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度不均的黑巧克力:荣进闪耀
是一份手工制作的黑巧克力。
巧克力的外包装用的似乎是订购的锡箔纸,四个边边角角都整理地规规矩矩,肉眼上看不出任何瑕疵;纸张的表面上则写着“闪耀赠训练员”的字样。精美的印刷让我在拿出巧克力的时候不得不多个心眼,防止自己将这份颇有匠心的包装拆坏。
打开那层脆弱的纸张,露在我面前的便是一条看起来颜色不太均匀的巧克力:虽说从头到尾都是黑色的光泽,但却有着不同的深浅在这长条形的面板上排布着。
那顺着它被我从包装中取出的顺序开吃吧!
第一口下去,是没有任何其它回味的甜与香,一度让我怀疑这是否只是被更改了颜色的高糖白巧,满满充斥着口腔的糖分将快乐的情绪从脑海中调度出来。
而虽是近乎于齁甜的一口,却给我带来了相当的惊艳而非厌烦,仔细品味之下,却又能赏玩其中配比的精妙,感受那份似乎是用力过猛却仍然恰到好处的甜味与芬芳。
诚然,这第一口的体会在食物口味逐渐纷乱复杂的当下显得是那般单调,甚至有些古旧到落伍,但这份甜味确实开启了我对这条巧克力的美妙预期,让我有了继续品尝的欲望。
第二口下去,味道却和脑海中的预期大不一样,原本预计的香甜没有继续出现,而是变成了一种奇妙的,类似于低糖巧克力的诡谲。
并非是丢失了甜味,我仍可从中这一次咀嚼中体会到那若有若无的美妙,但占据了味觉高地的却不再是那极致讨好口感的甜度,反而是意料之外稍显疏远的酸涩,甚至还夹杂着些许苦味。
不知怎么的,巧克力在我口中溶化的时间里,我想起了些许往事。
那是一个有着干练黑发的女孩,在草场上机械一般校准着自己时间表的姿态;
那是一个为了得到家人的认可,不惜透支自己也想努力突破极限的笨蛋的汗水……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份回忆,我将不待第二口的余温散去,便将第三部分的味道送入口中。
这下子,是纯粹的苦涩了。
不再有什么牛奶或者糖分的气味的干扰,而是那种扭曲到令人的舌头都会反抗的极致苦涩。
像是艺术家对怪异、神圣的定义一般,我只从这份苦涩里感受到了枷锁的牵绊。
教条的顽固与死板,只为达成某种悲愿的痴狂与偏执,这些情绪似乎被时间的车辙压成粉末,细细地撒进这满是单调的巧克力中,猛药一般地令人喘不过气来,只教人心底弥漫出无力和凄凉。
视线恍惚了,
我似乎并不是躺在家中舒服的躺椅上,而是又一次回到了某间教室,看着一个满脸疲劳却不愿服软的固执孩子的身体向着地板倒下。我馋扶着她的身体,向着保健室走去,一路只听到不甘的低吟……
真的,好苦啊……
我带着些许惆怅,继续品尝,咬下了第四口。
出人意料的,这一口中居然加入了些许“杂质”——一块个头不小的杏仁。
原本是和第三口一致的苦涩,但在这杏仁的妙用下,这次的口味却奇特地恢复了些许甜意,而且伴随着我的咀嚼与体会,那份甜味越来越浓烈。
杏仁似乎是一个引子,从这一口之后,夹杂在苦涩中的甘甜愈演愈烈,纵使没能赶上第一口的那般香甜,但这种苦尽甘来的层层递进却有着一贯而终的甜味无可比拟的美丽,是可以类比为一砖一瓦累积的那种坚实与牢固——虽依旧是僵硬顽固的合奏,却多了些许动人的音符,不再冰山一般疏远,而是大增了生活的温暖。
想起一个有些苍老的面容,写满托付与信赖。
想起那天灿烂的烟花祭典,温暖且感动人心。
明明那一丝苦味尚存着,但酸涩早已消失不见,被温暖绵密所取代,在口中增加了新的回味。
不知道进行到第几口了,
在杏仁的助攻下,我逐渐迷失在了这般递增的甜味中。
而不经意间,我才惊觉口中的巧克力早不再有苦味,而是恢复成了纯粹的香甜。
是两人一同前往故乡的信任与扶持,是两人一同实现梦想的舒爽与兴奋,温暖与幸福的触感伴随着回归的甜香愈发浓烈,深深浸入了脑髓。
很难比较出当前口中的味道与第一口的惊艳的高低,因为在那苦尽甘来的过程中,我早已不再在意那第一口纯粹出于欲望的冲动,而是更加悉心地赏玩着当下这回味于口中的芬芳。
而我也相信,我正品尝着最为高雅甜香,那是和这份巧克力匠心独具的精致包装相得益彰的美妙,是如同温泉旅行的温暖过后,一起站在屋外,任由微风从身体上划过的清爽……
还剩下最后一口了,
包装里还余留了巧克力的最后一部分,
让我,把它品尝完吧?
我刚准备下口,却犹豫了片刻。
我抬起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的人儿。
依旧是干练的黑色短发,精致的面孔上是水一般温柔的眸子,绵绵地看着我:“如何?我的巧克力?”
“如你所见,闪耀。”我示意她看看这被我蚕食到所剩无几的板块,“我快吃完了。”
“看样子,你很喜欢它呢。”面前的人儿捂嘴轻笑,眯起了原本闪烁着的双眼,“明明不是你最喜欢的高甜巧克力。”
“我要只喜欢高甜的话,就不会咬第二口了啊,闪耀。”我站起身,将最后那一部分巧克力从包装里彻底抽出,露在我俩面前,“但可惜的是,这份巧克力还没有完工。”
“诶?”似乎是没能第一时间理解我的言语,原本轻笑的闪耀睁开眼睛,看向我递给她的这最后剩下的黑色方片。
“它少了一份调味料哦,闪耀。”我看着她迷惑的神色,微笑道。
“啊,原来如此吗,训练员桑。”她视线里的迷惑回归了温柔。
“这最后的滋味,要我们一起品尝了,对吗?”
我笑着看向那副羞涩的姣好面容,迎了上去。
这口味多变的奇妙巧克力的最后一口会是什么味道呢?
是苦?是甜?还是脱离二元论的人生百味的复杂?
我已然不甚在意。
因为不管喜悲,不论酸甜,
这最后廖廖的几口巧克力,该是属于我和闪耀的共同的珍贵了。
那精致的包装被放在了桌上,空空如也。
但我和闪耀口中的巧克力,却流露出纯粹的幸福,久久不散……
一些想法:
开开心心产糖,还是全年龄的,你给我锁。
那你是真的牛逼,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