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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皋笔记》 清 杨风辉 (十二)

2023-08-04 13:00 作者:三步一颠  | 我要投稿

蛊毒记 松茂山中住着一些养虫的人,每年的二月、八月,便是养虫人放蛊的时间。 在这两月期间,不知道的人路过此地,会被盛情邀请到家吃饭,吃完饭就中蛊毒了。这种蛊毒毒性发作时,腹部胀到最大,然后全身黄肿而死。 要是在这两月没人路过,养虫人便会变为猫,或者蛇、蝎、蜈蚣之类的动物,悄悄潜入人家的家中放蛊毒,住在比较偏僻的人家,每年都有受害者。 某天道士张致云来到此地,这位张致云道士擅长符咒术,能念咒写符驱逐妖邪。他路过一养虫人家,肚饿向养虫人求食,这位养虫人将蛊毒放入食物中,递给道士。 道士吃食之前,默默念咒,俄而有只蜈蚣从食物中爬了出来,在桌上盘旋,道士取出铁钉,将蜈蚣钉在墙壁,道士吃完食,告别养虫人离开,从此此地的蛊毒再不能害人,被张致远道士破了。 还有位河南教的巫师叫周明高,也能驱逐制服邪怪。某天夜里,有只猫跑入家中,他一见猫,知道这猫是来下蛊毒的,急忙出符咒将猫制服,而后将猫抓住放入一甕中,盖住甕口,不让猫逃走。 第二天,有人来找周明高,询问家人的踪迹,周明高问“是您家的什么人?”这人最初不肯说。 周明高说“既然你不说,那我不知道,去找别人家问。” 那人见如此,只好老实回答说“是我家的猫跑到这附近了。” 周一听,大笑说“您家的猫啊,自己跳进甕中了,您自己去抓。” 那人急忙打开甕盖,猫一见家人,便啼叫起来,但怎么都无法跳出甕口,家人伸手抓猫,也出不了甕口。 那人慌了,向周明亮说了实话,说“这只猫其实是自己老婆”,说完跪倒在周面前,哀怜涕求放过自己的老婆。 周明亮不答应,说“我这是在为民除害,不整死她,下回还出来害人。我宁愿让您一人恨我,也不忍心放她出来害千万人。”那人见周这么坚决,只好哭着离开。 之后,周明亮取来沸水,灌入甕中,将猫烫死。 后来,他听人说,某人家的老婆,忽然在床上全身血肉淋漓死去。 南皋居士说“这世上用毒害人的事情很多,不止是这些养虫的人家。还好有这些道士、巫师云游大千世界,为人除害。” 狐仙 吉林伊通州人黎仲,是位修仙道的行者。某天他出门,在途中见一位少妇,此女姿容艳丽,衣服鲜洁,自己一人坐在树林中,好像在等什么人。 黎仲走近前,询问女子来自哪里?为何独自一人坐在这儿?少妇回答说“我姓胡,是高丽人,因为国家被侵略,逃亡避难,然后就到了这里。” 黎仲见这女子极为漂亮,加上可怜她的遭遇,于是将她带回家中;此妇人不但人漂亮也很勤劳,家中的家务处理得妥妥当当。妇人还有个本事,能预知五日内将要发生的事,因此作起生意得心应手,没一买卖不获利的,黎仲家也渐渐富裕起来。 妇人生性好布施,凡是遇到贫穷的人,便会拿出数金或数十金,帮助人家度过疾苦,从不吝啬,邻居们经常得到黎家的帮助。还尤其信神明,时常礼佛,喜欢将财物、食物布施给僧人、道人。曾经在家中举办道场,为众生祈福。乡人非常感激她的恩德,遇妇人生日,或者伏腊,便会烧香祈祷她平安。 胡妇在黎仲家居住数年,某天她忽然跟黎仲说“妾为君料理家事好几年了,所赚的钱已经够您一辈子温饱,我到离别的时间了。临走前要告诉您实话,妾不是人类,是上界星月狐仙,因为几次昏旦失误,被贬到人间,现在孽缘已经圆满,该回去仙界了。” 黎仲一听这番话,赶紧挽留妇人,但她没答应。乡亲一听妇人要回仙界,也争相来挽留她留下,有些人甚至哭泣跪下挽留。 胡妇对众乡亲说“我从我的地方来,也有可回去的地方;尘俗对我来说,极为污秽,就如你们不可能常住粪坑一般,我怎么可能久留呢?你们不希望我登仙界吗?”而后,她对黎仲说“现在我可以和君定个约定,您可在我们家后院,打扫出一间净室,要是遇到什么难事的话,您可以来净室念我,我会出现在净室。” 妇人说完,忽然她的脚下簇拥一团白云,此白云托着狐仙而去。众人一时目瞪口呆,皆处于惘然状态,清醒后皆若有所失。此后,黎仲家或者乡人有事,皆会到净室念狐仙,询问狐仙解决的办法,凡问问题都会得到回应,但只能听到声音,无法见其形。 南皋居士说“仙人降到人间,或许真的有这回事;但降临人间的仙人,肯定与寻常人不一样,他们遇到贫穷疾苦人家,便会赶紧赈济解救他们,而且给的钱只多不少,他们绝不吝啬。乡人因感恩,为他们烧香祈祷,这是修道人成仙的根本,成仙再没其他的手段了。” 神龟 山海关外有大凌河,河中有神龟,这龟没人知道具体多大,有人形容说有千方丈。神龟出来经常有众龟跟随,最小只的龟也直径七八尺左右。 当时这河隔绝往来大路,屡次造桥都无法成功,听说是神龟破坏,而无法造成。 光绪年,国家在此造铁路,负责造铁路的工程司是位外国人,他奇怪为何桥老是被破坏,有人对他说“这是河中大龟在作祟。” 洋人不信,拉来大炮轰击,连发四炮,之后所造的桥还是遭到破坏。实在没办法,于是朝廷下旨,在河边设道场,将祭品投入河中,祈祷造桥顺利,之后神龟再没来捣乱,听说迁移到别处去了,桥这才顺利完工。 南皋居士说“数千年造不成的桥,如今世局变化已不同以往了,看来神龟也识时务。” 尸异 居住在铁岭的张氏,她有一女儿到出嫁的年纪,之前张家女儿已经许配给余家的儿子,他们两家所居住的村子离得也不远。 但张家的女儿与自己姑姑的儿子袁某有私情,她让表弟袁某去杀了余某,但二人想不出杀余某的办法。 张家女儿便与母亲商量,希望能从母亲那获得些信息,母亲对说“余某的外家住在西村,如果外家派仆人来说有急事的话,他肯定会前往,你可以利用这个。” 袁某听到这消息,拿铁椎,牵牛车,前往。 当时是正月元夜,下着很大的雪,小伙子余某正与家人围炉聊天,忽然听到很急促的敲门声,急忙开门。 袁某见余某说“您外祖母生病了,命我驾车来,要您赶快前往。” 余某一听,马上跳上牛车,吩咐前行。牛车走不到半里,袁某找了个机会,用铁椎猛的一下,敲打在余某的头上,余某当场被打死。袁某将余某推下牛车,尸体不一会儿便被雪覆盖。 第二天中午雪化了一些,余某的尸体被人发现,急忙来向余家报告,家人大惊“他不是去外家吗?”余某急忙赶往外家,外家说“昨晚并未派仆人去找你们。” 余家接着又去张家报告这个不幸,张家的人个个惊讶人人悲伤,但张家女儿却好像没什么要紧。余某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很奇怪。 余家死了孩子,而且死得很奇怪,便前往县城报官,县城离乡有三百里,来往一趟要几天的时间。 当天夜里,家人忽然看见余少爷回家,人和活着时没什么两样,全身血淋淋的,他哭着对母亲说“儿子是被张家女儿害死的。到时候官府来验尸时,您要请张家的母女到场,便能见分晓,这些天您不要走漏风声,否则这官司就麻烦了。”儿子说完哭泣消失不见。 官府官员到达乡里时,离余某死去的时候,已经过去六天了。余母按照死去儿子的交代,来请张氏母女到场,她怕被拒绝,和声婉言说“小郎与您家女公子,虽然没有同穴之盟,但也已经定下了结发之谊。我这孩子不幸死去,您们也应该前往,见他最后一面,以慰其幽魂。” 张氏怕事情败露,不敢拒绝,假装不知道,派姑表袁某驾车,载她和女儿来到验尸地。她们一到尸体前,忽然尸体站了起来,一手抓住袁某,一手指着张家女儿,众人一见个个吓破胆,撒腿就跑。 等回过神后,官府来人命仆从去解开尸体紧抓袁某的手,但怎么都无法解开。官府来人也觉得这事儿忒诡异了,下命先将袁某和张家女儿扣下,那尸体此时才跌下身子。 之后通过审问,了解了事情始末,袁某判斩立决,张氏母女仅判监禁,获免死。 南皋居士说“我个人确实有见过厉鬼攻击仇家的事,但没见过僵硬的尸体起立,这对我来说真的很奇异。此案的杀人者是袁某,但策划卻是张氏母女,之后判袁某斩决,而张氏母女免死监禁,这样的判决不当啊!” 蜈蚣 雅安有位居民,我忘了他的姓名,且称他为某甲。 某甲以前是个猎人,以狩猎为生。某天他出门狩猎,半途遇到一位道士,道士叫住某甲,并请求某甲让他见识见识下他手里的那把枪,某甲认为出家人没见过枪,好奇也是正常的,于是将枪递给道士。 道士的手在枪上摩挲良久,然后还给某甲,并说“我将会帮助你成就一件大事,您今天必定会获得一奇异的东西。”道士说完,飘然而去。 某甲也不在意,乱世纪多疯子,在意不了。他到山中时,遇下大雨,此时山中云雾弥漫,窍冥昼晦,某甲便跑到一岩壁间避雨。 忽然间响起一声霹雳,某甲瞥见山谷间有一东西在发光,此物朱光熠熠,吐气如虹,看着像似与雷电交战。一时,憾摇山岳,震动天地。二者如此相持了一个多小时,俄而雷声爆烈,那物也不示弱,奋厉还击。 某甲见时机刚好,于是举枪射击,此物被击中,返身扑向他,某甲被吓晕过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某甲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门口了,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自己犹如作了一个梦。 他站起身敲门,家人询问他今天去了哪里?某甲便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家人不信。刚好那山离家不远,也就二十里左右,某甲便带着家人前往;到地方时,发现有一大蜈蚣,被雷电击毙,此蜈蚣有数丈长,头大如斗,口里还遗留被它咬断的半截枪,用木头探下枪,此枪已经腐败,像泥土一般散落在地,于是某甲和家人将死蜈蚣抬回家中,用铁椎椎这蜈蚣的头,没想到蜈蚣头极为坚硬,怎么都椎不破,如今这蜈蚣头还保存在某甲家中。 南皋居士说“这蜈蚣很凶猛,雷电都没能把它怎么着,但邪终归不能胜正。某甲的枪被道士神力加持,助力一枪,蜈蚣想咬死某甲,但没成功,估计有鬼神帮助。如此人要是行得正,邪也就不可怕了。” ​ (摘录白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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