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y Havoc Bend the End 呼喊破坏、弯折终局 #4

 

下祗园第13层……

 

戴斗笠的男人行走在像是储物柜室般、排列着正方形铁门的道路上，脚步沉重。这些门不是储物柜。这大概是棺材·hotel最过分的营业形态，每个应该都有一名活着的劳动者挤在里面睡觉。戴斗笠的男人叹了一口气，乘上了升降机。

 

「到达前厅了。离开的说」连舞妓声都有些威逼的氛围，他心里感觉遭受了严重的侮辱。但是从现在开始，每天都要听这个舞妓声吧。必须得习惯这种生活吧。

 

习惯？ 这种环境？ 今后能维持这样的生活到习惯吗？ 手上已经没多少钱了……。男人用阴暗的心情思考。总之要工作……必须每天赚些钱。穿过大门的帘子到外面的话，就是第13层的「室外」……那里看上去就是巨大的洞窟。

 

遥远的上方，是最小限度铺设钢筋进行补强、露出了地基的阶层天花板。脚边的地面是原样的坚硬粘土质。用铁丝网覆盖根部的钨丝·灯笼配置在各处要所，照亮这个阴暗的世界。连棺材·hotel都住不了的人们穿着衣服睡在路边。

 

男人扭过头，看见了排成队的人们。是bus车站。bus一辆辆到来，把人们带走。目的地是升降机站，或者同在13层的某处现场。「工作……」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近，想加入队伍。「喂，等等。有票吗，票」穿着磨破的旧制服的人叫住他。

 

「票？」戴斗笠的男人低语重复了一遍，穿制服的男人咂了咂嘴。「那个啊，工作的安排在那边的中心！ 知道吗？」穿制服的男人指向高地的建筑物。瓦屋顶的建筑物挂着写有「安排中心」的巨大看板。「没有票的家伙就是没有，今天的工作已经没有了！ 快的人胜利！」「什……」

 

「碍事！」穿制服的男人无慈悲地抛下话语后，从后面来的马上劳动者推开戴斗笠的男人的后背，无言地把票交给穿制服的男人。「是，你是那边的bus。是。下个人。是……喂，碍事，别一直站着。要把你排除了哦」「……！」何等傲慢无礼！ 戴斗笠的男人握紧拳头。

 

但紧接着，震颤的拳头无力地放下。愤怒地打死这家伙只会引起骚动。然后一分钱也得不到。只是徒劳的消费卡路里……。戴斗笠的男人沮丧地折返。「垃圾」无情的污蔑吐到他的后背。

 

戴斗笠的男人有气无力地走下坡道。不得不感叹自己的不走运。来到京都之后就像扣子系错一样，什么都不顺利。和同伴们走散，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层……已经失去了当初的雄心。是哪里做错了吗，他依依不舍地追寻着记忆，在脑内重复进行模拟。

 

刚下到13层的时候还好。在矿山也有工作。本打算改天再回到上面去。但是他生活的区划被突然出现的Mega Corp（巨型企业）势力不讲理地封锁了。他痛恨地看着远处，那个被光打亮的制铁厂般凶险的粗犷建筑物。那是他曾经生活的区划现在的样子。

 

「呼……」他又叹了一口气，将视线回到原位。然后他睁大了眼睛。相当肥美的生化鼹鼠横穿过他的眼前。「什么！」他追逐着跑出。环视周围。没有任何人！ 「是，是我的！」

 

他扑向抖动着脂肪和美味的肉逃跑的生化鼹鼠。「咿呀—！」犹如橄榄球选手的漂亮diving·catch（俯冲·捕捉）！ 「蛋白质好耶—！」运输bus从后方驶来！ 危险！ 他抱着鼹鼠瞬间横滚，回避被轧死！ 「耍我啊混账—！」

 

向驶去的bus大骂的他抓住在手臂里挣扎的生化鼹鼠的头，一拧杀死。啊啊！ 这温暖的触感！ 生锈的生存本能让神经元发光。男人沉醉在这一刻的甜美快乐中。然后叫喊。「摩查姆！摩查姆！」（注：摩查姆是越南语Một trăm，意思是一百）

 

唝唝—！ 砂石飞扬，又一辆运输bus接着通过。戴斗笠的男人仰视擦肩而过的bus，在那之中看到了抓着吊环的男人……深戴着狩猎帽的男人。他饱经锻炼的敏锐感知力一瞬间就得出答案。「忍者杀手!?」

 

这个瞬间，他踢开砂石全速冲刺！ 「咿呀—！」抱着生化鼹鼠向bus跳跃，一只手用忍者握力紧紧抓住bus后部的金属部件！

 

「哈哈—！」他发出了先前那意气消沉的样子完全无法想象的豪放笑声，在荒野间轰鸣。「我的忍者洞察力是不会被蒙蔽的，忍者杀手＝桑！ 那么那个吴哥窟就是补给基地吗……好吧！ 游击战！ 杰罗尼莫！」什么也不知道的运输bus开向……像是制铁厂的巨大建筑物！

 

◆◆◆

运输bus在临时赶造的停车场停车，将劳动者们一个个吐出。其中也有忍者杀手和龛灯的身影。两人……现在……老老实实混在劳动者队伍中，听从向导的指示。等待在停车场的向导，理所当然是黑道复制人。

 

「严守工期」「当然安全很重要」「尽礼数」「Compliance（服从）」等等明朝字体的slogan（标语）周到地配置在砂石路的左右，威压着劳动者们。两人行走着，再次望向眼前的巨大建筑物。轮廓像是制铁厂，又或者巨人的显微镜之类的。

 

柱状的汽缸冲击锤上部，贯通头顶的阶层天花板。要说的话，这像是巨大的臼和杵……但砸的不是年糕。而是脚下的地层，隔离阶层的隔离墙，14层的天花板，其下方是维持着自己生活的人们的住处。这恶魔装置准备将那些犹如雷霆般不讲理地贯通粉碎。

 

「你这混账—！」带路的黑道复制人大声解说。「不用考虑这个建筑的用途！ 一块钢板，一个齿轮，一个零件都比你们的命贵！ 这个给我记好了。接下来分配到各组。组装工作是最后压轴阶段了！ 给我麻利地工作。宰了你啊混账—！」

 

忍者杀手和龛灯严肃地眼神交流。大致的步骤已经商量好了。现场的有关者们将劳动者当做无力的蚂蚁，ID检查也很粗糙，从头到尾都没有身体检查和金属探知。放心到了麻痹大意。

 

实际，下面14层的对应居住区被软禁式地封锁了，被监视的人也不能移动或逃跑吧。升降机从13层向下也被「因维护无法使用」了。即使是有知识和问题意识的人，也从一开始就无从得知这个挖掘计划本身……一般来说的话。

 

忍者杀手回想起那名逃脱者受到的重伤。那实际，可能不止是强行攀登升降机所受的伤。确实是拼上命的直访。

 

「接下来，这一队！ 跟着那个相扑力士混账—！ 宰了你啊混账—！」「AIEE！」也许是不习惯恫吓，站在忍者杀手前方的劳动者早已经失禁了。是好像没有肉体劳动经验的中年人。是欠了钱的上班族吧？ 这种跌入谷底的情况也是茶饭·incident。

 

「……接下来是这队！」忍者杀手瞥了一眼被分到其他地方的龛灯。龛灯没有看他，而是微微点了点头。已经事先对好了IRC通讯机的频道。首先是找到机械室，尝试骇入。然后……漂亮地搞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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