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Econometrica) 民主过渡期, 精英捕获的非民主根源

今天总结的文章链接如下: Martinez-Bravo, M., Mukherjee, P. and Stegmann, A. (2017), The Non-Democratic Roots of Elite Capture: Evidence From Soeharto Mayors in Indonesia. Econometrica, 85: 1991-2010. https://doi.org/10.3982/ECTA14125.

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 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拥有民主政治制度。然而，精英和强大的利益集团仍保留着不成比例的极大权力, 对政策制定有着很强的影响。尽管大多数学者认为精英捕获不利于政治问责和长期发展，但是文献中对于促使精英出现和持续存在的因素了解有限。 以往文献有解释诸如: 非民主时期建立的制度可以持续存在并促进旧政权精英在后续政权中继续发挥影响力。例如，新的民主国家可以继承来自前政权的宪法、庞大的军队或低效的官僚机构。然而，实证上关于非民主遗产及其对精英捕获的影响很少见。

在本文中，作者利用了起源于印度尼西亚向民主时期过渡的准自然实验, 发现精英捕获降低了政治竞争, 降低了官员的管理质量, 降低了公共品的提供。因为1998年，苏哈托政权出乎意料地瓦解。然而，苏哈托时期任命的区长并没有立即被由民主选举产生的领导人替换掉。相反，他们在新的选举之前, 需完成五年任期。苏哈托政权, 各地区的市长上任时间不同，这个外生性差异, 造成了这些市长在民主选举期间任职的时间不同。 

作者提出了一个正式模型, 来解释这种机制。模型基于Acemoglu 和 Robinson (2008)，其中精英可以投资事实上的权力(de facto power)来补偿, 通过民主化增加公民获得的法律权力(de jure power)。结果表明，市长任期更长的地区, 精英捕获更大, 他们在事实上的权力投入更多。因此, 这些地区表现出, 旧政权精英的权力更加固化，政治竞争程度较低, 精英更加有恃无恐, 政府管理质量更差。

公式(1): 市长任期长短对于管理质量的影响. 作者认为,苏哈托政府指定的市长任期越长, 在民主过渡期间, 就越有时间投资利己, 巩固权力地位, 因此认真工作的激励下降. 

市长任职是外生的: 作者的论证方法是: 1) 市长的任职是在苏哈托政府倒台之前发生的, 所以是predetermined. 2) 苏哈托政府的倒台是突发的,和某个区的政治进程不相关. 3) 作者发现市长不同的任职时期(appointment timing)和苏哈托政府倒台前一系列区域变量不相关. 4) 作者发现在苏哈托政府倒台前一年, 市长的诸如教育水平, 以前的职业, 年龄, 籍贯等特征都相似, 说明在倒台前并没有内生性的官员调整等.

表一: 民主过渡期,苏哈托政府选出来的市长在期时间越长, 管理质量越低. 具体表现在, 向警察的贿赂更多, 人均教育和健康卫生等公共物品的提供更少. 因变量来自2011年的人口普查截面数据.

表二: 民主过渡期,苏哈托政府选出来的市长在期时间越长, 精英捕获越多. 表现在,和苏哈托政府有关联的人更容易在民主选举中获胜. 

表三: 民主过渡期,苏哈托政府选出来的市长在期时间越长, 面临的政治竞争越小. 

公式(2): 双重差分的设定, 比较的是2003年后相对于之前,任期长相对于短的区,公共品提供的变化.

附录表五:  精英捕获, 减少了官员问责关系.  因为绩效不佳与任职长短的交互项为正且具有统计显著性, 这表明苏哈托时期任命的市长在民主过渡期间, 增强了精英捕获, 巩固了政治地位, 从而削弱了问责关系, 因为他们的不佳政绩也不会减少民主选举中被选上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