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娘同人】（长篇连载）（原创向）Team Polaris 府中重燃 （15）
“等等，混浴？”两人的异口同声实在默契得有些微妙。
温泉的售票员用手托着下颌，不太理解眼前这对客人为什么在付款之后还能惊讶成这样。
“你们是拿着优惠券过来的，居然不知道这里是混浴温泉么？”
“嘶——”赤林无言，刚才在旅店接过票券的时候他只来得及看下价格，而到这边之后丸善第一时间就把票券交给了售票员，没想到会忽视掉这方面的问题……
“别看我啊，我刚才在问老板这边温泉的位置，来的时候不是我带的路吗？”
丸善注意到赤林的视线，慌张地摆起手。
“现在浴池还是空着的，如果实在介意的话和其他人隔着远一点就好了。不过，如果实在接受不了的话就请离开吧，这边使用优惠券后是不支持退款的。”
“所以你觉得如何？如果介意的话，就这样一起回去也没事，重要是让你休息好就行。”
赤林望向丸善，心里考虑着是否要放弃这次体验温泉的机会。曾经鲁道夫在象征家的疗养设施休养时就经常去泡赛马娘专用的温泉，自己也不止一次听老师提到温泉对于马娘的调整状态有很大作用，只不过这些年没有再投入训练员事业，对此也没什么了解的机会。
而当视线移到丸善身上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已别过脸颊，能看到的只有鬓发间微红的侧颜。
“啊——哦，你是……完全不在意吗？”
略微迟疑后丸善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赤林在询问，她继而转过眼瞟向他。
“不在意啊，反正来都来了，不如说就当成去公共游泳池算了。”
她只感觉在脑海中升起的美好情景被身旁的“木头人”回炉重造成了一张和他一样无趣的干枯树皮。
“啊，这样啊……那就走吧。”泛红的脸色迅速褪去颜色，连回应的话也变得有些尴尬。
“那两位请把手机交到这里保管，顺便过下电子设备检查，谢谢配合~”
恰到好处的水温将整个躯干包裹，四肢的关节在温暖的泉水中得以放松。氤氲的蒸汽飘飞，从中可以隐约闻见一种非常淡的硫磺气味——大概是火山温泉独有的特点，倒也算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况且时不时吹来的海风也会吹散这蒸腾的热流，带来海滨特有的凉爽气息。
本该是静静享受的时刻，但是一想到丸善斯基，赤林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一整天下来她的一颦一笑,停滞的思绪也再度回到她的身上，在谈笑间丸善的一些细小的微表情一直都被他所捕捉，虽然并没有自认为能读懂她所有的行动，但是赤林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说让对方感到满足算是这次旅行的目的，那我还真是失败。”
他幽幽的自言自语，同时活动着有些酸涩的脖子，目光所至是灯光照耀下微微反光的水面，自己的倒影在晃动的水波下久久无法呈现。
丸善大概是想聊起有关于这些年的话题，这种程度的心思他还是能看出来，只是对于丸善的这种心意，他实在有些难以应对，像早上那样自己只是稍微有感而发就会把气氛聊僵。对于过去那些年的事情和现在面临的问题，实在是没法聊的开心，如果她希望自己能够敞开心扉，那自己的这些心绪是否又和放松身心的旅行本身背道而驰呢。
“和这气氛真是一点都不相配啊。”
“嗒——嗒——”一旁传来木屐踏过青石地板的清响，逐渐走近。
不会是其他客人吧？
赤林无意间朝来人方向一瞥，然而这随意投出的视线却没能再收回。
“……怎么了？”丸善抱着裸露在外的双肩，语调有些急促。
“哗啦。”
任谁都可以看出赤林好像愣住了，随即从池边支起身子，就那样看着自己，只不过目光有些捉摸不透。
“冷静，冷静，这种时候就应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且最好别对上视线。”丸善默不作声地继续走过去，并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踢掉木屐，跨进浴池。
“嗯，我坐这边可以吗？”丸善指了指赤林身边。
“没看到管理人员，应该怎么样都随意。”他淡淡的摆了下手，向着旁边挪动了下位置，“需要先适应下水温么？”
“不用，感觉还行。”丸善说着伸手拽着浴衣的下摆，缓缓浸没到浴池当中。
岂止是还行，水温合适的让丸善想轻哼两声，不过身边还有这家伙在，而且这里可是公共场合，可不能这么得意忘形。
“你的头发?”赤林好奇地打量着丸善被盘成一颗大圆团似的栗发。
“只能先这么处理了。”丸善无奈地抿起唇角。如果说这头过腰的栗色长发是她的骄傲，那么出现例外就是在这种时候。洗浴时打理带卷的长发实在是过于麻烦，而像现在这样扎在头上却又总有种不自然感。虽然一开始也考虑过直接披着头发去泡温泉，但是考虑到头发的保养问题，她还是选择老老实实的扎起来。
“额……然后我该干什么来着？”
温泉的热气顺着躯干缓缓攀上脑袋，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保持思考很有可能会想出什么奇怪的情况，更可能还没想出什么对策自己就先泡晕了，这家伙比我先进来这么久还能这么镇定，会不会只是在放空大脑呢。
“啊哈，真是有够幸运呢，没想到就只有我们两个，这不跟温泉旅馆的待遇差不多了嘛。”丸善一阵思忖后微笑说到。
回应是沉默。开场之后就是一片冷寂，面对自己随意扯出的话赤林完全没有要接下去的意思，两人并排坐着，丸善现在也看不到他的脸，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你是准备这样泡到回去吗？明明就我们两个欸~”
末尾的话变成了丸善自己的嘀咕。语出之后她又颇感不妙，什么叫“就我们两个”。
“我倒是觉得既然只有两个人，所以没必要着急着聊点什么，你才刚刚过来，安静的享受不应该是当务之急么。”
“什么嘛，原来在听啊。”
赤林措不及防的插话让丸善有些意外。
“当然在听，而且还在想该聊些什么，你不觉得这种氛围下随便扯些话题会很容易尴尬吗？”
“原来你也会在意气氛，不可思议。”
“只是因为某人而已。看看你刚过来的时候那紧张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更衣室里面换个衣服脸就能烧成那样。”赤林还是端坐着，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侧过那毫无波动的脸。
“欸，真的嘛？”丸善下意识地摸向脸颊，印象里走出更衣室前自己应该确认过没什么异常才对。
“骗你的，只是你这反应……啧啧，蛮有趣的。”看到丸善这般反应，他忽然就坏笑了两声。
“你什么意思啊！”
“我只能说这可是某人自己要求过来泡温泉的呢，到头来自己紧张成这样真是难得一见。”
“那还不是因为——”
“嗯，因为什么？”
“——没什么……”
拌嘴的发言被反问顶了回去，丸善不甘地扭过身子，轻咳两声试图掩饰。
“刚才更衣室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然而率先转移话题的居然是赤林。
“没，就是头发收拾的时间长了点而已。”
“这样么，确实第一次看你把头发盘起来，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偷偷跑回去了。”赤林不嫌事大继续调侃。
“哈?我可不像是某人只是嘴上厉害，实际上指不定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呢。”丸善果真不甘示弱地反驳起来，神情越来越激动。
“嗯哼，那还请你指出来啊。”赤林两手一摊。
丸善见状，坏笑着凑近赤林。
“我刚才来的时候你一直在看什么啊？以为我没注意到你的眼神吗？”
“你是指？”赤林眉毛微挑饶有兴趣的继续装傻，见此情景丸善则直接顺势贴了上来，两人面庞近在咫尺，随后丸善缓缓从水池中支起身子，悄声说道。
“我今天里面穿的泳衣，想看看嘛？”
“噗——咳咳咳。”
有那么一瞬间赤林没压下笑出的声音，他几乎是立刻扭过身子以咳嗽掩盖自己的笑意。
终于让这个木头人动摇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成就感从丸善心底升起，这种感觉简直比日常中捉弄这个没什么反应的家伙要爽快太多，以至于她几乎立刻得意忘形地掩嘴轻笑起来。
“你说的没错，那我能看看嘛？”
“欸？”她的表情旋即凝固，而笑容转移到了赤林脸上。他确实没想到丸善的情急之下的脑回路居然如此离谱，在感叹她乱来的同时，对于丸善这种玩火的行为，他知道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顺着她的思路，仅此便足够。
“怎么了，不是你提出来的吗，正好周围没什么人，难道是要我来动手吗？”
赤林若无其事地四周望了望。眼角的余光瞄见丸善呆滞的脸上已经燃起艳霞，恐怕再顺势接上几句就可以烧掉她仅剩不多的头脑了吧。
“我——我知道了，你等等……”
“什么?”赤林茫然地望着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见她支支吾吾的慌忙向后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慌忙乱摆的胳膊动作僵硬，甚至于脚下都没踩稳，而这也导致她推开赤林的同时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倒，随着“哇！”的一声整个人一头栽进浴池中。
你到底是在干什么……赤林带着这样的心声将刚才丸善溅起的池水从脸上抹去。在四下张望确认没有第二个目击者后，他看着沉在水中不断扑腾的丸善，努力憋笑的同时伸手抓住她的胳臂，将这只落汤鸡从水池中拎了起来。
“呜哇哇哇，你别扯我衣服啊——呃啊！”
面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丸善，赤林腾出的另一只手结结实实地给了她脑袋一个手刀。
“清醒点了吗？”
这一下赤林并没有用多大力气，但是丸善还是抱着脑袋呆坐着盯向眼前，过了半天才终于意识到情况，惨白的脸色再度窜红。
“看来是没呛到水呢，可喜可贺。”赤林坏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还不忘继续补刀。
“我都这样了你还准备继续教训我吗？”丸善幽幽地低语着，看向赤林的眼神充满敌意，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我可没那个意思，只是下次做这种事情前请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到头来怪我不够绅士。从始至终我可什么都没做，还要负责把某人捞起来。”
“你——”看见这家伙此刻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丸善羞辱万分的同时也升起一丝怒气，顺势扬起手臂将水泼向他，只不过这一动作一下就被赤林看穿，提前抬手挡了下来。
“喂喂喂，你头发散了，浴巾也掉下来了，身为淑女还请在公共场所注意形象啊。”
“欸?!”
丸善低头一看，裹身的浴巾正漂浮在水面上。
确实如她所说，她穿了件朱红色的比基尼泳衣，可承载着她胸口丰盈的下托但看起来实在有些不堪重负，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发间的水珠有几滴顺着锁骨滑落进那深邃的沟壑里。
“喂，看什么呢!”丸善颇有些羞恼地将双臂交叠护在身前。
“啧，不是某人先开的口吗，怎么又变成我的问题了。”赤林摊手，脸倒是很自觉的挪到别的方向。
她哑然，脸颊又一阵烧过。
不能轻易认输。
这么想着，丸善颇有些没底气地瞪向赤林，没一阵自己却先逃开。她一只手抓起浴衣:“我重新去系头发。”说罢便从温泉中窜出，一边系上浴巾一边踏上木屐，向着更衣室的方向小跑而去，赤林也不忘对着那曼妙的背影继续补刀，气的她脚下又是一个踉跄。
“记得把衣服按要求穿好，可别被当成痴女赶出去了啊。”
再度回归了刚才的平静，赤林无奈地轻笑着，看丸善刚才不服气的样子，等会没准还会有第二回合。
不过考虑到她这样的行为，赤林不由得多想起来。如果说和异性之间他是一直有在把握距离，那么丸善在他看来就一直没什么分寸，譬如经常性地不分场合突然抱上来。自己因为和她关系要好，所以并不会感到困扰，那么和她相处的其他人呢？女性倒还好说，其他男性呢？毕竟时隔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自己也不知道她的交际情况，对于她这样随意的性格，说实话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无论如何女性都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才对。
“嘛，等会她回来再跟她谈谈这个问题吧。”
然而这次丸善倒是比想象中要快很多，不一会就从更衣室里回返，头发也重新打理成扎好的状态，只不过脸上的红晕仍未消失。
然而赤林正在思考怎么开启话题时，余光瞟见丸善试探着看向自己，从水中抬起手理了下额前的几缕秀发，顺便挡住她自己的面庞，颇有种掩耳盗铃的趋势。
“刚才的……你看到了吧？”
“嗯？什么？”虽然完全能理解丸善的意思，但是如果这种时候他还能忍住不装傻，那也太不识风趣了，而丸善则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悄悄的放下手，并在水中默不作声的摸到赤林的胳膊，果断掐住后并猛地扭上一圈。
“呃！”
赤林吃痛并赶忙抽回手臂，温泉泡的时间一久让他都忘了丸善还有这种手段。
“咳咳，你是在问泳衣？”保险起见还是先问一下，免得误会了产生更麻烦的事情，看到丸善点头后赤林倒是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
“看是肯定看到了，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方面？这种衣服既然选择穿出来。被别人看到也没什么吧。”
“只是……想问下你的看法之类的。”丸善的声音小到差点就被流水声盖了过去。
“啊？我的看法？是因为有人对你穿这件泳衣说过什么吗？”
“那……倒是没有，就是今年夏天合宿的前陪着小千代去买的，但是买完突然想起来还要参加比赛，所以收拾好后就一直没有穿出来过。”
“所以你这次带过来就只是因为合宿前塞到行李箱里面后就一直没动过？”赤林默默发现了盲点。
“……嗯。”
看来是破案了。
“好吧，那你的——额，后辈是怎么评价的？”赤林扶额，接住前文。他并不认识丸善口中的“小千代”，但是考虑到学校中活跃的应该都是她的后辈，索性就直接用这种称呼罢了。
另一边丸善面对赤林的疑问，脑海中回想起并不算很久之前的情景。
“啊，该怎么说呢？她一直在说很适合我，不过在我想问问具体原因的时候，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丸善轻抚下巴若有所思。
“确实很适合你，只不过如果你要别人给你解释理由的话，没有一定的……资本，可能还真不好开口。”赤林默默收回目光并翻了个白眼，“下回别问了，真的。”
赤林半开玩笑的语气倒是缓解了有些尴尬的气氛，丸善噗嗤一声轻笑着缓缓伸了个懒腰，随后再次全身浸没到泉水中。
“居然能从某人口中听到下次啊。”她如此感叹道，而赤林若有所思的同时，顺势接上自己刚才的思路。
“像这种温泉应该是没有下次了，而刚才那种情况虽然很有趣，但是我也不希望还能出现第二次，再怎么乱来的前提也都是要优先保护好自己。”
“诶～这种话真是失礼啊，说的我好像很随便一样，我只想做点符合气氛的事情而已，明明占了便宜不感恩戴德，还有接着教育我吗？真过分啊～”她装模作样的感叹还是那么夸张，他有些时候也很难区分这究竟是她的真情流露，还是一如既往的浮夸表演。
“我不介意再像刚才那样提醒你。”
“来就来啊，我还能怕你了！”丸善毫不示弱地扬起手臂，展示着她的肱二头肌。只不过她那纤细光滑的胳膊看起来就和平常女生无异，没什么明显的起伏，反倒是泳衣的肩带差点又滑下来。
“喂!不许笑!”她又慌张地把肩带拉回原位，随即羞恼地嘟起脸。
“希望如此。”赤林摇着头望向前方，嘴角的笑意却不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