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起源第五十二章

相处 附着在衣服上的水渍在重力的作用下，在衣角缓缓汇聚，形成豆大的水珠滴落在绿油油的田地上。 让女生一个人提着这么大的水桶，自己就只是跟在屁股后面，这让荷歌总觉得不太好。 于是便开口道：emmm...要不让我帮你提水桶吧？ “嗯？那好吧，那就麻烦你帮我提一会儿了。” 荷歌接过宵叶手里的水桶，就这样走了好一会儿，路过一些田地时，有些村民会向宵叶的打招呼，看样子大部分村民都认识宵叶呢，这里地势平坦，常有微风吹过，走着走着身上的衣服部分地方已经被吹干了，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可真是不舒服，现在总算是好些了。 穿过了村庄，宵叶带着荷歌走进了两间房屋的小隧道中，不一会儿从隧道里走出来，只见不远处有一间用原木搭建成的小房屋出现在两人眼中，虽然谈不上破烂不堪，但也算的上是非常老旧了。 荷歌感到诧异，刚才好像已经算是离开了村子吧，宵叶带我来这里干啥？ 两人就这样慢慢的朝着这间小房子走去，房子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是由粗壮的原木作为支柱，渗入到地下，下层只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用枝条做成护栏围绕在支柱四周，里边还养着几只鸡鸭。护栏外的右边还有个石质蓄水池。 没有通往二层的楼梯，仅仅只是用竹子和麻绳制成的梯子，想要上去只能是用爬的，梯子顶端架在二层跟一层之间突出的分搁平台上，宵叶左手拿着鱼竿还向荷歌伸出右手道： “把水桶给我吧。” 荷歌将手中的水桶递给了宵叶，宵叶接过水桶转头就走上了梯子，宵叶每走上一个阶梯，竹梯就往下凹陷，还伴随着咔咔的声响，像是要断掉一般，这吓得荷歌急忙将手悬在半空，生怕下一刻竹梯就会断裂，荷歌表情担忧，紧盯着宵叶的双脚，害怕她摔下来。 宵叶突然后背一凉，于是回过头看到荷歌这双眼瞪得老大，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 “没事的啦，别看这梯子老，其实很稳的” 宵叶为了证明梯子很牢固，还象征性的跳了一下。 这一跳差点没给荷歌吓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荷歌四周看了下，这间房屋跟村子有三十米的距离，仅有一条小路连着，就算村子里看着再怎么穷也不像这间破破烂烂的房子，房顶还是那种几十年前农村普遍用的稻草铺盖。 “这是……你家？”荷歌有点难以置信，一个女孩怎么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是啊，屋内稍微有点乱，你别介意就行。”宵叶爬上了二层，打开了房门。 荷歌双手扶着梯子两边，慢慢的爬上去，不知是梯子不稳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荷歌总感觉爬上来的时候这梯子一直在抖动，搞得他只好一个蓄力大跳给直接蹦了上来，“哎...真担心一下给它蹦断掉。” 走进房里头，屋顶用了很多已经干枯的稻草盖着还用瓦片压实，不过还是能透过一点光线，四周也一样，屋子里的一角堆放着很多玉米杆子，正前方有祭拜的小祭台，像是很久没有清理过了，灰尘铺满了台面。 而左手边就是用泥巴砌成的小灶台，和一个边边角角都破掉的铁锅。 “你一个人住？”看见这样破旧的房屋，荷歌为宵叶的生活有了些许担忧。 “不是哦，还有我的外公外婆。”因为身上有点湿，宵叶操忙着把干玉米叶堆放在灶台里，从祭台上拿过一盒火柴，抽出一根随后点燃了玉米叶。 “那你外公外婆呢？”荷歌走到灶台旁等待身子和衣服烤干。 “我外婆这会儿还在外面摘野菜，外公现在在床上休息呢。” 宵叶手指向门口处，荷歌转头一看，就看见门旁边摆着张床，一位年迈的老人就静静地躺在床上。 荷歌有被惊到，刚刚进门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门旁有张床:“你的外公是还在睡觉吗？” 宵叶面容平淡看向外公，一成不变的说道:“是的，前几年我外公上山采山药的时候不小心脚滑了，沿着山体滑了下来，那天正好又是下毛毛雨，山体比较滑，滑落的过程中试图抓住周围的枝干，但很可惜没能抓住。” “那……后来呢？现在身体这方面还好吗？”荷歌出于关心于是看向她问道。 “后来我和外婆忙完手头上的事，想去帮帮外公，然后就发现了外公倒在灌木丛里，外公的左脚骨折，右脚扭伤，全身多处擦伤，村里的医生也没办法治好，只能让有车子的邻居叔叔帮忙送到镇上的医院，外公也老了，这一摔就直接下不了床，所以……”宵叶说到这就停顿了，估计是不太想提太多伤心事。 荷歌也是直接换了个话题问道:“那怎么就你跟外公外婆，你爸妈呢？” “爸妈去外地打拼了没有时间照顾我，只好就把我留在了这里交给外公外婆照顾，外公外婆也怕孤单嘛，而且外公外婆很宠我的” “这样啊……那你应该也挺辛苦的。”荷歌围绕着宵叶的家庭状况聊了许久。 知道了她们家很穷，父母久不久会给外公外婆寄点钱过来，但并不是很多，根本不够每年宵叶的学费，所以宵叶没怎么上过学，小学没毕业就在农田里干活，想要学习知识还都是要借别人家的书，平时都是外婆捡柴或者等田地里的蔬菜成熟了可以卖的时候才去到镇上卖掉。 而她则是在河边抓鱼来家里煮着吃，偶尔钓的鱼多了也会拿去给外婆到镇上卖掉，外公的医药费还是别人帮垫的，外婆眼睛也不太好了现在。 在了解这些情况后荷歌发出疑问:“我见你刚刚在河边挺开心的呀，我还以为...” 宵叶笑着说道:“外公一开始下不了床的那段时间我是很沮丧的，但外公总告诉我不能一直沉寂在伤心当中，如果一直被伤心的事束缚无法前行，那就错失了更多的快乐了，这可多遗憾呐，假如外公没摔坏脚，我肯定也是开开心心的活着，所以我必须抛掉前面的那些艰难琐事，乐观开朗过下去就可以了。” “emmm……”荷歌听完些许沉默了，在自己家里，每天起床就是正常上学，周末看电视，基本上什么也不用干，也不需要为生活担心。 宵叶家境贫困，每天起来还要照顾外公，下午出去钓鱼或者瞒着外婆上山采山药，从宵叶12岁的时候开始就再也没向家里要钱了。 虽然荷歌也不问家里要，基本上都是父母把零用钱放在餐桌上，自己拿了就行，但对比宵叶...真是奢侈的生活。 可能是有点怜悯这家的状况吧，荷歌心里总想着要为宵叶做点什么，心中有这么一个想法，以后一有时间就来这个村里看看。 不知不觉聊了有一个钟左右，两人的衣服也已经干了，虽然是很穷的家但木板墙上也挂有时钟，现在是下午的15点左右，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做，荷歌便询问道:“那个……现在家里还有什么要做的吗？我顺手帮个忙吧。” 宵叶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要麻烦一下荷歌:“来者是客，让客人帮忙属实不太好，但是……确实还有点事要做，如果可以的话，就拜托你了。” “好，什么事？我尽力帮。” “我偷偷告诉你哦，千万不要让外公外婆知道。”宵叶不确定外公是否已经醒了，于是凑近荷歌的耳边说道:“其实有一件事一直很想去弄，但光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下午15点半，宵叶偷偷带着荷歌来到了一片未耕好的田地里，农场主也来到了这片田，宵叶跟农场主是认识的，因为看在宵叶家境贫困的份上便跟她说好只要宵叶帮忙耕地就可以从农场主这里拿到一小笔收入，农场主家有头牛，因为要拉着牛耕地宵叶实在没那个力气，而且要挺长的时间，如果被外婆发现了，外婆会担心，就不让她做了，但是农场主开的价不少，宵叶很想做，但奈何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没什么时间。 刚好现在有荷歌在，就打算试下。宵叶拉着荷歌的手腕对农场主说道:“农叔，我来了，就是说你不是有块地需要耕作吗？能不能让给我来。” 农场主点头答应，这本来就是他故意留给宵叶的，农场主知道宵叶家穷，其实还特意多开了价，也有其他村民来，不过农场主是故意留给宵叶的，只要她想来耕就给她: “当然可以啦，不过今天你带来了个帮手呢。” “是的，他是我朋友，叫荷歌。” 农场主盯着荷歌看了好一会儿，嘴角扬起笑了笑。 “哈哈哈，好!那就让这位小哥来试下。”场主转身就往他的牛圈方向走去。 荷歌当时在宵叶家里的时候其实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被拽过来了，他一个城市里头的人根本不会耕地，但其实耕地也还好，但……没想到是要牛耕。 不过都已经被拉过来了，荷歌也就作罢，先看看再说。 不一会儿，场主用麻绳拽着一头体型较大的黑牛走来，荷歌看到后有点不知所措，如果是宵叶这种农村人都搞不定的东西，荷歌一个城市人怎么搞。 平时抓鸡都不会的他更别说拉头牛了，生怕这头牛发疯追着他顶。 “这个就是农叔牛耕用到的牛了，别看它体型大，其实是很温顺的。”宵叶走上前摸了摸这头牛的脖子。 “我……我尽力…”荷歌也上前试图摸下，他站在了农场主的身后，轻轻触碰牛的身体，突然牛动了一下，给荷歌微吓了一跳。 场主笑了笑说道:“哈哈哈，这位小哥，你行不行啊？看你这城市人的穿着打扮。” “我…应该是可以的……”荷歌还是故作坚强打算试一下，毕竟总不能在女生面前软弱。 随后场主就带着牛到了需要耕作的那块田，将麻绳交给了宵叶，现在主控权在宵叶手中，任由她怎么操作都行，场主根本不在意，他知道宵叶非常的不容易:“那我有事先回去一下，你们在这里忙吧。” 场主向两人道别后便离开了。宵叶一边抚摸着牛背一边拉着麻绳，牵着牛走。 荷歌照做着跟宵叶缓慢地耕地，期间荷歌问道:“为什么这件事你不能跟外公外婆说啊？” “因为他们不希望我太累了，总是跟我说他们的事不用操心，让我好好在家等吃就行，但我其实还是希望能帮他们分担点。” 宵叶总是能摆出一副微笑的脸说出这些话，不由的让荷歌有些许勇气，于是他一把拽过麻绳说道:“耕地这种事交给我吧，你告诉我要领就行。” “嗯？可是……” “没事，你不也是说了要我帮忙吗？所以直接交给我做就好。” “嗯，那好吧。”宵叶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告诉荷歌，还有一些技巧，她平时没耕一会就感觉到累了，渐渐的跟不上牛的步伐。 现在有了荷歌的帮忙，耕作稍微快了不少，因为有时候也有别的事要做，宵叶没办法一直耕地，所以就没有经常来这边。 过了大半个小时，荷歌算是轻车熟路了，不需要宵叶也能做好，此时宵叶想起了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就向荷歌说道:“那个……我现在还要回去喂家里的几只鸡，可以麻烦你一个人在这里做吗？” “放心，交给我。”荷歌做了个OK的手势，他开始慢慢享受这种拉着牛耕地的感觉。 宵叶看着荷歌的背景笑了笑，随后转头离开回到了家中，她拿出一些玉米粒，放在石板上用另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摩擦着，直至磨成粉末，事后用来喂鸡。 眼看只有荷歌一个人在耕地，农场主从仓库里走了出来，他一直在等宵叶离开，场主就是想跟荷歌说几句话。 见场主漫步走来，荷歌停下了手中的活向他打招呼道:“场主!准备弄好了，再等一会就好。” “没事!你慢慢来!”两人距离还算远，所以都是用喊的方式对话。 直到场主走到荷歌身旁时，才降低了音量:“小伙子干的不错啊。” “盒盒～还好了。第一次还不怎么熟练。”荷歌谦虚地说着。 场主不敢确定宵叶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他立刻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是宵叶的男朋友吗？” “呃……我不是，我就是刚好来到这里，在河边认识了她而已。” “那你为什么来帮她耕地？” “因为……她跟我说了家里条件困难，每个月父母只寄来一些钱，完全不够，所以就来你这耕地赚点外快，我出于好意就来帮忙了。” “哎～”场主叹了口气，随后他向荷歌说出了宵叶真实的家境:“小伙子我跟你说啊，宵叶他们家不只是穷这么简单，最主要的问题是她的父母。” “嗯？为什么？”荷歌不理解地问道。 场主继续说着:“宵叶她其实啊就是被抛弃的，她的父亲常年在外赌博酗酒，跟老婆呢也是在酒店认识的，两人也是莫名其妙的就把宵叶生了下来，生下来又不会照顾反而又觉得宵叶影响到了他们两公婆的正常生活，于是就把她丢给外公外婆养，每个月说寄钱过来也是假的，我一直都有在观察他的父母，他们根本就不关心宵叶的生活，只要能逍遥快活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啊？怎么会……那她的父亲为什么让老婆生了孩子就不管呢？如果不想管一开始就……不生才对啊，就因为要照顾小孩嫌麻烦？” “哎～”场主又长叹了一声气:“没办法，他父亲从小就没怎么受过教育，爸爸妈妈也一样是放养他，后来跟别人学坏了，小时候他爸妈也没有什么钱，基本上宵叶父亲也是在穷人家中长大的，他不觉得自己父亲给了他什么，除了生命什么也没给，而活着就是回馈给他爸妈最好的礼物，他是这样认为的，所以现在一个月寄钱回来也是假的，他早就不管了。” “那宵叶母亲也这样想？”荷歌眉头紧锁，怎么会有这么人渣的父母。 “他早就跟老婆离婚了，他老婆呢也不想管，一个德性就只知道逍遥快活，也只会丢给外婆外公养，加上外公脚摔断的缘故，害得他又赔上了不少钱，所以那之后就再也不管他们这边的死活了。” “怎么……这样啊？”荷歌语气低沉。 场主也没办法，他同情宵叶的遭遇，出于可怜他想要援助下宵叶，但不能让她白拿，必须学会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所以才专门留了一片田给宵叶帮忙耕作，这样才好正常的将钱交给宵叶，场主双手搭在荷歌的肩膀上说道:“所以说啊，小伙子，其实宵叶内心是很脆弱的，别看她整天面带笑容，只要稍微遇到点伤心事就会哭很久，如果你是她的朋友，我希望你能认真的担任朋友这个职位，不要抛弃她，或者说你听完了这件事后，内心觉得有点麻烦，那么现在还不算晚，离开后再也别来见她，趁你还不是她的好朋友之前。” “我……”荷歌其实并没有犹豫，他只是觉得很惭愧，他担心自己能不能胜任好朋友这个角色，思索片刻后荷歌坚定地说:“放心吧，只要有空，我就会来帮点忙，至少帮她分担点压力。” 荷歌给的答案并不完全，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让一位刚认识宵叶的人立即下定决心显然不太可能，场主轻微的笑了一下，拍了拍荷歌的肩膀说:“好，那就有劳你了。” “嗯，好。”荷歌点头答应。 “嘿～!怎么样了!？”这时候宵叶忙完跑回来看看荷歌这边进展得怎么样了。 场主笑着说道:“可以了，差不多完工!” 最后农场主将钱结账给了宵叶，但其实今天的耕地，宵叶并没有做什么，她将绝大部分得到的钱给了荷歌。 “诶～～？!我不要我不要，你收着就好。”荷歌将钱推回给宵叶。 “那不行，我没做什么的，这钱必须给你。”宵叶虽然是很穷，但为人正直，绝不贪小便宜。 场主自发地笑了:“哈哈哈，算了吧宵叶，人家一片好心。” “但是……我……”宵叶有些犹豫。 荷歌也向她说道:“是啊是啊，你给我就是不想接受我这片想要帮忙的好心了，你还是拿着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宵叶小心翼翼的将钱收回口袋里。 准备到傍晚的时间了，荷歌也该回家，他护送宵叶走到家门口后，向宵叶道别:“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 “欸？你不留下来吃个饭什么的吗。” “不了不了，时间不早了，我在外面的城镇租了宾馆，回去也需要点时间，我怕一会儿没车回去了”。 “那好吧，今天辛苦你了。”宵叶向荷歌点头鞠躬。 “哪里，小问题。”说完，荷歌转身离开了宵叶的视野，他走到无人的角落里，开启了虚空洞回到自己家的客厅。 “干嘛去了？”荷糖的声音传入荷歌的耳中，此时的他已经躺在沙发上不屑的看着自己老弟。 荷歌走到荷糖的身旁，瘫软的倒在沙发上。 “呃……怎么说呢？”荷歌犹豫了很久，他总不能告诉荷糖是出去玩了，昨天刚开的会说要协力调查晓彩，结果自己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