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远曼】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三）
写在前面：♡不上升真人！☹wf别来！♡食用愉快！
飞往卡塔尔的航班准点启程，似乎也在宣告着一些必然的分离。林高远和王曼昱心里都清楚，这趟航班的起飞将带走什么。好在这次预选赛只有1号台有转播，又是在国外，没有那么多人随时随地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加上彼此刚刚表白心意，黏糊劲还没过去，两人也就不再刻意避讳什么。私下里训练、吃饭、撒娇样样都赖在一起，身边的队友开始时有些吃惊，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默契的是，每个人都不约而同替他们保守了这份青涩的秘密。
林高远和王曼昱约定好了，虽然在国外，但这也不是岁月静好的桃花源，还是需要稍微避避嫌，否则惹来球迷的议论，不知道又要给彼此带来多少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造谣辱骂。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平时不穿一样的队服，但林高远提出两人的护腕和发带必须要搭配，美其名曰“间接情侣装”。王曼昱拗不过林高远，想着这种方式来宣示主权好像还不错，省的那些黑粉天天造谣林高远“机场女友101”，便也愉快答应了。
这天，林高远拉来了周启豪和赵子豪来给俩人混双做对手模拟训练。周启豪撇撇嘴，甩给林高远一个大白眼：“你做乜嘢呀？有女朋友都要我哋呀？（你干什么啊？有女朋友了还需要我们吗？”林高远倒也不恼，左手搭上周启豪的肩膀，满脸笑意地说：“咪嘈啦，你讲咁多，我就话畀陈幸同你收私房钱。（闭嘴吧你，再说我就告诉陈幸同你藏私房钱）”周启豪顿时笑容满面，开始讨好林高远，你们很般配很圆满的话出口就来，很快就哄得林高远答应饶过他这一回，小金库保卫战宣告胜利。一旁的赵子豪听不懂粤语，看了一场周启豪变脸大戏，倒也知道了一二，只是藏着不说。训练时为了救球两人又差点撞在一起，林高远迅速抽回握着球拍的左手，微微抬起右手想要拦住王曼昱，一旁的王曼昱也没有丝毫躲避，伸出左手下意识想要护住林高远。对面的双豪便开始打趣他们爱得太深，休息之余的盯盯已经够明显的了。林高远却不以为意，爱人兄弟小白球都在身旁，幸福得快要发疯，多笑笑又怎么了。
打完预选赛，林高远非要闹着和王曼昱放小烟花庆祝一下新年。当晚，两人抓住难得的空闲时间，拒绝了所有饭局，打扮得都很低调，相约来到卡塔尔的一条小溪边，一起放了烟花。两人手上拿着小小的烟火棒，林高远点燃引线，冲王曼昱笑笑，说：“昱，许个愿吧！”王曼昱点了点头，内心默默祈祷：“让我们一起走得更高更远吧。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陪伴在彼此身边。”祷告的话语还未来得及告诉林高远，火光就熄灭了。林高远笑着打趣着王曼昱许的愿望太多太贪心了，王曼昱却有些失落，她在害怕，害怕自己最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林高远察觉到了王曼昱的情绪不好，便用右手紧扣住王曼昱的左手，低声安慰道：“别怕别怕，你还有我。”朦胧的月色下，两人就这样站在那个之前从未敢设想的未来里，身边的人还是彼此，烟花璀璨，比记忆里的任何一次都耀眼。就算只是流星一瞬，倒也灿烂可观。
沉默中终究还是林高远先开了口：“昱，别怕。你可以把所有的情绪都告诉我，无论是好是坏，我一直都在。谢谢你来爱我，希望我也能给你一些依靠。”听到林高远直接的告白，王曼昱心里绷着的一根弦彻底断了，她扑向林高远，声音哽咽着，呜呜抽噎。林高远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便紧紧将王曼昱揉进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地顺着王曼昱的短发，就像在呵护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王曼昱在林高远的怀中，抬起哭得有些发红的眼睛，盯着林高远，说：“高远，我希望你能更爱自己，无论别人怎么说，都要相信自己。对我而言，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存在。”
林高远这才知道，原来王曼昱也看出了自己的挣扎和焦虑，所以才会许这样的愿望吧。自己平时总是笑眯眯的，想把所有的心事都一个人吞下，不愿意打扰别人，让他们担心。和王曼昱在一起之后我开始更频繁地自我怀疑，害怕自己就像外人所言，配不上她了。
“昱，我也很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好，变得更值得让你喜欢，变成能满足大家期待的那样。但是谢谢你还是选择了我，选择了这个不完美的我。既然这是你的愿望，那我也会努力试试去实现你的愿望。除了爱你，我也会肯定我自己。”
说到这里，林高远的眼眶也湿润了。从小到大，自己并不是最有天赋的小孩，走上乒乓球运动员的道路，很大一部分也是父亲的选择。当被问道再来一次是否还会再选择这条路时，林高远苦笑摇头，说：“可能不会了，这条路走起来好像有点难啊。”是啊，这二十多年，一路走来，真的好难啊。教练从来不会偏心自己，外界对他的评价从来都是质疑和失望，自己的运气从来都是差了那么一点点。17年的金纸雨下得那么灿烂，美好得像是泡沫，一戳就碎了。布达佩斯和澳门，两次被逆转，上了多少次热搜，听到了多少嘈杂的声音，自己都快记不清了。心痛的时候，好几次差点在领奖台上流下泪来，好几次差点陷入心魔的桎梏，好在自己的心理还算强大，也就慢慢走出来了。自己不习惯带给别人困扰，就将那个脆弱的自己藏在黑夜里吧。可是王曼昱不一样，她知道自己的不容易，她看出了自己的挣扎。或许王曼昱就是自己那颗命中注定的星，划亮了林高远漫长的黑夜。如果这是命运给他的补偿，他会安之如怡地接受一切，并无数次感恩上天，赋予他如此的恩典和救赎。
王曼昱在心疼。这么多年，林高远总是一副乐观坚强的样子，自己也曾以为他是被上天偏爱的孩子。父母爱他，球迷爱他，很多人都在默默爱着他。可是随着两人慢慢熟悉，王曼昱知道林高远走得并没有那么容易。两人一起经历了质疑辱骂，经历了低谷高光，经历了九年的时光。教练不在身边，他会帮自己挡着镜头；采访答不上来时，他会帮自己抢着回答；混双决赛失利时，他会帮自己捏肩鼓劲。林高远又何尝不是命运赐予王曼昱的一块蜜糖呢？
想到这里，王曼昱不免感慨庆幸，两人没有错过彼此。她拍了拍林高远的肩，林高远也抬起头，两人都笑中带泪，将彼此拥入怀中。无论烟花如何闪烁，无论神明如何考验，无论命运如何荒谬，再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回到酒店后，林高远内心还是无法平静。他开始给王曼昱写邮件，他想将最赤裸最原始最不完美的自己，如数告知给自己的爱人。
To:昱
一直以来，我都把最真实的自己藏匿在黑夜里。我很清楚自己的性格里有某种无法改变的缺陷，就像大家常说我总会在赛点手软，难有什么大成就。这也是当初我不愿意向你说明心意的原因之一吧。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因为我没办法看着自已把你拉着起往下坠，你还在上升期，我不能这么自私打扰你。我觉得美好的事情不应该也不可以发生在我身上，我更不该将这些消极的情绪带给身边的人。
本来习惯了与痛苦相伴之后也不觉得很难以忍受，可今天在溪边听到了你的愿望，我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可能像你说的，我就是爱撒娇吧。无人在侧的时候我能咬牙坚持，可一旦知道有人惦记着自己，反而变得脆弱了起来。更何况那个人是你。14年在镇江打比赛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那时候还是小鱼苗，高高瘦瘦的，反手却很突出。我当时就在想，这个女孩子这么努力，将来一定会取得好成绩的。事实也正是如此。如果要说我俩最大的特点，应该就是努力吧。后来咱俩慢慢熟起来，又配了混双，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不止欣赏你的球技了。不过可能爱就是这样吧，说不清道不明。
前几天训练的时候，你开玩笑跟我说，没想到一直内向社恐的你也习惯了身边有我的生活，习惯了我的赖皮撒娇。我突然觉得“习惯”也是一个很浪漫的词。习惯身边有一个人、习惯心里有一个人、学着怎么更好地和你相处，磨平某些我的棱角，也去填补某些你的缺口。这些都是不太容易做得到的事情。我希望我能努力，我相信我会做到的。既然命运决定把我们牢牢地绑在一起，我就下定决心，不再和你分离。我以灵魂起誓，永远爱你、陪伴你。也谢谢你愿意接纳这样不完美的我。
昱，我不只是热烈地喜欢你。
林高远
2023年1月于卡塔尔
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你说，我的一字一句都小心翼翼，这样好像很慢，可每一个笔画里都是我的爱意。一座孤岛，四面环水，隔绝我，通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