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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t叔叔《庄子•齐物论》笔记(十九)

2022-09-04 16:03 作者:o青明o  | 我要投稿

         <齐物论>【四问四不知】的故事的主角,是啮缺问他的老师王倪。在《庄子》的童话故事家族中,被衣的徒儿是王倪,王倪的徒儿是啮缺,啮缺的徒儿是许由,许由的徒儿是尧。

        而这个故事在<内七篇>里面是属于整个故事的上半段,下半段则是出现在后面的<应帝王>篇。如果从结论开始讲的话,应帝王篇是指出:这样的一个【不知道】的训练,让啮缺能达到【对人有完全的同理心】的境界。

        其实<齐物论>的训练,就是在修复一个人的【天然同理心】。我们内在的心中之天、心中之神,很可能全宇宙万物都是共享同一个。那是一个我们内在跟其他所有的万物(我不知道包不包括植物跟矿物)相连接的部分。庄子认为刚开始的人类与万物是一体的,但渐渐因为【自我的萌芽】,就开始有了【那是别人】的看法。

        天然的同理心,说起来好像很简单,实际上我们这个世代的文明,吃了【是非之果】之后,使得我们人的意识,变成【用人工的罪恶感代替了天然的同理心】。我们会说:这样是不对的,我们有很多的【道德】,【以为这样就是体贴别人,这样就是关怀别人】。可是其实在动用这些道德的【设定跟制约】的时候,我们不一定真的能感觉到对方的感受,说不定也不是真的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看法跟立场。

        至于之前讲到【解离】,一个人已经完全消灭了心中之天、心中之神的时候,他就是对别人的感受【完全没有同理心】。就好比孟子说的【恻隐之心】。当你感觉到别人在痛苦的时候,就算不是身受如同他那般的痛,但至少能感觉出来那是如何的一种痛苦。

         但是,当我们【人工的罪恶感盖过】天然的同理心的时候,我们的世界就出现了一种蛮讽刺的画面:我们在生活中往往会遇到一些所谓【道德完满的好人】。可是,我们跟这些【好人】的互动的时候,实际上会感到很困扰;因为这些最正确的人,对你充满【你应该如何】的善意、建议的人,往往是【最没有同理心的人】。

         也就是说,其实庄子根本不在乎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庄子比较在乎的,是这个人的【心中之天含量到底有多少】。

        在《庄子,外篇》有个故事叫做【均亡羊理论】,均亡羊就是“都把羊丢掉了”。故事定有两个牧羊的小孩,他们都把羊给放丢掉了。其中一个说:“啊!不好意思,我是去玩、去赌钱所以把羊搞丢了”。听起来好像罪大恶极;另外一个说:“我是在用功读书,所以我把养丢失了”。 听起来好像比较有道理。可是,在庄子的立场,无论你是【做好人或是做坏人】,都有可能在自己的【头脑设定】造出越来越多的【是非】,而把心中之神搞丢了。

         一个坏人泯灭良知,他可能还会遭到处罚、被关进监狱判刑,令他还会有悔改的一天,因为他自己也知道那样子不对。

         可是,一个【好人】泯灭心中良知,就很麻烦了,因为他周遭所有的人、他心向外可以感知到的群众反馈,都会认为【他是正当的、他是对的】。所以在实践【修复自己的心中之神】这个功课上面,好人,往往比坏人更难实践道家。

         在《庄子》的这个小节,大约是要告诉我们:其实道家的基盘,就是练一个【不知道】。在老子的系统里面就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所不为】。你要损到你都没有了、换成由潜在意识主导为止,损到【自己内在这些属于自我、属于不实念波的设定都没有为止】的过程。在<齐物论>一开始,南郭子綦说的【丧我】,就是把我们的头脑这个【自我坨坨拆解掉】的一个过程。

        人的我执会非常剧烈地【逞强抵抗、要否定对方】,其实本质来讲,就是一个怕,【怕知道真相】,会让自己消失掉。所以实践《庄子》,在削弱很多【应该】的同时,其实是在恢复天然的同理心,是在把是非之果吐掉。

        而这个【吐掉是非之果】的训练,如果真的照庄子的要求去练的话,其实在练的过程里,我们对别人的同理心会越来越好。同理心可以让我们明白:我们做了什么事情,别人会有什么感受;这一份能认识到别人感受的能力,我想,可以确保我们不会做的太过分,而引来麻烦。

        要恢复天然同理心的必要条件,就是【承认自己其实不知道】。就好像古希腊苏格拉底的学说,人有【我知道的部分,跟我知道我不知道】的部分,以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部分。到了【不知道我不知道】的部分,就是人格【解离掉的无意识】部分。《庄子》里面说不定隐隐约约涵盖在《齐物论》倒数第二小节罔两问影的这个象征物里面。

         接下来原文,啮缺问他的老师王倪说:      

       “你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普遍性的正确】是大家都觉得是对的?”

        王倪说:“这我怎么会知道!”

        啮缺就间王倪:“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东西】? ”

        王倪说:“这我怎么会知道!”

        啮缺就再问:“那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办法知道这些【不知道】的事了吗?

        王倪说:“这我怎么知道!”然后说明解释了一大段。

        啮缺就又问:“你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对我好的【利】、什么是对我不好的【害】,那圣人也不道吗?”

         王倪回答说:“圣人根本不想这个”。就是这样的一个四问四不知。

        这里的对话只停留在这个阶段,到了第七篇,庄子就说,啮缺问到了四个不知道以后,就开心得不得了,去跟另外一个人分享,另外一个人就说:“你现在明白了什么叫【天然的同理心】了吧?完整的故事大概是这个样子。

        你可能会问我说:为什么【天然的同理心】必须靠这个【不知道】来完成?

        我们会因为我们的【信念、观念】觉得什么东西是【不对】的,而【限制住】了我们对这个世界【同理】的能力。当那个人是我们认为【不对的一方】的时候,你基本上就会认为:“他的感受我为什么要去感觉?反正他是错的嘛!”

        可是在庄子的感觉,这个世界上的【利,害是很难计算的】;或者说《黄帝阴符经》这本道家经典讲【恩生于害,害生于恩】,你对一个人的好或不好,其实结论都很难说。不能说【对人好就定能产生正能量】,也不能说【对人不好就一定产生负能量】。

        如果你要问我什么叫【利害】的话。比如说,我们一般都认为怎么样对身体比较好、怎么样可以保养自己的健康。可是,一般的认为,让身体健康起来的养生,不一定能如同庄子所希望的【养到生主】真正的生命能的主体,或者说我们所不知道的自我背后的那个【真正的主人】,我们一般的养生目标是把身体养到很健康,但是真要说到养【生主】的时候,就未必了。

       你说这个人对你坏、让你很痛苦,你会不会觉得这样是不好的?我的想法是,这个事情其实是【超级掌握在我的】:凡是杀不死我的东西,都有可能【把我变得更强】(让自己得到成长)。当然这不是绝对的真理。我们吃的有毒的蔬菜、或者非常不好的食物,虽然杀不死我们,还是会把我们变弱的,所以食物不算!

        但是在某些情况下,我们还是可以发现:这样的一种【哑铃】可以帮我们练出肌肉来,所以站在【所有很糟糕的事情,是帮我们练强心力的哑铃】的这个角度来看,即使这是一个充满罪恶感的世界,你也可以感到:【这个世界没有不神圣的东西】。这大致上是道家的一种想法。所以在这个想法之下,我们一般人常常会轻易、轻率地做出【这个对、这个不对】的判断;但道家就会稍微【保留意见】,不会轻易的判定。

        所以,啮缺问到第三个问题的时候:“难道所有东西都必须这么无知吗?”王倪就说:“我怎么知道这些!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为什么我不知道。”当然,这个解释是一个象物,我们可以代换到我们自已生活的情境里面。他就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知道】,不是【不知道】呢?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知道】,不是【知道】呢?像生活中真正有智慧的人,都会很谦虚的讲,自己懂得不多,能诚实的不断学习,不断进步。可是,反而懂得不多的人,会很强调,自己很懂。

        那么同样地,王倪告诉啮缺:“你这些问题,我不知道答案的那个【不知道,其实同样是一个很充实的不知道】。因为他知道【很多不同的状况、很多情形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不能给出保证正确的绝对答案】。

        我们在没有实践《庄子》以前,其实非常容易觉得自己就是【绝对者】。那是吃了是非之果的人的特征,会觉得【我这样认为就一定是对的】;但是你真的变成一个【完满的绝对者】的话,通常就是你已经解离了。

         而这些容许自己【不知道】的训练,其实说到容许,不如说是……读了这一段,我们至少会了解到,庄子是【允许我们不知道】的。我们在生活中的很多地方,都会或多或少有这个毛病:即使不知道,也瞎掰一个答案来【应付】别人;因为一般我们面临的社会,人人都【害怕自己不知道】,不能允许自己不知道。所以,人人都【不喜欢有人不知道】。可是,事实上,我们就是【不知道】。当我们想要把自己捏造成【绝对者】,非常【强烈】地想要相信自己【是知道的】,通常我执到四十岁就变成【四十而不惑】,就硬掉了。而这个硬掉的我执,对心来讲,并不是健康的事情。



整理于《庄子白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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