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蛋壳
郑丹妮趁热打铁，起身在郑丽舒身旁坐下,抱着她的胳膊一个劲撒娇,“她还说晚上想请你吃饭,你会去吧？”
三十岁,自己创业开公司,郑丽舒将细节一一和陈珂对了上来,再细细一想，郑丹妮的确没有说过她交往的是男朋友。
“你昨晚聚会是骗我的，是跟她在一起？”郑丽舒朝郑丹妮一瞥。
郑丹妮卖乖笑着，点点头。
“你真是……”
“她漂亮吧，您女儿眼光是不是特好？”郑丹妮竟还在郑丽舒面前嘚瑟起来,女朋友这么优秀漂亮，要不是担心她妈接受不了两个女人在一起，她早就藏不住了。
郑丽舒见郑丹妮一副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的德行，忍不住笑她，原来这些天郑丹妮支支吾吾，是为了说这件事。不过，郑丽舒理解归理解,还是把关心女儿的幸福放在第一位,“你也不能光看漂亮，重要的是……”
“你放心,她对我好着呢，可疼我了。”郑丹妮不等郑丽舒说完，便答道,从小到大她妈就是把她捧在手心里捂着的那种，生怕自己受半点委屈。
郑丽舒静静听着。
“我们是认真的，也考虑过将来。”郑丹妮渐渐敛起撒娇的笑容，对郑丽舒说出了一直埋在心底的话，“其实刚开始，我也没办法接受两个女人……觉得这样不好，可我就是忍不住喜欢她，我真的不想离开她。所以，我特别害怕你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郑丹妮说得有几分委屈，郑丽舒最见不得这样了，毕竟女儿是她的心头肉啊，“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过得好，就是好的。你要是找着合适的人了，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
“嗯，现在不担心了，你肯定能理解我们。”郑丹妮探过身抱着郑丽舒，咧嘴笑道，“我好开心，妈，谢谢你。”
郑丹妮原本以为今天会有场腥风血雨，结果突然变成了好事成双。
“珂珂家里知道你们的情况吗？”郑丽舒轻拍了拍郑丹妮的背，问道，说到底心里还是怕郑丹妮将来会受苦。
“去年见过她爸妈了，都支持我们。”郑丹妮松开郑丽舒，颇为自信地说着，“现在就差你点头，只要你一点头，我就把她娶回家，给你做女儿。”
郑丽舒听了直笑，毕竟她心里对陈珂的第一印象能打到99分，她调侃郑丹妮，“你有这个本事吗？珂珂可比你优秀多了。”
“你女儿也不差啊！好多人追我来着。”郑丹妮反驳，不过她明白她和陈珂之间的差距，事业心又重，所以工作上比以前还拼。
“那你跟珂珂，谁追的谁？”
“当然是她追的我，特别死皮赖脸那种。”郑丹妮以极其夸张的语气说着，聊起这个话题，她也禁不住八卦起来，“你和小杨阿姨，谁追的谁呀？”
聊到自己，郑丽舒喝着水，不说话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郑丹妮托腮望着郑丽舒，斩钉截铁说道，“肯定是小杨阿姨追的你呗。”
“你怎么知道？”
“我从你肚子里钻出来的，我当然知道。”郑丹妮开玩笑答道，接着又去缠着郑丽舒，“晚上一起吃饭的事咱就这么定了，把小杨阿姨也叫上。”
“好。”郑丽舒无奈瞅了郑丹妮一眼，道，“你待会儿把你女朋友接过来，晚上咱们就在家里吃，不去外面了。”
这会儿从郑丽舒嘴里听到“女朋友”，郑丹妮心里乐开了花，她和她家狐狸精以后总算是可以光明正大了。郑丹妮迫不及待起身，一秒都不想拖延，“我现在就去接她过来。”
郑丽舒叫住郑丹妮，“不吃饭了？”
郑丹妮已经套好了羽绒外套，准备换鞋，“我吃饱了。”
“你把珂珂行李也搬过来，不住酒店了，回家里住。省得你每天晚上还要找各种理由跑出去。”郑丽舒一句话说到了重点，知女莫若母，果真没错。
“知道了！”郑丹妮开门要走。
“妮妮，你车钥匙没拿。”
“哦……”
雪下得很大，路况不好，堵车。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却耗了好长一段时间。即便如此，郑丹妮从家里出发去酒店，全程嘴角都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酒店房间，陈珂坐在落地窗前的书桌旁，她盯着笔记本屏幕，时而眉头轻锁，正浏览最新的项目方案。于陈珂而言，休假是个模糊的概念，反正公司里的事务，永远没完没了。
半小时后，门铃断断续续响了三两下。
没叫服务，除了郑丹妮也不会有别人。陈珂停下手里的工作，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时，郑丹妮裹紧着身上的长款羽绒服，僵在门口。
“愣着干嘛，进来。”陈珂牵上郑丹妮的手，直接将人拉进了房间，“你怎么就来了，不是说晚点吗？”
“那个，”一进房间，郑丹妮故意板着张脸，一副为难的模样。
“怎么了？”
“我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情……”
陈珂看郑丹妮一脸无精打采，心里徒然紧张，“她为难你了？我说了晚上让我来谈，你怎么就不听我话。”
能让陈珂这样紧张的，也就只有郑小姐了。
“我妈说让我们……”郑丹妮憋笑，还故作深沉。
陈珂望着郑丹妮的脸片刻，揽过她，抱着安慰，“别担心了，我们慢慢来。”
郑丹妮就这样靠在陈珂肩上，感动了。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陈珂都会这样陪在她身边，她张开手臂圈住陈珂，抱着抱着，还是没忍住在陈珂怀里抽笑了起来。
陈珂松开郑丹妮，郑丹妮还一个劲在笑，她觉察到哪里不对，于是掐住郑丹妮的脸，“满嘴跑胡话，这种事还来骗我？”
“你心里刚刚是不是急了？”郑丹妮还笑着反问。
“幼稚。”
“开个玩笑而已嘛，别这么小气。”
“真和你妈说了？”
郑丹妮郑重点点头，“说了。”
陈珂瞥见郑丹妮脸上笑容灿烂，便知道是好消息，“怎么说？”
“我妈让我们晚上回家吃饭。”
“就只有这些？”
郑丹妮拉过陈珂的手牵着，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在陈珂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再贴着陈珂的额头轻声道，“我说我要娶你做老婆，我妈说好。”
这是她们在一起以后，郑丹妮第一回笑得这样毫无负担，因为终于拔出了心头的那根刺。陈珂再度将郑丹妮抱进怀里，和郑丹妮脸上挂着同样满足的笑意，她不禁柔声质问郑小姐，“你都没向我求婚，就说要娶我？”
郑丹妮耍无赖，“求婚是你的事儿。”
“你给我说说，怎么就是我的事？”
“你不想求也可以啊，我又没逼你。”郑丹妮圈着陈珂的细腰，同她贴在一起腻歪说着，“反正我现在还年轻，不急着结婚，还可以多玩几年。”
又是年纪，郑丹妮揪着了陈珂的痛点，“懒得和你争。”
“我比你小，你当然得让着我。”郑丹妮一点一点说着，“还有，在我妈面前，你要表现得对我特别好，否则她不会放心把我交给你。”
陈珂抓住重点，“你的意思我平时对你不好？”
“还凑合吧。”郑丹妮也只是在陈珂面前这样说，狐狸精对她有多好，她比谁都清楚，在郑丽舒面前，她都把陈珂给夸上天了。
“你要求可真够高的……”郑丹妮的性格陈珂了解透彻，郑丹妮嘴上对她难得说句好听的，但心里在乎她。包括今天，郑丹妮瞒着她，一个人先向家里出了柜，陈珂理解的郑丹妮的用心。“下回不许这样了。”
“什么？”
“自作主张，我说过我会陪着你。”
“没事，我妈不仅没反对，还挺开心的……”
陈珂打断郑丹妮，“万一受委屈了呢？”
郑丹妮静默一阵，“我也不想让你受委屈啊，如果我一个人可以解决，我不想让你为难。”
心里都是舍不得对方。
陈珂在郑丹妮近在咫尺的唇上吻了吻，她轻揉郑丹妮的脑袋，“现在安心了，不会胡思乱想了？”
“嗯。”郑丹妮用力将陈珂抱紧，身体间不留一丝缝隙，她将头埋在陈珂脖颈闭眼笑着，嘴里还念着，“我妈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不是在做梦吧。”
陈珂在郑丹妮嘴唇上咬了一口。
郑丹妮微微吃疼，皱了皱眉头，“疼……”
陈珂笑道，“疼就不是做梦。”
“你知道我妈为什么这么容易接受吗？”郑丹妮想了想，补充道，“算了，你肯定猜不到……”
郑丹妮话还没说完。
“你妈也喜欢女人？”陈珂气定神闲。
竟然一猜一个准，郑丹妮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的？！”
看郑丹妮的反应，陈珂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昨晚一起吃饭的，是你妈女朋友，对不对？她们在一起应该挺久了。”
“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女人的直觉。”陈珂又拿这个当理由，其实要看出来也不难，虽然只是吃一顿饭，但两人对话时的眼神和微表情，包括一些习惯性的动作，比起普通朋友，要更像恋人。
“我怎么没直觉？”
“大概，因为你是小白杨？”陈珂再说到郑丹妮这个外号时，忍俊不禁。
郑丹妮：“……”
回家前，郑丹妮和陈珂先去商场逛了几圈，挑了不少礼物。逛街的时候，郑丹妮收到了郑丽舒发来的微信：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珂珂都爱吃什么菜？
瞬间，郑丹妮有种地位不保的感觉，平时郑丽舒可都是问她想吃什么菜，什么都迁就她。
一个小时后，郑丹妮拎着大包小包，“妈，我们回来了。”
“阿姨好。”
“回来啦。”郑丽舒笑逐颜开，忙着去帮陈珂拿东西，“珂珂，你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外边很冷吧，赶紧进屋。”
郑丹妮一个人站在门口，因为郑丽舒直接拉着陈珂就进屋了，瞧郑丽舒对待陈珂的态度，怎么觉得她妈知道陈珂是自己女朋友后，比昨晚还要热情许多……
“都是些小东西，昨天您不是说最近皮肤有点干燥,所以我挑了些适合您肤质的护肤品,补水效果不错。”
“阿姨就是随口一提,你还放心上了。”
“应该的。”陈珂拉着郑丽舒在沙发坐下,开始拆着大包小包,“阿姨,你看看，这款包特别搭你的气质。”
“真的？这是最新款吧……”
两人聊得一片和谐。
郑丹妮站在沙发后，撇撇嘴，自己给她妈买礼物时，也没见得她妈这么开心,但陈珂比她会哄人倒是事实，那张嘴就是骗人的鬼，什么都能说得天花乱坠。
“妮妮，回来了。”杨露衣袖挽着，刚从厨房走了出来。
今晚还是她们四个人，但关系一夜之间就完全变了，郑丹妮发了下愣,一时还没适应,她提了提手里的礼品袋，“阿姨……我们给你买了礼物。”
“谢谢。”杨露看看郑丹妮,又看看她身后的陈珂，也没想到会是现在的情形，但不管怎样,皆大欢喜了。“你休息会儿，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郑丹妮瞥了一眼完全无视自己的郑丽舒，朝杨露俏皮笑了笑，“还是小杨阿姨对我好，我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闻着味道就馋。”
“你要是喜欢，就常回家，我做给你吃。”
“好啊！”郑丹妮朝沙发方向嘟嚷了一句，“老郑，你还做不做饭了？”
“等会儿。”郑丽舒应道。
杨露无可奈何笑了，“我去做就行，她今天正高兴着。”
“阿姨，我帮你。”郑丹妮脱了外套，跟着杨露进了厨房。
客厅里传来阵阵谈笑声，厨房里锅碗瓢盆清脆作响。一切平淡而幸福。
郑丹妮没少给陈珂打下手，现在握刀切菜都是有模有样，杨露见了，叹道，“我记得你以前都不会煮饭。”
郑丹妮不会做饭完全是被郑丽舒宠的，“看多了就会了。”
杨露轻车熟路地从橱柜里拿出调味品，边夸道，“你女朋友很漂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快两年了。”郑丹妮放慢了切菜的动作，想着郑丽舒和杨露的关系，依旧觉得不可思议，“我都没想到你和我妈会……”
不过，现在再想起以前的细节，郑丹妮觉着她妈和杨姨是挺暧昧的，毕竟郑丽舒从来不带其他人回家，但杨姨却是家里的常客。可郑丹妮以前哪敢往那方面想，就单纯以为是闺蜜。
“她担心你接受不了，所以才一直瞒着。”杨露一面忙着手里的活，一面同郑丹妮聊着，“我说，你会理解我们的，但她就是不放心。”
“你们能在一起，其实我心里特别开心。”郑丹妮如实说着，她在心里粗略算了算，“阿姨，你和我妈认识应该快二十年了吧？”
“刚好二十年。”往事历历在目，杨露记得很清楚，“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六岁，坐在我办公室哭，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你还给我巧克力哄我。当时我叫你姐姐，我妈说来着，让我改口喊阿姨。”郑丹妮想起童年的事，不禁笑了。其实杨露和她妈同龄，但当时看着太年轻，郑丹妮就从小叫她小杨阿姨。
“时间过得真快，你都这么大了。”
郑丹妮思绪飘远，“是啊，过得好快。”
郑丽舒从怀上郑丹妮开始，就在家里做全职妈妈，后来离婚以后，才重返职场。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还要一个人带着孩子，那时候郑丹妮还小，有时候郑丽舒加班晚了，又不放心让郑丹妮一个人在家，就索性把女儿带去公司。
杨露那时刚好是郑丽舒的上司，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公司管理层是风生水起的人物。郑丽舒后来事业渐渐有了起色，和杨露分不开，如果不是有杨露陪着她鼓励她，她带着郑丹妮，一个人熬不过最苦的那段日子。
这一陪就陪了许多年，郑丽舒也没想过两人会发展成恋人关系，甚至一度在隐忍逃避。到最后，逃不开也躲不掉，因为早就成为了彼此生活中的习惯。
“阿姨，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妈。”漫长的二十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很满足了，不是吗？”杨露只是这样回答郑丹妮，笑得轻松。
“嗯。”郑丹妮会意，只要是和她在一起，再平淡的陪伴也是享受。她妈和杨姨，认识二十年，在一起八年，这样的爱情让郑丹妮又感动又羡慕。
低头又切了会儿菜，郑丹妮再抬起头时，突然开口喊了杨露一声，“妈——”
杨露一愣。
这一声郑丹妮也在心里酝酿了许久。
“我妈说……我可以改口了。”郑丹妮淡笑解释，“以后我就这样叫，好吗？”
杨露欣慰，掩不住笑，“当然好。”
“和阿姨聊什么，这么开心？”陈珂走进厨房，站在郑丹妮身畔，见她低头认真切菜的模样，低声道，“笨手笨脚的，让我来。”
“那怎么行。”郑丽舒赶忙制止，“我来，你俩都出去歇着。”
厨房忙碌，满是烟火气息。
家里好久没这样热闹了。
郑丹妮望着郑丽舒的背影，在一起八年的“老妇老妻”，感觉就是不一样。年少到白头，人的一生这么长，如果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想想便觉得幸福。
想结婚了。郑丹妮看着陈珂时，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有时候一辈子似乎没那么遥不可及。等二十年过后，她跟陈珂会像她妈和杨姨这样吗？
但愿如此。
“珂珂，饭菜还合口味吗？”
“阿姨手艺真好，我都吃撑了。”
“别跟阿姨客气，喜欢就多吃点。”郑丽舒又将目光转向郑丹妮，神情突然嫌弃，“你看你，吃没吃相的，就顾着自己吃。也不知道多照顾着点女朋友。”
陈珂侧身望着郑丹妮，开玩笑道，“听到没，阿姨让你以后多照顾着点我，少折腾我。”
郑丹妮夹起一块牛肉贴心送到陈珂嘴边，“来，我喂给你吃，够不够照顾。”
陈珂也不忸怩，凑过头含笑接过，“嗯，表现不错。”
年轻人呐，秀恩爱都秀到了饭桌上，郑丽舒和杨露相视一笑。
“珂珂，以后她要是敢折腾你，你直接跟我说，我帮你教训她。”
“老郑，你这是偏心，我才是你亲生的。”郑丹妮感觉自己的地位在急剧下降，原本还担心郑丽舒不放心把自己交给陈珂，现在看来，陈珂倒更像是她妈亲生的。也不知道狐狸精给她妈灌了什么**药。
“行行行，妈都喜欢，一视同仁。都多吃点，特意给你们做的，你们平时就算工作忙，也要按时吃饭。还想吃什么，明天我给你们做……”
“阿姨，明天你就休息，我来做饭。”
“对，我们来做饭。”郑丹妮忙附和着陈珂，她家狐狸精厨艺可是一绝，再加上郑丽舒对会做饭的人天生有好感，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能不抓住。
“你会做饭？”虽然郑丹妮之前提过陈珂会做饭，但郑丽舒见着陈珂本人后，忘了这点，毕竟看着像是和郑丹妮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
“有时间就会自己做。”
“你别看她这样，她可会做饭了，要不怎么把我喂胖了一圈。”郑丹妮夸起陈珂的厨艺来倒是不遗余力。
郑丽舒总是担心郑丹妮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会照顾不好自己，如今总算安了心，“有你照顾她，我就放心了。”
“我答应您，以后一定会照顾好妮妮。”
以后意味着余生。
郑丹妮含笑望着陈珂，满眼都是她温柔而专注的模样。陈珂每次这样认真起来给出承诺时，郑丹妮都会在心底庆幸，还好，她没有错过这只狐狸精。
夜深，陈珂倚在床头，捧着一本泛黄的旧相册，记录着郑丹妮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陈珂从头开始翻着，边看边笑。
“有那么好笑么？”郑丹妮歪头靠在陈珂肩上，看相册里记载的旧时光。
陈珂瞧着照片上郑丹妮一脸奶凶奶凶不好惹的表情，笑到停不下来，“看来小时候脾气就不太好。”
“不凶一点，别人要欺负我，说我没老爸。”小时候许多事情，郑丹妮还记得。
陈珂放下相册，搂过郑丹妮的肩，将她抱进怀里，暖着。
“我无所谓，就是觉得我妈挺不容易的。”郑丹妮蹭在陈珂怀里，慢慢回忆着往事，“我上幼儿园那会儿，我妈总是最后一个来接孩子的家长，但我从来不哭不闹，因为我知道她很累……”
郑丹妮仰起头望着陈珂，“从小到大，我最怕做让我妈伤心的事。”
直到现在，陈珂才完全明白，为什么郑丹妮当初那样惧怕爱上女人，那样抗拒出柜。尽管出柜出奇的顺利，但郑丹妮真的掏空了自己所有的勇气。
“现在一切都好了。”
“嗯，我现在特开心，我妈终于有归宿了。”郑丹妮伸手抚上陈珂的脸，咧嘴笑着，“也为我们开心……”
郑丹妮觉得自己今晚做梦大概都要笑醒吧。
陈珂轻吻着郑丹妮，“我也是。”
“你在我妈面前好装啊，”郑丹妮忍不住吐槽陈珂，“明明就是个狐狸精，还装得像个……”
“像什么？”
郑丹妮盯着陈珂的眸子，想了好半天，才憋出个词，“良家妇女？”
陈珂在郑丹妮腰上拧了一把，“你再说一遍……”
郑丹妮见好就收，下一秒就用手臂勾上陈珂的脖颈，闭着眼，强行堵住她的唇，甜腻深吻。
缺缺
郑丹妮刚想开口说话，手心就被陈珂塞了东西，凭感觉，郑丹妮隐约能猜到是什么，她摊开手心一看……
果然是钻戒。
“现在可以嫁给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