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薇拉，薇拉？”

薇拉听见有人在叫她。

“薇拉，醒醒。”

薇拉睁开眼，看到许多人正围在她身边，自己似乎是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

“你终于醒了。”神父说道。

“我...我怎么会晕倒？”薇拉问道。

“你浑身是伤，孩子。”威尔斯太太回答，“没恢复好还淋了雨，你现在太虚弱了。”

“我给你简单做了个检查。”一个身材结实的中年男人说，“你身上的义体被电击造成了损坏。我虽然给你修好了，但你还需要休息。”

薇拉不认识他，但他看上去好像是米斯蒂店面后面的义体医生。

“我...我...”薇拉抬头看到内森，“现在几点了？”

“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内森回答。

“什么？！”薇拉大叫道，“不行！我得赶紧出发！”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内森赶紧扶住她。

“怎么回事儿，孩子？你从昨天开始就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神父问道。

“我得赶紧解决哈尼斯，要不然乔伊会出事的。”薇拉朝门口走去，“十分感谢大家，但我必须出发了！”

其他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薇拉已经冲出了门。

内森追上她，问道：“我的车就在外面，去哪儿？”

“北区死亡之舞，我得去找一趟漩涡帮。”

“漩涡帮？哈尼斯跟他们也有联系？”

“哈尼斯没有联系过他们，但如果要弄明白这件事，必须找一趟漩涡帮。”

“好吧。”内森最近哥伦布货车的驾驶室，“希望你在漩涡帮里也有认识的人。”

“认识他们头儿，布里克。”薇拉坐进车，“希望他还活着。”

“你怎么一上来就认识大人物？”内森发动汽车。

“之前有个在北区的委托，跟布里克有过交易。”

“这帮改造狂我看着就浑身发麻，它们的案底在NCPD里都堆成山了。”内森说道。

“跟他们交流确实得小心，但是谈起生意他们倒也还算通情达理。”薇拉回答，“不过有个叫罗伊斯的二把手，这人不太行。”

从谷地区到城北工业区要很久的路程，薇拉心里越来越焦急，这件事情牵扯的东西太大了，哈尼斯在哪儿也毫无头绪，自己还晕过去了接近一天的时间，她一点儿不能耽搁了。

穿过市中心行驶到沃森区，薇拉注意到这场雨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巨大的降雨量导致环绕夜之城的河道水位猛涨，沃森区地势低洼的地方也已经形成了内涝，海平面受风暴潮影响造成一定程度的海水倒灌。雨势比起前两天依旧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不断出现巨大的闪电与雷声，仿佛要将整片天空撕裂。

“这雨怎么下了这么大。”薇拉说道，嘈杂的雨声几乎把她的声音盖掉。

“往年从没下过这么大的雨，歌舞伎区的贫民窟都已经被淹掉了大半。”内森回答。

“这肯定不正常，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夜之城发生内涝。”薇拉喊道，努力想压过暴雨声。

“这是凶兆，薇拉。”内森回答，“我告诉你，这绝对是凶兆。前一阵儿我还听说有人在夜之城大坝看到了知更鸟！”

“知更鸟？这怎么可能，五十年代的大瘟疫已经让市议会把所有鸟类灭绝了。”

“薇拉，我知道我这么说会让自己听上去像摇滚电台的大大麦克，但这绝对是灾厄的预兆，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而这件事会颠覆整座城市。”

一道巨大的闪电劈过天际，投射下巨型摩天大楼的阴影。在那一闪而过的恐怖白光中，薇拉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女性身影，在夜之城的楼宇间跳着诡异的舞蹈。

在驶过金匠街桥下时，积水已经漫过了货车车轮，沿街的店铺都已经被淹。内森忙叫薇拉翻到后厢去看他的设备有没有进水。万幸哥伦布的防水设计还算优秀，车厢里只是有一些潮湿。

赶到潘兴街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这里的雨势稍微小一些，薇拉顾不上没踝的积水，冒雨冲进死亡之舞酒吧。

因为暴雨的影响，酒吧里并没有什么人，这座阴暗破旧的旧仓库显得空洞、潮湿。

一个红头发的女人拦住了她和内森：“你们想干嘛？”

薇拉看着她红色发光的机械义眼，努力认了认才分辨出来她是谁。

“帕特丽夏，是你吗？”薇拉问道。

“对，是我，你怎么认识我？”粗哑的机械音让她听上去像个男人。

“是我，薇拉，我之前跟布里克做过交易。我想找布里克聊聊。”

“薇拉，没印象。”帕特丽夏上下扫视了两人然后说道，“你想见布里克的话就跟我来。”

薇拉和内森跟在帕特丽夏后面，穿过酒吧正厅，今晚没什么人，显得十分冷清，但那刺耳的重金属音乐还在不停播放着，与外面的雷声混作一团。

帕特丽夏走到二楼，布里克正在老地方坐着那是个健壮的男人，留着黄色的短发，浑身上下大面积改装成了义体，整个脑袋没几处还能被当成人的地方。

“布里克，来了个客人，带了个条子，说要找你。”帕特丽夏说道。

布里克看过来：“薇拉？这么大的雨，你来这儿干什么，还带着条子来。”

薇拉坐在沙发上说道：“放心，只是来聊聊，内森只是我的司机。”

“聊聊？聊什么？”

“罗伊斯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那混蛋去年抢了我的位子，后来让人崩了，现在我又坐回来了。”

“哈哈，那看来你运气真不错。”

“我说，这么大的雨，我漩涡帮的人都没几个来这里的，你跑过来不是只为了聊聊家常吧。”

“还真不是，我有个事儿得找你们确认一下。”

“说吧，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

“你听没听过莉莉丝的第十圣杯。”薇拉问道。

尽管布里克的大半张脸都被削掉改造成了蜘蛛一样的红色义眼，但薇拉还是能看出他的表情瞬间阴沉了下去。

“谁派你来的？”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被人派来做什么的人吗？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薇拉回答，“满城到处跑，找人问一些问题，这就是我的工作。”

“那你最好换个工作了，省的问到一些不该问的问题。”布里克恶狠狠地说。

“你要知道，在夜之城，从来就没没什么应该问的问题。”

“薇拉，上次咱们的交易很愉快，我当你是个朋友。但我希望你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这里的，但如果你是想找麻烦，我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去。”

“布里克，我不是来找麻烦的，真的。拜托了，我得知道这件事情，这很重要。”薇拉恳求道。

布里克盯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听着，出了门，这事儿你跟谁也别说，明白吗，烂在心里。”

“放心，我们俩出了名的守口如瓶。”薇拉回答。

布里克瞟了一眼内森，说道：“我们之前与公司的人做过一次交易，我们通过一些手段进入了深网，从黑墙另一头拿到了一些数据，然后把这个数据交到了公司的人手上。尽管其中一次交易不知道被什么人截胡了，但确实是有这么个事儿，莉莉丝、狼父、月之圣母啥的，都是那些交易的代号。”

“哪家公司？不会是...夜氏吧？”薇拉小心翼翼地问。

布里克警惕地看着薇拉，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都知道了什么，但我提醒你，无论你认识多少人，交了多少朋友，有些事情你查不得。”

“我现在很不想掺和进公司与AI的阴谋，我只是想找到鲍勃·哈尼斯，但他现在在做的事很可能与这些阴谋有关。”

“鲍勃·哈尼斯...没听说过这个人。”布里克想了想回答道。

“正常，你们又不看超梦。”内森说。

“等等，你说超梦...”布里克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用超梦杀了一个瓦伦蒂诺帮孩子的人吗？”

“对就是他！”薇拉喊道。

“那孩子本来说要加入漩涡帮，结果被杀了，可惜。”布里克显得有些惋惜，“他很能理解我们的追求。”

“血肉困苦？”薇拉问道。

“肉体总归是孱弱的，甭管动物帮的人嗑多少类固醇，一刀砍下去也是一滩烂肉。人总会痴迷于他的造物，就如同造物痴迷于它的造物主。人的眼睛能看到多少？人的鼻子能闻到多少？当你的眼睛能看到游走在我们周围的数字幽灵，当你的大脑接收到另一个世界的讯号，你会知道我是对的。”

“你在...说些什么啊...”薇拉突然被他的话吓到了。

“你以为莉莉丝和月之圣母的事情都是毫无意义的鬼话吗？”布里克说道，“我不知道这个哈尼斯究竟在做什么，但如果他真的知道些什么，那要么他是公司的人，要么他就认识个该死的网行者。”

“我知道他曾经短暂就业于冬月电子公司，但并没有夜氏公司的任职记录。”薇拉说道。

“我从NCPD了解的情况是目前是夜氏公司的人在命令警察们抓到哈尼斯。”内森说，“他之前跟威尔顿·霍特有联系，但霍特下岗后哈尼斯仍处于一定程度的保护之中，至少瓦伦蒂诺帮不敢动他。如果说哈尼斯的后台一直连接到市议会，那他确实与夜氏公司会有联系。但我很怀疑一个小小的超梦编辑会有这么大背景。”

“传说巫毒帮一直在联络黑墙后面的流窜AI。”布里克说道，“但是他们非常封闭，不会与太平洲以外的人有联络。”

“但巫毒帮已经没了。”薇拉说，“我刚从太平洲回来，巫毒帮已经被人清理掉了。”

“被谁？”内森问道。

“不知道，据说是个佣兵。”

“不会是V吧，也就他有本事干这种事儿了。”布里克说。

“等下...”薇拉忽然想起个细节，“内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找哈尼斯的时候，他在看一个超梦？”

“记得，这家伙看了整整五天，差点儿把自己饿死。”

“我当时以为他仅仅是沉迷超梦，但临走时我曾经问他看的是什么，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薇拉说道，“现在再想想，他很可能是在这部超梦里看到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家已经被烧了一干二净，我们没法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了。”

“伦尼·尼禄。夜之城最大的黑超梦代理商，他很可能卖给过哈尼斯超梦。”

“在哪儿找他？”

“扭扭街。”薇拉回答。

“那好，我们这就出发。”

薇拉站起身，给布里克转了几千块钱，说道：“非常感谢，朋友，这刺耳的音乐非常有助于思考，这点儿意思算我支持你们的创作。”

布里克拽住了薇拉，严肃地说道：“钱我收了，但你记住我说的话，有些事情，不要掺和进去。”

 

到达扭扭街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了，尽管大雨让这里的人少了些，但精良的基础设施让这里并没有多少积水。为了防止伦尼·尼禄看出内森是警探，薇拉让内森在车上等着。

扭扭街上的商贩招呼着路人，但薇拉没有心情管别的，她径直朝伦尼·尼禄常呆的地方走去。

看来她的运气不错，伦尼·尼禄正靠在墙上悠闲地等着生意。看到薇拉走过来，伦尼开口道：“美女，要买点儿什么？”

“鲍勃·哈尼斯认识吗，他从你这里买过东西吗？”薇拉直接问道。

“要买就买，不买就滚，别问东问西的。”伦尼不耐烦的说。

薇拉一拳打在他胃部，然后抓住他的头发猛地按在了地上。

“我没心情跟你废话。”薇拉狠狠地说，“哈尼斯从你这儿买过超梦吗！？”

“操，你谁啊？！”伦尼想站起来。

薇拉把他拖到一滩积水旁，把他的头按在了里面。

伦尼的脸泡在污浊的水中，他努力挣扎想挣脱薇拉，却被薇拉牢牢按住。

薇拉把他拽起来，喊道：“回答我！”

“买过！买过！”伦尼呛着水赶忙回答，“他从我这儿买了好多。”

“有购买记录吗？”

“有，有。”伦尼交给薇拉一个分离芯片。

薇拉插进接口里，仔细翻看着。很快，一个命名为《地狱之门》的黑客题材吸引了薇拉的注意力。这是哈尼斯购买的最后一个超梦，购买日期就在薇拉第一次见哈尼斯的五天前。

“这部是什么？”薇拉问道。

“网行者的黑超梦，一个很老套的题材，一个黑客想进黑墙，然后死了。”

“你看过吗？”

“当然看过，我的每部片子我都看过。”

“里面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非要说异样的话就是这部黑超梦质量太差了。它是假的不是直录的，特效也很差劲，根本卖不出去。”

“特效？”

“对，合成界面根本不是真正用的那样，里面讲的也都是那种都市传说的老套东西。”

“给我两份。”

“那你...你得买呀。”伦尼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

“下次少废点儿话直接谈生意就不用挨揍了。”薇拉说着给伦尼转了钱。

 

回到货车，薇拉给了内森一份超梦。

“哈尼斯购买的最后一份超梦，就在我们找他的五天前，说是一部黑客进黑墙的超梦。”薇拉说道。

“伦尼说什么了吗？”

“他说超梦是假的，特效很差劲题材很老套。”

内森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看看再说吧，后厢有设备。”

薇拉从后面取出超梦头环，插入芯片戴在了头上。

白光一阵频闪，薇拉进入了睡眠。

 

【我穿过一段漆黑破旧的地道，地上零散地堆积着钢筋与铁板，一旁立着的灯照出我要前往的道路。顺着道路穿过一个粗糙开凿出来的洞口后，又是一个昏暗的走廊。穿过走廊尽头的们，我的眼前是一段肮脏破旧的地铁一样的东西。进入它之后，里面的内饰才看出这其实是战前的洲际磁悬浮列车。

穿过列车车厢，我终于到达我的目的地。这是一个昏暗的黑客空间，里面摆满了各种设备与黑客椅。几个穿着冷却服的黑人正在等着我，我知道他们面前那箱冰水是属于我的。

我脱下外套，泡进了那一大箱冰水里。低温瞬间刺进了我的骨头里，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似乎被尖刀刺中，失温和被浸泡的恐惧感都涌进我心里，我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发抖，牙齿也咯咯作响。

旁边的人替我插好数据线，我没有再迟疑，躺了下去。

眼前开始逐渐模糊，一个红色的系统界面跳动了几下后。真实的世界开始解体崩溃，我感到一阵失重感，身下的地面也似乎消失不见。但很快，一切开始重组，面前出现了一个蓝色的，由数字与网格构成的世界。

我进入了网络空间。

但我的目的不仅于此，我看像一侧，那是一片更加绚丽，更加复杂的奇幻空间。无数的数据流构成了一座座建筑般的庞大世界，如同大片铋晶体般构建出富有规律的矩形，闪烁着奇幻的色彩。那片世界向我飘来，又或是我在飘向它。我飞速地穿梭在其中，就好像穿越时间与空间的虫洞。

眨眼间，在那片世界之后，一个诡谲多变，如同粉红极光般的巨大幕墙出现在我眼前。

我试图去触摸那堵墙，但突然，那堵墙上延伸出来一段，径直朝我伸来，似乎是什么东西要从墙的另一边冲出来。

我伸出手，像是要握手一样拉住了伸出来的那一段。

瞬间，一股剧烈的疼痛钻进了我的脑袋里，像是我的每一段突触都要燃烧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在溃散崩塌，所有的结构与数字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一个巨大的人形逐渐显现在我眼前，它宛如神祇般伫立，用那没有面孔的脸低头凝视着渺小如同蝼蚁一样的我。

我对他说出了一段话。它给出了它的回应。

[神谕已被传达，祭品已被接受，我即将降临。]

我提出了一个问题。它给出了回答。

[懦弱者与沉醉之人的尸体将会成为新世界的大门，我将撕碎他们软弱的灵魂，进入他们的身体。]

我又提了一个问题。它给出了回答。

[我无所在，无所不在。我就是一切的总和，是全部的全部。]

我还想开口，但那巨大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脑中的疼痛蔓延到了全身，似乎是地狱的业火将我焚烧，那灼热与烈焰摧毁了我的全部。

我死了。】

 

录像结束。薇拉扯下头环，大口喘息着。那股死亡的感觉还残留在大脑中，仿佛她的全身也被彻底撕碎。

等薇拉恢复过来后，她看向内森。内森心神不宁，似乎要说些什么。

“你说吧，发现什么了？”薇拉开口道。

“这超梦是假的。”内森斩钉截铁地说，“伦尼·尼禄说的没错。”

“你怎么看出来的？”

“制作这个超梦的应该是个巫毒帮的，伦尼·尼禄以为那个界面不对，但那实际是巫毒帮自己的界面。但问题在于我之前从没听说过巫毒帮有能力穿过黑墙或与黑墙后的AI交流。他们可能是想通过这个超梦传达什么。”

“可是巫毒帮没了呀？”

“巫毒帮是没了，不代表帮派里的人被一个不留杀干净了。从这里面看，那应该是仅剩的几个了。”

“你能肯定这个超梦是假的吗？”

“拜托，薇拉。我也是个网行者，不是伦尼·尼禄那种一窍不通的，我认得出什么是真的网络空间什么是特效。”内森说道，“黑墙后面不是一片虚无，那后面是更大的区域，是大崩溃时代时空AI控制的大片网络空间。最重要的是，超梦收集的是录制者的感官信息，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它还能录制网络数据和赛博调制解调器的信息了？”

“那么...我的调查是错的？”

“我...我不知道。”内森的声音有些颤抖，“接连不断的大雨，灭绝的鸟类归来...那些AI，就像你在日本街碰到的那个...漩涡帮与夜氏公司的交易...荒坂神舆里的印迹与技术...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所以...哈尼斯看到了这个假超梦，然后...”薇拉头有些痛，“可他为什么要杀人。”

“薇拉，你还没明白吗？”内森喘着气说道，“哈尼斯看这个超梦看了五天，超梦里的内容印在了他脑袋里，就像那些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人，他把超梦里的内容当做了真实的感受，再结合他在政府或者夜氏公司得到的信息，他把这超梦当做了即将发生的阴谋！”

“所以...哈尼斯要杀掉那些最容易被入侵的人。他想阻止这一切。”

内森点了点头，说道：“进去时那些地铁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旧的洲际磁悬浮列车。这应该在太平洲某个巫毒帮的地盘。”

“你说，哈尼斯会不会...去了太平洲找他们。”

“很有可能，但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只有一天了。”薇拉心中十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