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燃烧 新世界·逃离疯人院10
和壳哥约定的时间到了，华立风独自到三楼，在院长办公室门口找到了壳哥。与壳哥待在一起的还有四个面试的医生，两男两女，都很年轻。
壳哥一脸倦色，像被人抽干了灵魂，有气无力地和立风招手。除了壳哥，剩下的面试者看起来也很疲惫，甚至有些恐惧。
“你昨晚做贼去了？”华立风疑惑地看他，“黑眼圈比决赛圈还大。”
壳哥两眼无神，说话都没什么气儿：“谁懂，我们的宿舍门到了晚上根本打不开，房间外一晚上都是各种疯癫的笑声，这谁能睡着？”
一起面试的黑色短发女生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走了过来：“我们都不知道笑声是从哪里传过来的，感觉房间四面八方都是笑声。”
另一个女生留着棕色的卷发，眼下一片疲色的乌青：“我的床位靠墙，那面墙夜里一直有笃笃笃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在墙的另一头在敲门一样。今天早上宿舍门能打开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冲出去看了，我们隔壁没有房间，只有墙体。”
黑色短发女生点头：“我也听到了。”
壳哥一脸麻木：“我那面墙，一直在叫我丑八怪。”
壳哥表情实在太过好笑，华立风没忍住笑出了声。壳哥怨气冲天，音量猛然拔高：“相比起我，你们已经好很多了！至少你们那面墙只是有人敲门，我那面墙是在造谣，纯粹的造谣！！！”
其中一个面试的男医生也走了过来：“我们的床位靠的是同一面墙，确实听到壳哥被一个疯子喊了一晚上丑八怪。”
壳哥罢罢手，忍住揍人的冲动：“杜舟你懂我，我的怨气足以养活八个邪剑仙。”他转向立风：“你怎么样啊，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
立风正在打量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不怎么说话的面试男医生，听到壳哥问后才挪回视线。立风昨晚和海鸥一起睡之后就睡得很熟，在萎靡不振的面试医生堆里显得鹤立鸡群。
“206的病人昨天死了。”立风描述了一下于莲死的情况，几个人面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坐在角落里一直不说话的男生。
立风问壳哥这个男生的名字，原来这个男生叫李尘，性格有些内敛软弱，不怎么敢和别人交流。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走出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目光机械地看着走廊里的他们：“陈奇，沈罗，进来面试。”
两个女生被叫到名字后有些紧张，看了杜舟一眼，跟着女医生走进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再度关上。
壳哥把立风拉到一边：“昨天我们走楼梯从七楼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墙体结构有问题，这个医院的墙壁后应该存在很大的未知空间。昨天夜里发生了这么多怪事，我基本确定了这一点。”
立风沉吟：“207的镜子后面就有一个隐藏空间，我猜想镜子是凶手进出各处的‘大门’。你们宿舍里有镜子吗？”
壳哥脸色一白：“操了，全是镜子。”
他们的宿舍是个方方正正的立方体，每一面都有一块很大的镜子。
壳哥看了院长办公室紧闭的大门：“陈奇和沈罗面试需要一会时间，要不要去宿舍看看？”
立风点头。壳哥朝两个男医生挥挥手：“杜舟、李尘，我有东西落在宿舍了，先回去一趟。”
两个人偷偷溜到了四楼的宿舍。
宿舍里放着五张床。床是银白金属色的，平平板板，没有扶手也没有床头，看着就很不舒服，像是手术台似的。床上挂着标签，写明了每个人的名字。一如壳哥所说，宿舍的每一面都有很大的镜子。
壳哥所睡的床就正对着一面镜子。
华立风走上前去，摸着镜子的边缘，和在207的镜子一样，镜子底下有一个凹槽，用力一按镜子就会弹开，露出镜子后面黢黑的空间。
“我去！”壳哥大受震撼，“昨天不会有人一直在这镜子后面欣赏我的绝美睡颜吧！”
“嗯。”立风淡淡，“或许和叫你丑八怪的是同一个人。”
“……”
立风合上镜子：“与其说你们这是宿舍，不如说是一个被监视的牢笼。我觉得你们今晚不适合再在这里待着。”
壳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默默走到镜子面前，开始整理身上的白大褂。
“你干嘛？”立风回头就看到壳哥在镜子面前臭美，“大哥，现在是梳妆打扮的时候吗？”
壳哥：“你懂什么，我在整理遗容遗表。”
立风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就算被玩死了，也不能让疯子说我是丑八怪。死也要死的帅气。”
“……你心态还怪好的。”
两个人回到三楼，叫杜舟的面试医生看到他们俩后就跑了过来，面容有些急切。
杜舟唇色很白，额头溢出汗珠：“李尘说去洗手间，后来就一直没回来。我刚才去洗手间找他，也没找到。”
立风注意到他两只手都在发抖——只是短时间内找不到同伴，他的反应有必要这么大吗？
壳哥似乎没有多想：“确定是三楼的洗手间吗？他会不会去二楼上了？”
立风：“要么我去二楼找找？”刚好他想和去海鸥分享一下宿舍的这条线索。
杜舟摇头：“不可能，我看着他进三楼洗手间的，也没看到他出来。”
壳哥道：“三楼的每一个隔间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没有人。”
壳哥和立风对视一眼：“我们再去找找看。”
壳哥一进洗手间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看清洗手间里的形势后，他唰得跑到洗手台里吐了起来，吐了一半反应过来洗手台前是镜子，他又脸色难看地转移到洗手台边上的拖把池前吐。
立风大抵是昨夜看完于莲的死状后被锻炼出来了，反应没有壳哥这么大。
洗手间的确没人，可满地都是血，还有一些凌乱的肉粉色长条物。其中一个隔间门上还沾着红白相间的脑浆。任谁都能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和于莲的死状几乎是一样的，唯一不一样的，是尸体不见了。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血和内脏的主人是李尘的——那个一直坐在角落，内敛、不敢说话的男孩。
杜舟脸色很白，语无伦次：“和于莲的死一样！一定......一定是那群疯子杀的！”
立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杜舟。杜舟的白大褂有些不合身，和他刚来的时候并不一致，鞋面是湿的，看来刚刚清洗过。
没办法断定李尘是杜舟杀的，但一定和杜舟脱不了干系。
尸体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移，大概率……就藏在——洗手间的镜子后面。
而或许，凶手不是一个人，剩下的凶手，此时就躲在镜子后，和李尘的尸体一起，疯癫而麻木地看着镜子另一面的他们。
现场虽然残忍，但痕迹很多，洗手间里到处都是李尘挣扎的痕迹，凶手显然并不似昨天杀死于莲的那群人一样游刃有余，相反，带着犹豫和挣扎，但又屈服于某种理性与疯癫。
这是一场，拙劣而高明的疯癫模仿秀。
华立风深深吐了口气，心情愈发压抑。现在不是揭穿杜舟的时候。他几乎可以确定，杜舟拿到的任务目标与自己并不一致，他站在自己的对立方。
三个人沉默着回到走廊，办公室的门再次打开，刚才的女医生又出来了，却不见陈奇和沈罗。女医生目光漠然，机械地喊道：“壳、杜舟、李尘，进来面试。”
然而李尘已经死了，不可能进去面试。
壳哥的手突然伸过来，摸了一把立风的手。立风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有病吧，现在是搞性骚扰的时候吗？
壳哥解读到华立风的眼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口罩塞给立风。
华立风马上懂了，壳哥头发短见识长，脑子转的还真快——他可以混进去扮演李尘，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线索。华立风戴上口罩，跟着女医生走进了办公室。
院长办公室里没看到陈奇和沈罗，倒是看到了昨天在二楼撞见的络腮胡医生。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年轻男人，男人留着及肩的长发，举手投足带着矜贵，应该就是这里的院长。
华立风目光一动，他注意到办公桌上放的姓名牌。
【院长：于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