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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丹青·记夕

2021-02-08 22:36 作者:岩泉深林  | 我要投稿


(被憨批日更活动逼得重新投了一遍稿……惨 UP 惨)

    房门打开。

   博士走进——好大的风雪,他想;又暗自苦笑,他这个博士,见一位干员居然如此费力。——随手一挥,漫天大雪鸟儿般在他身周环绕。刻意地,他压低了托起雪花的力度;那雪花儿便绕着他身子盘了件披风。

    他在松林间穿行。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夕在送给他的画上题下这首诗;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记得,这首诗的作者是位勇敢的智者。

    ——像……什么呢?或许,是他像这位作者才对。 

    ——倒不是说夕不智慧或不勇敢;只是,他始终不大喜欢夕那一死生齐彭殇的生死观。

    青松银甲,遮天蔽日。这雪天的太阳本就几乎被茫茫的大雪逼得退位让贤,而博士更在松林中穿行,仅有的可怜光线也停在青松大雪的铜墙铁壁前。“噼噼啪啪”,那是松枝被压断的声音。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此时倒是折松声了,倒也颇有意趣,他带着些谐趣,想。

    他撤去身上蔽体的力量;那雪沙粒似的,撞人脸上生疼。他黑衣已成了雪袍,足下踉踉跄跄,雪地上的脚印几乎存不下来,顷刻间便遭了大雪掩埋。眼前是唯有这林海雪原中方有的冒烟儿雪,视线几乎一片漆黑。博士一弹指,掌心腾起三尺火焰;即便这源石火焰,一样在冒烟儿雪里摇摇曳曳,下一刻便熄灭似的。面前的世界总算是白了些:股股劲风,卷晶挟玉,掠林而过,万松怒吼,风云震荡,天地一白,枯枝呻吟,狂风厉啸。股股狂风弩箭似的,穿过外衣,穿过身躯。饶是他也不禁一个寒战;低头看脚下,生怕下一刻便跌下去似的。

    好在足下是青石板路。此处天地奇异,这青石板路上见不得一缕积雪,倒是白沙似的雪粒嵌入石板褶皱,平添些风情。博士又复抬头,望向远处一点暗红:到了。那是夕的“家”。

    那木门“吱呀”一声,长着龙角的女子受惊似的,猛地抬头。“我告诉过你要先敲门再进来!”她恼色满面,“一笔美人松!让你打断了!”

   博士无奈笑着,“抱歉,夕小姐。”一抖身上积雪,他反身看向窗外,轻叹一声,“这青松大雪,却还不够?”

    “这雪,空有恶声恶气,却不如真雪的清爽轻灵。”夕摇头,抚着悬腰的长剑,“我正要再画。”

    “丹青支笔门外雪,盏灯杯酒指间书,也是一乐。” 他笑着,放下手中火炉酒瓮,“夕小姐可愿夜谈?”

     “对你来说也是晚上?”夕蹙眉。

    “我进来前是半夜十二点。”博士自顾自开了酒瓮,放下两盅一壶一炉,“凭夕小姐掌宇控宙的本事,十度春秋不过三月,我出去时大概只会过五分钟吧。”【P.S.这里“宇”“宙”用作本意,分别指空间和时间】

    夕摇头,“画还未完,我要再画,你请便。”

    博士扫了眼案上孤灯,那灯便自然飘起,殷勤地为你点上火炉。“林中焉得更有此人?”

    夕哑然失笑,“博士,你倒是很会自夸。”

    他微微一笑,“夕小姐,请。”

    夕不管不顾,重新提笔到了画页前,身旁的小自在为她顶着砚台。博士也不恼,自顾自满上酒壶——尚且不忘加些不知何时摆在桌上的青梅。

    “那青梅的确是我方才随手画的,”夕也不回头,提起毛笔,行云流水,“可你这么做也太糟蹋了。”

    “喝酒开心就好,何必那么多讲究?”博士望了眼窗外,大雪依旧,却见了棵不知何来的美人松苗。

    夕不回话,手中动作不停。博士自斟自饮,悠闲地望着窗外那美人松苗从小到大,缓缓参天。

    终于,那美人松与其余青松并肩。夕停了笔,博士自然地将一盅美酒放在小自在头顶,小自在顶着酒盅飞向夕。她端起酒盅,却不喝,来到博士身边坐下。

    他与她静默着,看着窗外的大雪。

    “你说,我画出来的,是松吗?”夕突然道。

    “是松,又不是松。”博士笑。

    “自相矛盾。”夕嗤之以鼻。

    “你得了松形,得了松意,得了松神,如何不是松?”博士端起酒盅,示意窗外那新生美人松,“但,那松,可是它自己长出来的?”

    夕怔住。

    “你画出来的,终究是‘你的’松啊,夕小姐。”博士一饮而尽,“——雪天赏景温酒,果然人间一乐,张岱诚不欺我。”

    “张岱?”夕问。

    “——啊,大约是一位古人吧。”博士笑着,“忘了。”

    “丹青一道,不就是画我想画?”夕也不再深究。

    “所以它便不是真松。”博士指点窗外,“可不是真松,未必便不是好松。境界气象,无出其右,何必弱于真松?”

    “有些见解。”夕唇角一挑,“当浮一大白。”

    “夕小姐以为呢?”博士微笑着与她碰杯。

    “倒是与你所见一致。”夕看着窗外,“但凡用墨之道,谁能完美无瑕?就算是……照相机?是不是这么叫的?就算是那个,也难免缺憾。”她举起身边桌上的油灯,“博士,你可知道,我这画中界,由何而来?”

    “愿闻其详。”你一抬手,酒瓮自然倾斜,琥珀般酒液泉流似倒入火上的酒壶。

    “由我心而来。”夕淡笑,“任他丹青还是文章,经人手者,必有此人之心。或喜或恶,或乐或悲,哪里少得?”

    博士若有所思,“于是多于所见松的,便成了画中松。”

    “好了好了,签了以后你可别再来烦我。拿去......事先讲好,夕我,从不送画,谁都不送。也不接单!”夕却笑着把一张纸塞给博士,“我睡会儿。”

    “随意啊,毕竟是你的地方。”博士也笑。

    夕倚着他肩膀闭上眼,他望着窗外的大雪。

    猛地,他一弹指,夕唇角悄悄挑起个弧度。

    “年小姐,你的二踢脚……哑火了?”工程干员们看着年,表情诡异。        “啊?怎么会啊?”年唰唰几下拆开二踢脚。

    然后她盯着里面被烧断的引信,嘴角抽搐。

    博士,可以,够狠。

    不过……我妹妹还没嫁出去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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