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效力的判决书,确实可以救人的赎罪券
以下所指对象均为不特定的虚构形象,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前略。
无疑我是被当做了方便的工具与镜子,用来呈现别人眼中理想的自我形象。
我被当做是借口的一端,而其他人则作为另一端。两端互为摆脱对方的借口,并不值得为之投入过多。(想来这样的事实上的定位与本人嘴里说的另一回事所产生的背离也是一种伏笔。)同时本人应该也非常享受这种“八面玲珑”“游刃有余”“有所退路”的快感。
说到这个,我觉得这是一种表现,对于该个体而言,我认为和原生家庭导致的性格、一些失败的经历、喜欢逃避的态度等都有关。
所以其享乐模式,欲望结构,以及对于世界的认识都偏于低龄。
甚至可以说该个体本人还没来得及进入成年人的角色,自我意识还停留在初中甚至小学学龄的阶段。
一开始也许是缺乏正确引导,不过就我看到的已经是这样了:其无缘于最低限度的反思,连俗称发病的矫揉造作无病呻吟都没有。进而在面临超出自己处理接收范围之外的事态时便会陷入空白与短路。这种短路宕机的状态在持续极短的时间后,本人就会又逃遁到习惯的享乐活动中。
无缘于必要的思考活动,只会享乐又习惯享乐,不甚遂意的经历与现实,加之一贯的鸵鸟姿态,已经完美地形成了闭环。
面对这样的人,你觉得当时的我会怎么做呢?
完全正确。
我曾妄图以自身为火种,来成为其摆脱恶性循环的第一推动力。
无法否认动机不乏自我感动,然而直至这种幻想彻底破产之前、以及即使意识到自己多少出于自我感动后,我仍然想以我的方式帮助其人。所以我想这其中还有其他东西。
也许是我也相信,所有人都可以被“拯救”,无非是程度问题。而有的人也许提点一下,有的人则需要豁出性命。于是在我曾处于黏腻的关系中时幻想过这样一种自我毁灭与感动:即使豁出性命也要去救。
然而最后泡沫破碎了,或者说重新认识到本质了,这种幻想也就失去了土壤。
这是否算一种食言?
关于食言。
本人总喜欢在激情状态下给出承诺,来维持那个努力地扮演的、令本人也为之陶醉的自我形象。
承诺,祈祷,他人,自己,都可以成为达成这个目的的戏码。
所以承诺是绝不会兑现的,祈祷是注定背离的,他人和自己都是工具。
想以“忠诚”哪怕是“契约精神”的姿态加以要求的人,如何不碰破头皮?
“完美”的容器。
作为互联网的流民,相信自己是自由的,善于拥抱“快乐”“开心”等在其看来无害而纯洁的字眼。刻意陷入低龄,人畜无害。
虽然自我是闭合的,但毫不排斥各种文化消费品。乐意沾染上各种亚文化(实则作为人形容器接纳亚文化、实现亚文化自身),企图通过那些东西为自己注册一个位置,建立起某些脆弱的联系。
采取什么行动,产生什么情感皆取决于刚才消费了什么内容的东西。也即无需研究其行为意义,其思想情感喜恶也毫无价值。因此我认为对于这一类群体而言,批判说“在享乐中丧失了讨论严肃的能力”是隔靴搔痒。作为一种单纯的容器默默接收着XXXX的滴灌,哪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呢。
真是完美的容器。
无力的挣扎。
有另一类人,能感受到一些痛苦,也会进行一定程度的思考。
我从不讨厌这类人,有希望的火种。
然而即使散发负能量至何种程度、表现得如何痛苦与深刻,很快就又会落入享乐的漩涡。
他也许一点也不想享乐,但享乐已经成为一种暴力,强迫他这样。他永远迈不出痛苦-享乐-痛苦这个循环,永远超出不了旧圈子生产出的自我意识,所以再怎么痛苦再如何深刻,马上被“打回原形”。
虽然他们身上有希望,但他们一直在消耗这种希望。
所以不要再企图干涉他们,这也会搭上性命。
终究会以一种极不体面的方式结束的,遭受极度的创伤或者“进厂”接受更大的宰治。
喜欢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非单单是作为戏码的承诺,也抗拒承担任何责任。
只想自由地游弋,仿佛本人具备某种凌驾于人的能力与资格。
不愿“弄脏”自己的手,占据纯洁的高地。
叙事的角度从来是把自己当做受害者,如主动负罪,也不过是装出可怜的姿态——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凭什么不原谅我?——虽然是我的问题,但你不松口就是你的问题——为什么只许你XX,不许我YY之类。
终于,总有一方只想单方面汲取营养的寄生虫最后会主动松口,只是最后的狂妄让人失笑。
它也许觉得糟糕,但它永远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有多糟糕。
还会继续这样下去的,悲剧会一直贯彻。
这是对于过去的判决,也是注定发生的未来。
无论我是以悲悯同情的口吻诉说,还是抱以恶意激烈地诅咒,都会是这样。

其实我现在一直在想的是,我为什么会给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尝试。
像是以“愚蠢”、“不信邪”这样简单且武断的结论不可能使我罢休。无疑,我是一定程度的沉溺其中的,但仅仅如此吗?又是为何沉溺呢?是我经验不足、抗性全无,还是我也是陶醉于那个想象中的别人眼中的理想自我无法自拔?
我被当做实现欲望的工具,于是也把别人当做实现欲望的工具。即使在泡沫分崩离析时仍不忘物尽其用地挺身而出,以更进一步的姿态榨取否定性的力量。
这具有一丝的正当性吗?
显然没有。
黏腻的依附性关系让我俗不可耐。
这个说法有脱罪的嫌疑,应该说黏腻的依附性关系也是我的选择,而变得俗不可耐就是选择它的后果。
我企图用客体加载一众审美符号,恣意消费。
我企图用看不到实体的也许存在的客体来满足我庸俗的征服欲,占有欲。实则是我被庸俗的欲望所征服。
到底,彼此都是容器。
可怜的人形柜台,用以加载各种消费图像。
庸俗的欲望机器,被裹挟着强迫着去欲望。
把自己变成鬼,也害别人变成鬼。
互相戕害倾轧,把彼此当成工具性的媒介,无视作为人的属性。还把这种恶性的脆弱的关系当做宝贝供养,感觉良好,装作无可奈何为之辩护,提倡各让一步握手言和,不过是尝到过甜头之后还想再享受其便利的嘴硬。
做个人,真正的人,竟如此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