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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桑】未展眉·97~101(聂瑶轩离澄宁)

2023-10-31 12:14 作者:不可食用的土块  | 我要投稿

CP:曦桑 聂瑶 澄宁 宋薛 轩离 忘羡。ABO有生子 *大量原创情节 大量原创人物 大量ooc 大量与原著不符 大量胡编乱造 大量不较真不走心不走肾 存在过度美化人物 存在严重滤镜 存在严重的放飞自我与写high了的乱拉郎 不要较真 不要较真 不要较真 * 严禁抄袭、融梗及过度借鉴。同人当然是自己写的才有意义

【缺失部分可以去企鹅:二九四 一四四 六四 零六】

----------- 九十七、 余下几日,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金光瑶心情大好,琴声也流畅了许多。他连着弹了好几日,能明显感觉到聂明玦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暴躁,偶尔会像在河间那样与他平心静气地相处。 只是这人,独占欲仍是那般强,连聂云安来送报告时听了一阵琴声都觉得不高兴,还要他哄上好久。不过,到底他是得到了自己期盼的东西,虽然过后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总归过程比较愉快。要不是金子轩写信来问,他是真不大想走。 不过嘛,也不急于一时。 金光瑶躺在床上,将金麟台的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金广善和金夫人早就是貌合神离,二人虽都将重心放在金子轩身上,但金广善并不想那么早就将权力交出去,而金子轩却在金夫人的支持下,隐隐起了夺权之意,所以他才会来拉拢自己。再加上那些个各怀心思的“兄弟姐妹”,现在的金麟台,可谓是暗潮涌动。 说来,金子轩倒是不错,他这人看重能力,交给他的事都不是什么杀人之类的脏活,若是做得好了也会得到赞赏。靠着金子轩,他渐渐在金家站稳了脚跟,不必再听金广善的差遣。 只是,像这样一辈子做个家臣,可不是他愿意的。不过想走到那个位置上,必须除掉金子轩才行,但这么一来江姑娘可怎么办? 金光瑶想到这里隐隐有些烦躁。 因着旧日那点不算情分的情分,他不大愿意连江厌离也一起除掉。她就好像是存在于过去记忆中的少许温暖,纵使他费尽心思想斩断了过去,却狠不下心连这点回忆一并抹去。就好像,人总要保留些什么,才会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若连这最后一丝记忆都不存在,曾经的孟瑶也彻底没了。 “罢了,等等再说吧。”若是金麟台不行,不是还有不净世吗?也不必钻这牛角尖。只是,到底心不甘,意难平。 不过等回到了金麟台,也少有这个时间给他思考。因为要准备金子轩的婚事,他忙得连去清河的时间都没有。 金江两家联姻,婚礼自是十分盛大,甚至直到很多年后,也依然会被人提起。别的不说,光金子轩被云梦那两位小舅子为难的趣事就足够人讨论的了。 金子轩早有预感,所以提前好几天就派人在云梦踩点,防着他们两个搞怪。他这样做,更是激起魏无羡和江晚吟的逆反心,所以这接亲的环节硬生生被提前了好几天,连比试都比试了许久,什么种花、做饭、吟诗、弹琴,把所有能想到的花样都走了个遍,金子轩才把人从莲花坞里接走。幸亏这辈子就这一次,要是再折腾几天,怕是连洞房花烛都没力气了。 金家这次有意炫耀自己的实力,金广善特地交代了要大操大办,所以婚后那几日的喜宴,规模也是极大。 这段时日,成婚的也有许多,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婚后的相处之道。金子轩认真听着,时不时连连点头,将重点记在心里。蓝曦臣也在一旁听着前辈们的意见,有时点点头,表示赞同。 聂怀桑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撇下蓝曦臣随便找了个清静的地方趴着打瞌睡,毫无形象可言。金光瑶怕他真的睡过去闹笑话,特地端了些茶和点心来,半路上又碰上江厌离,于是和她一起过来找聂怀桑。他原是想同他说说话,只可惜说了没两句,聂怀桑就开始打哈欠。 “你啊,怎么就累成这个样子?”金光瑶十分无奈道,他倒是想扶,可聂怀桑身上的抹额让他不大敢动手。“难道是二哥不肯体恤你了?” “没没没!我,我是处理宗务太累了。”聂怀桑矢口否认道。他可不想蓝曦臣被人误会。虽说这段时间他确实被搞得完全下不来床。“再者,蓝家的饭菜未免太清淡了些,我这是,饿的。” “哦,饿的啊。”金光瑶促狭道,“饿得想睡觉,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一脸的倦容,谁信啊。 江厌离捂着嘴,很好心地没笑出声来。 “别取笑我了。”聂怀桑蔫蔫地趴在桌上,只恨不得来回轱辘几圈,“对了,听说你最近常往我家去,怎么样?和我大哥相处得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金光瑶面露浅笑。他二人的关系从十月初旬到现在,已有了极大的改善,虽旁人未必能看出,但聂明玦对他的态度确实和缓了许多。 不过,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见到这个。就比如他的父亲。但凡有聂明玦出席的场合,金广善都会特意支开他,安排金子沁去。 对此聂明玦十分不爽,金光瑶心里也非常不痛快。 前段时日,金子轩已经正式开口向金广善讨要他过去,让他与他一起理事。这事在别家并不稀奇,但在金家现在这个情况下,无异于挑战金广善的地位。怕是金广善也有些急了,才想着尽快将聂明玦拉到己方阵营。毕竟金子轩现在添了江家这一助力,而拉拢聂家,可以与之形成一种平衡。 金光瑶想到这儿不觉有几分好笑。昔年为了这个嫡子,连主动讨好温若寒这种下作事都做得出来,那时的金广善会不会想到,现在会同金子轩为了地位走到父子翻脸的地步。他且等着那一天。 不过自从江厌离嫁进来后,这年前年后,金光瑶倒是少有的过了一段舒心的时日。 金夫人本身并不贪恋权力,她虽强势,且敌视针对金广善所有的女人和孩子,可对自己的孩子是真的好。在江厌离嫁过来之后,她将管家的权力一点点放给她,教她如何处理宗务和金麟台上的事务。 江厌离学得很快,也很好。她的性子公正平和,只是平时太过柔顺了些,虞家也是怕她这性子会吃亏,所以特意在婚前将曾经照顾过虞紫鸢的嬷嬷送去莲花坞,同她一起去往金家。在金夫人和虞嬷嬷两个人的指点下,她懂得管理要恩威并施,渐渐也有了少宗主夫人的气势。 年后第一件事,江厌离改善了金子轩那些兄弟姐妹的待遇。将他们从客卿一档提到公子与小姐上,吃穿用度一应改过。 虽是人人心中想法各异,但口中却是称赞她大度。只金光瑶知道,江厌离并不是要刻意去讨好谁。她只是习惯了。早在云梦,江家的子弟都是一同吃一同修习,不说魏无羡,就是一般的门生弟子,关系亲近些的,江厌离都将他们当成了朋友家人一般。在她心中,是不会因为地位之类的轻视某人、苛待某人。便是在金麟台这样分了三六九等的地方,她也不会故意打压刻薄了谁。她认定了谁是家人,便真的会把他当成家人看待。 这样的人,善良又真诚,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下手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可不杀金子轩,自己在金家就永无出头之日。 金光瑶反复盘算,计较衡量,还是找不出一个好法子,便先将这事放到了一边。 相较于热闹的金麟台,江家今年就冷清了许多。 魏无羡年前才从夷陵回来,坐在屋中和江晚吟大眼瞪小眼瞪了能有一刻钟,实在坐不住,起身出去帮忙张罗年节时需要的酒和菜。 江晚吟也是不得清闲,他手头还有一堆的宗务需要在年前处理好,不过年后倒是能休息一阵。他想的挺好,只是腊月二十三大扫除那日,却又出了状况。 “最角落的那间屋子?”江晚吟微微蹙眉,有些想不起莲花坞还有这么个地方。 门生点点头,提醒道:“就是,那位住过的。他自十月初旬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屋子里还有些衣物和书籍,我们不知该如何处理,就想来请示一下宗主的意思。” 若是按着他从前的心情,自然是一把火全都烧了,眼不见心不烦。只是…… 江晚吟微微一顿,道:“罢了,不去管它,你们将其他地方打扫干净就好。莫要再去那边。” “是,宗主。” 原本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江晚吟这心里却是越发不得劲起来。他自小学习宗主之仪,君子之道,被母亲教导着要从一而终切不可三心二意。又因着父母的关系不好,他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很是希望能同一人心意相通,休戚与共。 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未免生出些纠结来。他已与温宁做下那事,结了契,是万万不可抛下人不理的。可偏偏,他是个温家人。 温宁对他有恩,他也救了温宁的性命,一报还一报,他不算欠了他的。只是这样的小事尚且有人来辩论,若真是娶了一个温家人回来,恐怕江家那些族亲还有虞家的人都会极力反对。虞家舅舅,可是想着把族里的适龄表妹嫁给他呢。 偏偏,他是个温家人。 江晚吟心绪不宁,越想越是上火。又过了一日,这样的状况依然没有好转,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份烦躁与温宁没多大关系。他似乎是要再度进入信期。 ----------------------- 好了,要开始搞事了。金家这边只能靠配角推动剧情了。毕竟瑶瑶说了不要长恋爱脑,结果又长出来了。澄宁线终于来了哦吼吼,发出开心的笑声。 九十八、 (是江澄幻想温宁的DIY) 江晚吟伏在榻上,急促喘息着,好半天才将身子直起,一言不发地去收拾这片狼藉。 为何你能这般轻易放下,却要我一个人被困在这个死局里? 江晚吟坐在窗边,望着不知何时落下的雪,微微叹了口气,心口一点点冷下去。外面传来一阵阵嬉笑声,想来是魏无羡带着门生在一处玩闹,爆竹声声声不息,烟花在空中绚烂,热闹好像离他很近,却又好像隔着一条银河那么远。太安静了。为何他这里这般安静? 江晚吟握紧手中的三毒,终是下了决定,披上披风,御剑而去。 已经结了契的天乾和坤泽会在同时进入结合期,他现在心绪不安,不知道温宁那边会怎么样。他对坤泽不是很了解,听魏无羡说温情新弄出一批药,可以无副作用减轻结合热,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若过去看看什么情况,若是真有,也好讨要些来。 江晚吟御剑而飞,只是还没到夷陵,离得老远就看见温宁乘着一把普通的仙剑,慢悠悠飞在前面。江晚吟忙将灵力收敛,跟在他身后,飞到一处荒山。 温宁的雨露期来得要稍晚一些,今早起来他觉得身体不大对劲,连忙带上东西,赶在雨露期前到达荒山中的废宅。他进到其中一间小屋,简单打扫一下,待收拾完,用帕子擦了擦汗,才落下禁制,将整个小屋笼罩起来。 只可惜,他二人已经结契,温宁的禁制对江晚吟没有任何效用,他躲在暗中看着温宁吃下药丸,盘腿打坐运功,心里不觉松了口气。果然,他也和自己一样,没有随便去找个什么人。少顷,随着温宁体内(……)的平复,自己感觉也没那么烦躁了,便悄然走开,在一旁等着。 江晚吟虽不认得这处,可是方才看到桌子上摆放的花瓶,那瓶中还插着一朵干枯的莲花,大致也能猜到这是哪里。 他那时无知无觉,真以为是在什么仙山。现在知晓了全部真相,心下复杂无比,便将这里重新走了一遍。 荒宅不大,除了那间还算完好的屋子,大多都塌了。在大堂,他看到两张拼在一起的桌子,其中一张桌上有着深深的抓痕,上面似乎还有残留的血迹。料想就在这里,魏无羡将金丹给了自己。 得多疼啊。 哪怕魏无羡轻描淡写说着没事,可又怎么能真的没事? 江晚吟忽然想回去问问温宁,有关那件事全部的细节。同时也想知道,既然可以剖丹,那是不是也有让金丹再生的法子。他对这方面知道的并不多,但温宁和温情却是专业的,一定有办法的。 对,一定会有办法的! 江晚吟再度折了回去,未等走到近前,忽听一声低吟,他心中一颤,虽没有推开门,可也知道这个时候温宁是在做些什么。果然,是无法全靠药物扛过去的。难怪他会躲到这里。 熟悉的信香飘散在鼻尖,江晚吟告诫自己莫要真的失控,一面想要走开,一面又忍不住过去偷偷从窗缝看了一眼。 (……) 不想进去,也不想走开,身体在渴望着,但情感上还是觉得难受。哪怕已经想着要同他说清楚,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有些犹豫。 为何偏偏是温宁,一个温家的人。 江晚吟在窗外站了一阵,见温宁仍是趴着不动弹,冷哼一声,下山走了。 他心中不快,也不想御剑,慢慢顺着那时的来路走到山下小镇,去到曾与魏无羡约好的地方。倘若那个时候能够早些发现就好了,他们就在山中碰面,也不会叫他被温晁捉了去,丢进乱葬岗里。 江晚吟要了壶酒,坐在曾经坐过的位置上,与满腹的心事推杯换盏,不觉有些醉意。 这处小镇偏远荒凉,本就少有人烟,此刻又兼下雪,来的人更少。店内的小二得了闲,与熟客还有掌柜的坐在火炉边烤火,几人闲聊起来,讲着这段时日的见闻。 “……是真的,我看得真真的,灰灰的一个影,唰的就不见了,可是快吓死我了。估计是从乱葬岗那边跑出来的。不只是我,其他人也见过。” “不会吧,咱们这里太平多少年了,这山里怎么可能有妖怪,不会是哪来的修士吧?” 那掌柜的抹了把汗,心有余悸道:“修士至于这么背着人吗?那山上本来就有一处荒宅,可不是招了些孤魂野鬼,山精妖怪过去?” 江晚吟喝了口酒,此时也将事情听明白,不觉哼了声,心里道了句少见多怪。哪有鬼怪?还不是温宁来躲雨露期,也不知道遮掩自己的行踪,让人看了去。 小二哥笑呵呵地安慰道:“不过,掌柜的也别怕,刚刚不是有几个修士听了就要去帮着捉鬼除妖,你老就放心吧,那东西不会跑到山下来的。” 话音未落听得咣当一声,小二哥只觉身子一轻,竟被人直接拽了起来。江晚吟面色铁青,此刻更是心急如焚,怒声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有,有几个修士要,要去山上那座荒宅,捉,捉鬼除妖。”小二哥结结巴巴,吓得快哭了。 “走了多久?” “这……” “我问你走了多久了!” “不知道,得有一会儿了。” 江晚吟心道不好,忙扔下银钱,御剑折返回去。他飞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又回到荒宅,刚到地方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温宁设下的禁制竟是被破开。恰在此时,他听到一声哀嚎,连声喊着“我不要!放开我!放开我!”他忙过去,只是这一看,却觉怒气上涌,火冒三丈,整个人都气炸了。 (……呕吼,英雄救美。但发不上来。) 温宁(……)。只是他不能就这样屈服,他怎么能让他们碰自己,这样恶心的事,他只要想一想就要吐出来。他才不要。 温宁咬着牙极力忍耐,因而没有注意到,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身上那些手好像都没了,四周也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周遭骤然安静下去,只有那一步一步的足音,分外清晰。 “谁,谁在哪里。”温宁颤声道。他此时也察觉出了不对。他很害怕,可是手脚被捆着,也挣不脱那缚仙索,任他如何挣扎,都没有用。 他不敢开口求来人放了他,怕这人和刚才那些是一伙的,就想故意晾着自己看自己出丑,怕他们将请求当成讨饶(……),反被他们肆意侮辱。他拼命忍着(……),不敢再说话,觉得脑子都要被烧化。 (……)。 温宁顿时发出一声哀鸣,颓然倒在床上,再没了动静。 --------------- 其实我觉得,江澄的心理类似于,想留但又想等对方开口主动来问,感情上的事他前期可能需要人推一把才行,因为他现在还没确定。等后面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意,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所以,你其实是在等温宁主动开口邀请你进去吧?被动且傲娇,有点可爱。 以及凌辱的部分均为剧情需要。这伙人是属于一个组织,后面还要搞事。嗯,剧情需要。 九十九、 (……) 是……熟悉的气味。 温宁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心头闪过一丝欣喜,有些不大确定,因而试探着开口,声音颤颤道: “是你吗?江宗主?” (……) 仿佛是确认了身份心安定下来,江晚吟敏锐地察觉到,身下人原本紧绷的身子竟一点点放松下来,(……),心底没由来生出几分气恼,抬起手,(……)。 “啊??”温宁(……),却又觉得委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江……宗主?” “是不是你对谁都这样。”江晚吟闷声道。 “什么?什么对谁都这样?”温宁有些懵。 “别装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不就是这样,也不管我是谁,就直接坐了上来。还有,那小流氓是怎么回事?凭什么他能搂着你的腰喊你老婆,你既已和我结契,怎能又同他卿卿我我?连推开他都不会?你多大了?他才多大?连一个孩子都要去撩拨。”江晚吟越说越是气,(……),“可见,你就是这样随便的一个人。” “才不是!”温宁反驳道。(……),“我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温宁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肯再说话了。如何能说?他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在那时和他做那种事。事到如今,还谈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不杀了自己,已是手下留情,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江晚吟见他不说话,更是气闷,也不知是为何而生气,(……) 他二人在山中整整停留五日,其间少不得再做那事,这也是二人头一次没有靠吃药度过的结合热,(……)高涨的程度,连他们自己都大吃一惊。 雨露期结束后,江晚吟烧了些雪水,与温宁清洗一番,洗去身上欢好的痕迹。温宁早先的衣服被撕成了破布,好在他自己带了备用的。出去时他看到外面雪地上躺着五具冻硬的尸体,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他知道这就是那日欺辱自己的人。不由得对江晚吟再三表达着感谢。 “哼,这等害人性命的邪修,自然人人得而诛之,难道要看着他们再去祸害别人?”江晚吟冷冷道,只是心里觉得轻飘飘的,有点高兴,但说不上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温宁后面仍是有些疼,走得稍微慢了些。 江晚吟在前面走了一阵,忽然停下脚步,微微蹙眉道:“怎么这么慢?你这速度,什么时候能到乱葬岗?” “我,我不大舒服。有点疼。”温宁小声道,“慢些走也没事,姐姐知道我出来,再说,那边也不需要我做什么。江宗主若是忙,可以先……”话未说完,他就被江晚吟整个抱了起来,顿时有些慌乱,不由得挣扎起来,“江,江宗主?” “疼就老实点。”江晚吟不欲多言,抱着他飞回夷陵,却在山下把人给放开。 “我有事要找温情,你自己回去吧。” “是,谢谢江宗主。” 江晚吟找温情是真有事。只是他刚一进屋还没来得及说话,温情就从他身上的气味判断出,眼前这浑小子又把她弟给睡了,气得当场抽出银针,势要给他扎成刺猬,最后还是温婆婆、温四叔、温六叔和小阿苑及时赶到,才把她给拦住。无法,江晚吟只能重新出来去找温宁。 只是进去时,江晚吟却看到他面前摆了一碗药。 “你伤得这么严重吗?”江晚吟心中有些担忧,微微皱眉道。 “不是,这个是避孕的。”温宁说完脸上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但江晚吟的脸色却是完全黑了下去。 “你喝这玩意做什么?” “啊?字面意思啊,避孕汤不就是,就是避孕的嘛。总不能真的怀孕吧。”温宁不解道。他和江晚吟应该以后也不会再有联系,若是忽然冒出个孩子,情况只会更加复杂。他自以为将事情都想到了,江宗主应该感到满意才是,谁知那人气得转身就走,还挥鞭打坏了他门口栽着的树。 到底是怎么了啊?!他怎么又生气了?? 温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着这事,江晚吟有好几天都阴沉着脸,一回莲花坞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连年夜饭都气得差点没吃下去。还是年后江厌离回来,才把人从屋里劝出来。 “好了好了,快来喝莲藕排骨汤吧。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就是就是,哇,还是喝了汤才感觉是在过年啊。”魏无羡啃着一块排骨,见江晚吟仍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任他如何说都不抬头,顿时感到一阵惊悚。 妈耶,他该不会是又喜欢上哪个有夫之夫了吧? “去,没你什么事。”江晚吟吃过东西,将碗放到一旁,站起身来,“我觉得好闷,出去走走,你陪姐姐说说话。” “哦。”魏无羡应道。等他走后才和江厌离交换一个担忧的眼神,忧心忡忡道,“他绝对有事瞒着,什么陪师姐你说说话,还不就是不想我跟着。他这样,绝对是又喜欢上谁了。” “我等下去问问,先让他一个人呆会儿,怕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想有人打扰。” “好,诶,师姐,你刚刚要问我什么事啊?” “嗯,我想问你……” 江晚吟在外面看到他们两个凑在一起说说笑笑,觉得这时的莲花坞才算有了些人气,心里舒服了一些。他看了一阵,想着此时应该没人打扰,就顺着水榭往莲花坞最边缘的那个小岛走,有意无意地来到温宁曾经住过一段时间的房子。他在外面站了一阵,才鼓起勇气迈步进去。 小院不大,就一间砖瓦房,原是给犯了错的弟子反省用的,难免有些简陋。温宁却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可惜几月没人来,各处都落了灰。 江晚吟站在屋中,将四处一一看过。那日温宁走得匆忙,什么都没有带走,衣柜里有江厌离为他置办的衣物,书架上放着几本小黄书…… 等等??这什么玩意? 江晚吟震惊地把书拿在手中,一看封面,魏无羡那熟悉的字迹在上面龙飞凤舞。好啊,你说给人拿书解闷,拿的都是这种书吗???真该一把火烧了了事! 别人他不知道,魏无羡他还能不清楚?他那个人,也就嘴上说说讨个便宜,实际上连坤泽的手都没拉过,更别说亲嘴之类的。他可是和温宁做过不少次了。诡异的攀比心忽然上来,江晚吟笑到一半,却又恼怒起来。怎么又想起温宁了。 真是可恶。都是这该死的小黄书惹的祸,都该拿去烧了。 江晚吟心中恼怒,把书架上的书都拿了下来,一本一本将春宫都挑出来,打算拿去烧。不想随手翻开一本,随意看到一段文字,不觉被里面一个字眼吸引住,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你这恶人,杀我全家,是我的仇敌,今日便用身体来还债,看我用这(……)好好惩罚你。” 嗯???还能这样的吗?这玩意懂不懂什么逻辑!那可是仇人啊。 江晚吟记得自己当初就是这么吐槽的,魏无羡说,你看个小黄文还跟作者讲逻辑,黄文,爽就得了,不过我欣赏不来这种强迫的,我还是喜欢两情相悦的本子。这个给你看了。 “滚,我才不要看和仇人做的,恶心。” 江晚吟又从头看了一遍,觉得,果然不能和黄文讲逻辑。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有没有想过,他最后也和仇人做了那事。 情之所至,心之所向,向来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余不过编纂一段故事,须知这人间情爱,自古便没有道理。 封底上的一行字,就好像是嘲讽一样。 就算姐姐和魏无羡说,温宁没杀过人且对他有恩,他还是放不下那些仇怨。难道真要像这书里说的那样,要温宁用身体还债?可是这样折辱人的法子,不是名门正道应该用的手段。 那他和温宁现在算什么? “姐姐。”江晚吟放了书,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姐姐就在自己身侧。 “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可是聂公子?” “不是。不是。我早已经不在意了。” 江晚吟看着木柜上的莲花纹饰,他知道原本是没有的,大约是温宁刻的,又不想叫人发现,所以才用书盖了起来。 江厌离安静地看着他,大概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只是江晚吟却又不言语了。许久,才听他低低叹了句。 “我想不明白。” 那个时间发生的事太过波折,绝望之中突见转机,尽管是个骗局,但他清楚自己那时是真的狂喜。所以会因为这个生出些依赖之情?抑或是爱屋及乌,喜欢上了他?又或是那时身体上的契合影响到了自己的判断力?他分辨不出,自己对温宁是真的喜欢,还是一种微妙的移情,将金丹失而复得的惊喜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并在日日夜夜的思念中将其美化。 他不想那么轻易就确定下一份情感,在没有想通这件事之前,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温宁。好像是爱的,又好像是讨厌的。 “记得家训是什么吗?”江厌离悄然握住他的手,试图将力量传递给他。 江晚吟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嗯。这个时候,只要顺着自己的心去选择就好。不要想那么多。其所为,在于无愧于心。” 江厌离走后,江晚吟将自己关进祠堂,整整跪了三天三夜。等出来后,他叫了人来,将那岛上的小屋给拆了,重新修整。 ---------------- 舅舅吃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醋了那么久才说,挺能憋啊。澄:原本没那么生气,说着说着忽然想起很多值得发火的点,嗨呀,真是气死我了! 替舅舅瞅了一眼,洋洋这个时候15,温宁22,舅舅21。所以别吃醋了,温宁眼里的洋,真的只是个孩子。 一些细节,下山的时候看似一前一后走,但其实江澄一直在注意温宁,察觉到人走的慢了立刻回头问,而且他说的乱葬岗,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跟他一块回去。 羡:妈耶,他该不会是又喜欢上哪个有夫之夫了吧? 洋:没错,正是在下的老婆。 羡:…… 羡:你看没看到,第三卷的标题下站着你未来的老公?宋道长,你要不提前出场吧,别管时间轴了。我怕你来得再晚一会儿,你老婆就真的不是你老婆了。 宋岚:嗯。好提议。 一百、 转过年来,春暖花开。金麟台上忽有喜讯传来。 金少夫人江氏,身怀有孕。 金子轩得意非常,心说你们结婚早算什么,有孩子吗?有孩子吗?有孩子吗? 没有吧,嘿嘿,我有哦! 孩子虽还没出生,但名字已经定下,金凌,金如兰。 江晚吟这才知道,那天不在,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为什么是他取名字啊!”江晚吟十分不满。 魏无羡一耸肩一摊手,颇为无奈道:“讲道理,师姐那天一来就把事情都说了,是你自己没在听。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小老弟。” “不算不算,再取过!” “好家伙,这也能不算?!你耍赖!” “才不是耍赖,我是他舅舅,怎么不能重来了?” 他二人在屋里吵了一阵,被温情毫不客气地赶了出去。她特意从夷陵赶来金麟台给江厌离做身体检查,能不能安静点了! 魏无羡嚷嚷着出去打过,走了半天才发现江晚吟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只见他和温宁两个人站在门口,一个皱眉,一个低头。他怕江晚吟又欺负人家,忙掉转头,将人硬生生拖走。 “走走走,这样好的事,我们得多喝几杯,我这人千杯不醉,保管给你喝趴。” 但江晚吟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事实上,他和温宁前不久才刚见过面,一起度过了又一个雨露期。那座荒山就像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一样,雨露期一到,温宁就会悄悄过去,而他早已等在那里。 不过,在上次分开时,他们之间却又发生了一场争执。 想到这,江晚吟面上露出些许不快。罢了,再说吧。他将此事暂且抛到脑后,跟魏无羡两个喝酒去了。 温宁将热水端进去后就默默退了出去,他心中慌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次雨露期过后,他不敢再独自一人去到那山中,可又不能在乱葬岗上度过。思前想后许久,最终还是在下一个雨露期到来时去了荒山,却不料,江晚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有些意外,停在门口,突然不敢过去。 “江宗主?” “啰嗦。”江晚吟不大自在,见他不动,就走过来将他抱住。气息开始失控,二人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连衣服都没全脱下来,就已经(……)上了。 可在结束后,江晚吟却忽然开口要自己随他去莲花坞。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问你去是不去?” “我,我还是想和姐姐他们待在一起。”温宁不安道。其实姐姐是想让他回去的,乱葬岗上的环境对坤泽来说并不友好,天乾和中庸可以抗住怨气的侵蚀,但坤泽可能会损毁身体。只是他不想再和家人们分开。“江宗主,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说过,不必介怀,虽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但天乾不比坤泽,可以有许多的……” 他还没说完,江晚吟就气冲冲地走了。 啊……一定是自己哪句话又惹了江宗主不高兴。 温宁回去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明明他都是站在江晚吟的角度考虑的啊。他身为一宗之主,断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仇敌,既是这样,为什么要他去莲花坞?难道是看中他的身体,将他当成发泄的工具?总不会是喜欢他吧?想想又觉得有些伤心。他虽一心爱着江晚吟,但不是那般自轻自贱的人,若对方只把自己当做一个泄欲的工具,那这份喜欢不如深埋在心底。 对,就,这样算了吧。免得再给他添什么麻烦。 温宁暗中做好决定。下次雨露期,就不要再去了吧。 检查完身体,江厌离留他二人在此小住。晚上金子轩忙完回来,也同意温情留在这里,这样他就能跟着学习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项。 金子轩现在挪到了旁边的榻上睡,其实按理是该住到别的院落,让江厌离安心养胎。但他舍不下自己的夫人,硬是磨得金夫人松了口,派人给他拾掇出一张软塌。可是等到晚间奴仆退下,他又抱着被子和枕头悄悄躺回床上去,抱着江厌离心满意足地睡下。他睡觉安静得很,才不会打扰到阿离,任何企图分开他俩的困难都将被他碾碎。 不过最近,倒是真有一桩烦心事。因着阿离身怀有孕,他父亲竟然想给他娶一个侧夫人。说什么方便照顾。不止侧夫人,还想着安排八个侍妾过来。 其实侍妾这种事,有的家族有,有的家族是没有的。像蓝家以清修守礼闻名,是绝对不会有的。聂家修刀,修的是自身的阳刚之气,严守元阳,所以很少会有人在婚前就找人泄身。像聂老宗主和聂明玦都没有过。金家的话,自己的父亲成亲前倒是有过几个,但在和母亲议亲后,父亲就把人都给打发走了。 因吃过丈夫风流的苦,金夫人是断然不舍得叫好友之女受这样的苦,因而从小便对他说,人一定要专一,要专情,切不可三心二意,花心成性。即便分化后父亲想给他安排侍妾,金夫人也将人通通打了出去。 而他自己,从小就期待能有一位佳人,与他心意相通,二人携手共度一生,自然是看不上这些为了名利地位往上爬的人,故也没有开口要过。至于现在,他的心里只有阿离,其他那些人,他全都不放在眼里。 “父亲最近是越来越糊涂了。”待众人退下后,金子轩抱着江厌离,略微不满道,“放着阿瑶那样有能力的人不用,却要宠着子沁,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些弟弟妹妹来金家的时间顶数金光瑶最长,论起能力,倒是真的只有金光瑶最为出众,而且会做人,做事也妥帖,比其他几个好多了。哦,不能说坏话,给如兰积福。金子轩默念几句祈福的吉祥话。 那日经赤锋尊点拨后,他厚着脸皮,向父亲讨要了人来,让他与自己一起理事,这才发现此人能得赤锋尊赏识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要人做事还总骂人家。太不应该了。 不过金子轩没有细想过,这些人除了莫玄羽,他们能在没有父亲的风言风语里平安长大,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扛不住压力的那些早就死了,哪里会只有这么点人。 他没想过,甚至觉得反正这些人养着也没用,倒不如给他们找个好归宿。他金家附属家族众多,嫁过去也能保他们衣食无忧。也算他尽过心了。 “罢了,再说吧。你现在怀孕,实在不宜操劳。不说这些惹你心烦。对了,我今日下山看到一对虎头鞋好可爱,你看看,这要是给如兰穿,一定威风凛凛。” 金子轩抱着江厌离,给她看自己买来的小虎头鞋虎头帽,畅想着未来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模样,暂且将烦心事抛到脑后,只专注于眼前的幸福。 “唉——” “广善兄为何无故叹气啊?”秦建业举杯道,“今日可是金家大喜的日子,广善兄喜得麟孙,可是大喜啊!” “哼,还能有什么,轩儿最近不大听我的话了。”金广善亲了一下身旁的美艳娇娘,大手在她饱满鼓胀的(……)揉了一把,感受着那滑腻腻的手感。金夫人近日回娘家去了,说是要从家里挑一些好的乳母回来,照顾儿媳妇。若不是她走,他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秦建业院中欢饮作乐?“都是那小杂种的错,若不是他在背后挑唆,轩儿怎么会与我离心。” “广善兄此话怎讲?我看他二人相处倒是和谐。” “和谐什么?跟他那个娘一样。”金广善醉醺醺道,搂着身旁的酒女狠狠亲了一口,要人嘴对着嘴给他喂酒,吃了一阵后方才道,“女人呐,还是没有学识的好,粗粗笨笨只懂得讨男人欢心就行,就算是学,识得大字便好,书读得多了,脑子反倒不好使。” “那孟诗自称烟花才女,不过是读过点书学得些皮毛,却沾沾自喜自命清高,以为自己真的出淤泥而不染了。实际上,还不是个千人骑的(……)子?建业兄,我跟你说,尤其是读过点书的女人,总是自以为比其他女人高出一截,要求诸多,不切实际,东想西想,最麻烦。如果给她赎了身找到兰陵来,还不知道要怎样纠缠不休。就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吧。我都想过,依她的条件,估计还能再红几年,下半辈子也不愁吃穿用度。做什么非要生个儿子,娼妓之子,做那指望……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她就不如,不如赵氏知情识趣。至于儿子?唉,不提了。喝酒。喝酒。” “喝,咱们今日可要喝得尽兴。” “只是可惜了你我二人想要结成亲家的心愿。子轩那边我再去说说。”金广善想到这,又将金光瑶翻来覆去骂了许多遍。他不娶秦愫也就罢了,连赤锋尊的亲事都抓不住。他不想失了秦建业这个下属,便有意撮合秦家小姐与金子轩。只可惜两个孩子都拒绝了。那秦家小姐甚至留书一封连夜跑路,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嗨,儿女婚事,还不全凭父母做主,广善兄不急,我回去劝劝她,她也就听了。来来来,喝。广善兄,我跟你讲,这清儿口舌功夫了得,今夜便让她来陪你乐上一乐,保准你满意。” “哈哈哈哈那愚兄就收下了。” 他二人推杯换盏,兴致高昂,却不知在暗处,有人将他们的对话从头听到了尾。 金光瑶微眯了眼睛,心中恨意翻涌,死死盯着假山外的两个人,一双手放在腰间软剑之上紧紧握住,用力到指节泛着青白。聂明玦察觉到了不对,将他整个抱在怀中,牢牢把人控制住,半是拖半是抱,带他离了素馨院。 ---------------- 第二卷的目标似乎已经演变成杀死金广善了……好像这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想看他们谈恋爱来着OTZ 一百零一、 金光瑶默然不语,任由聂明玦牵着回到绽园,一路无话。 聂明玦心道,可真是不巧。他来这边原是想找金光瑶说话,只是刚坐下没多久,莫玄羽就拿着两封信过来,说是秦愫寄的。 金光瑶和秦愫的事聂明玦知道,虽知他二人现在只有兄妹之情,但心里仍免不了有些醋意。金光瑶不觉好笑,用信拍了他一下,笑道:“大哥要是介意,就过来和我一起看。这一封是给我的,另一封却是给秦宗主的。” “给他的信经你的手做什么?”聂明玦心下不快。 金光瑶摇摇头,道:“自是怕被发现了行踪。我父亲有心拉拢秦建业,可我却没将秦小姐给娶回来,他现在正想着给我兄长娶个侧夫人呢。秦小姐哪里肯?连夜跑路,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她既亲自来信,必是极为重要的。”说完,他将自己那封信打开,看了几眼,身子却是一僵,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怎么了?”聂明玦正要过去看,金光瑶却忽然将信团成一团,用灵力焚烧殆尽。 聂明玦不由得惊讶道:“你这是做什么?信上写了什么?” “一桩,丑闻。”金光瑶咬牙道。“等会儿再跟你细说。只是这事十分紧急,须得快些去找秦老爷,将信悄悄给他。” 只是没想到,他二人刚走到素馨院,会听到金广善那样一番话。 聂明玦心下叹气,这父亲做到金广善这个程度也算是世界罕有。一边指使着人去做事,一边却又百般诋毁。 这段时日相处,他和金光瑶尝试着向对方敞开心扉,偶尔金光瑶会讲些儿时之事给他听。因此他知道,在金光瑶心底,他母亲是很重要的存在,也知道他这般努力是想得到父亲的认同。只可惜,无论他做什么,金广善都是看不起。 这金麟台别处灯火辉煌,唯有此处黯然无光。院子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屋子也寒酸简陋,哪怕是江厌离提高了待遇,下人也暗中遵循金夫人的命令克扣许多。实在是叫人心疼。 见金光瑶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聂明玦轻轻握住他的手。啪嗒,手背蓦然一凉,水珠一滴接一滴落在他手上,急促如夏日檐下淅沥的雨。 “竟然是因为麻烦。”金光瑶道,声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分不出是悲是喜,“年少不知事时,也曾问起我阿娘,为何人人都有父亲,偏我没有。阿娘就会摸着我的头说,其实父亲很爱我们,只他是仙门宗主,比常人多出许多的烦难。一时说他家中妻族凶悍,一时说他被族亲为难,一时说他宗务繁忙,一时说他周旋于各家无力脱身。永远有那么多的理由,永远有无数的借口。阿娘说,我们只要等着就好。可这一等,就是十六年,等到她死都没见到面。” “我那时葬了阿娘,实在不愿再等了,就想来兰陵问他,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难,竟然连一面都不见。来了之后,亲眼见到此地繁华,更是不解。为什么这样挥金如土的大家主不肯费一点点心思给我母亲赎身呢?不过是举手之劳。明明没有几个钱。原来……是因为这个。怕是我阿娘也知道,她宁愿自己骗自己,也不愿从谎言中醒来。” 他说到这里,却是不可抑止地大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连连拍着身旁的石桌,将一双手拍得又红又肿。 “我母亲等了那么多年,在我面前为他编织了那么多身不由己的苦衷,替他构想了那么多艰难的处境,真实的原因,竟然不过两个字:麻烦。” “实在是太可笑了,笑死我了,我他妈活得好像一个笑话。”他猛地起身,一脚踹翻石桌,恨生陡然抽出,若不是聂明玦眼疾手快,只怕这时他已经冲了出去。 “冷静些,他到底是你父亲。” “他不是!”金光瑶嘶吼着,声嘶力竭道,“我没有这样的父亲!他算什么父亲?一匹只会发情的老种马,就是我母亲都比他干净!你有想过为何射日之征温家不为难金家?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用身体取悦温若寒,我亲眼看见他跪在那床上任温若寒百般(……),肆意(……),以肉体换来金家战时安稳。我呸!我现在想起来还他妈的觉得恶心!温若寒每次与他上床都要我在暗处看着,每次我都会吐。恶心!恶心!恶心!” 聂明玦忽然听得这样的惊天秘闻,心中巨骇无比,没忍住一声“卧槽”。金广善不他妈的是天乾吗??和温若寒??他难得有几分结巴,惊惧道: “你,你说的,可是真,真的?” “哈,大哥,你吓到了?哈哈哈哈这算个屁,你知道秦小姐方才给我的信里写了些什么吗?”金光瑶仰头大笑,眼中皆是疯狂,再顾不得什么,他心中此时满是怨怒,只恨不得将所有的秘密讲出,大家同归于尽,“秦小姐啊,是他的亲生女儿。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那年他到乐陵巡查,因前一日被温若寒强辱,他心中愤懑不平,就趁着喝酒将秦建业灌醉,而后,就在他的身旁,强行玷污了秦夫人。之后没多久秦夫人便怀孕了。大哥啊,秦小姐是我和金子轩的亲妹妹,他竟然想将她说给我们两个做妻子哈哈哈哈他这么喜欢刺激,怎么不自己娶回去啊,笑死人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最后浑身脱力,恨生脱了手,在地上蜷缩成一卷,而他也软倒在聂明玦怀中,将头抵住那人宽阔的肩膀,语带嘲讽道: “我做了那么多事,那些脏活全都给了我,到头来,功劳却都被算在金子轩身上,多么不公平的事啊,可为了得到他的认可,我却没有任何怨言。只是,你看我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句‘我那个儿子,唉,不提了。’” “他……”聂明玦正要说话,却被金光瑶抬手捂住了嘴。 “大哥,行行好,好歹今晚莫要对我说教。” 他脸上泪痕未干,眼中的凄苦顺着面颊不住滑落,似是再也承受不住。竟是将最不愿对人展现的软弱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面前。聂明玦不禁心下一软,在他掌心轻轻亲了一口。 怀中人剧烈一抖,聂明玦趁机搂紧他的腰身,顺着他收回的手,垂下头,吻住他的唇。这一吻和他本人并不像,是温柔的,耐心的,极力在安抚着金光瑶此时激荡的情绪,渐渐地,怀中人安静下来,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 “我好冷。大哥。”金光瑶喃喃道,声音里有化不开的疲惫,“你看,这金麟台金碧辉煌,华美无比,却是深寒刺骨,叫人难安。” “我好冷啊。” “带我走吧。去哪里都行,我今天不想留在这儿。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好,我们走,不在这儿呆了。”聂明玦弯腰捡起地上的软剑,顺手将他抱起,让他能舒舒服服窝在怀中,随后招来霸下,御刀而行,却是向着清河而去。 金光瑶疲累非常,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聂明玦好像将他放在什么东西上,这才缓缓将眼睛睁开。 “啊……是这里啊。” 是河间。这个池塘在战时是大家洗澡的地方,河边还有一块很大的青石板,有不少人洗完了澡就会爬上来赤裸裸地晒太阳。他不喜欢与他人赤裸相对,所以只会等夜深人静来此地快速清洗。 聂明玦将他带到了这里。 河间的营地早就拆了,四周也再找不见曾经战斗的痕迹。聂明玦将他放在那块很大的青石板上,自己也坐在他旁边。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仰头看着月亮。 六月初的天,就算是夜晚也不那么冷,四周静谧非常,唯有月光透过林间,照亮这一小方天地。 金光瑶慢慢躺了下去,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略带怀念道:“还是这里好。” 聂明玦脱下外袍,盖在他身上。金光瑶嗅着那熟悉的雪松冷香,多希望它能驱散自己心头的寒意。他见聂明玦没有举动,便轻轻喊了一声大哥。 “大哥。” “嗯?怎么了?” “我那时,是真心喜欢你的。” 聂明玦不觉一怔,低头去看,却见一行清泪悄然从他面上划过,而他只是睁大眼睛,静静地凝望着自己,没有发现这件事。不由得伸出手去,想要替他将泪水拭去,只是手刚刚贴上去,就被摁住了。 他看上去似乎非常不安。聂明玦想道。没有挪开自己的手。 “虽然接近你的目的并不单纯,也确实用了些手段。但我那时没有害人的心思,只是想着挣些军功出人头地,叫他们都瞧瞧。可是后来一碰上你,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好不容易被提到你身旁做事,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睡了你。那时候,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到叫我自己都害怕。怕是以后,也不会再那样喜欢你了。” “你对我说过,英雄莫问出处。你这样说了,我也这样信了,偏到了现在,仍有不少人拿我的出身说事。后来温若寒教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教我许多阴险毒辣的手段,和我说只要达到目的,过程并不重要。也就真的按他那么说的做了。” “后来你说我不择手段,其实我也分不清了,到底是想得到你的认可才努力往上爬,还是真的想得到无人能及的权力地位。我知道我手段不干净,但谁不想做个干干净净的人?我有这个机会吗?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吗?” “说来也是可笑,到如今这个年纪,竟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想来想去,不过都是算计。你听了会讨厌我的吧?你这个人,最讨厌这些。可我还是想和你说这些。好像除了你,也没人能说了。” 金光瑶将脸埋在他掌中,缓缓磨蹭着。他并不确定这些事说出口会带来怎样的反应,也许聂明玦会很生气。可是,不管了。 静默许久,久到金光瑶都要放弃的时候,聂明玦忽然俯下身子,将他整个人紧紧抱住。 金光瑶知道,这次又是他赌赢了。 -------------------- 这里的瑶瑶比起原著,确实是软了一些。原著未必会哭。不过原著那个时候他身边除了洋洋基本上也没别的什么人了。所以眼泪是无用的。而且原著的处境更难。其实在本文里,除却他自己的内心独白,瑶瑶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在演。不可尽信,不可不信。对瑶瑶来说,眼泪更像是一种武器,这里和聂大正在热恋,是伤心,但也有要他心软的目的,所以就哭了。

【曦桑】未展眉·97~101(聂瑶轩离澄宁)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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