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潮team】实验品
实验品潮 偏all潮实则无cp向!有点血腥有点虐! 总结就是四个疯批!慎点! 7.5k+一发完 “还没醒。调高一档,再来。” “再来。” “再来。” …… 好难受。像在滚着雷的乌云里昏睡了十来天。 意识像在天上,可身体又沉在大地,在沼泽里慢慢沉没。 暴雨里,它看到翻涌着巨浪奔逝远去的海洋,感受夹杂着碎土石呼啸来去的风,听到神之鸟传遍大地的悲鸣。 看到眼前迅速枯萎的小草,和缓缓爬行的一串黑蚁,带着它的生命,将它剥离出了这个世界。 坠入,一片混沌空白。 它猛的睁开了眼。 金黄的眸子里,竖瞳肉眼可见在颤抖。 “报告,它睁眼了。” “调到最低档,再电一次。” “可是……” “新人别那么多话,高子,让你做就做,在这里,反应慢了一秒钟就可能没命。” 于是那个一头紫发的,又按下了按钮。 随着电流再次窜过全身,实验品低吼一声。 它带着一身灼烧过的黑色痕迹,撑着身体缓缓坐了起来,锁链碰撞声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手腕,脚腕,脖子,都被黑色的锁链锁住。 冰凉的台子上,试验品的躯体看上去与人类无异。除了背后那巨大的,金灿灿的翅膀。 “欢迎来到这里,实验品,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做‘小潮’,啊因为退潮时我们在海边发现的你。喜欢吗?” 说话最多的,是那个蓝色头发的男人,从小潮睁眼,就看他一直笑嘻嘻的。 “没死就行。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一早,正式开始第一天的实验观察。” 一大早,实验基地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第一天的观察,我们要做的,是对实验体进行全面的检查,确定构造,分出品种,然后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架着枪和麻醉剂的守卫候在一边。门缓缓开启了。 一些列精密仪器被推送进实验室,实验员中为首的海皇拽了拽锁链,才拿起第一条检测线,要往小潮的头上放。 但还没碰到小潮,迎接海皇的是轻轻的一巴掌。 “?” 一群人立刻后退到更安全的距离。小傲突然笑了起来。 “皇哥,他给你来一巴掌嘿!” 海皇呜呜地捂住脸。 “升级!这实验品有危险,升级到B类!” 于是小潮就被五花大绑了。 “我看你扇啊,你再扇我?你来你来你来……”海皇开心,小潮无语。 海皇一针下去,没一会儿,得到了一管鲜红色的鲜血,比人类的要亮度高一些。 小潮显得还算冷静,只是皱着眉看着那管血,像只严肃又好奇的狗狗在打量东西。 于是一旁做记录的高斯在攻击力和攻击欲望的栏里写下了两个字:较低。 等到晚上,被从木乃伊一样的束缚里放出来时,小潮身上已经是大大小小的针眼。 “迈呀,我喜欢这个实验品,太漂亮了!这第个一晚上不得咱仨留个人观察观察?”孙傲已经脱掉了白大褂,不经意般开口。 “也是哈,那,高斯,就你吧,今天晚上留在这。顺便试试他吃什么,到时候我把食材给你,你就一个个往里扔试吧。哦对了,可别想偷偷去拔小潮的羽毛啊,我也不想要,千万别拔一根送我!”海皇说着,圆圆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 “诶!你就知道欺负高子!高子,别害怕啊,你就到那手疾眼快,叭!就拔下来了,记得给我也留一根。” “小心点,我们明天过来,小灭霸可别死这了。” 被叫的小灭霸无奈地蹙了下眉头。 “知,道。” “嘿嘿,高子真好。” 高斯是被父母强行安排进来的,很离谱的三十年的合同。现在还在实习阶段。他已经一年没有出过这地下的“铁盒子”了。 他这一晚,扔了好几次食物样品,小潮意外的乖,不吃就不拿,吃就拿。还真让高斯试出来了,活物不吃,但是吃生肉。 今天的食物试验结束。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用翅膀包裹住自己的小潮,高斯不知怎么突然感慨。 “你大概也要被关在这里了吧,一年,两年,还是一生?” 小潮好像听到了,抬起头与高斯对视。 后者愣了一下。 “你能听到?你能听懂?” 小潮盯了一会儿,眼中写满迷茫,又把脑袋也藏进翅膀里。 高斯摇摇头,心觉自己犯傻,这样远古的生物,目前上世界上独一份。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嘛。 于是他又开始纠结,真的要拔羽毛吗?且不说小潮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多可怜,高斯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进去拔他毛,那个可怜的就要变成自己了。 也许还会上新闻,震惊,少年为拔鸟毛被鸟一巴掌扇死,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答,是两个阴比上司的压榨。 聪明的小高斯选择睡觉。 但显然,小傲是真的想要羽毛。 于是第二天,高斯眼睁睁看着小傲靠近时还很平静的小潮,在羽毛被拔掉后突然后退怒吼,翅膀扇来扇去,最后紧紧闭合,锁链也都纠缠到了一起。 这是第一次小潮这么大反应。 高斯心里有几个词,不堪,可怜。 小傲美滋滋的回来,高斯瞥了一眼,那羽毛真的很漂亮,乍一看是闪亮的金,仔细看呢,又好像没有颜色。 可能这就是五颜六色的白。 高斯只能在报告上写下几个字。 20日,上午9:25分,因被拔羽毛发生躁动,翅膀缩小到平时的三分之一,无人员伤亡。 之后的报告上, 20日,上午10:30,电击试验,半小时。 20日,下午16:00,试毒。样品001,正常,002正常,003,出现抽搐反应,已注射解毒血清。正常。 21日,上午10:30,呼吸条件试验,全程连接心脏检测仪。毒气三次,时长分别9分钟,10分钟,14分钟,机械性窒息,8分钟,8分钟,9分钟。 21日,下午16:00,手术检查。局部麻醉。 …… 今晚是另一位同事值班,高斯主动留下了。他想看看小潮的反应。 果然,他不再像第一晚那样安静,他开始在房间里任何能到的位置乱窜,还会去拽和啃锁链,发现弄不断就愤恨地扔到一边。折腾了几个小时,他突然看向玻璃这边,一步一步……咔! 脖子上的锁链将他拽住,小潮摔在了地上。 他扒着锁链,抬头望向了观察室。 高斯写字的手一抖。 比起羽毛,小潮金色的眼睛更让他心惊。 总觉得他的眼睛里面藏着另一个世界。 这算什么,愤怒,杀气?都不像,难道是……求助吗? 高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对实验品产生共情可不是好事。他低下了头,继续做着记录,不去看小潮。 后者眼睛圆溜溜地转,看看天花板,看看密不透风的铁皮墙壁,看看挣不开的铁链。 小潮好像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好像,没办法逃离这个地方。 他好像,回不了家了。 “这牲畜可算安静了。”同事抱怨了一声。高斯瞥了他一眼。 “对每个实验品抱有敬畏之心,实验员基本准则,忘了?” “对,对不起。” 难怪说,有些平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毫无征兆地,半夜零点刚过,像块石头一样安静了几个小时的小潮突然跪在了地上。 高斯有种不好的预感,放下了报告。 下一秒,咚得一声,小潮的脑袋狠狠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第二下。地面已经看到了红色。 几乎是瞬间,高斯从椅子上弹起来,按下紧急按钮,抄起强力麻醉针就推开了实验室门。 小潮力气很大,高斯拦不住一点,好在小潮没有理高斯的意思,高斯几乎趴在小潮身上,针插进脖子里,高斯艰难地将麻醉剂全部注入。 小潮头砸地的动作一下比一下轻,直到三秒后,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高斯站起来,急促地喘息着,海皇他们已经带人赶来了,有人扶他到一边检查有无受伤情况。 当然,更多的人是围在小潮身边做紧急检查。 后来高斯把小潮的攻击力改为了中等。 “他是在自杀。” 会议上,高斯冷不丁开口。 海皇也点了点头,有点激动“这说明他有情感,我觉得过段时间可以掀开研究一下他的脑袋——他是为什么要自杀?” “不能是因为我薅他羽毛了吧。” 小傲歪嘴,眼神上移,小胖手的手指对在一起。海皇连着拍了他几巴掌,嘴里喊着敢薅他实验品的毛?为什么不给他也薅一根。俩人差点打起来。 “羽毛和这阵子的实验,可能只是诱因。你们看监控,他在自杀举动之前,躁动了一阵,我觉得……他是想逃走。” “还得是高子聪明啊。他想家了。”听高斯说完,海皇眼睛都亮了,透露出兴奋。 “那他这想自杀,我们还得保护他呗?” “当然。我们可是试验品的守护者。我想想啊,换实验室吧。” “什么意思?” “换一个模仿自然环境的,让他待,应该就没问题了吧?我回头找人安排。高子,你那食物试验也继续。” “知道了。” 小潮恢复能力很快,高斯再在新实验室见他,脑袋上只浅浅泛着红。可是双眼却显得迷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高斯觉得小潮发现自己后,瞪了自己一眼。 “别这么看我,对不起喔,没让你死成。”高斯笑笑,打开门往里面扔东西。 今天试的食物是昆虫。和现在这个软土地,大高树,小水池的森林生态系统实验室很搭。 各种节肢动物向小潮爬去,他理都不理,也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 高斯不知道这是因为真的不吃,还是想绝食自杀。 在他打算进去把和小潮僵持着一动不敢动了的虫子们回收时,却看见小潮突然伸手。 高斯记得那里是只蜘蛛。 果然,蜘蛛咬了小潮一口。后者没有生气,也没有躲。手指又怼了怼,果不其然被咬了第二口。 高斯走过去蹲了下来和小潮一起看蜘蛛,不知怎么,高斯对小潮实在没什么“敬畏之心”。 “怎么了,想吃蜘蛛?” 看高斯接近,马浩宁双手把蜘蛛拢在手心,收回到了胸前。警惕地盯着高斯。 这是怎么了? 高斯感觉很新奇,吃这小东西还不一口就炫了?可是看他没有吃的意思,高斯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不会是想留下它吧?” 小潮自然不会回应它,于是高斯试探伸手,小潮把手往回缩一点。他前进一步,小潮往后挪了挪。 高斯笑笑叹了口气,把剩余的虫子都收拾好,然后退到门口。 “不抢你的,留着吧。” 小潮愣愣,把蜘蛛放到了胳膊上。又被咬了一口。 24日,下午17:55,实验品小潮留下了一只食物样品:蜘蛛01号。 他也把这件事告诉了另外两人。 “给他留着当宠物呗,也许有小伙伴陪他玩了他就不想自杀了呢。” 然而事实并没有那么乐观。 换到“家”一样的实验室也没能改变小潮想自杀的心,甚至方法更多样了。他把自己泡到水里试图淹死自己,爬上树试图摔死自己,把自己脑袋埋土里试图憋死自己。 当然都被制止了。 制止后还被绑住了双手,双脚,双腿像个木乃伊静静躺在草地里。 直到高斯觉得小潮晚上听话的不对劲。 他没开倍速,花了一天把监控在旁边放着,发现了端倪。 小潮夜里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把那些带子解开了。 高斯猛站起来,去找了海皇。 “我知道啊。” “你知道?!” “当然知道,这种危险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挣开还能把自己再绑起来,这哥们真牛。” “那你不管吗?” “就是要给他点希望,嘿嘿,他试探了几晚,感觉自己没被发现,今晚就要动手了。” “那我们怎么办?” “放心吧高子,我笼子都定制好了。门只能从外面开,而且这个他要是敢搞破坏,可复原不了。” 可怜的小潮被关在笼子里,外面的“森林”又能怎么样,也不属于他了。 很可惜,高斯有会要开,今晚不能留在观察室。 开会时,他不知怎么有点踏实不下来,于是敲敲一边的小傲。 “傲哥你说——傲哥?不是,怎么事,怎么又红了?生啥气呢?” “我迟早给这领导撕吧撕吧煮了,这破会开开开什么玩意儿呢,耽误我和我女朋友聊天!” 得,小傲想生气,高斯也没法问什么,只能坐到会议结束。 手表贴在耳边,滴答滴答……像是什么倒计时,听得高斯心神不宁,终于在不知道第几声时,散会了,高斯冲出了会议室,结果被一个急匆匆的同事撞到。 “呃!这是怎么了?” “高斯?正好,快走吧,你们的实验品出事了,他偷了投食实验员的打火机,把实验室点了。” 等高斯跑到实验室的时候,火已经灭了。 他胸口剧烈起伏,扶着门框,走了进去。 “皇……”一句皇哥还没喊出来。 他看到衣服烧得破烂不堪的小潮,跪坐在地上,翅膀都塌了下来,昔日美丽神圣的羽毛掉在地上。 高斯认为,小潮在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看海皇,看高斯,看身边的实验员。 “他想回家。”高斯想。 “哎呀,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嗯?”海皇挠了挠头,蹲了下来,摸了摸小潮。 “你的‘家’得重修一下。那你最近只能住手术室了。”海皇笑了。 高斯也知道,海皇生气了。试验品祈求换来的只会是更惨的遭遇。高斯实在心里发闷,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唯一让他值得宽慰的,是小蜘蛛还在,看来这也是让小潮能感到宽慰的。 小潮在手术室待了整整两天,遭受了什么不言而喻,毕竟实验报告和观察报告上的内容填的越来越满,补充的越来越详细。高斯还记得那份短暂的绝食记录。 “不吃东西?把他绑起来,插胃管,我亲自来。”绝食是这么被海皇解决的。 他也还记得小傲拿着报告给他看的兴奋。 “高子你看!他这块的细胞分裂速度,是同位置咱们人类的三倍!其他地方更快!” 高斯点点头,跟着一起笑。 可他眼里不是报告,而是一条线。 就好像随着伤口深度和恢复时间比例的那个折线图的趋平,小潮的心电图的线也越来越平静。 又或许是自己的线。海皇和孙傲不是什么变态,他们只是习惯了,习惯了工作内容。想必他自己也会慢慢习惯吧。 当然这都是高斯的臆想,现实里,眼前那条显示小潮心跳的线还是波折着,停不了,平不了。 眼前,小潮坐在笼子角落,看着小蜘蛛咬自己手。 “早上好?” 小潮没反应,高斯蹲到笼子边主动去找小潮的眼睛。那双眼才睥睨一刻。 “别生气啦……跟这里对着干,只会让你的日子更难过。” 小潮还是没反应,好像真的生气了。 “不过,你为什么不更生气一点呢?”高斯呢喃出声,恍然发现小潮在盯着自己。他鬼使神差地继续说了下去。“明明遭受了这些虐待,你为什么只想自杀呢?” 为什么不想,杀了我们? “……” 一时间,实验室里一片寂静。 高斯几乎得努力回想,自己刚才那句话有没有说出来。他难得有些慌张地望向小潮,后者却依旧平静。 至少看上去是的。 “真是的,我在犯什么傻……好好休息。” 待实验室的门关紧后,小潮望向了高斯离开的方向。手指摸了摸蜘蛛。 又被咬了一口。 小蜘蛛好像有两个萌萌的大眼睛,单纯地看着他。 小蜘蛛毛绒绒的。 小蜘蛛,不动了。 它被踩瘪了。 高斯赶到的时候,小潮侧躺在地上,躺在小到看不清的蜘蛛尸体旁边。他蜷缩的样子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孩,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蜘蛛仅剩的完整的腿。 “……我说没说过,实验室里有一只蜘蛛!投食一定要注意脚下!我就一天没在,就出这种问题!!”高斯想要进到实验室,却被拦住。 “我们错了!高哥,你还是别进去了!他是当时又要自杀,我们才赶进去的,结果不小心就踩到……你不知道,他一翅膀就把所有人都掀飞了!所以,真的别进去了!” “自杀?怎么可能,我在这的那几天明明……啧,皇哥呢!” “他马上就来了。” 高斯不知道再说什么,隔着玻璃望去,握紧了手。 “好征兆,他开始有求生意志了。” 海皇开口,像位圆满完成任务的驯兽师。 很神奇的是,蜘蛛死掉那天后,小潮没有再闹,也没有再自杀,连绝食都没有。高斯总觉得不对劲,但也说不出什么。 “他还知道歇着啊?天天闹腾闹腾,好给我烦死,可算老实了!诶!不过,别说,他这半个月老实下来吧,这小伙越看越俊!” “你那是看他俊吗,你那是图他羽毛漂亮。”高斯回怼。 “去!” “今天谁值班?高子,你不自荐了?” “他最近平静多了,我今天先不盯了,回去补补觉。” “嗨哟我去,你还就爱看他发疯!行了今天我留下吧!” “别偷拔人家羽毛了喔。” “哎呦,你不懂,他现在都老实让我拔!主动把翅膀子展开!我俩都待出感情了!” “傲子你歇着吧,今天我来。你俩赶紧走!”海皇凭着声波优势赶走了两人。 观察室只剩海皇一人。 他有最高权限,可以进入监控系统,将实时监控导成了昨天的监控画面。随后进入实验室,并且打开了笼子。 他放下了一堆拼音卡片和儿童读物。 “小潮啊,你再说句话呗!求你了潮哥~” 小潮没理,手上是他们新放进来的蜘蛛,代替品。不过这只蜘蛛不咬它,也不爱动,静的像个死物。 “我那天绝对听见你出声说话了!肯定!何况在这待了这么久,肯定听会了,而且你也有声带……” 海皇直矗矗地去够小潮的喉咙,小潮顺从地仰头,好像忍耐了一会儿,还是扭过头躲开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我是你的主要负责人,咱俩这关系也处那么久了,你要是会说话,你就和我说说吧!” 在海皇用满地打滚摇花手等等方式求了将近一个小时,实在累得不行了。 “累死我了,算了,我明天再来……” 结果,还未起身。一只手放到了自己头上。 海皇抬头,对上了小潮的眼睛。 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眼神,或者是根本不敢猜测。 小潮挑眉,摸了摸他头发。没等海皇瞪大眼睛说出话,他就放手,又回笼子里去了。 “他摸我头,他回应我了……听懂了,你就是能听懂!!” 高斯洗完澡,手机收到了大群消息。 他们组的实验报告该提交了。 高斯回忆了一下…… 啊,好像自从小潮变听话后,过火的实验就没有做过了。 所以报告还没有完成。 这是跟海皇孙傲组后,第一次实验拖了那么久。 没办法啊,毕竟最后有一项内容是,要无麻截肢,断掉试验品的一只胳膊。 高斯是做不了的,这种级别只有海皇可以操刀。 但他最近没有做的意思。 “皇哥,最后那项实验,你想的怎么样了。”高斯发觉自己声音比想象的还要冷一些。 “要不,申请一下,别截肢了,我们已经研究出了他的再生能力,何必呢?” 对面没有回应。 “那,实在不行,申请麻醉呢?观察好了还能再接回去吧?” 还没来得及再发第四条,海皇回复了。 “不用,手术明天一早就做。你来做记录。” 两个字高斯删删减减打了半天,主要是手有点抖。 “好的。” 晚上的月亮很好看,星星也很亮。 高斯躺在床上闭着眼,看不到,只能想象。 睁开眼,更看不到。 可他想看,他忍了好久啊,在一片黑暗里生活,白炽灯的光又好像噩梦一样,不比黑暗好多少。 他今晚好想看看星星,或者看看和星星一样亮的东西。 “高哥?您怎么来了?” “睡不着。刚好,我替你班,你回去休息吧。” “那……行,谢谢高哥。” 同事离开,随手带上了门,观察室里只剩高斯自己。和实验室里的小潮。 丰满的羽毛,闪烁着金光。 “小潮……介意我进去坐坐吗?” 当然没有回应,但高斯看到,他抬头了。 像得到了准许,高斯开门时手都有些抖,他几乎是冲进去的。 一步,一步,走到小潮身边。 小潮突然伸出手,缓缓打开。里面是那只替代品,蜘蛛02。 “给我?” 小潮点头。高斯呼吸还没平稳,接了过来。这只蜘蛛,真的乖得过分了。 高斯把蜘蛛放进口袋,双手握住了笼子的栏杆。 “小潮,你真的很漂亮。不只是翅膀,眼睛……其实你长得也很好看。 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类,大概,会变得不一样吧? 其实你是什么物种,已经不重要了,你有感情,这是最关键的。 你有感情,就不该被这样对待。” 高斯拿着钥匙伸出手,伸向了锁。 他犹豫了。 眼泪在奇怪都时候流出来了,不受控制,高斯跪到了地上。 “你要被截肢了,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可我,我不想放你走。 我舍不得你离开! 你被困在这里,我也是! 如果你走了,就又剩我一个人了…… 对不起,天啊……” 笼子里,小潮静静看着这一切。眼中好像金色的水面,慢慢,荡起了涟漪。 高斯哭了一阵,又抹了把脸,尽量收敛情绪,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这里是地狱,而你该回天上。” 他扑了扑膝盖上的土,睫毛还湿着,却笑着看了眼小潮。 “对不起喔,我会想你的。” 高斯站起身去开锁。 然而并没有听到清脆的咔哒声。 ? 怎么回事。 高斯想着,只是随手一拉。 门开了。 高斯愣在了原地,这幅表情被此处另一个活物尽收眼底。 笼子的门,是,是开着的。 高斯抬起头,但已经来不及了。金色的羽毛轻柔地包裹住他。 原来这翅膀也是有温度的。 小潮的脸就在面前,这大概是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 “高斯,你想解脱吗。” 随着声音传入耳中,高斯震惊的眼神沉没在金色的水里。 他说不出话了。 然而一阵刺痛,在腹部传来。 口袋的位置。 是那只蜘蛛…… “活物,哪有这么乖的。除非死了。 可我没死。” 这大概是小潮这辈子最后一句开口的话了,说完,世界上再没有人知道他会说话,没人知道他也听得懂,甚至很小很小的声音也能听到。 那一夜,基地的白炽灯再也没有关上,却变了颜色,鲜红的颜色。 像神鸟的血。 是谁在观察谁呢?把鸟囚禁在地下,本就是一件荒唐的事吧。 “实验品”,不需要人类的保护。 好在最终,他们都回到了他们该回的地方。真是幸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