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畸人】地狱百景绘·拔舌
奚诺是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女孩子。
她天真烂漫，在外面是有名的乖乖女，学校里是大家公认的小明星，在家里也是父母与爷爷奶奶的掌上明珠。不止是这样，她还是小有名气的“小网红”。
在“斗音”这个全世界最大的视频平台上有足足一千多万粉丝，真是太厉害了。但这个身份她却一直没有告诉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身份太高的话，其他同学会羡慕嫉妒恨的。
而她最近却碰上了一连串的麻烦。
麻烦的开始，来自一张窗边的字条。
这天她匆匆忙写完作业，便急着打开父母给她的新手机，刷“斗音”上的短视频消遣。看到有人对她前几天的视频“出言不逊”，说她“盗视频”，“蹭热度”，“视频质量低下，没意思”，“装可爱，恶心，恶臭”。
也许是被骂到痛脚了，小奚诺心中很是气恼，打开自己的粉丝群开始策划怎么和这些黑粉对线。一边打字如飞一边随口叫骂道：“盗视频？蹭热度？蹭你马的热度！本公主这是看得起你，等本公主出名了你就是条狗，舔我我都踢死你！玛德！一个个都tm铁憨憨，多少沾nt！”
正骂得兴起时，她发现窗台上搁着一张字条：
你杀了人，这是永远都洗不掉的，代价就是接下来发生的事，等着吧。
也许考虑到她的文化水平，还贴心的标上了拼音。这下她刚才的傲气，锐气，全都变成了一滩黄水。
这东西竟然吓尿了。
那件事……有人知道是她干的。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
惊魂未定的奚诺看向房门，所有之前看过的电影和电视剧里的情节都在提醒她：不能开。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门被敲了十多下，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诺诺吃饭啦！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腊肉炒荷兰豆！”
原来是妈妈啊……
奚诺心中稍稍一放松，打算回应：
妈！我刚才做功课呢。
“……”
说不出话了，奚诺猛然察觉到自己心里早就组织好的语言全部积压在喉头，但怎么说也说不出。不仅如此，捂住嘴的时候连舌头也感觉不到了。
不顾外面拼命地敲门和叫喊，她照着镜子，发现自己的舌头竟然不见了。
“刚才怎么回事，叫这么多声都不来吃饭。”
母亲用备用钥匙开了自己的房间门，就站在身后。奚诺只好转身面对她，低声说着：“不，我……诶？”
舌头似乎没有消失，她也并非不能说话。
“我做功课呢，太入神了，待会儿……待会儿就去。”
好容易劝走了母亲，她却陷入了疑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张此时早已夹在书里的字条：
你杀了人。
奚诺的确杀了人，但她从不以为是自己的错。
数月前她看到网上有一个很火的小女孩，小闵。因为小闵得了脑癌被新闻报道，大家都为她献爱心，给她画画。小闵对化疗让头发掉光这件事很自卑，大家就为她买了各种各样的好看的帽子。
看了这些，奚诺心里有些小小的不平。她想着自己也是女孩子，又漂亮（一百多公斤）又温柔善良，比那个什么小闵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大家不关注她？
起初她只是打算拉上小闵搞宣传蹭热度，帮自己涨涨粉，可后来吃相越发难看，就撕破脸皮
开始扭曲起来，认为得病只是小闵博取人们同情的手段，她是蹭热度的骗子。
然后小闵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她根本就对此毫无责任，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过了不久，事情渐渐平息下来。
网络总是健忘的，一些事没多久就会被人们忘记，无论这件事多坏多恶臭。奚诺也回到了“网红”和学生的双重生活里：和班里的同学玩玩闹闹，被大家宠爱着，偶尔在网上发几个视频，收获一些赞誉。
可是自从那张纸条出现后，自从自己的舌头时不时会消失之时起，奚诺觉得很多事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了。
当晚，她没出房门一步，和家里也没什么话。
当晚，她家养的小猫死了，死在奚诺家餐桌的大汤碗里，碗里是刚出锅的鱼汤。
第二天，奚诺带着对宝贝猫咪死去的哀伤与痛苦来到学校。
接下来的整整一上午，一切都如同往常那样。
男孩子们调戏女老师，女孩子们在各种小圈子里说着朋友的坏话。奚诺作为班里的“公主”，自然是不屑于加入任何一个圈子的。
舌头依旧时不时会消失，还好她始终凹着自己“贵人话语迟”的人设，才没有穿帮。
另外，一直睥睨着的她觉得班里的气氛开始变了。每当她走过某个人群时，总有人探头探脑打量着她，时不时还指指点点：
“听说了吗？就是她，是她……”
“这人居然……”
“太厉害了吧。”
“别说是我说的啊，她……”
“人家还……”
“告诉你们嗷，我朋友的朋友告诉我——”
可她一注视，大家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蹊跷，这个词虽然她还不会写，可是已经知道了该用在哪里，比如当下。
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如果放在平时，她多半以为这是人们谈论自己，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毕竟自己是大家心里的小公主，小棒棒糖，谁都想舔一口。
正当自己胡思乱想之际，同学兼好朋友小美等人叫她过去玩。
小美是为数不多被奚诺承认的朋友，因为她比奚诺丑。小美叫她过去是看自己新买的铅笔：
“来看看我爸爸新给我买的铅笔，小奚你离近点看——看啊！”
“呀！”
不知是谁后面撞了奚诺一下，让她前倾着趴在小美的桌子上，而小美此时恰巧把那支自动铅笔的笔尖对准了奚诺的右眼。
如果不是奚诺本能地侧身偏过去，可能从此再也看不到右半边了。
方才惊魂的一瞬并没有被周围的同学发现，大家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乐趣中，从来没有管过别人死活。
“对不起……小奚，那个，我们是朋友，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没事啦，我——”
“对吗？”
小美的追问下，尽管奚诺火气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可还是故作淡定的打算原谅她。谁知当她看向小美的时候，却被那张熟悉的面孔，被那熟悉面孔上浮现出的陌生神情吓了一跳。
她哪里是什么怀有歉意的样子，分明是在冷笑着嘲讽自己，好像一切都是她故意所为的。稚嫩的面庞仿佛扭曲扭曲成一张狰狞的铁青鬼脸，毫无人色。
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没事的，没关系啦。”
奚诺慌张地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就像要从小美身边逃开似的。
放学路上类似的事也发生了不少。
差点被从天而降花盆砸到；飞驰的汽车与自己几乎是擦身而过；吃炸串小吃的时候路过的人撞到她，好悬让签子从喉咙里插进去……
而所有人都和小美一样，脸色铁青，冷笑着注视她，就像要吃掉她似的。
奚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张字条，认为这些都是有人指使的，有人要害自己。
她首先想和父母商量这件事：
“妈，我……”
“怎么了？”
“……”
“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
“……”
舌头消失了。
之前准备的话集聚在一起，可就是说不出来。
然后她也找到老师，警察，可无论想说什么都会在说出来的那一刻被遏制住，因为舌头会消失。
无论对方如何追问，无论心里如何委屈与害怕，她都说不出来。
面对莫名的威胁，舌头消失无法言语的恐慌，奚诺不知不觉，哭了。
她感到好累，趁着自己梨花带雨的哭泣还没结束，赶紧拍了个“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好痛苦，我黑化”的段子传到斗音上，然后就睡了。
快睡着的时候她还祈求着明天一定要和小帅分到一组。
明天，学校组织她们去市郊的肉联厂参观，对爱吃香肠和午餐肉的她来说，最近这是为数不多的好事了。
翌日，奚诺和同学们来到了市里一家叫做迪羽肉联厂的厂家。
在工作人员的介绍下，孩子们参观了工厂的院子、厂房以及加工流水线。肉联厂里大家都很活跃，这边跑跑那边闹闹，奚诺也不例外，拉着小帅的手四处瞎逛。
“孩子们，这里就是把肉类的传送带，把调过味的肉放在上面，到里面的机器搅碎之后装入金属罐头里，就是我们常吃的午餐肉啦。”
解说的女士十分卖力，孩子们也很卖力气的爬在她的身上或者抱住大腿。
“姐姐，如果把人放上去会不会也被搅碎呢？”
小帅天真地问道，话语间充满了稚气。
“会的哦。”
“小帅，这里好可怕啊，我们走吧。”
奚诺看着那边搅碎肉类的机器有些害怕，牵着小帅的衣角想要和他离开这里。但小帅没有理会她，而是问道：
“小奚，他们说这里能把人搅碎，你信吗？”
“我、我——”
奚诺的话戛然而止，她的舌头再次消失了。
“诶？你不信吗？”
奚诺摇摇头想要否定，但小帅冷笑一声说道：
“嘿~~还真不信啊，那就——试试吧！”
小帅轻轻一推，将她推到了流水线的传送带上。奚诺想要求救，但舌头消失了的她已经无法说话了。
“大家……啊！”
不知是上天怜悯她还是作弄她，这时奚诺的舌头回来了，她高喊着“救命”“我在这儿”“要被碾碎了”“来人啊”。
尽管发出的喊叫声在厂房里回荡着，可大家依旧像没听到似的。大人们解说，做工，孩子们欢呼雀跃的看着，时不时还品尝着厂里的新产品。
奚诺注意到周围的人都阴冷地笑着，看她在履带上挣扎的蠢样子。
为什么没人救我？我在这儿！
“……”
舌头再次消失了，她没有了声音。
流水线的尽头，那些碎肉被压实，和其他材料混合，做成了迪羽肉联厂的招牌产品：
公主牌午餐肉罐头。
其中有几盒里似乎还带着几块碎骨头。（注：部分午餐肉罐头里可能会出现零星的碎骨头，来自作者的经验谈）
“堂下小鬼，你可知罪！”
漆黑的洞府里阴森诡异，时不时传来几声锁链碰撞的动静。四处黑暗之中只有数点豆粒大小的幽绿色烛光，勉强能让人看出这里的陈设。
在某个粗狂声音的呵斥下，女孩渐渐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但她却自作聪明的“理解”了发生的一切。
这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大殿，上面坐着一个身穿官服的大胡子，先前粗狂的声音就是从他这儿传来的。
女孩见状，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出言讥讽道：“哟，这景儿够逼真的啊。”
“什么？”
“你们是拍段子的？斗音账号多少？”
“休要妄言！这里是——”
“你们一定也是拍段子的吧，想借我的热度火一次对吧，就是网上流行的把人带到陌生的地方恶搞，这我都玩了七八回了。看不出来你们团队还挺追求真实效果。摄像的在哪儿呢？出来吧别藏啦！”
“什么乱七八糟的！被恶臭文化毒害的孩子，连人类的交流都做不到了吗？果然还是先下油锅炸几个回合才会老实些！牛头马面！”
“得令！”
“得令！”
大殿两边的阴影里突然蹿出两只手拿钢叉的怪物来，但在她的眼中也许只是“穿着布偶的工作人员”吧。
“大人息怒，待下官再去问问。”
说话的人是个脸色苍白的青年，一袭青袍。手中一支笔一本书，宛如古代的书生。走到她跟前问道：“你可知这是哪里？”
“你问我？这不是你们选的地方？”
“执迷不悟啊，舌头都没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舌头……啊！”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发现舌头又不见了。但更令她惊讶的是自己居然还会说话。
“哼，没有舌头可说不了话，我指的是人话。”
“人话？那我刚才说的是又是什么？难道这里真的……”
女孩惶恐地看向周围，被烛光映照的那张肥脸更加丑陋。穿官服的大胡子欣赏着她恐惧的模样，大笑不止，说道：“看来你已经了解了，这里是死去之人会来的地方，你们人间管这儿叫阴曹地府。”
“阴曹地府……我已经死了？！不可能的！”
这时的人和受到惊吓的禽兽没有什么区别。她尽管没了舌头，却流利清晰地说着话，鬼话：
“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为什么要，我不要！我不要！我还不想死啊！我才十二岁！我还没念完小学！我想回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既然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就快快认罪！”
阎王，高高在上的冥府之王对瑟瑟发抖的女孩说道。
女孩想要爬走，但是被牛头马面团团围住，判官此时来到她跟前，俯瞰着问道：“我且问你，害死那脑瘤患者小闵的罪魁祸首，是你不是？！”
“不是我……”
“嗷呜！”
在阎王的玉座之旁猛然蹿出一只长相奇特的怪物，冲着女孩狂吼不止。
“无知！愚蠢！到了阴曹地府还敢有所隐瞒？再说谎话，本王就让谛听吃了你这小鬼！”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杀她，没有——呀！别吃我！我不好吃！我都肥肉，都臭了……”
谛听兽的吼叫令她神志打乱，腥臭的强风吹得她腮帮子打颤。
一阵干呕后，她才低声承认说是。
判官看看阎王，接着把手上的书翻到了另一页，继续说道：“你在网上散布谣言，指使粉丝攻击小闵，暴力渐渐升级，甚至从网络污染到了现实。本来小闵的病只要积极治疗就会好转，但这样的境遇使她最后放弃了一切，最后痛苦地死去……这一切都是你所作所为，你可有话说！”
“是……是我。我不该故意激怒她，不该让她情绪激动，病情恶化。”
“所以是你杀了她！”
“不……是，是我干的，可我没杀她，是她自己……”
“还敢狡辩！”
“嗷呜！”
判官与谛听的双重压力之下，她最后只得乖乖认罪。
“你永远都不知道，因为你的“童言无忌”，因为你的自私，有人正在痛苦。而你却能心安理得的过着不被责罚的生活。但那终究是人间律法的极限，可轮回有道，天理循循，又岂能让你逍遥法外？你本阳寿未尽，然所行之事皆非人之所为。被他人所害，死无全尸，这便是你的报应！”
判官说罢，大笔一挥将她的名字记在了地狱的鬼簿之上。
“当只有她自己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的时候，这个世界会帮她知道。但她却早已经不能回到从前了，判官，告诉她接下来该去的地方吧。”
“罪人奚诺听判！你因犯口舌罪过，残害他人生命，罪无可赦，即日打入拔舌地狱！永生永世受拔舌之刑！”
判官说罢，示意牛头马面将其带走。
“我，我已经道歉了！我后悔……我不要下地狱！不要！我要见我爸妈！你们……不要！不！你们这些狗东西！不是人的东西！鬼！狗东西！我不要下地狱……不要……”
说着说着她哭了起来，话也颠三倒四的好像得了失心疯。哭叫了好一会儿，她竟然又想挣扎逃走，但牛头马面的力量又岂是一个小女孩子能挣脱的？
“我想回家！”
“不行！”
“你们……你们为什么，我要回家！我没错！我不下地狱！”
“不行，这是你的报应，你应该接受。”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回不去了，你已经——”
青年顺手指了指阎王，他手里捧着一罐午餐肉，吃得胡子翘了起来，似乎蛮好吃的样子，名字是——
“不！！！！！！”
“呀！！！！！！！”
从梦里醒来时，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刚才发生的都是梦吗？
尽管回想不起来，可还是觉得很恶心。
“哞！”
“呵！”
我的身边出现了一群奇怪的东西，有的长着牛的头，有的一副马脸。对了！前些天和小帅看的故事书里有这样的东西，他们叫——
噗！
原本黑漆漆的四周亮起幽绿色的灯，我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洞穴里。
这是哪儿？妈妈呢？老师呢？同学们呢？我的手机呢？
刚才明明还在肉联厂里，这是哪儿？
我疯狂地寻找出路，在漆黑的地面摸来摸去，却摸到了一个湿乎乎软绵绵的东西，好像是……
舌头。
恶语伤人恶种播，
罪业无赦堕拔舌，
逍遥法外天不见，
自有地狱判笔决，
地狱十八，妄议诽谤，受拔舌之刑，满口鬼话，再无人言，如今狱门鬼簿，又添一件。
拔舌地狱中惨叫不断，任凭她百般求饶谩骂，不断长出的舌头被鬼司拔掉。我挥动一支永远不会用干的墨笔，在鬼簿上记下如是因果：
奚家有女名诺，终年十二。曾在互联网上诽谤垂危之人，致其病情恶化身亡。小小年纪，非但不勤勉于学，反用心歹毒，害人性命，后仍百般讥讽逝者，毫无悔过之心。
今以其妄言诽谤之罪，入拔舌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世人常常传言奈何桥是一座恐怖的桥，荒芜破败，底下无数腐臭尸骸，走过万千鬼魂，通向未来往生。但这种成见终究是人间小说家的妄想，你们永远也想不到这里到底有多美。
冥河静谧无声，却一如既往的湍急，时而溅出比美酒还芳醇的水滴，两边幽兰香草丛生，时而散发诡异的磷光，朱红色的曼珠沙华格外动人。
“叔叔，我在这里。”
奈何桥边，孟婆正逗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子玩儿。她看我过来，笑着招了招手。桥上偶尔会过去几个孤魂野鬼。
“哟，叔叔！人家可是姐姐哦。”
“少和我打趣，你比我大几百岁心里没数？”
“是~吗~”
孟婆忽然变作一副甜腻的嗓音，眼中满是媚意的看向我。诚然这副容貌与身姿很难让人把她当做不老不死的怪物，但我还是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因为这是足以致命的美，令人不禁望而生畏。
见我不领情，她冷哼一声继续道：“你倒是好心啊，判官。为这孩子不惜违反地府的律法，擅自更改她的来世宿命。念你我有旧情这才帮你一回，要是阎王知道了……”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她这一世已经够苦了，来世投个好人家又有什么的。”
“你这个老好人呀……哦？时辰到了，孩子。喝了它就过桥吧。记住姐姐的话，一路上别回头，看到有梅花飘落的人家就赶紧走过去，那是你要去的地方。”
孟婆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又给她一碗透明的冒着热气的汤。小女孩喝完孟婆的汤，走上奈何桥，渐渐消失了踪影。
十八年后，北国富商郑氏一门有喜，夫人临盆，得一女，额中隐隐有一红梅印记。郑氏大喜，为其取名为梅。
郑梅自小聪慧过人，后专修医道，攻脑科肿瘤，成就斐然，治愈无数患者，为世人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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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与现实中存在的人物，组织，团体并无联系，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辣似真滴牛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