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日常】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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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天依？还没睡吗。”乐正绫的声音从面前的手机中传出，洛天依收紧双臂将半张脸都埋进了怀里的有着呆毛的团子中。
“天依？是出什么事了吗？”开了免提的手机里除了底噪外没有任何回应，乐正绫放下手中的笔，语气里有了些慌乱。
“没，没事……”洛天依听得出乐正绫声音里的疲惫，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而她也在外奔波了近一个月。
“是不是，想我了？”软糯的声音中夹杂着闷闷的鼻音，乐正绫心尖一疼，虽是猜到了缘由但直接问出来还是有些害羞。
“嗯，想你了。”被思念侵占的洛天依就直白多了，搂着抱枕汲取上面的属于乐正绫的味道，即使一个月的时间过去，怀里软乎乎的团子只剩下自己的柠檬洗发水的味道了。
一个月前，洛天依知道乐正绫要出差时还没想到分别是件这么痛苦的事，甚至还有些高兴于早上不会有人再扯自己起来晨跑了。
“天依，”临近中午还蜷缩在被窝里的洛天依闭着眼睛接通了电话，那头是乐正绫写满了无奈的声音，第N+1个电话终于拨通了，而洛天依带着浓浓睡意的迷迷糊糊的“喂？”说明了一切。
“你再不起来就要和床粘在一起了。”乐正绫暂时从文件上挪开了视线，红色的钢笔在指间转动，隐隐能看到笔身上天蓝色的洛字。
“困嘛，不想起。”天依抱着团子蹭了两下又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晚秋的暖阳总能很好的中和寒意，更别提柔软的被窝里还有乐正绫身上阳光般的气息。
“你昨晚做什么了这么累。”乐正绫摩挲着笔身上的小字扭头看了眼窗外，远离市中心的天空干净很多，枫叶染了红，无声息地飘落。
“自己做了晚饭，还考虑了今天早饭吃什么。”洛天依渐渐散了睡意，只是醒来后突然觉得有些冷了，没能被爱人哄着起床吃早饭，也没有温暖的怀抱让自己钻，悄悄咬了咬后槽牙不希望乐正绫听出些什么。
“前一个值得表扬，后一个你已经用行动证明时间白花了。”乐正绫没能发觉自家的小天依心情有些低落，打开相机将自己办公的桌子和窗外的枫树都框了进去，“天依你那边冷吗？我这里温度降了不少下来。”
洛天依没第一时间回话，她盯着乐正绫发来的照片，木制的书桌上摊开着写满了字的文件，压在上面的是握着钢笔的乐正绫的左手，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那印在上面的“洛”字正对镜头。
“不会又睡过去了吧？”还在想着乐正绫握着自己的手时有多暖和的洛天依被耳边的声音叫醒，虚握的右手一下抓紧却只留下些微凉的空气。
“起啦起啦，阿绫你工作别太累了，我吃早……午饭去了。”洛天依故意大声说话来遮盖住突然涌进心间的失落，手心里空荡荡的，一点儿都不暖和。
“知道啦，我这边快结束了，过两天就能到家了，今天没吃早饭就算了，明天再这样，等我回来就要受罚喽。”乐正绫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软乎乎的嚷嚷声脸上不自觉就带了笑，故作凶狠地威胁了一句。
“哼，坏蛋阿绫。”洛天依听着乐正绫泡在宠溺里的声音就觉得鼻子酸酸的，飞快地回了一句就挂掉了电话，也不管对面的乐正绫一脸无奈，直接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过了一阵，可能是喘不上气了，洛天依才探出脑袋，红红的鼻尖湿润的眸子说明着她心情很差。
“笨蛋阿绫。”明明是自己瞒着不让乐正绫察觉，现在却觉得只有自己满心思念很委屈，洛天依都觉得自己变矫情了，小声嘀咕了一句，扯过团子包子狠狠揉了一番，看似发泄，最后还是在起床做早饭时将那缕呆毛抚顺。
洛天依在这之后就很少再打电话给乐正绫了，因为语气里的失落和孤单越来越难藏住，为了防止她打过来，洛天依一日三餐都准时准点地拍照发过去，美名其约不打扰乐正绫工作，每天也有发晚安，不让她劳累一天还要打电话来催自己睡觉。
“天依，我……”“没事的阿绫，我说出来就好了，你那边还有很多事吧，别忙到太晚了，好好休息。”今天实在是按不住内心的想念了，洛天依才会在这么晚的时间蜷缩在床角拨通乐正绫的电话，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低落又不忍让她自责，强打着精神伪装出乐观的模样，只是手上不自觉收紧，把被子抓得褶皱不堪。
“好……早些睡，我明天就能回来了。”乐正绫觉得嘴里发苦，心尖刺刺地疼着，洛天依没有回话，自发亮起的屏幕说明她挂了电话，锁屏上的合影两人都挂着灿烂的笑容，和刚才听到的鼻音格格不入。
洛天依抢着挂了电话，不敢去看锁屏上甜甜蜜蜜的照片，闷头缩进被子不想没出息地大哭把自己忍得微微颤抖起来，细弱的呜咽在黑暗的房间里无人倾听。
乐正绫用指腹按了按酸痛的心口，拿起笔和文件奋斗着，只是眼前不受控制地出现洛天依孤独地蜷缩在被子里小声呜咽的画面，感性开始打压理性，自己的小团子想她想得快哭了，她也是忍着快要爆炸的思念在这里工作，这一沓文件本就不是她的管辖范围，预期的二十天出差硬是拖到了一个月。
“喂，你的文件我看了七七八八了，剩下的自行处理吧。”乐正绫拨通了电话，对方甚至第一遍都没接，压着怒气将语气放平常，结果对方睡得迷迷糊糊的模样彻底点燃了炸药包。
“你给我听好了，这次我会到这里出差全是因为你工作的失误，上头让我来善后不意味着你能睡大觉，该做的我都做了，你不愿意处理也不会怪到我头上，好自为之。”乐正绫直接挂了电话，转头收拾行李，本来就想着明天一大早赶飞机回家，洗漱用品一丢就关箱子走人了，虽然只早了几个小时，但乐正绫可以保证自己这一晚上是不可能睡着的。
盯着一片漆黑的舷窗，乐正绫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只是回过神来时，小桌板已经收了上去，飞机也开始落地了。
乐正绫为了工作熬的夜其实不少，但通宵这还是第一次，当她走进小区看着露出鱼肚白的天边，有种要升天的恍若隔世感。
“这时间太尴尬了吧，回家还是不回呢？”乐正绫看着手机上大大的5:30再抬头看看紧闭的家门，手里的钥匙不知该往门锁还是口袋里去。
“没事，天依睡觉沉，吵不到她。”乐正绫做好心里建设，小心翼翼地打开家门，丢开行李箱顺手把满是风尘的大衣撂在了上面，悄悄靠近卧室，总有种当贼的既视感。
当乐正绫走进黑暗的房间时就愣住了，床头的小夜灯没开，里面的温度也不高，洛天依怕冷，平时有自己这个火炉子暖着，现在这情况她是肯定没睡好的。
轻轻按开小灯，暖黄的灯光笼罩着床上一侧鼓起来的小山包，看形状就知道里面的人把自己蜷缩了起来，乐正绫觉得心口又开始刺刺得疼。
“天依？”乐正绫走到床边蹲了下来，没敢伸手去碰她，只轻轻喊了一声。
“嗯？阿绫？”没想到这细若蚊吟的喊声真的被洛天依听见了，出现在视线中的翠色眸子满是疲惫，甚至眼尾还带着红。
“呜~又做梦了……”洛天依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乐正绫，只是这昏暗的环境把心底燃起的欣喜打压了回去，过去的一个月里她见过不少次这个画面，自暴自弃地伸手慢慢靠近着乐正绫，只要自己的指尖碰到，美梦就会醒来，一如既往。
“不是梦，我回来了，真的。”温暖的手掌抓住了自己的小臂，身体被拽着向前倾倒，落在了熟悉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怀抱中。
“呜~”反应过来的洛天依立刻抓住了乐正绫的衣服，忍耐了一个月的眼泪在此时落了下来，哭得直抽抽的人只能感觉到背后有只柔软的手在轻抚自己的脊背，耳边有她柔声的安慰，甚至恍惚间也听见了她的鼻音。
“不……不是假…呜……假的吧……”总算抽出一句完整的话，洛天依紧抓着乐正绫的衣袖，生怕一松手梦就醒了，染了水汽的眸子里满满的，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不会，怎么会是假的。”乐正绫抬手抹掉自己眼角的泪，又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你听，是不是真的。”
洛天依靠在乐正绫的胸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撞击着鼓膜，她有些不确定，是乐正绫的心跳在加快，还是自己的。
“你怎么……怎么会赶这么早的飞机？”洛天依的脑子里现在全是乐正绫，自然没办法计算她坐的航班其实是晚上12点的。
“想你了，好想好想。”当温软的洛天依真的被自己抱在怀中的时候，乐正绫才发觉自己有这么想她，被工作遮掩的寂寞显露出来又迅速被填满，原来自己真的离不开洛天依了。
“那要抱着我睡觉吗？没有你被子里好冷。”洛天依竟然比乐正绫先缓过神，手掌落在怀里人的头顶，现在换她小声吸鼻子了。
“嗯，我要抱一天。”乐正绫低头在洛天依颈间一通乱蹭，也不管自己的发丝乱得飘了起来。
“那我没法吃早饭了，你又要罚我。”洛天依想起了几天前乐正绫毫无威慑力的威胁，嘴角上扬把怀里人的呆毛顺顺直。
“那我松开了。”乐正绫作势就要松手起身，结果脖子一沉，洛天依直接挂在了自己身上。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睡觉去。”洛天依眨巴眨巴眼睛，还没褪去水汽的眸子是绝杀乐正绫的最好利器。
瞬间被击中的乐正绫乖乖抱起洛天依，连着自己一同安置在被窝里，将体寒的小团子揉了揉裹进怀里，用体温温暖她的手脚。
“欢迎回来。”洛天依顶开乐正绫的指缝和她紧紧相扣，抬头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我回来了。”灿烂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两人的脸上，轻触的双唇是最好的情感表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