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父亲的事

在80年代的某个小村子里,一户农家的院子里随着“哇”的一声,一个婴儿诞生了,而这个婴儿后来成为了我的父亲,说来父亲现在也40有余。在记忆里父亲总是那么的严肃,即使有时候会笑起来,但也因为他平时性格让家里人多少有些后怕。在家里的时候,也就只有姑姑的女儿(我的堂姐)才敢跟父亲说笑打闹了,说着两人是舅侄,倒更像一对挚友。当然也正是这个姐姐让我了解父亲的另一面。
父亲在年轻的时候,大概16岁时就辍学外出做工,跟着邻居的大叔在外打拼,搬过砖,干过水泥工。后来自己自学考了某技术的证书。据说在和母亲结婚的时候,还在自己学习化工知识,母亲一次想碰父亲的书时,父亲也是夺了过来,第二天就藏了起来。当然父亲最后还是进了相关的行业,也十分顺利。
在堂姐小的时候,父亲经常带着她在村庄到处乱逛。上世纪90年代的村庄里,娱乐设施非常稀缺,但这是难不倒一群夜晚也不回家的夜猫子的。堂姐的记忆中有如此一段:在村子外有一个比较古老的道教寺庙,里面有一颗高大的槐树,大概需要两个成年人加一个小孩子伸足臂展才能完全抱住,堂姐当时是有名的假小子,所有事都会逞强,于是她为了证明自己可以超越自己的舅舅,爬了上去。数的上面有一个挂着的铁钟,上下穿透着,绳子从其中穿过挂在树上,她不知怎得被卡在了里边,那日是刚入秋的中午,据当事人回忆,她隐约记得父亲当时顶着桐树叶手里拿着西瓜,一边笑着一边吐着西瓜籽。“哦,好像还噎住了”,某人回忆道。堂姐说:当晚到家被祖父祖母好好修理了一顿。当然除此之外,什么偷瓜被亲戚逮住,池塘抓蟾蜍,爬树掏鸟窝,土地挖洞当秘密基地等等。最疯狂的一次是他居然骑着自行车跑到了20公里外的县城玩。
人总会成长,这过程或痛苦,或幸福。我记事几年后,祖父驾鹤西归,出殡的那天记忆尤新。天空中飘零着洁白的雪花,落在身穿白色丧服的送葬队伍身上,似乎融为一体,又似乎想将队伍吞噬,又好像是为谁而悲伤。作为长孙,我走在队伍前边抱着祖父的遗像,手指被冻得通红,当堂妹问像我时,我记得我不能说话,眼睛有温热的液体,但自己却感觉不到。到达祖父的埋葬地时,棺椁被几位叔叔送进了里面,一铲一铲的抛进坑洞内。仪式完毕后,所有的人都陆续离开,或悲伤,或平淡。我看向父亲,他就站在祖父矮矮的坟茔前,久久地站着,在大雪中久久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