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枝江宇宙-珈乐后篇-第三十三章
“第一场结束得太快，冷队料定红方心里憋着气，指挥部不会挪太远，便顺势制定了第二场作战方案，声东击西。”
“声东击西？”珈乐愣了愣，恍然道：“转移敌人的注意力，让速度最快的鸽老师偷偷摸去上一场指挥部的坐标？”
“差不多，只是过程要更复杂一些。”贝拉一边看邮件，一边笑道：“冷队让神棍换装了一套诱饵型巡飞弹，设置成小队各机的RCS信号，给除了6号机之外的每名队员配备了4枚跟随，伪装成4只小队在红军防线外穿梭佯动，伺机突袭的模样。又让6号机抱上一台小型全频段阻塞器，脱离网络，绕出一个大圈从侧后方奔袭指挥部。”
“恁牛啊~”珈乐两眼放光，赞道：“冷老师算无遗策，这还不打得小虫子们摸不着头脑~”
“红方人多势众，资源充裕，指挥官也是老江湖，留了一手闲棋。”贝拉摇了摇头。“肉鸽刚刚摸到坐标两公里外，就被安装在隐蔽处的光学雷达发现了。”
“啊！被发现了？”珈乐一惊一乍，连连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别急，让我先捋捋。”贝拉把邮件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在脑子里过了过，这才接着说道：“红方拱卫指挥部的是1团的1营2营，发现6号机后第一时间打开了区域全频段阻塞。”她笑了笑。“红方恐怕也没想到真有别动队来摸指挥部，应激之下立刻打开了区域屏蔽，反而让肉鸽意识到自己暴露了。”
珈乐紧张地抿了抿嘴，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闲适地靠在椅子上的黑发姑娘。
“侦查时遭遇全频段阻塞干扰是常见情况，小队在虚拟战场里也演练过不少次。出发前肉鸽特意换装了两种不同型号的侦察导弹，察觉暴露后当即发射了干扰区域内使用的QR-212型量子侦察导弹，自己则躲避炮火覆盖，全速撤离。”贝拉笑道：“虽然导弹升空没几分钟就被打了下来，但已经有两枚捕捉到了红方指挥部的坐标传回给6号机。肉鸽兜兜转转跑出频带阻塞区域后马上传给了3号机。”
嘉然和向晚靠在椅子上微微点头，脸上挂着笑容，眼神中却透着迷茫。
珈乐松了口气，侧头瞟了她们一眼，暗自好笑。“量子侦查导弹是专用于在干扰区域侦察的型号。”她清了清嗓子，略带得意地解释道：“这种导弹和发射舱是配套的，内置有纠缠状态的原子对。导弹在飞行过程中通过光学雷达扫描侦察，一旦捕捉到预设目标就会启动程序观测内置的量子阵列，让发射舱里对应的阵列有规律地坍缩，达到无视干扰传递情报的效果。”
“好神奇哦~”小姑娘好像听懂一些，兴奋地鼓起掌来。向晚也一脸敷衍地抬手拍了两下，似乎放弃了理解。
贝拉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拿到了敌方指挥部的坐标，剩下就是如何将火力投送过去。”
“又到百老师的表演时间了？就这么赢啦？”珈乐忍不住打断问道：“不是说有谁爆机了吗？”
“第一场是打了个出其不意，红方大概率连防空设备都没完全展开，才会被百步偷袭得手，可一不可再。”贝拉摇头道：“冷队在佯动时大致确认了红方前线的部署，拿到坐标后立即召集小队在防空较为薄弱的西南方向汇合，又让6号机重新开启频段阻塞干扰，静默转移至防线内侧的同一方向。”
“这，难道是要里应外合，突破防线？”珈乐摸不着头脑。
“当然不是。”贝拉哑然失笑。“贝武机在攻防方面跟常规武装没有多少差别，唯独机动力有了质的提升，正面作战没有优势。”
“机动力？”
“机动，是一种趋利避害的行动，机动力呢，则可以在特定条件下转化为攻击力或者防御力。”贝拉笑道：“冷队构思的战术运用大都基于此。”
“唔，原来如此。”珈乐挠了挠头，小声问道：“所以他们没有突破防线？”
“确实没有。”贝拉抿嘴一笑。“冷队把人集中起来，只是为了使用饱和攻击让尽量多的制导弹药突破第一道防线，伺机掩护6号机突入内层防线。”
“哦~饱和攻击~”小姑娘在茶几上抓了把瓜子，蹲回椅子上一边磕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冷队的计划很有效。”贝拉说道：“虽然火力全开的内层防线把前线漏过去的导弹尽数拦了下来，但6号机确实在掩护下顶着火力突进了防线。”她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道：“肉鸽的飞行技术了得，穿越火线只被系统判定到十几处轻伤。裁判组里有人坐不住，以行动鲁莽为由插手在系统里把6号机的状态修改为机体重伤武器全毁。”她嘿嘿一笑。“肉鸽也不争辩，飞快冲到红方指挥部门口启动了自爆程序。邮件里说，当时肉鸽怕不保险，干脆用6号机紧紧抱着指挥部的外壳，吓得导演组连忙宣布蓝方获胜，生怕伤着了里面几十名军官。”
“鸽老师是这样的。”珈乐两腿一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嘻嘻地摆出一副勇往直前的姿势。“别看他外表瘦瘦弱弱，脑子里惦记的除了胜利荣誉就是冲锋陷阵，忒魔怔。”
被两人口中奇奇怪怪的代号激起了兴趣，嘉然缠着珈乐又把小队其他成员介绍了一番。在听到宇文元霸和大个儿争锋相对闹出来的趣事儿时，小姑娘笑得摔进椅子里，“咚咚咚”直拍扶手。
四人吃吃喝喝聊了一阵，一直没有再收到新的邮件。珈乐心里有了底，也就不再关心那头，话题很快又回到月球要塞上。
“拉姐，北洋集团一向强势，要是像晚叽说的那样拿到了月球要塞的主导权，不会真的开到地球来吧？”珈乐沉睡前正是东西方阵营形成之初，那时候双方你来我往干了不少离谱的事，给她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贝拉抱起手臂没有回答，食指缓缓摩挲着光洁的下巴。自从听了向晚的爆料，她就一直在心底琢磨这个可能。
“没必要担心啦你们。”向晚拍了拍手，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北洋集团虽然一向唯鹰酱马首是瞻，却也不会乐意彻底压垮东方阵营，让鹰酱一家独大。何况月球这边山高皇帝远，内部已经出现了一些变化。”她抓起一侧马尾在脸蛋上挠啊挠。“去年圣诞的时候，我不是抛头露面在美洲区的总督府上跳了开场舞吗。喏，就在开普勒环形山那边。”她捏着马尾指了指观景窗外。风暴洋的东南方向，一圈五颜六色的闪亮光带映入众人眼底。“月球上的情况不怎么透明，特别是西方，欧洲区内部决策相当混乱，美洲区却步调一致精诚团结。我一直想要仔细了解一番，但情报部关于月球的几份机密文件我权限不够不给看，自己建的渠道又拐了七八个弯，什么消息传过来都变了样。”她放下马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所以趁着那次赴宴的机会，我让小菊策划，组织人手结交各国办事人员，又找到向家在当地的负责人狠狠套了套关系，才发现欧洲区已经无声无息地分裂成了南北两方。”
“很严重吗？”珈乐奇道：“一直听人说北洋集团内部勾心斗角，离心离德什么的，可我睡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们怎么着啊？”
“地球上的阵营对立旷日持久，积怨已深，月球的情况却不一样。”向晚沉吟片刻，话头一转，缓缓问道：“你们听说过月球人吗？”
“月、月球人？”珈乐懵了一下。“生活在月球上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
小姑娘刚又在茶几上抓了一把瓜子花生，听到熟悉的内容连忙蹦了蹦，挥着手唱了起来：“月球人，瓷娃娃，碰一碰，摔两下~”
一枚饱满的瓜子从她挥舞的指缝间逃了出去。
贝拉手上闪过一道残影，拈住身前飞过的瓜子，搓碎外壳一弹，瓜子仁稳稳落在舌尖上。“私底下开开玩笑，在外面可别提瓷娃娃什么的。”她扬掉手里的碎末，摇头道：“月球上生活艰苦，选择永久定居是甘愿为各自祖国奉献，都是真正的勇士。”
“永久定居？”珈乐挠了挠头，困惑不已。“月球人到底咋啦？”
“哭哭啊，月球的引力只有地球的6分之1。”贝拉解释道：“人类长期生活在低引力的环境里，身体为了适应会逐渐发生变化，生活时间越长，回到地球后恢复的时间也越长，一旦超过某个阈值。”她顿了顿。“一旦超过某个阈值，回到地球的瞬间就会被重力杀死。长年定居月球的人想要回到地球，必须在空间站制造的0.5G重力环境里生活数年，恢复到一个阶段后再降落地面，之后还需要数年调养才能达到普通人的程度，整个时间跨度可能超过十年。”
“定居月球，原来是这么沉重的抉择吗。”珈乐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又问：“小白老师说月球上登记的人口已经有好几万了，都是这样的吗？”
“那是官方公布的数据，宣传用的。”向晚捧着茶杯接口道：“实际上真正定居的不过三四千，其他人每年下半年会进行一次轮换交接，回地球休养。”她笑了笑。“有所失自然有所得，那些选择定居的人虽然失去了很多，却也因此得到信重，成为月球上各方势力的骨干。”
“月联？”珈乐若有所思。
“不止是月联。”向晚解释道：“除了从地球派去的各国总督、州长、省长，几乎所有重要岗位都是由月球人担任。”她嘿嘿笑道：“月球环境特殊，这些空降的首长任期极少会超过1年，权力基本掌握在本地人手中。”
“原来如此，变数在这里。”贝拉精神一振，捏着手指头琢磨道：“塞勒涅归属月联，月联又掌控在月球本地势力手中，而月球人。”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他们放弃了在地球上的一切，在月球上落地生根，慢慢根深蒂固。地球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遥远得像是在天的另一端。”
“没错，比起远在天边的地球，被月球束缚的月球人更看重当地的利益。”向晚打了个响指，茶几上方一米处跳出一面三维屏幕。“和占据了整个风暴洋的美洲区不同，欧洲区分为三个部分。”她微微凝神，在屏幕里缓缓转动的月球模型上点亮了几个区域。“以中部哥白尼陨石坑一带的教廷区为界，南方是占据了云海、湿海的约翰和高卢，北方则是集中在雨海及周边地区的欧盟其他国家。”
“晚叽，等等。”珈乐眼珠一转，出声问道：“五常是不是都有自己的地盘？东方有天朝和北极熊，怎么西方只看到约翰和高卢，鹰酱呢？”
“哈哈，还是大哥敏锐。”向晚拍手笑道：“好多人都没注意，月联成立之后，鹰酱就从月球版图上消失了。”
“蛤？”小姑娘捏着瓜子的小手一滞，无辜地眨了眨眼。
“要说欧洲区的南北分裂，就不得不提鹰酱的手段。”向晚解释道：“以前月球上没有政权，所有势力秉持先到先得的原则自行圈地。虽然分了东西阵营，但阵营内鱼龙混杂，势力间槃根错节，滋生了不少龌龊。两年前，为了结束月球上的乱象，北洋集团率先在联合国会议上提出成立月联，联合国所有成员国自动成为月联议会议员，共商月球大事。看上去似乎所有人都可以加入月球大开发，从中获利。”她嘿嘿一笑。“提案不出意外通过了，甚至定下了月联宣告成立的具体日期，三个月……”
“晚比~”嘉然忽然叫了一声，打断了向晚的讲述。小姑娘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左右，小声问道：“是那个，月噬门吗？”
“然比也听说过啊。”向晚挥了挥手，大咧咧地笑道：“放心，这片区域就我们几个，外人进不来。”
贝拉吁了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她看了眼满脸迷惑的珈乐，说道：“基地搜集过相关记录，存在档案库里，小白权限不够看不到，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登上去翻翻。”她顿了顿。“那三个月时间，其实是留给各大势力确立势力范围的最后期限。”
“换句话说，就是要推翻过去的规则，重建新秩序，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向晚笑道：“成立国家，当然要划分行政区域，像过去那样东一块西一块的肯定不行。三个月时间，要么置换，要么掠夺，能占下多少地盘，各凭本事。”她扬了扬下巴，有些得意。“向家在月球上的负责人是跟我同辈的淳姐和她老公顺风哥，就是圣诞那次攀上的关系。他们在月球上已经呆了好多年，和家里几十个轮换的子弟一同打理月球上的产业，完整地经历了那段时期。”
“晚比细说~细说~”小姑娘一手瓜子花生一手水果糕点，嘴里忙个不停，还不忘抽空催促。
向晚笑了笑，捧着茶杯回忆道：“因为外空条约限制，月球上只允许配置自卫用的轻型武装，要争夺地盘只能依靠仿生人和各种车辆。听顺风哥说，那天他刚睡下，官方的紧急联络就来了。区里的工作人员劈头盖脸就要他上报所有人员物资，说要征用，吓得他半死，还以为向家出了问题。”她嘻嘻笑道：“顺风哥老老实实的不敢做主，赶紧把淳姐叫起来合计。工作人员不肯透露详情，他们也不敢多问，被吓唬了两句马上决定全力配合。好容易熬到新闻开播，才知道一夜间整个月球都乱了套。”
“晚晚，东方的事就别说了，太敏感。”贝拉摇头道：“让哭哭自己去看吧。”她冲着嘟起嘴的小姑娘笑了笑。“然然少知道些，省得在外面说漏嘴。”
“行，我就说说西方。”向晚笑着点了点头。“那段时间月球上所有势力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鹰酱是最狠的那个。”
珈乐点头道：“成立月联的议案就是他们提的，肯定做了准备。”
“没错，鹰酱在提案之前就交换到了南北美洲诸国的承诺，联大投票通过的当晚便公开宣称以美洲共同体的名义占领整个风暴洋，建立美洲区，驱逐所有非美洲势力，拉开了月噬门的序幕。”向晚嘿嘿笑道：“其他国家有的抗议，有的抵制，还有的组了会准备商量如何应对，约翰和高卢已经闷声不响地组织起了分散在各地的人力物力，南下直扑云海、湿海，各自建立行政区。经营多年的地盘弃之如敝履，要说他们和鹰酱没有默契，鬼都不信。”
“他们一个个的占了那么大便宜，欧盟其他国家忍得了？”嘉然好奇地问道：“那么多国家诶~”
“他们当然忍不了。”向晚笑道：“不止是忍不了，他们甚至以欧洲共同体的名义组建了一只联军，气势汹汹地想要向南拓展势力。可惜那时候美洲区已经初步控制了风暴洋，所有人都被安排去守卫边界，说什么都不放联军通行。东南方向的月联行政区就更不用说了，那时暑湾的质量投射系统还在紧张施工，先一步组建的月联安全部队把边界封得严严实实，身后是关系到全月球利益的工程，根本不可能放他们通行。”她摇头叹道：“所以联军最终去了教廷区。”
“诶？晚比~”嘉然吐掉瓜子壳，扭头问道：“你说的教廷区，是那个教廷吗？”
“就是那个教廷啦。”向晚知道小姑娘在疑惑什么，笑道：“你别小看人家，西方阵营里选择定居月球的大都是罗马信徒，各国管理层里有一半还挂着几大骑士团的头衔呢。”
“还、还有骑士团？”嘉然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那些骑士团虽然源远流长，现在也只是普通的世俗组织罢了。”向晚摆了摆手。“真正厉害的还是教廷。”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七八年前，教廷应北洋集团邀请，派遣主教团前往月球建立教区，同去的还有一只几十人的卫队。当时去的几名主教和卫队全都定居在月球，不断组织虔诚信徒的虚拟人前往月球教区搞基建，把哥白尼陨石坑建设得有模有样。月噬门时，主教团和守卫们领着数万仿生人层层叠叠地站在边界线上埋头祈祷，堵着联军一动不动。联军上层试图通过谈判取得通行权的努力完全失败，又找不到其他突破口，一连僵持了好几天，直到有人驾驶一辆工程车冲入人群，推出了一个缺口。”
“啊~”旁边传来一声小小的尖叫。
“月球重力小，动能也小，没那么容易撞死人。”向晚冲小姑娘笑了笑，继续说道：“仿生人大都受的轻伤，很快爬起来重新拦在缺口前。两名身体孱弱的月球人伤得比较重，也不离开，慢慢挪过去横在车轮前。”
嘉然听得呆了，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
“前面也说过，西方管理层里大都是罗马信徒，原本就不愿意和教廷起冲突。”向晚摊了摊手。“加上月球开发程度还低，到处都空旷着，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道理大家都懂。联军最终还是退回到雨海，当天便分崩离析，各自抢夺地盘去了。”
“环境越艰苦的地方，信仰越充沛，出现那样的场景倒不奇怪。”贝拉缓缓说道：“基地档案里没有这部分内容，我先前一直以为欧美诸国事先已经做好了置换方案，虽然奇怪德意志、意呆利等等欧洲一流的国怎么会认同那样的分配结果，却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番内情。”她指着屏幕里月球模型上点亮的区域。“教廷并非真的不通世俗无法沟通，为南方挡灾必然有其因果，不可能一直阻拦下去，欧洲诸国肯定也明白。”她在云海、湿海处点了点。“约翰和高卢位列五常，那是因为过去拥有核武，综合实力在欧洲只是第一梯队。如今核武早已泛滥，威慑不再，就算他们航天科技发达，占了先入为主的优势，又凭什么能维持住南方那么大一块地盘？肯定有谁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除了鹰酱还能有谁啊。”向晚撇了撇嘴，双手拖动放大屏幕里的月球模型，将一个大坑展示在众人眼前。“欧盟几十个国家挤在雨海这个12公里深的巨大陨石坑里，全月球15条山脉，它边上就有9条，最高的堪比珠峰。”她伸指在坑边划出一条条红线，将山脉与大大小小的陨石坑标记出来。“虽然面积仅次于风暴洋，但地形复杂，开采困难，运输成本居高不下，东边还跟天朝隔山相望，在整个月球上都属于比较差的一档。”她摇了摇头。“几十个国家，上百万仿生人挤在里面摸爬滚打，也难怪他们怨声载道。”
“有多少领土、人口、资源，就有多大的话语权。”贝拉摇头道：“美洲国家虽然不少，有能力往月球发展的却不多，整个风暴洋恐怕九成是鹰酱的地盘，再加上约翰高卢两个小弟，欧洲区在西方阵营里……”
“虽然在西方低人一头，但是在东西对峙的月联议会里，欧洲区却是一股足以左右平衡的力量。”向晚嘿嘿笑道：“所以我料定台面上硬顶着要死要活的只有北棒跟北极熊，天朝嘴上喊一喊，私下早跟欧洲区勾搭上了。”
贝拉笑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成事不足，但败事有余。”
“晚叽，月联才成立两年，应该没有能力在太空里建要塞吧。”珈乐挠着头疑惑地问：“地球出钱出力建的要塞，为啥建成后要交给月联呢？”
“这个啊，其实是为了绕过新外空条约。”向晚笑道：“条约限制地球上的国家在外层空间建造为战争服务的军事设施，月联在月球上，自然不受约束。虽然要塞建成后必定会有联合国派驻的部队，但在法理上确实是归月联所属。”
“诶？”嘉然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问道：“晚比，这个要塞是不是很大啊？”
“超级大，直径就有十多公里呢。”向晚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记得地月L1就在月球前面一点点吧？”嘉然眨了眨大眼睛。“那建成以后，从地球上看月亮，是不是也能看到啊？”
“唔，要塞的直径大概是月亮的三百分之一，如果外观上不作处理，确实能看到一个小黑点儿。”
“不要啊~以后看月亮，会不会老觉得有只苍蝇停在上面啊~”
“哈哈哈，珍惜最后的时光吧~”
“…………”
“……”
“月球，与地球之间么……”
“东西给出去了。”
“这么快就上钩了？不是前天才下的饵吗？”
“饵没动。”
“这……天意吧，我回去准备准备，记得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删干净。”
“明白，没人想挨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