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校场Ⅱ(31-35)
(31)
“趴上去。”
拿东西的两个人都很迅速,将凳子放在丁程鑫面前,藤条递到手中,但是听到丁程鑫冲着刘耀文指了指长凳的时候,除了贺峻霖都瞬间石化在原地。
他们是上次看见了马嘉祺被公开处刑,但是真的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有一种血液凝固的感觉。
刘耀文算得上是几个小的里乖巧的,虽然丁程鑫平日里也宠的很,但是大抵是第一次动手的积威一直在,刘耀文哪怕是羞红了脸,还是照做了。
“你也是,”丁程鑫又冲着严浩翔指了指另一条长凳,然后看了看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欲言又止的宋亚轩,“马哥说了,他回来要亲自找你谈谈。”
怕应该没有谈谈那么简单。
丁程鑫都已经和宋亚轩说过几句话了,回过头来看到严浩翔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是聋了,还是在挑衅我?”
严浩翔是被贺峻霖压到长椅上的,虽然梗着脖子。
“裤子脱了。”
这一下,两个人都不动了。
“丁哥……我错了……”刘耀文咬着嘴唇,耳朵红的要滴血。
“什么时候愿意脱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算账。”丁程鑫没给人一点反应的时间,藤条就接二连三的砸了下来。
“啊!别……”长凳过于狭窄,刘耀文刚想伸手到身后,就因为重心不稳迫不得已又返回抓住凳腿。
还没来得及做心里建设,二三十下就已经落在了身后,皮肤迅速肿胀了起来,丁程鑫似乎是不会心软了,早晚都得丢这个人,刘耀文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原则,直到手攀上腰带的时候,丁程鑫才勉强大发慈悲的停下了手中的藤条。
并不柔软的布料,在长凳上极不方便的行动,都让刘耀文在褪去衣物的时候被摩擦到肿痕时疼的一哆嗦。
“啊!”
没有了布料的阻隔与缓冲,刺痛的感觉明显放大,让刘耀文毫无防备的叫出声来,“呜呜我错了丁哥,轻点……”
“轻点你能记得住?”
“记得住的,记得住的!”
似乎是嫌人嘴贫,下一秒更用了几分力气。
贺峻霖趁人不备抽走了严浩翔的武装带,严浩翔死活揪着自己的裤子不松手,“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揍你,还能干什么?”
手抓着不送,武装带就砸在了手上,痛的下意识缩回的时候,贺峻霖又瞅准了机会上手,两个人纠缠当中,严浩翔直接从凳子上翻了下来,凳子虽说不高,但是就严浩翔下来的时候那毫无缓冲的姿势,要不是贺峻霖反应迅速拿脚垫了一下,弄不好能摔折了胳膊。
丁程鑫听到砰的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又转回去专心收拾哼个不停的刘耀文。
转眼就到了心里既定的数目,“四十下,小惩大戒,下次再敢随随便便就坏了规矩,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丁程鑫看着刘耀文满脑袋的汗,“趴着缓一会儿,然后自己起来。”
转过身来的时候严浩翔还和贺峻霖唧唧歪歪的,大抵是旁边气场太强,又不敢大声吵架。
“啊!”一藤条砸在裤子上的时候,严浩翔差点跳起来。
“从凳子上翻下去,是要翻倍的,八十,老规矩,你什么时候脱了裤子,我们什么时候正式开始计数。”丁程鑫转了转手腕,“严浩翔,如果上次还没让你长记性,不当回事的话,那今天,我们也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谈。”
“让他自己脱!”贺峻霖刚想走上前一步,就被丁程鑫呵退了回去。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氛围都及其的压抑,严浩翔不肯低头,丁程鑫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挥着手上的藤条。
长凳的长度到底有限,不能让一个一米八的人完全趴下,脑袋伸在前面没有支撑,想要抬头就要一直出力架着,而卸了力气就会大脑充血,严浩翔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作训服后不出意外的渗出了血迹,宋亚轩实在是站不住了,“丁哥,这件事本来是我……”
“你要是觉得站着太舒服了,非得要在我这里先挨一顿,那里正好有位置趴着。”宋亚轩的话被丁程鑫堵了个彻底。
然而没几下,贺峻霖也看不下去了,腿一弯跪在了丁程鑫脚边,“哥……他们动手是有原因的,虽然方法不对,但是错不在……”
“贺峻霖。”丁程鑫冷到极致的声音让脚边的人一哆嗦,“我就是知道这件事情,起因不在他们,才只罚了违背军规私下动手的错,不想深究只是长个记性。就像我记得红狐分队好像素来没有可以求情的规矩吧?刚刚你说的那些话,就应该一个字一下,都罚在脸上。”
“去帮他把裤子脱了,八十,一下都不能少。”
严浩翔是被贺峻霖背会宿舍的,丁程鑫终究是没有把八十下罚完,看着到处都血珠乱窜的身后,下不去手了,心中却火气不减。
然而已经几乎要晕过去的小孩当然不会知道,被放在床上的时候,才清醒一点。
“先喝点水吧,我去找点药膏。”
丁程鑫走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贺峻霖也不知道让不让上药,只能硬着头皮敲开了门,好在丁程鑫似乎还没残忍到在这方面苛责,毕竟若是不上药,一周都可能不见好。
“疼死了!”严浩翔也是满身的怨气,上药不好过,贺峻霖也知道,只当是小孩子脾气,发了就发了,谁想到后面越说越没边了。
“关他什么事啊!凭什么打我!非亲非故的,用不着他管!”
“跪下来严浩翔!”
“啊?”
贺峻霖药还没上完,把药膏扔在一边,拿了桌子上的纸擦干手上剩余的药膏,“我让你下来。”
(32)
严浩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贺峻霖拎了下来,下一秒巴掌落在脸上的时候,严浩翔几乎有好几秒是大脑空白的。
“脸转过来。”不知道是机械的听到了指令,还是想要弄清这突如其来的发难,严浩翔转过了脸,然而下一秒,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耳光。
“行啊,他们非亲非故的,我是你哥吧?我们有血缘关系吧?”
“不是……”
“脸转过来,我说你听,我不想听见多余的废话。”
严浩翔躲开了第三个巴掌,抬头对上了贺峻霖的眼睛,在两个人无声的对峙中,严浩翔发现他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贺峻霖。
“我不干了!我不要呆在这里了!”
“不想干就滚,真当有人求着你留在这?我告诉你严浩翔,没有谁欠你的,你的这些个哥哥,对你不要太好,替你求情,给你放水,背你上楼,这要放在当年我身上,自己有没有力气能爬回宿舍都不一定。”
“去给丁哥道歉。”
“不去。”
严浩翔没想到自己的武装带在贺峻霖手上,上一秒刚硬气的拒绝,下一秒皮带甩在脸上的时候直接失去了知觉,过了好几秒才感受到密密麻麻的疼痛。两只手都虚虚的捂着自己迅速发涨的脸,根本不敢相信刚刚动手的是他哥。
“那就去找马哥,马上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出去,你不适合这里,你的骄纵任性不服管教,只会让你在战场上送了命,我答应了你的爸爸妈妈要保护你的安全,我现在觉得护不了了。”
“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你能在练武场上赢了我,你自然有话语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如果你打得过我,会在这里干瞪眼?可惜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去道歉,丁哥要是不原谅你,回来我还打,要么,滚蛋,我们皆大欢喜,以后自然没人管着你。”
严浩翔敲响丁程鑫房间门的前一秒,丁程鑫还在和刚回来的马嘉祺吐苦水,“我真的服了这个小少爷了,怎么能这么倔,他就硬赌,赌我心疼是不是?我对他还不好嘛?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你都说了是小少爷,脸皮薄,要一段时间适应嘛?”
“这都多长时间了?在座的哪一个来之前不是家里的宝贝?有谁像他这个样子的?”
“我不是宝贝,我在家就老挨打……”
“……”丁程鑫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欠的,别打岔,他不光是这个问题,不听从指挥是会出问题了,性命攸关的大事,马嘉祺你不能这样无所谓。”
“我知道了,丁哥你也别气了,会好好和他谈的。”
结果下一秒严浩翔就脸肿的和个包子一样站在门口,看到哥哥的时候突然就觉得好委屈,仿佛贺峻霖才是那个最大的坏人。
“丁哥你……”
“不是我!”马嘉祺以为这全是丁程鑫的杰作,而当事人看了也一愣。
“我……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丁哥……”从小到大,由内而外的涵养还是使得这个九十度的鞠躬十分标准。
“为什么道歉?”
“因为……刚刚在宿舍里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小贺打的?”
“嗯……”严浩翔低着脑袋,声音也闷闷的。被马嘉祺捏着下巴抬起了脑袋,不同于左边的一片绯红,右边有一条很明显三指宽的棱子,充血到几乎要破皮,一看就不是拿手打的,好家伙,连工具都上了。
“还有呢?”
“贺峻霖说要是丁哥不原谅我的话……回去还要挨打……”
“?”丁程鑫一下听楞了,本想看看在外面时的那些错误有没有意识到,谁知道小孩给他来了这么一句。
“你是在道德绑架我?”
“没有。”
“我不原谅,本来在外面那八十下就没罚完,他替了我正好。”丁程鑫说的漫不经心。
丁程鑫的回答让在场的人都很意外,“那……那打扰丁哥了……”
严浩翔转身的时候发现贺峻霖一直在门外,显然是都听到了。
“丁哥接受你的道歉了吗?”
“没有。”
“回我宿舍吧。”
“丁哥你为啥……”马嘉祺很清楚,丁程鑫虽然生气,但是心里肯定没有真的怪罪,“浩翔都够惨的了,就小贺现在这个脾气,怎么可能不动手。”
“你也知道小贺现在一肚子的气,还是因为维护我,我现在说原谅了,是不罚了,然后呢,让他们俩冷战着?什么时候能好?不利于团结知不知道,小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小贺心软的很,那是他弟弟,出不了什么事的。”
贺峻霖开了门之后,严浩翔蹭着墙边在门口站定,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准备随时逃跑呢。
“哭什么?”
贺峻霖这么一问,严浩翔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我……好疼……”
严浩翔是会拿捏的,大概是有些怕贺峻霖了,不敢多说怕错,只是冒出这么三个字然后就沉浸式的掉眼泪。弄得贺峻霖也没有了再动手的打算。
“丁哥说不原谅你,你掉头就走了?给我在这完成任务呢?”
“我……”严浩翔也没想到自己干什么都能让贺峻霖抓着错,按要求完成也不行,“等丁哥不生气了我会再去道歉的……”
“他就是因为你才生气的,你现在让他自己消化了?”
“我……那怎么办嘛……我现在去?”
“丁哥若是心疼,晚上自然会来看你,给你上药,要是没有,你就继续负荆请罪吧。”
(33)
马嘉祺推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宋亚轩在角落里跪着。
“什么时候来的?”
“和他们一起上来之后,大概七点吧。”
几个人回宿舍之后有了一会儿马嘉祺和张真源才回到基地,又和丁程鑫在房间里聊了好一会儿,眼下至少过了四十分钟,宋亚轩不过第二次罚跪,经验实在太少,以至于疼的摇摇晃晃。
“手抬起来。”
宋亚轩以为要打,低着头不敢看,结果下一秒手心短暂的刺痛之后,是凉凉的感觉,马嘉祺在给他上药。
不由的鼻头一酸,没想到马哥竟然记得。
“上次被记了0分,现在还委屈吗?”
“被提起的时候可能……还是会有点难过吧……”
“我承认,给你的惩罚确实严厉了一点,但是一次考核从来不能代表什么,你的能力也不用别人评判,我希望你能时刻谨记,这种低级的错误,永远都不要再犯。”
“但是我……今天又犯错误了。”
“还是明知故犯。”
“对不起。”
五个人走了之后,马嘉祺和张真源在等待的时间里去监控室调了视频,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为了留证,防止万一哪一天对方脑子不好又来找事。
“我知道不是你先惹的事,你能把耀文保护好我也很欣慰,但是打架就是错的,说到底是你先动脚的,就罚你这一点,认不认?”
“嗯……我知道错了。”
“既然这样,”马嘉祺拉开抽屉拿出了戒尺,“裤子脱了,手撑膝盖,把腰弯下去。”
挨打总是难为情的,不自主的就想要磨磨蹭蹭。
“乖一点,就三十,别让我加罚。”
戒尺落在身后,比残存记忆的想象要轻一些,但是依旧需要小腿紧绷,来防止重心不稳的摔倒。
“嘶……”十五下的时候,痛感开始明显,宋亚轩忍不住哼出了声。
“还有十下报数。”
折磨人的方法多,难为人的也多,马嘉祺就是摸准了宋亚轩面子也薄,故意叫人害臊。
“不报数就不算,你自己看着办。”
突如其来的加大力气让宋亚轩差点摔出去。
“脚要是离开一步我们就重来,规矩最好别忘了。”
从马嘉祺说报数开始,每一下的力气就变得异常的大,每一戒尺都要疼进骨子里了。
“嘶……一……”
“听不见!你的声音要是还没有这戒尺大,别怪我把你拉出去揍!”
宋亚轩很清楚马嘉祺原本是算不上多么生气的,要是自己在这种时候把人惹毛了实在是不太划算,只能硬着头皮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放开了嗓子。
最后的十下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结束了站起来的时候,宋亚轩都不好意思去看马嘉祺的眼睛。
“好啦,罚过了,这事就翻篇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
马嘉祺揉了揉宋亚轩的脑袋,看着人转身离开,眼神里终归还是满意的。
刘耀文挨的不重,熄灯之后和严浩翔说了几句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下铺的这位却就不太好受了,且不说身上疼的难以入眠,趴着睡难免脸颊要触碰到枕头,又是一种煎熬。再加上脑袋里还回想着贺峻霖说的话,丁哥到底会不会来看自己呢?都已经熄灯了,应该不回来了吧,明天还要负荆请罪……
说曹操曹操到,门突然被推开了,严浩翔怕万一是来查寝被抓到没睡觉说不定还要挨罚,只能闭着眼睛竖着耳朵听。
丁程鑫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看了看严浩翔脸上的伤,伤的不重的那边枕着枕头,自然就能看到另一边发酵的有些吓人的皮带印子。
本来是看睡着了就打算给人盖好被子,去整理的时候大概是出于本能的戒备,严浩翔压在被子上的胳膊一紧。
“醒了?”
“丁哥……”
“上药了吗?”想着两个小孩在房间又闹一通,也不知道贺峻霖给人上药没有。
“没……但,但是不用了……”
“不行,听话,你是想又顶着一身的伤然后训练不达标继续挨罚吗?”刘耀文已经睡着了,丁程鑫不想因为两个人讲话再把人吵醒,已经不容分说的掀开了被子。
“可是我不想……训练明天……”
“休息半天。”
“谢谢丁哥!”
平静的日常训练生活没过几天,又到了实战演练的日子,不同于先前大规模一年一度的联合演习,这种几支队伍商量着一起演练的小规模训练更是常态。
这次的训练场地主要是山西侧的丛林。
“我们这次的演练场地离边境很近,丛林为主,大路不多,易于掩藏,但是消耗体力也大,大家注意尽量不要超越边境线,不要在线外动手,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沟通。”马嘉祺照惯例把信息投影在会议室的大屏上,部署完了本次的作战演练策略之后,又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不免多叮嘱了几句。
演练一共持续三天两夜,四支队伍,两两对抗,以全部歼灭对方队伍人员为胜利标准,否则在时间结束后结算幸存人员数量评定演练结果。
“对大家的要求就是发挥出自己的优势,上一次的演练我们的成绩很不好,但是这是一支队伍在磨合期间必然会精力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因此而畏手畏脚。”正式开始前,马嘉祺不忘再给弟弟们加油打气,“最后再强调最重要的一点,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刘耀文在各方面的经验都还欠缺,需要通过实战不断地熟悉掌握,所以这一次演练照例是贺峻霖和刘耀文两个人一起行动。
介于上一次演习两个人嘻嘻哈哈只拿了一把狙击枪最后惨败挨了收拾,贺峻霖勉为其难的重操旧业,背上了自己的枪。
给刘耀文安排好了位置,又乘着时间还富足,受人以渔,教他如何分辨方向,选定位置。
“马哥,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张真源带着宋亚轩走在最前面,几个人拉开了一段距离,不一会儿耳机里传来了宋亚轩的声音。
“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两个不是我们基地的人,他们没有穿迷彩服。”
“基地里不光只有军队,还有一些日常采买的也会从这里过。”
“可是……”宋亚轩努力回忆了一下,只觉得不像是马嘉祺说的,“他们没有开车,而且胳膊上都是纹身,我觉得……”
“你在哪里看见的?”
“就刚刚,大概是四点钟方向穿过树林。”
几个人再回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影,为了以防万一,马嘉祺把消息同步给了其他三支队伍,让大家都多加留意,有可以人员及时沟通,考虑上报。
(34)
“马哥,我好像也看到了。”地面上的人因为丛林视野受限,可能看的并不全面,但是贺峻霖从狙击枪里,意外的锁定了宋亚轩描述的两个可疑人员,“他们背着旅行包,看上去像游客,但是一直在边境线附近徘徊,而且东张西望,这附近好像没什么旅游景点吧?”
“小贺把确切的位置给我们,去会会他们。”
演习是次要的,在马嘉祺的脑海里,最坏的可能就是这些人别有图谋,说不定就是走私毒品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误入这里。
宋亚轩根据贺峻霖的描述很快确定了具体的位置,发到了每个成员的手表上。
“你好。”为了防止打草惊蛇,马嘉祺让其他人都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潜伏,自己和丁程鑫上前交涉。
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河边了,登山鞋,旅行包,除了极具特色的纹身,看上去确实很像游客。
“欸?你好。”
“请问你们是迷路了吗?”
“哦不是,我们来这里玩的。”
“这里是军方的基地,未经允许是不可以进入了,我送你们离开吧。”
“不好意思啊,我们自己走就好。”
“对不起,请你们立刻……”马嘉祺看着两人依旧东张西望着,又上前一步,谁料对方转身就掏出一把手枪。
“小心有枪!”
对方的手枪里装的都是真子弹,而这边演习配备的都是特质的烟雾彩弹,毫无战斗力,只能近身搏斗,可是丁程鑫还没来得及上前,旁边的人又拉开了手榴弹扔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只能跳进旁边的河里避难。
“快追!”张真源带着弟弟们冲了出来,谁料对方却像早有准备的跳上了越野车。
“小贺!他们的车像你们那个方向开了。”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张真源不得不停下来另行打算,“亚轩你快给上面发信息反应情况,浩翔来帮我一把。”先把马嘉祺和丁程鑫从河里拉上来。
“耀文!朝你那个方向去了,有没有办法拦住他们!我马上就来!”两个人原本在两个山头,贺峻霖看着越野车的方向,爬起来抱着枪就往刘耀文那边跑。
狙击枪的威力要比普通枪支大不少,虽然不是真的子弹,但是近距离配上高速度,在刘耀文对着车轮胎的一顿猛烈进攻之后,车胎被打穿漏气,玻璃也碎了,车子被迫停了下来。
“耀文你别和他们起正面冲突,对方手里有枪!”请求支援的车子最快也要十分钟才能到他们这里,再赶过去,多一秒都是未知的。马嘉祺在原地干着急。
“藏好耀文,等我!我快到了!”耳机里贺峻霖的声音让心脏怦怦跳的刘耀文有了一点安慰,幸好自己原本就在树上伪装的很好,就看着两个人下了车,骂骂咧咧的在不远处找着罪魁祸首,只要自己不动 ,应该就不会被发现,等贺哥来了,再给他来个前后夹击!
贺峻霖看了看自己身上,一把没有真子弹的枪,两把小刀,五颗假手榴弹,呸!怎么全是假的,真寒碜!
脑袋一边高速运转,一边已经潜伏到了坏越野车后,锁定了位置本来以为可以一刀了结一个,谁料对方也是十分警惕,一转头的功夫,小刀只是扎在了胳膊上。
糟糕,白送一把刀。
刘耀文从树上跳了下来,贺峻霖正在解决其中已经受伤的那一个,旁边的人发现了刘耀文,端着手枪就冲了过去。
贺峻霖拼了命把第二把刀扔了出去,刺中了人的小腿,给刘耀文创造了转移和进攻的机会,谁料自己却被眼前的这个人缠住了,像不要命一样,两个人就这样一起从山坡上滚了下去。翻滚的途中也一直在纠缠,贺峻霖手上没有武器,明显处于劣势,最后还是硬将对方的手枪抢了过来,一枪命中。
想要爬上山,却发现自己的右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撞伤的,几乎使不上什么力气,也不知道刘耀文怎么样了……
贺峻霖最后是被丁程鑫背回去的。
“耀文没事吧?”
“不太好。”丁程鑫不想让人瞎想,就一口气说完了,“受伤到都只是一点皮外伤,但是当时枪被打飞了,两个人肉搏,刘耀文是有优势的,就是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他刚把刀插进的对方的心脏,手上脸上都溅的全是血,下一秒就站不稳倒在你马哥怀里,只一直重复说自己杀人了……杀人了……现在还没醒,醒了要带他去做心理干预。”
“哎……他也是运气不好,记得我当时第一次,那么远的距离射杀的,连人都没看清,晚上还连着好几晚上做噩梦……”
因为这件事情走不出来的人很多,有些人如果因此留下了心里阴影,那将注定无缘,不得不离开,大家自然不希望刘耀文会是那其中的一个。
“小宋和浩翔去做个检查。”
“什么检查?”严浩翔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宋亚轩,都不像是有伤的样子。
“心理检查。”最后的现场,他们都目击了。
“哎呀我没事,我自己就是医生,我心理……”
“不行,检查结果没事才是真没事,检查一下我放心,这是命令。”马嘉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严浩翔的要求,“医生都联系好了,上二楼,你们俩自己去,小宋看着他,不做就压着他去。”
说完了目光又落回这个还在病床上昏睡的崽崽,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吧……
刘耀文醒了之后一直不说话,丁程鑫舍不得凶人,好说歹说却就是不同意接受心理干预。
“不要!我的心理没有问题!”
“每个人都要做的,亚轩和浩翔都去了,你看他们的报告还在我手机里呢,做一下大家都放心。”
好说歹说,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刘耀文就是可怜巴巴的不闹也不同意。
最后还是忍无可忍板着脸一把掀了被子说不去的话现在就下来挨揍,揍到去为止,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刘耀文趴在丁程鑫背上,背着上楼。
“你看看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说话不听。”
事实上,心理测试的结果并不是很如意。
医生将丁程鑫单独拉了出去,“患者刻意模仿正常人的回答,我们没有办法准确的了解病情,但是初步判断情况不是很好,如果不及时治疗,就会出现偏执症或者抑郁症,会平凡出现自虐自我折磨的情况。”
(35)
“医生,那应该怎么治疗,需要多久,能完全治好吗?”
“他因为年龄还小,受到的影响会比较严重,具体治疗结果如何,取决于患者的配合程度,如果患者自身有很强烈的向好意识,那现在治疗十分及时,大部分情况下能够痊愈。另外除了适当药物的干预,也需要你们的配合,不要再平时的生活中让他产生另类感,不要过度强调患者的病情,但是需要费心时刻注意患者的情绪,以免出现外界刺激带来二次伤害。”
丁程鑫有些发愣,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没有说话,只是拿手机记录着医生说的重点。
“一会儿我去开几副药,睡前吃,他今天就可以出院,没有必要呆在这里,但是要等情绪稳定一些了按时来做检查。”
丁程鑫回去之后给马嘉祺复述了医生的话,两个人讨论到底是先找弟弟谈谈心,还是过两天再说。
“这几天先训练吧,我们暂时不做这次演习的复盘了。训练的时候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用太照顾他,该说说,该罚罚,强度大一点,让人夜里尽量睡个安稳觉,过两天看他情况怎么样,再找机会谈,也给我们一点时间想想措辞。”马嘉祺认为,还是等两天比较稳妥。
马嘉祺想把刘耀文弄来自己宿舍住,丁程鑫却认为:“他一直和浩翔住,毫无缘由的调过来怕他多想,再说浩翔本来从医比我们懂得就多一些,说不定能比我们照顾的好。”
事情仿佛比两位哥哥预想的发展要更加好一些。
四个小的都挤在刘耀文的房间里,贺峻霖绘声绘色的描绘着自己以前上战场的场景,还不时见缝插针的给刘耀文洗洗脑,灌输杀了一个坏人就是在挽救成千上万的生命和家庭的思想,房间里时常爆发出阵阵笑声,刘耀文似乎也没有显得那么拘束、害怕、格格不入。
接下来的几天的训练,刘耀文的表现也十分正常,除了乖巧了不少,偶尔会发呆,并没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就在马嘉祺和丁程鑫商量着准备找刘耀文谈一谈,做最后一次检查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已经走出来的时候,前一天晚上出意外了。
熄灯之后,严浩翔已经睡下了,因为今天的训练强度不小,浑身酸痛的厉害,入睡并没有很快,半梦半醒的,总觉得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大脑混混沌沌的接收到这个信号之后一下就清醒了,确定真的如自己的猜想有很浓的血腥味之后,立刻跳下床开了灯。
“刘耀文!”
严浩翔看到满床的血的时候吓的失语,刘耀文右手拿着小刀,左手手腕上因为被血迹掩盖掉了已经看不清有多少道划痕,不知道是因为血流太多意识有些不清醒了,还是不太想搭理,刘耀文并没有对严浩翔的叫喊做出什么反应。
弟弟手上还有刀,为了防止更可怕的意外,严浩翔先试探着从刘耀文手里拿走了那把小刀,然后飞速的敲响了马嘉祺的房门,又回来找东西给刘耀文包扎。
“快送医院!”
“车就在楼下,我已经打电话联系医院那边了。”
一下子惊动了所有人。
张真源帮着严浩翔抱着刘耀文下楼,马嘉祺开车,四个人先走了。
丁程鑫看着剩下两个也一脸担忧的想去医院,又找了辆车把两个弟弟载着。
马嘉祺没想到,刘耀文这么多天以来都是装的,就连每天去医院做心理测试,医生说有在好转也都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
头发越揉越乱,有些自责自己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现。
救治及时并无生命危险,手术室的红灯熄灭的时候,所有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先回去睡吧,明天再让丁哥带你们来。”
既然已经脱离了危险,这么多人在这里也无事可干,马嘉祺就打发他们先回去了。
“对不起马哥……”
刘耀文醒来的时候,对上马嘉祺充满血丝的眼睛,昨晚在病床前面坐了一夜,心有余悸怕夜里出现什么意外,根本不敢熟睡,就是趴着歇了一会儿。
“饿不饿,有没有胃口?想吃点什么?”马嘉祺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马哥你不用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不好好配合医生治疗的,我昨天晚上没吃药才……”
丁程鑫怕人多了叽叽喳喳的打扰刘耀文休息,早上就没让三个小的去医院,张真源一个人开车,从路上买了点粥和清淡的小菜。
来之前,马嘉祺和刘耀文进行了一次深度交心的交谈。
和很多患者一样,刘耀文开始并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病情,也知道如果心魔不除,他可能很快就要被强制离开这个队伍,所以更加抗拒外界的干预,不希望别人了解他的状况,面对医生的测试,他很清楚一个正常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态度,所以一直没有遵循本心作答,平日里也总是伪装的很好,以至于连自己都骗过了,觉得似乎是真的好起来了,就擅自做主断了每天晚上需要吃的药,药里本来含了些静心安眠的成分,那一夜辗转反侧,大脑开始不受控制,才做出了那样自残的举动。
血液开始一点点流失,感觉不到疼,但是渐渐的大脑开始混沌,刘耀文没有想过自杀,但是当开始害怕的时候,已经觉得自己有些动弹不得,甚至说不出话了,他没有办法求救,那一刻恐惧达到了巅峰。
福祸相依,这却意外的让人打开了心结,对于生的渴望让人很清楚的认识到只有正视自己的病情,配合医生的治疗,才能尽快回到哥哥们的身边,并肩作战。
“我乖乖吃药治病,我不想离开你们。”
“不会的耀文,医生说你的病不严重,只要按部就班的来,很快就能治好的。”
“嗯。”
又过了一会儿刘耀文小心翼翼的瞥了马嘉祺一眼,发现人板着脸,“别生气好不好,哥哥……”
“没有生气,是心疼你。”
马嘉祺觉得自己这个队长做的似乎并不够格,完全忽视了对于弟弟们心理方面的疏导,虽然这次冲突实属意料之外,但是如果自己早早注意到,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如若不是严浩翔及时发现,这一夜过去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