原因。
为此我需要直面律者的莫奈，在这之前……
“塞尚，醒一醒。”
回到展馆确认塞尚她们的安全，看来这边被莫奈事先下了幻术，大家都昏倒在了地上。
“……”
都没事，只是睡过去而已。
“舰长先生，莫奈小姐她……”
“我知道，这些都是她做的。”
“其实我早已察觉到了，周围情况的异常，不过没有勇气向舰长先生开口。”
“为什么？”
“要是…要是舰长先生认为我是个怪人该怎么办。”
她颤颤巍巍地说道。
“哈哈…不过你能比我先察觉到，是因为圣痕的原因吗。”
“圣痕…吗？”
塞尚复述着这个词，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听说的名词，不理解也难怪。
“你身体上也有吧，后天形成的花纹。”
塞尚顿了顿。
“不知道呢，舰长先生能帮我脱掉衣物查看就好了，大家都睡着了，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什么叫好机会啊！你是想借此拉我下水吧！”
“呼……”
“喂，别一副小心思暴露的表情。”
“没错，因为记忆恢复了，我才想起来三年前巴黎城的灾害我也身在其中。我是在那时觉醒的圣痕，也是那时一位女性告诉了我这花纹名为圣痕。”
“女性…是天命的人吗？”
“不，那位女性叫米开朗基罗，是她把我从危机中解救了出来。”
突然听到米开朗基罗的名字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件事果然又是耳语者牵扯在其中吗，不过听下来米开朗基罗是在帮助她们的样子？
不，只凭塞尚的主观判断并不准确，即使米开朗基罗那个人个性比较自由，我也不认为她会做出和耳语者背道而行的行为。
“塞尚，你带着大家离开巴黎城吧，这里已经不是能继续驻留的地方了。”
“舰长先生呢？”
“我要去见莫奈。”
听后塞尚愣了下，随后又表示理解地垂下眼眸。
“是要去解救她吗。”
解救吗？
三年里一直为整个城市施加幻觉，即使是律者也很难有那样的毅力。就像是莫奈对自己的惩罚，为了偿还罪恶而折磨自己。
要说直接被人刺杀，或许也算得上一种解救。
“长达数年的梦，该醒了吧。”
穿过了树林，周围瞬间变得宁静。
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鸟雀的啼鸣。
这带规律地种植着开花时间各异的植被，所以被称为四季花园吗。
“打扰一下，这边哪里有间白色小屋吗？”
“有啊，我指给你看。”
向这里的农民问话，没想到轻易得到了目的地的具体位置。
“周围的崩坏能很稀疏，是适合正常人生活的地方，这里真的有律者吗？”
特斯拉不禁疑惑。
我一路走来，几乎没有看见侵蚀状况。
越往深处走，身体越是轻松。
“到了。”
几乎被没有修剪过的杂草树木所覆盖，传说无人居住的白色房屋。
真正的莫奈，就在这里面。
我只是推了门把手就能进入，就像主人提前把门锁为客人打开了一样。
里面虽然也都是纯白的墙面，却因为四处悬挂的油画显得并不单调。
屋内的中央有一个把椅子，一个小圆桌，然后就没有其它的家具了。
如此简便，的确不是普通人会住的地方。
不过关键的莫奈我却没有见到，看了墙上的画，我能肯定是她的手笔，在她身边这么多天，笔迹我还是能认清的。
我把目光转向了里面的门，还有另外一个房间。
我推下把手，同样没有锁住。
木门转动的嘎吱响起，从外部投射而入的阳光也逐渐照耀在我的脸上。
而这间房屋，有铺满了整个墙壁和地板的画卷，还有正在为其填补色彩的画家。
画的内容依旧是她擅长的如梦如幻的瞬间之景，水中映射的光影似乎真实存在，片朵莲花重叠交接，把我拖入了夏景满载的池塘之中。
睡莲，突然想起来，这就是莫奈她最闻名于世的作品。
“初次见面，舰长先生。”
当我还在为美轮美奂的全景画卷感到惊讶的时候，莫奈率先向我搭话。
“…是啊，总算见到你了，莫奈。”
绕了一个大圈，我这才算第一次见到最初的目标人物。
她停下画笔，拖着白纱裙起身。
用失去了色彩的瞳孔注视我。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