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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孤注一掷(节译十二)

2019-04-10 09:25 作者:楓間嵐月  | 我要投稿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LAST DITCH》,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十二章

 

当然这并没有让我放弃努力,但我能想出的把这份工作推给别人的每一个理由连我自己听起来都缺乏说服力。除此之外,众人都看到了福里斯带头参与作战的行为,所以我也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情不愿。我只能硬着头皮完成这一任务,寄希望于随我同行的士兵们能够挡住绿皮,不让那些家伙跑过来妨碍我干活。

 

于是,清醒过来的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架老旧女武神的乘员舱里,这是布洛克劳在行星防卫部队中的那位朋友为我们找来的空中运输工具,此时它正在努力穿越努斯库阿姆弗恩杜门提布斯上那极为常见的暴风雪。我屁股下面的座椅突然一个摇晃,机身发出了明显的呻吟声。我焦虑地检查了一下计时器,希望伊泽姆巴德由于过分谨慎而估错了发电厂爆炸前的剩余时间。但这都要建立在我们最终能够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我们马上就要达到那里了吧?”尤根开口问道,此时他那张一向积满尘垢的面孔相较于以往更显苍白。我严肃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安慰他说道。当女武神再一次遭遇侧风时,我稍稍用力抓紧了座椅的扶手。如果说利沃德拜尔雷恩斯被认为是这一半球的天然避难所,那么一想到山脉彼侧会是个什么模样,我就感到不寒而栗。怪不得努斯库阿姆人配备的飞行器数量如此稀少。

 

“好。”尤根说道。他正忙着对自己那支宝贝热熔枪进行我们出发以来第十次不必要的检查。确信能量包已经充满了电而发射器也已完全校准之后,他嘴里嘟嘟囔囔地嘀咕着什么(我听着像是《精度连祷》)。就像了解自己一般对他知之甚稔的我强烈怀疑这一颇具创意的举动是对我们飞行员能力与经验的一种缺乏事实根据的诋毁。

 

“我们能看到目标了。”通讯器里飞行员的声音显得颇具金属质感。我向窗外望了一眼,庆幸这个动作让我的鼻子尽可能远离了尤根。

 

“带我们绕着目标飞上一圈,”我说道。“圈子兜得大点儿,速度慢一些。”在我们进入那里之前,我想尽可能好好观察一下那些在纷飞的大雪中很难看清的东西。“做好压制敌方守军的准备。”鉴于兽人对于严酷天气的漠视,很有可能会有些胆大妄为的家伙待在地面上。如果是这样,发现我们的绿皮一定会对着飞机乱射一气。随后我灵光一闪,又补充了一句。“除非迫不得已,不然不要发射地狱打击导弹。尽量使用集束激光炮对付出现的敌人。”

 

“明白。”飞行员回应的语气中至今还残留着一丝当被告知要去执行此项任务时那发自真心的恼怒。说实话,我不认为挂在机翼下面的重型导弹会像我说的那样引发连锁反应炸掉我们本该保护的发电厂,但这种事谁都说不准。即便不会酿成那样的惨祸,我也十分肯定机械神教的人不会赞成让友军给他们那间宝贝圣祠造成比兽人带来的破坏更为严重的损失。围绕目标继续盘旋的我们并没有遭受到敌方对空火力的袭击。

 

“它们一定是躲在设施里面避寒了。”尤根说道。马上就要开始的作战行动让他浑然忘记了自己的晕机症状,他伸长脖子,想要看清楚下面的情况。我的鼻子因为他的过于接近而感到很不舒服。

 

“我们会让它们暖和起来的。”坐在我后面座位上的玛格特兴致勃勃地把一块满电的电池干净利索地塞进了光枪。“对吧,军士?”

 

“对。”格里芬中士点了点头,她那简洁的语气听上去显得冷静而又专业。“着陆后,二组负责保护坡道板。一组随我和政委一起行动。待女武神起飞后,二组跟在我们后面进入设施,这期间由一组进行掩护。明白了吗?”

 

“明白。”玛格特向她保证道,显然很高兴能得到第一个拿兽人试枪的机会。她和格里芬在公私两方面上的关系都很亲密,战事最激烈时不经讨论就能准确地预测出对方的行动,这样融洽的关系使得她们成为了我这次任务的首选小队指挥官。

 

然而当我们盘旋下降时,似乎这里的情况要让玛格特失望了。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兽人占领部队的踪迹。只有通讯塔与配电塔【注:由于地表的自然条件会使得“分线输送”过于脆弱而无法抵御连番的自然破坏,因此这里生成的电力会通过集束能量的方式被输送至居住以及工业中心。鉴于努斯库阿姆弗恩杜门提布斯上的空中交通量相对较少,这种能源输送方式对航空造成的危害比人们预期的要小,不过努斯库阿姆医疗部门每年都会记录到几起被烤焦鸟类砸伤而引发脑震荡的案例。】以及低矮的涡轮机房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若隐若现。眼前这一幕就像是一台没有经过妥善调试的显像仪。被积雪压得喘不过气的着陆平台用一圈闪烁的信号灯向我们宣示了自己的存在。位于其边缘的一座小型碉堡为我们提供了进入设施主体的入口,这是努斯库阿姆弗恩杜门提布斯上的常见配置方式——将主建筑布置在地下,令其远离地表残酷的自然条件。

 

“没有明显的破坏痕迹。”我报告说道。女武神机舱中的通讯装置把我的话转接给了伊泽姆巴德,那家伙正窝在温暖舒适的普利玛戴尔文收听着我的报告。而此时排里其他几个班应该已经就位,将设施围住,准备拦截试图突围的绿皮。(如果事实证明野蛮异形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他们就会搭乘交通工具过来为我们提供支援。)讲话的当口,我的掌心感受到了一阵刺痛。如果兽人当真侵入了这座设施,我们理应会发现一些宣示它们存在的痕迹才对,至少也会有伐木枪和爆弹枪射出的流弹在墙上留下的疤痕——兽人本性中惯有的狂热会让它们在那上面乱射一气。

 

“也没有停在周围的车辆。”尤根补充道。一时间,绞尽脑汁进行推理的他面容变得十分扭曲。“它们是徒步过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很长一段路程。”我说道。不过考虑到兽人的耐性,我们并不能够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它们没有车辆,那就能够更加隐蔽地溜过我们的防线。”

 

“这样看来敌人的数量并不多。”格里芬的语气中带着瓦尔哈拉人在讨论兽人战略战术时那种独有的确信无疑。“但坏消息就是,如果它们能在没被发现的情况下深入到这里,我们就得对付渗透分子了,而且还是一些精于此道的老手。我们需要留神前进路途上的每一处埋伏和诡雷。”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那我们在进入设施时就要小心检查身边脚下是否藏有绊线。” 我又瞧了一眼计时器,不禁有些后悔。距离伊泽姆巴德最初估计的时限所剩余的时间远比我希望的要少得多。如果我们不得不在前进时步步小心,而没办法直奔目标,富余的时间很快就会被消耗得一干二净。不过我们拿这种情况无能为力,于是我再次联系了飞行员。“放我们下去。”我和往常一样期待能够诸事顺遂,但也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我们降落在了着陆平台的中央,机身后部的装载坡道板“咣当”一声砸在了被制动推进器烤得焦黑的混凝土石板上,纷飞的大雪一下子就灌满了拥挤的乘员舱。我咬紧牙关,迎着如剃刀般锋利的寒风跟在格里芬的身后快步走进了暴风雪中。玛格特的小组在坡道板上呈扇形散开队形,他们平端光枪,瞄准了平台周围那些被积雪覆盖住的小圆丘,有那么一阵子我的想象力一口咬定绿皮正埋伏在那里面准备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随后恢复理智的我认出那不过是些燃料供给站之类的东西,此时它们把燃料输送软管缩了回去,静静地等待着穿梭机运送来新一批补给与换班的工作人员。

 

这倒是提醒了我……“我们不是被告知兽人发动袭击时,这里还有十七个人吗?”我问道。

 

“是的。”格里芬确认道。

 

“而且他们中没有任何人与我们取得过通讯联系。”

 

退一步说,这种情况很是令人不安。无论兽人是以何种鬼祟的方式接近了这座设施,这里的面积过于广大,单凭一次协同突击没办法攻陷发电厂,而且在这里工作的齿轮小子在被野蛮的入侵者干掉之前总会有几分钟时间来发出警报。

 

“那么绿皮们的动作一定很快。”听完我表述完自己的疑惑,中士回应道。“或者说它们的数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对付兽人时总会出现这种情况。”玛格特兴高采烈道,她和往常一样喜欢这种敌人数量充裕的作战环境。

 

格里芬带着四名士兵、尤根和我快步穿过了裸露的混凝土石板。原本覆盖在那上面的积雪或是被吹走,或是被女武神的着陆推进器加热融化,我们的靴底踩在正重新结冻的融雪上溅起了水花。我们没有遭遇到任何敌方火力的攻击,平安抵达了碉堡的大门口。这并不奇怪,地表上的兽人会向进场的女武神疯狂开火以宣示它们的存在,但到了我服役生涯的这一时间点,我已经发现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凡事不要想当然。

 

“门被锁上了。”格里芬带着惊讶的神情向我报告说道。

 

几次试验性的拉扯足以证明她说得没错,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它取代了严寒,让我的身体继续颤抖个不停。符文控制面板完好无损,并没有任何我预想中兽人强攻进去时使用爆炸进行破坏的痕迹。正当我冥思苦想这其中蕴藏的玄机时,女武神引擎的尖啸震得我牙齿打颤。我回过头去,看到它已经飞离了地面,玛格特和她手下的士兵们正蹲伏在平台周围,眯着眼睛抵御灼热的回流带来的影响。

 

“我们会在周围兜圈,”飞行员用通讯器向我报告说道。“以防绿皮突然现身。”

 

“不要远离这里。”我告诫他说道。飞行员轻声笑了笑。

 

“你们有需要时,我们会及时赶到的。”他答应后便消失在我们头顶上的黑暗之中,引擎的轰鸣也渐渐融入了无休无止的寒风。

 

“那么我们要怎么把门弄开?”格里芬望着我问道。毫无疑问,中士此时脸上的困惑说明她和我一样忐忑不安。

 

“我能让大伙儿进去。”尤根自告奋勇地举起热熔枪,瞄准了门锁。

 

“等一等。”我抬手拦住了副官。“它们可能在门上装了炸弹。”当然,如果热熔枪能抢在诡雷爆炸之前把它汽化掉,那玩意儿就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但若是一发近失射击引爆了炸弹,那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局面。我用被冻僵的手指笨拙地从口袋中摸出了数据板。“贤者给了我一张示意图。也许地图文件里有访问密码。”

 

幸运的是我猜得没错。我随即输入了相应的数字,控制面板上符文突然从红色转为了绿色,之后被“允许进入”的字符所取代。看到这一结果的我长出了一口气。

 

“密码生效了。”我靠在门上,将数据板连同一层分量过于“慷慨”的融雪一同塞回到大衣的口袋中。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伴随着缺少润滑的滑动装置那滞涩的尖叫,门板突然滑到了一边,让我踉踉跄跄地进入到了里面的走廊之中。

 

“政委?”格里芬也是大吃一惊。恢复平衡的我抬手示意让大伙儿留神戒备。事实证明,并没有什么东西把我炸飞,也没有兽人向我开枪,更没有挥舞着战斧的绿皮狂战士从黑暗中现身,咆哮着向我冲来,所以我不妨装作是自愿担任探路的先锋。

 

“等一会儿,”我从口袋中摸出一支手电筒,照亮了周围。“在其他人进来之前,让我们来确保这里面的安全。”看样子,我身处在一条隧道之中。这并不奇怪,隧道的角度微微向下倾斜,宽度足以让一台托盘式货物装卸机或是让四个人并排前进。

 

“照明控制装置通常是在门边。”玛格特插嘴提醒道,在她的引导下,手电筒的光柱射向了围拢着好奇面孔的矩形光亮,我能轻而易举地辨认出面孔的主人。

 

“这就搞定了,长官。”尤根用掌根敲了一下照明设备的控制面板,激活了我们头顶上的一排照明灯,照亮了通往设施中心地带的道路。

 

“要我再把门关上吗?”玛格特带着手下的四名士兵进入大门时,她询问道。

 

“最好不要。”我说道。根据我们的探查结果,我们能够确定地面上没有兽人准备从后面对我们实施跟踪,而且知道身后有一条畅通无阻可以进行快速撤离的路线,我那疑神疑鬼的偏执倾向便不会表现得像平时那般强烈。特别是这一次一旦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必须赶在发电厂爆炸之前从这里撤离。“飞行员会帮忙干掉靠近门口的绿皮。”

 

“言之有理。”玛格特表示同意。她一马当先,带着手下四名士兵跑到队伍前面担任先锋,我们其他人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尽管我们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来降低行动时的噪音,但我们的靴底踏在混凝土地面上还是发出了响亮的脚步声。我们瞪大双眼检查每一处阴影,寻找着伏兵或是诡雷,但却一无所获。这种观察不到实质威胁的状态比一群咆哮的兽人更令我们惴惴不安。换做后者一类的情况,起码我们还知道自己在对付什么东西。(话虽如此,如果我当真知道我们此时面对的是什么东西,我一早就会放弃任务,头也不回地钻回飞机上。)

 

最终我们来到了通道尽头的另一道门面前。正当我要再一次查阅数据板时,它顺畅地闪到了一边,露出了后面一道粉刷得非常平整的白色墙壁,那上面装饰着一长列各式各样的机械部件,毫无疑问这在机械神教的意象符号体系中代表着某种特殊的含义。我们立即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注:凯恩很可能是在某一时间点拔出了他的激光手枪,不过他懒得专门提起这件事。】搜寻着目标,但并没有敌人靠近我们的位置。过了一会儿,我们发现这里尽在欧姆尼赛亚的掌控之中,便又放松了下来。显然发电厂里的机魂把我们当成了朋友,并且在为我们提供帮助。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备受鼓舞。

 

“左侧安全。”士兵沃西斯报告说道,他平端光枪瞄准了过道。而他那形影不离的伴侣德雷蕾则瞄准了相反的方向,在这一片寂静中,她那人造肺发出的微弱的嘶嘶咔咔声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右侧安全。”瞬息过后德雷蕾也给出了报告结果,我们其他人这才跟在她的身后,按照数据板上地图的指引向着设施的中心地带进发。

 

“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破坏的迹象。”格里芬低声嘟囔了一句。她显然和我一样被这一状况搅得心神不宁。

 

“也没有发现齿轮小子的踪迹。”我附和道。

 

“那么一定是绿皮把他们都宰了。”玛格特的语气听上去就好像这是一个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除此之外,也有可能是绿皮把所有幸存者都抓了起来,这样它们就能继续维持发电厂的运转。”我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一般情况下,兽人会选择奴役那些具备对它们有用技能的人类,不过这些不幸的俘虏极少能够长时间地坚持存活下来。

 

“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格里芬问道。我耸了耸肩,想不出一个合理答案。

 

“有发现。”隧道前方的沃西斯举起一只手示意让我们停止前进,而后低头快速查看了一眼他身前几米远处的地面。“看起来像是血。”

 

“很多血。”快步走上前去与他会合的德雷蕾表示同意。

 

他们说得没错,一大片血迹把灰色的混凝土地面染成了锈棕色,位于其中心位置的部分仍还有些发黏,在顶部照明灯的映射之下呈现出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深红色光泽。我扫了一眼四周的墙壁,没有发现任何凹痕或是弹坑。倘若真有人在这里被枪支击中,单凭这一手精准度可与兽人全然扯不上关系。

 

“这一定是近身肉搏留下的结果。”格里芬与我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那么,尸体在哪儿?”我问道。兽人会洗劫受害者的尸体然后把它留在原地置之不理。除非它们当时处于饥饿状态,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发现的不会只是一滩血迹。

 

“它们把尸体拖走了?”尤根提出了自己的猜想。我摇了摇头。

 

“那样的话,地面上就会留下一连串的血迹。”我指出道。这滩血迹边缘分明,并没有被拉拽过的痕迹。

 

“那就是把它搬走的。”副官平静地说道。

 

我认为倒是有这种可能。兽人肯定有足够的体力来搬动尸体,但这对它们又有什么好处呢?“对于兽人来说,现场看起来过于整洁了。”我说道。尤根只是点了点头,此刻他对讽刺那固有的免疫力和往常一样发挥了作用。

 

“这里的地面上有划痕。”德雷蕾向我们报告说道,这时她正站在隧道前方的几米处。当我蹲下来检视那些划痕时,出于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颈后倒竖的寒毛令我感觉有如被针扎一般。“某种小型车辆,你觉得的呢?”

 

“可能是。”我说道。具备老巢都人生存技能的我就像是阅读印刷品一样看懂了地面上模糊的划痕。看样子是有人沿着走廊推动过无数的手推车或是小型车辆,你能在建筑群里看到这样的场面。但德雷蕾发现的其中一些划痕看起来很是眼熟,而且与其它痕迹并不相同。那些模糊的平行划痕就好像是不久之前某些脚上生爪的大家伙在这里闲逛时留下来的。

 

沃西斯张开手指,测量了一下内外划痕间的距离,结果发现他摊开的手掌正好能够放入到二者之间。他若有所思地合起了张开的手指,望了德雷蕾一眼,二人显然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努斯库阿姆弗恩杜门提布斯还有安布尔?”他问道。我认为他有此一问非常合理。上一次我们在一个冰雪世界上遇到了一整群安布尔,它们本不该出现在那里,【注:这些原本出没在其它世界上的生物显然是穿越位于那里的太空死灵传送门才抵达了希米亚奥里卡尔凯。】像这种发生过一次“情节”确实有可能再度上演。德雷蕾和沃西斯面面相觑,他们无疑是回想起了希米亚奥里卡尔凯上那只撕开女兵大半个胸腔的安布尔。好在那一次她的运气非常不错,及时被送回到了位于矿区的疗养院并更换了受损的器官。

 

“这可能是安布尔的脚印。”我附合道。老实说,在我看来,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过如果他们想要像是防备兽人一样提防安布尔的话,我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继续前进前,我最后望了一眼那些模糊的平行划痕,结果发现尤根和我想到了一块儿,他皱了皱眉。“这让我想起了某些东西,”他嘶哑地咳嗽了一声,在划痕上留下了一大滩粘痰。“但我想不起是什么玩意儿。”

 

“嗯,我也是。”我边说边握紧了自己的链锯剑和激光手枪。多年来的并肩作战让我们一起面对过很多这样的东西,所以一路走来的我们对于一些细节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也就显得不足为奇了。【注:尽管凯恩口头上这么说,但他的回忆能力在他自己的回忆录中表现得非常敏锐。这要么是在相对稳定的心理状态下受回忆事件影响的结果,要么就是凭借大量的艺术性发挥对他的回忆进行了合理的增补。】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各自准备好了武器,严阵以待,更加小心谨慎地重新开始了冒险。

 

……

 

到达设施的中心地带之前,我们又找到了十几滩令人不安的血迹,但没有发现被派到这里工作的科技教士们留下的其它痕迹。其中有几处溅出的血迹里面还掺有润滑剂和液压液,这表明在这些地方某些体型更大的奴工与它们的主人走向了同一命运,而这又勾起了我的另一段回忆。由于它相当顽固地拒绝在我脑中变得清晰,我只得耸了耸肩,选择顺其自然。根据我的个人经验,越是勉强,就越会适得其反。我们不时还会在地面上发现更多的划痕,而自从沃西斯提出这个问题后,我就很想弄清楚我们在搜寻兽人的同时,是否也应该留神寻找某种在周围游荡的野兽。事后回想起来,这也许就是危险实际降临到我们头上之前我没有认清其实质的原因所在。当时我陷入到了固化的思维状态,没有充分考量周围种种迹象所暗藏的真意。

 

“就是这儿了。”最终,我在一道门前停了下来。它与我们沿途经过的门户并不相同,在我们接近时拒绝为我们让开通路。随着我们的一路下行,温度一直在稳步上升,所以此时我感觉相当舒适,而我的瓦尔哈拉同伴们已经解开了穿在外面的大衣,露出里面的防弹护甲,他们显然都很盼着能够回到零下三十度的地面上去,继续享受那极为“舒适”的环境。

 

“看起来是到地方了。”格里芬表示同意,她冲着另一道带有符文输入面板的锁定装置皱起了眉头。

 

“等一等。”我眯起眼睛再次查看了下数据板。但还没等我找到需要的密码,尤根就用他那几根脏兮兮的手指推开了那道门,把热熔枪的枪管伸进去搜寻目标。

 

“门没上锁。”尤根说道。

 

“嗯,不太对劲。”我回想起了伊泽姆巴德之前的说明。“能量核心和控制礼拜堂是整座圣祠中最神圣的区域。只限那些最为虔诚的神教信徒才能获准进入。”

 

我周围的一班士兵们面面相觑,脸上现出了惴惴不安的神情。对设施主体进行侦查清扫(特别是还有可能围捕到几只兽人),可与擅自闯入最神圣的中心区域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也包括我们。”我兴高采烈地补充道,在脸上挤出一个有欠自然的微笑。

 

“那就让我们进去把活儿干完吧。”玛格特的情绪较之先前要兴奋得多。

 

“说得对。”我又看了一眼计时器。此时距离伊泽姆巴德先前预测的最低时限只剩下几分钟时间,我想赶在那之前到达控制礼拜堂。不得不承认我们那缓慢的行进速度委实令人烦躁,但在这种情况下,谨慎行事是唯一明智的选择,而且眼下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基本可以肯定,我们一路上都未曾碰面的敌人就待在我们最终的目的地或是那附近。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原因让它们没早就跳出来与我们交战。

 

我们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进入门里。我在维护权威的同时尽可能地缩在后面。我环视四周,确定了我们自己的位置。此前我曾经数次参观过机械神教的圣祠内殿(不过基本上每一次都是情非所愿),所以我知道会在里面发现些什么东西。表面光洁的金属控制台,负责告知操作人员到底发生何种状况的各式指示灯和刻度盘,在这里面应有尽有,不过这里并没有我预计会看到的闪闪发光并刻有神圣钝齿轮图案的钢铁或是黄铜墙壁,四面都是光秃秃岩壁的房间整体被嵌进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墙壁上还凿出了科技教士用于祈祷的圣象。)

 

玛格特扮了个鬼脸。“是谁把这里弄得破破烂烂的?”她直截了当地扫了一眼尤根的方向。

 

“内室直接与火山口相连。”我告诉她说道。

 

尤根嗅了嗅散发着硫磺气味的空气。“闻起来就像是到了海尔斯艾吉。”他说道。我点了点头,清晰地回想起了那个位于佩雷尔蒙达岩浆湖边上的定居点,以及在那里等着我们的那些讨厌的“惊喜”。

 

“防守房间。”格里芬下达了命令。士兵们呈扇形散开,分组守住了房间两边延伸出的隧道口。

 

“好主意。”我表示同意,将身后的门关好。我们一路行进时来不及仔细搜查整座设施,被迫舍弃了很大一部分区域。而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就是当我们全神贯注地执行伊泽姆巴德的指令时,突然有几只兽人鬼鬼祟祟地溜进来吓我们一跳。虽说这薄薄的金属板挡不了它们几秒钟,但当它们强行进入时所发出的噪音会是我们最迫切需要的警报。“尤根,守住出口。”

 

“遵命,长官。”副官从附近的控制台后面拖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把热熔枪稳稳地架在了被遗弃的控制台上,瞄准了我们背后的那道门。

 

我逐页翻看完科技教士交给我的指导说明,把数据板递给了尤根。“我需要空出两只手来完成这项操作。”我环视着周围的仪器对他说道。四周有大量发光的指示灯与指针来回摆动的刻度盘,其中大批指示灯已经变成了红色,许多刻度盘的指针在它们的限位柱之间前后摆动个不停,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状况。“我要从哪儿开始呢?”

 

“这上面写着,讲台上有三座控制台。”尤根告诉我说道。他皱了皱眉。“讲台是个什么玩意?”

 

“就是那东西。”我走上了圆形的讲台,在那上面沿圆周等距分布着三座控制台,这样一来,它们的操作者的视界就能覆盖整座房间。根据溅在那上面的血迹判断,他们要么就是抱定高尚的牺牲精神一心一意坚守着岗位,要么就是在同一时间被敌人出其不意地夺走了性命。我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依旧发黏的地面不时还会与我的靴底粘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很是不快。

 

“正对门的那座控制台上应该有一个刻度盘,”副官继续说道。“名字是流室压力。那上面的指针已经接近红色区域了吗?”

 

我低头查看他提到的那个刻度盘。“如果指针继续这么转动下去,它就会绕表盘一圈了。”指针已然到达了表盘显示读数的极限,即便没有科技教士过来为我进行讲解,我也知道此时的形势异常严峻。“我该按下哪个按钮?”

 

“哪个都别按。”尤根说道。“这上面写着你需要操纵水泵上的紧急泄压阀。它就在左手边的走廊里。”

 

“是我现在的左边,还是我们进门时的左边?”我在他给出答案之前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行动。

 

“是你现在的左边。”尤根回答道。我急忙调转方向,跑向对面隧道的入口。这时尤根站了起来。“我也应该跟你一起去吗?”他问道。我摇了摇头。

 

“守好我们的后方。”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回答说道。“要是这法子不管用,我们就得赶快离开这里。我可不想被绿皮挡住退路。”尽管当我把话说完时,尤根已经出离了我的视线,但我们的微型通讯器已经把我剩下的话完整地传达了过去。

 

虽说任务紧急,但当我进入目标房间时,脚步还是慢了下来。我怀着敬畏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来回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此时我身在一座巨大的天然洞穴之中,周围支离破碎的岩壁散发出了难闻的蒸汽。毫无疑问,对于在这里工作的科技教士而言,驱除嗅觉在他们的改造清单中排在很靠前的位置。房间的中心位置便是有三四个人那么高的水泵,那上面延伸出了许多直径一米多粗的管子,它们或是深深地插入到了我脚下的岩层之中,或是横穿过整个洞穴消失在了墙壁里。其中有几根管子通往我们在进来时发现的涡轮大厅,而其它的管子可能是负责输送从某处汇集来的水,准备将其强行注入到行星的内部。

 

“政委!”站在水泵阴影里的格里芬中士朝我挥了挥手。“我想你应该过来看看这个。”

 

“这边完事了我就过去。”我强烈感受到了每一秒钟时间的流逝。但格里芬是名老兵,她和我一样能够认识到危险的存在,要是没有充分的理由,她不会在这紧要关头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们发现了尸体,”听上去她对自己的说法并不十分笃定。“总之,是尸体的一部分。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绕过巨大的金属树干,立刻便明白了让她语焉不详的原因。洞壁边上堆积着一堆沾满鲜血的金属与玻璃,那玩意在顶灯的照射下散发出了诡异的光芒。

 

“是詹妮发现的,”沃西斯说道,他瞥了一眼德雷蕾。女兵点了点头。

 

“这是改造器官。相信我,我了解这些玩意。”她的机械肺用一阵嘶嘶咔咔声为主人的话做了强调。“看样子是有人把它们从齿轮小子身上硬扯了出来。”

 

“或是把它们吐了出来。”我说道。有关海尔斯艾吉的记忆清晰地涌入我的脑海,我感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沿着自己的脊柱上下蠕动。这个念头本身有些荒谬,但我发现了一些与那时基本相同的东西。一旦让这想法在脑海中扎根,它便不会轻易离去。“离那些裂缝远点儿!”

 

“政委?”格里芬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她无疑是在怀疑我的精神状态。

 

“我是说小心那些裂缝!”我指着岩壁表面的那些裂缝说道。那堆骇人的战利品就在最大的裂缝的正下方,那里看上去足以容得下一具人类,特别是齿轮小子的尸体。

 

“你拉动控制杆了吗,长官?”此时通讯器里传来了尤根的声音。

 

“我正打算要拉。”回想起这桩头等大事的我转身回到了那庞大的金属构造旁边。正如伊泽姆巴德之前向我保证的那样,那里面嵌有一座大型控制台,其表面上几乎盖满了祈祷圣笺和火封蜡印。

 

然而我才向前走了两步,一声微弱的声响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动静混在我们周围机械装置与水泵持续的隆隆声与嘎嘎声中几不可闻。我停在原地,凝神倾听着那个声音,已经有些相信那只是我单方面的臆想。

 

随后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毫无疑问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移动。“后撤!”我高声叫道,疯狂地打着手势。“离墙远点!”

 

尽管心存疑惑,格里芬和她手下的士兵们还是麻利地执行了我的命令。她、沃西斯和德雷蕾无疑都清楚地回想起了我们在希米亚奥里卡尔凯上穿越安布尔挖掘出的隧道时的那一幕情景。和他们一起的一名我们新近在克洛努斯上接收的新兵反应稍慢了一拍,他用光枪瞄准了身边岩壁上黑暗的裂缝,毫无疑问他认为自己此时的位置已经是安全距离。

 

“我能听到有什么……”他话才说了一半,就用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为自己的这句话划上了句号。此时一只通体黝黑,行动迅捷且肢臂数量多得有悖于常理的东西突然从裂缝中钻了出来。士兵在被放倒前只来得及开了三枪,随后便被那只生物用利爪撕成了碎片。

 

“出什么事了?”尤根急切地问道,显然通讯器传过去的噪音引起了他的警觉。“兽人发动攻击了吗?”

 

“从来就没有什么兽人!”我高声喊道。这时那只怪物从惨遭开膛破肚的士兵尸体上站起身来,心不在焉地用它那根过于长大的舌头舔舐着粘在脸上的鲜血,凝视着我们的方向,盘算着它的下一个目标。“这地方到处都是泰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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