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太暗,我从床上站起来,扯开窗帘,露了一角光,外面实在光亮,不远的路旁一个中年人缩着身蹲在石墩上,捏着一根水管在洗路。一个老人抄手经过,上前闲谈了几句。两人挥别。老者刚抬起脚,灰西裤便窜了上去,细碎红花的袜子露了出来,他忙推下裤腿,顺势跨过石墩,挪着步子走到挂历前。墙上凿进去一枚钉子,那挂历就挂在上面,只是前头还有一张抵住墙的旧藤椅。老者只好曲着背,才勉强能看见上面的字,他继续往前挪了挪身,牵起一页纸来,瞧瞧上面一页,再瞧瞧底下一页,很有一番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