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暗涌 （16）
<双男主，穿越，谍战>
<头一回写穿越文，故事里面涉及到的历史人物、事件均为我胡编乱造的，勿杠>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我真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个潜伏者，”杜若谷双手举过头顶，慢慢的转过身。
他有些懊悔，不该大意到毫无防备的把后背亮出来给孙文宇的。这个人太普通了，毫无让人怀疑的特点，可就是这一点，恰恰证明了孙文宇其实并不普通。
但是这都不是问题，他到现在才想明白赵立青是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杀的。那个时候他明明已经都快要招供了，是杨九郎突然进了审讯室，然后赵立青就改了口，接着就死了。
杨九郎当时一直坐在自己身边抽烟，烟雾会干扰蜜蜂的嗅觉，他小时候曾经看过养蜂人采蜜，就是点起一束枯草弄出大量的烟放进蜂巢里面，这样就不会被蜜蜂蛰到。
所以当时虽然他们三个人都在那个密闭的小空间里面，但是蜜蜂就只攻击了赵立青。
只是，现在才想明白这一点着实有点儿晚了。
“你是杨九郎的人吧？所以说，你们是国还是gong?”
孙文宇用枪口顶住了他的头，从他腰带扣上拿下他带着的手铐把他拷住，“少废话，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军统哈尔滨站几乎已经被摧毁了，你们应该是gongdang，可他为什么要杀赵立青呢？难道赵立青不是你们的人?不对，不对……杨九郎好像两边都占呢……”杜若谷并未挣扎，只是喃喃自语着。
一向沉稳的孙文宇也有些慌了，他几乎马上就要猜到杨九郎双料间谍的身份了。
孙文宇原本打算把杜若谷先拷起来控制住，等杨九郎发出信号他便同张云雷等人一起逃走，但是狡诈的杜若谷居然从蜜蜂这一点线索上抽丝剥茧，这么快就猜到了杨九郎的身份。
这个叛徒知道的太多，等不及按计划实施了。孙文宇摸出兜里的手绢儿塞进他的嘴里，死死堵住。
杨九郎此时已经按照之前跟孙文宇说好的计划，悄悄在楼梯下面的电闸上做了手脚。 他把打火机的火石拆出来塞进电闸的缝隙里，然后把孙文宇偷偷拆走的保险丝装回去，合上电闸。
电力忽然恢复，灯光在深夜里亮起，这便是信号。
被惊醒的特务们看到队长杨九郎还坐在吧台前面，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没有动过。
原本孙文宇应该已经在厨房里打开了瓦斯炉的阀门然后躲到楼上去待命，此时他确实在楼上，却是跟杜若谷一起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杨九郎看清他俩的时候愣了一下，短暂的茫然失措，他的身影随着电闸发出炸响再次中断电力而重又陷入黑暗里。
随着电灯亮起传来一声枪响，孙文宇结果了二楼站岗的特务。他没来得及去打开炉灶的煤气罐，预设的小型爆炸没能实现，楼下的特务们纷纷朝着楼梯口举起了手中的枪。
杨九郎也跑了过去，他知道孙文宇肯定是出事儿了。
“你们都退后!不然我就毙了他!”孙文宇尽可能的把自己隐藏在杜若谷身后，推着他下楼。
杨九郎并没有其他特务那么紧张，他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如果杜副队长捐躯了，我会为他申请抚恤金的。”
孙文宇冷笑，“他这个叛徒的命不值钱是吧？可他脑袋里的东西肯定是值钱的!”
杨九郎沉吟不语，他明白孙文宇这么说是在暗示自己。杜若谷已经发现案件的真相了吗？孙文宇不按计划行事，是不是表示自己已经暴露?
杜若谷惊恐万分，他心里明白这两个人是在演戏，奈何他除了“呜呜”发不出别的声音。
杨九郎问杜若谷，“杜副队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杜若谷怕特务们不救自己，赶紧点头，想起来杨九郎跟孙文宇是一伙的，又赶紧摇头，一时间又怕又急。
“你想要什么？”杨九郎沉着脸问孙文宇。
“让我离开这里，我可以保证饶他一命。”
杨九郎明白，他的意思是说，把杜若谷交给他来处理。
杜若谷仿佛也猜到了他们的意图，拼命地挣扎，孙文宇拿枪顶着杜若谷脑袋的手又加重了力量。
“别乱动!”
杨九郎说，“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要保副队长的安全!”
孙文宇知道，这是杨九郎同意了他的计划，他继续喊到，“给我一辆车!”
“可以，我的车就在门口，钥匙没拔。”
孙文宇一直小心翼翼的躲在杜若谷身后，一点一点下楼，接着又把杜若谷推到自己身后，倒退着走向门口。
杨九郎和特务们跟着往外走。
人群中有个特务的角度可以看到一点儿孙文宇的身影，他暗暗调整枪口瞄准。
孙文宇踢开大门，外面的雪还在一直下。
他拽着杜若谷走到杨九郎的车边，在没过脚背深的积雪上拖出一道拐弯。就在孙文宇打开驾驶室的门想要把杜若谷推进去时，人群中那个特务抓住时机开枪击中了他的大腿。
孙文宇自知在劫难逃，在倒下的过程中朝着疯狂逃窜的杜若谷连开了三枪。
杜若谷鬼精的很，跑着折线躲过了射向他后脑勺的子弹，只被擦伤了一点儿耳垂。
“别开枪!”“抓活的!”
孙文宇扯掉嘴里的手绢，几乎是和杨九郎同时在大喊着呵止，可是拦得住特务们，却拦不住在餐厅外面把守着的日本兵。
他们在车上被枪声惊醒，看见有人想逃跑，架起机枪不由分说就是一梭子。
孙文宇被打成了筛子，血沫不断的从口中涌出来，冒着热气流淌到洁白的雪地上，像是在苦寒的冬季开出了热烈的花朵，鲜红的，一片又一片。
杨九郎挣脱开在机枪打过来时护住他的特务，跌跌撞撞跑到孙文宇旁边，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巨大的痛苦将他的喉咙梗住，孙文宇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就这样永远闭上了眼睛。
杜若谷痛苦的程度不亚于扑到孙文宇身边去的杨九郎，他同样也想要孙文宇活着，这样才能有人证来证明杨九郎是间谍。
但他此时想到还有另一根“救命稻草”，除了孙文宇，杨九郎还曾私下接触过张云雷。
杜若谷捂着耳朵上还在流血的皮外伤往餐厅里面跑去，他来不及打开手铐，跌跌撞撞还有些欣喜若狂。
一定是他，他们全都是一伙的!而张云雷生的单薄文弱，怎么看都不可能扛得住警察厅那套刑讯逼供。
门外的杨九郎站起身，任风雪打在他的脸上，他好像没有了感觉一样，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目送杜若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的向着二楼跑去。
那里当然是已经人去屋空。
早在杜若谷趴在大包间的地板上寻找蜜蜂的时候，张云雷就已经在隔壁摸索着打开了包间的门锁。
孙文宇绑架了杜若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张云雷也就在那个时候，悄悄跑出来找到了陶思筠等女孩子们关押的包间，把她们全都带进了密道里。
他原本还守在密道入口，期待着看到孙文宇能够驾车逃走，直到听见那一声枪响，张云雷才含泪关上了密道的暗门。
他追上举着烛台扶着女孩子们跌跌撞撞走在密道里的陶思筠，和她一起带着大家逃跑。
杜若谷站在空空如也的包间门口，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也知道无论是警察厅还是军统，早就被他们渗透的千疮百孔。他更知道，拥有那样坚定信仰的人们，是星星之火永不熄灭。
他彻底被击垮了，身体轰然向后倒去。
杨九郎给孙文宇的那把手枪里，每一颗子弹都是淬了毒药的，只要触碰到一丁点儿血液，就能要了他的命。
特务们被这场景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冲到二楼去把杜若谷抬下来。已经没有送医的必要了，杜若谷被并排放到孙文宇旁边。
杨九郎蹲在孙文宇的身旁，低温的土地已经让他失去血色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使他看起来是那么圣洁。
杨九郎在心里默念，“老孙，我们成功了。”
就在他将要起身之时，一道车的远光灯打了过来，照得他完全睁不开眼睛，只听见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穿着长皮大衣走路时摩擦衣袖的声音。
杨九郎走到汽车旁，看到了脸色阴沉的刚刚赶来的金永川。
金永川仿佛不认识地上躺着的杜若谷似的，他只是对杨九郎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吧，你小子这命只能是死在赌场或者舞场。”
此时就在几公里外的江畔，一群抗联小分队的战士已经潜伏在雪窝子里多时，等待着接应张云雷他们。
消息就是那个被金永川派去给杨九郎送金条的贴身保镖传递出去的，他叫做廖方，是个杨九郎埋在金永川身边此前从未启用过的暗桩。
“两条金条”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信号，说明杨九郎已经掌握了局面，能够按计划将陶思筠救出，需要通知隐藏在城郊的抗联队员前来接应。
此时张云雷已经把外衣让给了一个身体最羸弱的女学生穿。凌晨的寒风夹着雪粒子不断拍打在脸上，冷的令人思维都变得麻木，他与陶思筠相互扶持着走在前面打头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走下去，不能停!
金永川留的“后手”是让杨九郎有些意外的。
金永川不是不怀疑杨九郎，相反的，他是怕怀疑杨九郎。
他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注意着杨九郎和杜若谷的举动，他总是觉得无论是被查获的gongdang 交通站书店，还是被击毙在巷子里的坡足老头儿，亦或是江畔餐厅里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他们的背后还是有一条隐秘的关联。
这个杨九郎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公子，或者是警察厅行动队的队长，或者是军统的高级特工山鹰，或者还是zhonggong特科的潜伏者。
但是更有可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冤枉了替自己干脏活儿捞钱、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弟兄。
他拍掉了杨九郎肩上的积雪，“我在餐厅周围布置了防线，你带队去收口子吧。”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