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教同人丨（修改版ver.2.0）如果路哥在11.5卷向帆波告白：第三章（10）

　　「堀北副会长您好，我是想要加入学生会的一之濑葵。」

　　

　　「欢迎，请坐。」

　　

　　和姐姐的温暖热情不同，葵在堀北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清冷干练的氛围。葵为加入学生会做了许多准备，在尽可能打听了有关这位主考官的消息之后，葵感到的却是困惑：为什么这么优秀的人会被安排到D班，而A班反而存在着一些平庸之辈呢？葵并不认为学校的高层都是笨蛋，片刻思索后，葵认为那一定是两年前的堀北前辈还不够优秀的原因。如果堀北前辈足够优秀，那么学校没理由不将堀北前辈分到A班，恰因为堀北前辈没那么优秀，所以堀北前辈只能成为一只搅动A班、不让A班死气沉沉的鲶鱼。葵不禁苦笑，感慨自己的运气以及学校的残酷。葵将自己的猜想向帆波坦言，帆波虽了解妹妹的聪慧，却还是震惊于妹妹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就开始洞察学校的本质——就连成长后的她都是借助学生会室的过往年鉴才窥得一二。

　　

　　「那么事不宜迟，直接开始面试。因为葵同学是会长妹妹的原因，所以原定由会长主持的面试将交由我来主持并决定结果，葵同学对此没有意见吧？」

　　

　　「没有没有，还请堀北副会长多多指教。」

　　

　　「放松一些，当作日常的聊天就好。那么，首先是第一个问题：你如何看待学校对你们学年的初始班级点数分配？赞同或者不赞同都可以，只要理由足够充分即可。」

　　

　　「我认为这种做法不太公平。理由有二：第一，校方的这种做法相当于给CD班贴上了“劣等标签”，这并不利于未来对CD班学生的培养；第二，如果校方真的认为A班实力更强，那么唯独赋予A班额外班级点数就恰是矛盾的——因为即便不需要这种优待，我们也能脱颖而出。虽然由被分到A班的我来这么评价可能有“得便宜卖乖”的嫌疑，但这的确是我真实的想法。」

　　

　　「我们这一级，每班的初始点数都是1000点，但在开学的首月，我们并没有被告知这所学校的真相，所以相当多的学生那时都认为学校对我们简直优待过头了。高额的零花钱，宽松的上课环境——然而，校方实际上在对我们的日常表现暗中考察。例如，当时我们以为即便在上课期间玩手机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老师根本就没有就此对我们进行任何管教。但在1个月过后，校方根据这一个月来我们的行为对各班的班级点数进行了修正。完全不知道校方动作的ABCD班的结余点数分别为940、650、490和0点。至于二年级，他们和你们一样，一开始就被告知了这所学校的真相，但不同之处在于，每个班级的初始点数完全相同——都是800点。」堀北顿了顿，在确认葵好好地理解了二、三年级初始班级点数的分配规则后，问道，「葵同学觉得，二、三年级的哪种分配方式更公平一些？」

　　

　　「二年级。因为在学生对制度完全无知的情况下还拿这一制度去要求并批判他们的做法是不合理的。规则要公开，这是法治社会的常识。」

　　

　　「我了解葵同学的想法了。那么，你认为三年级的分配方式是不公平的吗？」

　　

　　「倒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认真上课本来就是学生的义务。我只是觉得，相比二年级的分配方式，三年级更加不公平。因为三年级的义务只是规定了行为方式，而二年级在此基础上又规定了行为后果。就好像虽然我们都知道不应该欺骗他人，但如果没有公开的法律规定欺骗他人会受到刑罚制裁的话，施加刑罚依然是不合理的。」

　　

　　「其实当时我们班也有人对学校的方针提出了质疑，而我们班级班主任的回答是：“企业的人事考核不会把指标事先公布”。那么，你如何看这个回答呢？」

　　

　　「我不认可这个回答，原因有以下两点：第一，这个类比是无效的。因为学校和企业有着本质的不同。在企业中，就算不知道具体的考核标准，“存在人事考核以及考核会影响职位和薪资”这点依然是透明的。而这两个在企业中透明的要素在2年前的今天并不存在；第二，完全隐匿考核指标在我看来是一种低效率的做法——因为这会让想上进的员工不知道如何做才好。尽管公开也许会导致钻营，但非公开更会带来员工对考核标准的不断猜疑，进而造成低效率。同时，非公开也可能会使得一些人为了谋求不正当竞争优势，选择去以对HR进行贿赂的方式来获取信息，从而引发不公平。」

　　

　　「作出这些回答，葵同学很厉害啊。平时有看什么书吗？」

　　

　　「因为律师是我将来的备选职业之一啦，所以会往这种方面去多看、多想一些。」

　　

　　「葵同学想成为律师，是因为想要在未来支撑起自己的家庭吗？」

　　

　　「嗯，是的。前辈您应该也知道我们家的家庭情况。我必须要好好报答妈妈和姐姐的养育之恩才行。」

　　

　　「很了不起的志向。」堀北微笑道，堀北觉得葵的才思敏捷、落落大方要远远强于同时期的会长，「那么第二个问题。在葵同学看来，什么是平等？」

　　

　　「相同情况相同处理，即为平等。具体来说的话，和“结果平等”相比，我更赞同“机会平等”。对于努力工作的人和不努力工作的人，如果都给予他们一样工资的话，虽然结果上是平等了，但这完全无法让人接受。因为在公平的平等定义下，不仅包含着“相同情况相同处理”，而且也包含着“不同情况不同处理”。而努力与否，就恰恰是这种“不同情况”。但机会平等不然，我们需要赋予每个人公平参与竞争的机会，即便他们最后的成就各不相同，那时的我们也可以说，这一制度是平等的。」

　　

　　「葵同学的话我听明白了。那么下一个问题，假如你手中有1亿美元，可以用来资助10个天才的成长和1000个凡人的成长，你会选择哪种呢？要注意，即便他们不接受你的资助也不会穷困潦倒，所以在回答问题时，不需要担心这些。」

　　葵愿意去相信人和人的内在价值是完全平等的，但葵不得不认为他们的外在价值全然不同。对葵来说，一个天才的灵光一闪，抵得过无数凡人的日夜辛劳。尽管天才的观念和理论终归需要凡人来落实，但如果能主动选择资助对象的话，葵毫不犹豫会选择天才。但葵不会这么说，迄今为止的顺利并没有令葵忘乎所以。葵清楚，自己是在面试，而非和堀北前辈闲聊。葵想起姐姐在社团见面会时说的那句话：“本届学生会希望能为大家打造一个无视班级间差异的，所有学生都能自由全面成长的平台。”于是，葵说道：

　　

　　「我会选择资助1000个凡人，尽管也许资助天才为社会带来的福祉会远远大于资助凡人。但问题在于，谁来定义这1000个人是凡人呢？谁又能保证这些凡人不会是潜在的天才呢？虽然精英阶层中产生精英的概率要远大于寒门，但我并不认为这是天赋的原因，而是因为精英阶层可以为他们的孩子提供充足的资金，从而可以去尝试各式各样的可能性。」

　　

　　「我了解了。最后一个问题。西方有一句话，叫“敏于抱负、钝于禀赋”。举例来说，两个接受了相同教育并采用相同学习方法、付出相同努力的人最后的考试成绩却完全不同。其结果，虽然都抱有相同的梦想，但只有成绩好的那个人考上了目标大学——大体来说，这在现实中也是常有的事对吧？这种情况，在葵同学看来，是平等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后，葵心里一惊，葵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误了。

　　

　　「我并不认为这是平等的，在一个真正平等的社会中，人的命运是不能交由天赋、出生环境等偶然的因素来决定的。请允许我更正、亦或者说补充刚才有关机会平等的回答，只有结果不同完全可以归咎于每个人的努力和选择不同时，这个社会才可以被称作是平等的。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国家会在一年中设置多次大学入学考试的原因。」

　　闻言，堀北点了点头，随后开始整理起了手头的资料。虽然刚接触不久，但堀北并不讨厌，甚至有些喜欢这个美丽聪慧的学妹。为了推行帆波的改革，学生会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堀北无法相信一年生，不，全学校中会存在比葵更合适的入会候补——论及态度和能力，葵都无可挑剔。

　　如果可以，堀北真想将葵留下。可堀北不能将葵留下，因为会长不想妹妹加入学生会。

　　

　　「那么，现在发表面试结果。」见到葵满怀期待的样子，堀北感到一阵怜悯、一阵悲哀，「葵同学，老实说，你对这些问题的理解程度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同样的问题，即便是被拿来问三年生，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回答得比你更加出色。」

　　

　　「因为我恰好看过相关书籍的原因啦。」

　　

　　「但是，学生会不会通过你的面试申请。」

　　葵愣住了。这个副会长有没有有搞错？这次的面试不就是为了避嫌走个流程吗？既然我的回答仅仅是白璧微瑕，那么这个副会长有什么理由不将我留下？

　　

　　「葵同学，我很欣赏你，但正因如此，我不得不拒绝你。你对所有问题的回答都非常巧妙，但在你的身上却欠缺着一点最重要的素质——那便是真诚。在我看来，你其实并不相信你的回答。你之所以这样回答，只是因为你知道学生会想要听到何种回答。」

　　

　　葵感到一阵无语。

　　「堀北前辈您误会，不，高估我了，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会长希望能打造一个无视班级间差异的、所有学生都能自由全面成长的平台，并且希望能够认同这个理想的学生加入。」没有理会葵，堀北继续说道，「为此，我们首先要保证每位学生会员都能在这里得到锻炼并收获自己的成长。葵同学，你之所以想要参加学生会，并非因为你认同这个理想，而是因为你想借此更频繁地接触会长。我不否认你的到来对学生会是一大助力，但学生会无法让你成长，因为你现在欠缺的不是能力，而是目标。」

　　

　　葵站起身来，充满绝望。葵发现这位副会长正在不情愿地说谎。

　　「谢谢堀北前辈，那我回去了。」

　　堀北注意到，葵的全身在止不住地颤抖。

　　

　　「葵同学，你并没有失败，毋宁说相当成功，所以千万不要感到沮丧。」

　　

　　「让我伤心的不是这个。」葵挤出了一个微笑，为了不让泪水落下，只是微微鞠了一躬。

　　「姐姐，你不想要我，又何必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呢？」

　　

　　

　　「小葵真的很厉害，对吧？」葵离开后，帆波从小门里走出来，言语和表情都充满苦涩。

　　

　　「我自愧不如。」对堀北来说，这几乎是最高等级的赞誉。

　　

　　「对不起，堀北同学，为了我的任性，学生会——」

　　

　　「这不是会长需要道歉的事情，毕竟我也是共犯不是吗？」堀北感到一阵焦躁，打断道。

　　

　　「小葵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不可能陪伴小葵一生一世，所以，小葵必须要独立。」

　　堀北注意到，帆波的话与其是在复述理由，不如说是在自我说服。

　　

　　「在我看来，葵已经足够独立了。」

　　

　　「是啊，小葵已经很独立了。是作为姐姐的我不好，我没能让小葵健康成长。堀北同学，你觉得我错了吗？」

　　

　　「我不知道。」堀北之所以会协助帆波，只是因为帆波的举措与堀北学当年如出一辙，与其说堀北不愿否定帆波，不如说堀北不愿否定哥哥，「只是，如果会长想让妹妹独立，又为什么每天晚上都会前往她的房间？」

　　帆波只感觉自己被这个问题洞穿了。

　　

　　「会长，你真的很双标。」

　　堀北愤然离去，为不该被这样对待的葵，也为过去那个因受到哥哥冷落而痛苦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