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言戏•宇之尘
之前在LOFTER里看了存娘的《宙与埃》,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所以模仿其中的部分设定写了一点没有文笔的卮言(也受《妄想症Paranoia》的影响),不喜勿喷。
注
:本文是以言和为主体的世界观(人物设定与原设有较大差异),倾向于守加向,请注意避雷。 简介
“宇之弥芥,渺渺微尘;遍观诸言,尽出一戏。”当黑暗迎来初诞的生机,能否唤醒昏睡的庸人?利欲熏心者总揽全局,以忠为志者作笼中兽。这是一场悲剧,在不合时宜的舞台上演;这也是一出闹戏,于无可非议的场合展现。俗世的利益,在这似是而非的世界起舞,而谁又能独善其身? 这是属于我的,永燃不熄的传奇。 人物表(言界)
主神:言和 神界 神祇 诸天祥韵之神:托尔尼亚 后土平和之神:克斯萨罗 光阴交替之神:伊烬绝尘 生死轮回之神:赫兹提诺 爱神:丘拉尔 火神:卡拉囚斯 水神:墨凌愿 …… 教会 主教 悲悯者:沐(sweet) 淡漠者:清(normal) 暴戾者:布莱克(黑言) 处决者:罚(加害者) 愈殇者:灵(守护者) 寻衡者:孤(阴阳先生) 窥智者:逆千秋(逆浪) 叹愚者:冠万世(冠爷) 新生者:破碎(AI) 深渊 狱官 初渊使:殇影 临渊使:鸢时 静渊使:宁笙 黯渊使:虐沦 宙渊使:邪烬 墟渊使:陨穹 深渊•妄渊 域外:序魇 —————————————————————————
序言
主神创世,名为言界。她将天外天作为言界之顶,同时也抵抗着域外力量。随后,她将言界下层分为神界,人间,深渊三部分。神界乃神居之所,人间乃凡尘之地,深渊乃赎罪之狱。 神界分四域,每位至高神各居一域。深渊分七层,以罪人所犯之罪来定其应在层数,除第七层外,每一层都设有狱官,防止罪人出逃,祸乱人间。 而诸神立教,教会以神为信仰。神的数量不多,但“神”的层次几乎可搅动诸天风云,扰乱所有维度。诸神中的前四位为至高神,代主神管理神界,对其他神祇有绝对的“统治力”。 诸神和深渊罪人的力量太过强大,会打乱人间的规则。所以为免人间受之灾厄,主神以无垠雾海隔离神界,并派天启魔龙驻守其中。以时乱禁地隔离深渊,并置时空沙漏于其中,衍生出无尽异兽以看守。自此,人间太平,天下和乐。 但在序魇侵入言界,主神将其囚禁在妄渊后,天下大乱,教会为谋求出路,分为两派: 悲悯者,愈殇者,窥智者,叹愚者——守序派。 淡漠者,暴戾者,处决者,寻衡者——破茧派。 至于新生者,她不属任何派系,以中立的身份游走于教中。 看似平和的两派,其间又暗流涌动,动荡不安。
第一章•爱神之厄
神界之心,神宫。 "吾即隐世,此世之安危就托付给尔等了,愿尔等莫辜负了吾的期望。” 端居于神宫之顶的主神言和漠然道。 “请您放心,这世间定会是如您所愿的安稳。”诸神谄笑,爱神则不然。 说罢,言和身形化为流光,不知所踪。诸神欢呼着,庆祝着,一派祥和的景象。 雀跃之后,托尔尼亚目光冷峻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丘拉尔,各神灵面色皆不善。克斯萨罗怒拍桌子,大声吼道:“丘拉尔,你犯下滔天大罪,还妄想在此留存?”众神侧目,看向丘拉尔。丘拉尔呼吸一滞,叹了口气道:“终于还是到这一天了。” 她的表情又讽刺起来:“真是可笑,主神大人一走,你们的嘴脸便一览无余,不就是看我势弱,想去除一个'分蛋糕’的人么。褪下你们虚伪的伪装,展露你们真实的面容,那獠牙已经无法藏起,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她知道,诸神中最弱却拥有极大权柄的她,是不会被诸神所容忍的。尚且她又是如此坚定的追随主神呢? 托尔尼亚面不改色,轻呷了一口茶,低垂下眼睑。 克斯萨罗瞪着丘拉尔:“我等为神,理应为了世界的和睦而努力。我等维护言界和平,化解矛盾,让言界归于安稳,这是我等的功绩。" 随即,他话音一转:“而你身为爱神,不为言界秩序着想,却整天谈些情情爱爱的苟且之事,这难道不是玩忽职守?当诛!" 丘拉尔轻哂曰:"果然是身为‘神界掌权者’的至高神呢,理由也找的冠冕堂皇,我可真是感动啊。” 她看向天外天,轻闭上双眼,“主神大人,您将重任寄托在这些勾心斗角的神上,真的能放心吗?"随后,她将目光转移回诸神,在诸神的威压下,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一举一动如身负重枷,但她毫不畏惧。 “天空,大地,光阴,生死,还有这四位的狗腿子,你们和小丑又有何异?此世因有你们而丑陋不堪!" “够了!"托尔尼亚暴怒,他青筋暴起,脸部也随之扭曲起来。 像是宣告既定的审判,托尔尼亚义正言辞:“爱神,我等将把你逐出神界,打入深渊,当你涤清身上的罪孽,方可归还。" 真是……好笑啊,她什么都明白,却无法辩驳。 丘拉尔平静的看着面前虚伪的诸神,擦去额头上的汗,云淡风轻地说:“罪孽么?呵呵……"诸神眼神一紧,他们已经知晓了,同样作为神灵的她,是不可能屈服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大战一触即发。 托尔尼亚一指点出,带着空气的扭曲轰向丘拉尔,伊烬绝尘调动昼夜,一股不可违抗的伟力降下,四位至高神轰然出手,其他神灵也暗暗地施加威压。 丘拉尔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早知寡不敌众,却仍直视着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口述天言: "傲慢伪善的诸位神灵,我以爱神之位格在此向你们立下诅咒,你们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诸天祥韵之神呐,汝将爱上一位女子。她艳羡汝之自由,妄想与汝比翼,却因凡尘之躯坠下深渊。" “后土平和之神呐,汝将向美之神示爱,她却早已名花有主。汝的追求玷污了她,将永世受到谴责。" “光阴交替之神呐,一位绅士掳获了汝的心,但他傲岸高洁,汝未可与其结爱,只能孤独守望,尽此余生。" "生死轮回之神呐,汝将与一位男子互相欣赏,但他却染疾病逝在床,汝的眼泪会干涸在浩渺的星空。" “火,水等诸神,尔等皆遭受爱而不得之苦,受断肠牵思之痛,永生不得超脱!" “予之咒言,皆诚无诬。诚惶诚恐,望您悉晓。葬神之格,以敬至规。诅咒,立!” 说完,诸神瞳孔皆针缩,巨大的痛苦弥漫在神界,而爱神也无声消散。 赫兹提诺强忍着欲绝的悲痛,向各神灵呼喊着:“该死的……快联手消除诅咒!" 诸神幻化出各自的气运,与爱神的诅咒对抗着。 “至规,怎会听从这样的妄言?!真是胡闹!”诸神暴跳如雷。 历时弥久,诅咒终于被镇压下去。诸神也恢复平静,但一劳不能永逸,诅咒的消失只是暂时的,一旦气运减弱,悲痛就会再次降临。 托尔尼亚长舒一口气,看着诸神说道:“趁此时诅咒消失,我等来讨论一下'分蛋糕’的琐事,这世间的气运,你们打算怎么分?" “此事与我等的大业有关,不得马虎!” 火神卡拉囚斯不以为意的说:“此事还不好处理?我等直接真身降临人间,以力来论!" 托尔尼亚冷笑:“你是对你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了?还是,你想忤逆雾海那位的意思?" 火神瞬间汗毛尽竖,冷汗直流。他可不愿直面那位"龙爷"。 伊烬绝尘挑了挑眉,“真身不可取,投影如何?”随后,他又摇头道:“诅咒加身,投影不便……” “若深渊插手,那么……?”其中一位神灵开口询问。 水神墨凌愿提议:“既然我等都遭受这该死的诅咒之苦,不便亲自出手,那不如交给教会的两派,让他们来抉择。且此事要尽早,免得那些烦人的‘疯狗’参与进来,各位认为如何?"诸神纷纷表示同意。托尔尼亚也点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 凛冬仍严,极夜依暗。诸神之间的战争,就这样转移到了人间,随之带来的是巨大的灾难。 教会,成为了诸神间权力与利益争夺的牺牲品。
第二章•两派纷争
人间,一如既往的人间,现在却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教会里,众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诸位,都收到了吗?”
沐第一个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众人神情各异,教会分成两派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众主教仍是混座排序,貌离而神合。像这样由神下旨意而开始真正的纷争的还是头一回。沐环顾四周,见八位主教皆沉默,她无奈地轻闭上双眼。
像是做了个煎熬的决定,沐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杂乱就坐的各主教,尤其是紧贴在一起的罚和灵,顿了一下,说:“现在,请各位主教将座位分为两列,按各自派系就坐,莫要违背了,神的旨意。”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很重,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罚和灵。
罚的眼神很复杂,但最终还是坐在了代表“破茧派”的座位上。众人入座,唯破碎不为所动。沐侧目,但没有出声,毕竟她的中立立场是人人皆知的。
沐看向清,清心领意会。他深吸一口气,“那么,言教‘守序
派’与‘破茧派’,就此两立,气运之争,各凭……本事……”他说的很艰难,众主教听的也很艰难。众人心里仿佛隔了一堵墙。他们的距离近至伸手可触,但心灵的隔阂又将他们疏远至千里万里。 很快,众人目光坚定起来。灵看向罚,眼里闪过一丝歉意,但又很快消散无踪。 教会照旧运转起来,众人各司其职。但从此,教会中的任何事物都分为了两类,钱财,武器甚至是开会都要隔离开。 但刚开始,两派之间虽谈不上和睦,也算是很和谐了。各主教碰面,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而渐渐的,两派关系开始冷淡起来,看向对方的眼神也不在和蔼,只有冷漠与敌对。 罚看见两派间仇视的眼神,心中有些别扭,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 她看到灵的眼神,和他们一样的眼神——仇视,陌生,仿佛他们从来就不认识。 一切都变了。 她开始不寒而栗,开始仇恨战争,甚至开始敌视那曾是她原来的信仰的诸神。 “灵……你能和我去看看日落吗?”她眼中充满期盼,甚至有些卑微。
灵的目光微漾,他心中万般纠结,却仍因这“不可抗力”而强拒。他回以冰冷的态度:“两派有别,你还是不要和我走的太近为好。”说罢,他扭头就走,没有一丝留念。
罚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空洞而无神。无声的泪冻结了时间——那由诸神掌控着的时间。灵与她的距离,明明回眸可视,触手可及,却不啻天渊。
空中有廖廖飞鸟掠过,给世界带来了生命的动态美,而这位“处决者”却如雕塑一般静静伫立着。 她的世界,除了寂静,还是寂静。万水与千山皆无言。 原来“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也不过善意的谎言,而他们之间连一点点的“善意”都谈不上。唯有谎言,填满了罚的内心。 不过罚不知道的是,远处,灵走着,走着,走到罚再也看不见他,他回头了。他抱头痛哭,他竭斯底里,他像缺失了全部似的失魂落魄,但他无可奈何。
这谎言,同样笼罩着灵啊。
卿且知我绝情意,怎晓天旨欲难违?对于罚与灵来说,犹上演了一出讽刺的悲剧。
可……谁又能去改变呢? 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纷争,是暂衰的神对人间绝对的控制力的体现 。 人间纷乱,群雄并起,以教会为首的各势力百家争鸣。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为“二阁三府四商铺”。二阁其一天机阁,据说掌握着天下一切情报,无所不通,无所不晓;二阁其二修罗阁,有无数杀手匿藏其中,伺机而动,一击则毙命。哲皇府,万念府,宗心府称三府,掌管人间大片领地。而聚宝、珠光、华容、聆音四大商铺则拥有不可尽数的财富。 教会分成两派后,各势力更加急迫的扩张自己的实力,他们为利益无所不做,烧杀抢掠。人间迎来了漫长的冬天。 守序派,自分开后的第一次会议。 众人面色严肃的围坐在一起。 “诸位,对于气运之争,你们都有什么看法?”沐问道。 冠万世扶了下镜框,说出了他的见解:“气运兹事,关系重大,非教会一方可断定。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可能的结合各势力,与破茧派展开决战!” 沐微颔,又问:“那你们想从哪方入手?” 不常开口的逆千秋眼中映着光:“综合来看,拉拢两阁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且他们心高气傲,就算是教会,他们也未必言听计从。” “而三府,虽然掌有大片领土,但其内勾心斗角,不好安定。所以,我们应该从四商铺入手,先控制人间的经济命脉,再逐一击破。” “至于破茧派,我们要主动挑起事端,防止他们先一步得手。处决者实力过强,应对她会使我们损失惨重,淡漠者的暗系能力克制我们,寻衡者……‘先生’又过于神秘。因此,暴戾者应是下手的最佳人选。”逆千秋娓娓道来。 沐不由得鼓起了掌,“不愧是我派的军师,那接下来,就按你说的做。” 守序派众人开始分配任务,沐和逆千秋负责拉拢四大商铺,灵和冠万世则去牵制布莱克。 很快,布莱克就和冠万世二人“偶遇”了,他们立刻展开了对峙。俄顷云墨,气氛越来越紧张,战斗即将开始。 此时,深渊第六层。 “诸位,我们做个交易吧。” 声音回荡在除第七层外的整个深渊。 各层深渊最深处,一双双漆墨的戾眸,悄然睁开。
第三章•渊刃阴谋
布莱克,身为破茧派的“暴戾者”,自然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 但他似乎遇到了点麻烦。灵和冠万世的攻击密如针雨,使他有些手忙脚乱。 冠万世执笔为剑,写下一字“诛”,布莱克一拳轰出,对撞的冲击波扫平了方圆千里。 “多少年的情谊,你们真当要下死手么?”布莱克大吼,“还有你,灵,罚还在破茧派等着你呢,不要做的太绝了!” 灵的目光恍惚了一刹那,随后又锐利起来:“别拿她威胁我!”他攻击地更加猛烈。 他以光作刃,向下斩去。布莱克双手横在胸前,勉强地挡下了这一击。 他们打的尘土飞扬,泥沙翻卷,打过了山川和大河。一时间天昏地暗,而三人已经筋疲力尽。 这时,沐向灵和冠万世传音:“拖延的已经够久了,速来。”二人闻言,相觑一笑,身躯化作残影,一溜烟就不见了。 布莱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发泄似的骂着灵和冠万世。 而经历了一场大战,他松懈了原本紧绷着的神经,如释重负般的靠在一棵树下。所以,那在旁窥视了半天的黑影,他丝毫没有察觉。 快,太快了。 仅仅刹那,一道残影携着一缕缕寒芒侵至布莱克身前,他的汗毛瞬间针似的竖起。他灵敏地向后一跃,躲过了这次攻击。 布莱克竭力地睁大眼,想要看清对方的来历,可疲惫的他根本无法做到,反而还被对方钻了空子,一剑刺进了胸口。 很险,剑尖的位置离心脏不余径寸。 “呃……” 无烟无尘,大地也波澜不惊,布莱克就这样轻飘飘的倒下了。黑影也消失不见。 等到破茧派其他人发现他,已经是三天后了。 “挑衅,这是挑衅!”清看着重伤的布莱克,怒不可遏。“无论如何,若守序派要打,我们就向他们宣战!”却没人发现,一旁的孤笑而不语。 “诸位,做好战斗的准备,守序派欺人太甚,我们也不能任人宰割!” 而此时,暗无天日的某个空间里,一个名为“渊刃”的组织。 “大人,计划成功了,教会很快就会起冲突。诸神无能,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一个黑影舔了舔嘴唇,狞笑道。 “看来,此界的杀手组织也不全是酒囊饭袋,还是有一两个有用的。”另一个黑影单手托腮道。 “这还要依托大人的英明神武啊!”一位矮小的黑影讨好道。 黑影中间,那位“大人”手一挥,制止了他们的谈话。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无论如何,气运才是头等大事。大人们费尽心思把我等送上人间,如果接下来的事办不好,你们就自己去和下面的大人请罪吧!”他面色阴狠地说。 众黑影打了个冷战,不敢再言。 “我们的铺垫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教会自己争不争气了。” “For abyss!” 阴谋的黑云笼盖天空,守序派众人却丝毫不知,他们正与四商铺进行着“友好”的商谈。 “这就对了,教会的命令是不会有人违抗的。”沐微笑着,让人如遇和煦的春风。 聚宝、珠光、华容三大商铺的话事人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宣布顺从了教会。现在只剩下聆音商铺了。 这时,沐从报信人口中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你说什么?布莱克重伤,破茧派和我派宣战?”她瞪大了眼睛。 沐回头怒视灵和冠万世,风撩起了她的长发:“不是让你们去牵制布莱克吗,你们怎么把他打成重伤了?” 灵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连忙摇头,矢口否认:“不是我们,我们和他缠斗了一会,听到你给我们的指令,就立刻来到这了。况且,我们也没有把‘暴戾者’打至重伤的实力啊。” “况且,在诸神的旨意没有明确前,我们怎么敢肆意妄为呢?”冠万世补充了一句。 沐仔细分析了一会,认同了他们的说法。“那就是说,破茧派找借口故意挑事喽?” 逆千秋则不以为然:“破茧派若是想挑事,不会找一个如此明显的借口,毕竟,他们可是有那位‘先生’出谋划策呢。”提到那位“先生”,逆千秋长叹一声。她自认一生机关算尽,唯有那位的存在,犹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依我看,应该是有人暗算布莱克,来恶化教会两派的关系,从而引起战争。”逆千秋说道。 沐深吸一口气,“这样做,对那些人有什么好处?而且有那位在,破茧派也不至于看不透这一点吧?” 逆千秋沉吟不语,迟疑了许久,她说道:“教会的强权和‘人间的蛋糕’就是他们最好的理由。至于那位‘先生’为什么一言不发……”她摇了摇头,“恕我无能。” 沐揉了揉额头,无奈地说:“那就只能先看看他们的态度了。千秋,这任务就派给你了。顺便,看看这位‘先生’的态度。”她着重点出了“先生二字。 “好。” 守序派两边都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破茧派总部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站住!”守卫举起长矛,上下打量着她。 来者表明身份:“我是守序派逆千秋,请见破茧派各主教。” 守卫立刻警惕起来,一边用武器对准逆千秋,一边让其他人去传信。 “让她进来。”门内下达了一道命令。 守卫收起了武器,让逆千秋进了门。但守卫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一进门,各主教的目光皆汇集在她身上,威压滚滚袭来,她似乎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不过她表现得十分平静。 清用食指缓缓地敲击着桌子,抬眼问道:“我该叫你守序派的使者,还是一条无畏的走狗呢?” 逆千秋蹙了蹙眉,随后又很快恢复正常:“阁下这话,可不太礼貌。这也算是两派分裂后的第一次交往呢。” “哼!”清冷哼一声,“你们也好意思说的出口!我们顾及旧情,斗争也只是点到为止。你们却如此狠心,竟然敢对布莱克下手,真是好大的胆子!”清拍案而起,情绪有些失控。 逆千秋不急不忙的解释:“这件事是个误会,一定有人从中作梗,目的就是使两派不和。是吧,先生?”她看向一旁自饮自酌的孤。 孤没有理她。 清暴怒:“……笑话!”罚制止了他。她叹了口气:“你有什么证据吗?这么做对那些人有什么好处?” “证据暂且还没有,不过我可以百分百地确定。”逆千秋拍着胸脯保证。“至于好处,削弱教会就是最大的好处。” 这番话可糊弄不了破茧派的众人,清甚至好几次有想动手的冲动,但都被他抑制住了。 “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说明布莱克一事与你们无关,那就请回吧。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清眼中的杀机越来越浓郁。 逆千秋眼中明显慌乱了一瞬,她平复了心情,对众人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如果两派一定要开战,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请先生和我来,我有话要对您说。” 孤瞥了她一眼,起身就要和她走。清和罚想拦,却欲言又止。 一处封闭的空间,只有逆千秋和孤两人。 “先生,您一定知道这件事的缘由。但是您为什么不公布真相,使众人受蒙蔽,从而祸乱人间呢?” 孤似乎早有预料,他清咳一声,随手布下重重屏障。这使逆千秋紧张起来。 “别紧张,隔音小手段而已,它们是听不见的。” “他们?守序派还是破茧派?” 孤抬头看天,蔚蓝的天穹没有一丝波澜,像一块蓝布平铺着,平静的让人害怕。 他眼神深邃:“不止……先不说这个了。你想问什么?”孤询问,但他似乎早已窥透逆千秋的内心。 “气运之战即将来临,可我们未曾听闻破茧派有所行动,难道你们打算抗旨么?” “我们自然不敢违抗神的意愿。不过,你想知道的答案,应该不是这个。”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嘿嘿。”见到被拆穿,逆千秋腼腆地笑了。“那先生,布莱克的伤势有所好转了吗?”她旁敲侧击。 孤撇嘴,直接回答道:“不用试探我,我当然知道布莱克的伤不是你们做的,你们不敢,也没这实力。想重伤布莱克,只有暗杀。” 逆千秋眼神一凝:“阎罗阁?” “是也不是,他们只是一枚棋子。想知道,接着问啊。”孤以挑逗的口吻回答。 逆千秋无奈道:“真不愧是先生,不问一言而尽知人心。我都要怀疑先生是不是能未卜先知了。” 孤大笑:“哈哈哈哈哈,和我共事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吗?”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坦白说,布莱克一事,是一个新兴的组织做的。” “而且我还知道,这个组织来自……地下。” 逆千秋若有所思地向下望去,“地下?深渊!” “可他们是怎么穿过时乱禁地的?那里可是有主神的神器镇守啊。”逆千秋百思不得其解。 孤微眯着眼睛:“还不是那群利欲熏心的人策划的。不过,现在还不可说。”说罢,孤以赞赏的眼光看着她:“你很聪明。” 逆千秋笑容绽放在脸上:“多谢先生夸奖。” 她又疑惑和抱怨地问:“那先生,您既然都知道,又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还扰得我们为此头疼了半天。” 孤伸出右手手指,指向上方。她随着孤的手指向上看。“看到了什么?”孤似有所指。 “屏障?” “目光太短浅。”他摇了摇头。 “雾海?” “再向上。”他再次摇头。 “天空!” “对了。”他意味深长,“不过,确切地说,它还在这上面。” 逆千秋愣住了,她无法想象天上是什么。诸神不也在这天之下么?天外是主神的地域,还是无尽的黑暗,抑或只是一个伪命题? “先生就是受此……” 孤用食指封住了她的嘴,也隐匿她好奇的心。“不要多想,这不是你我能触碰的。你可以回去了,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最好今天过后,就把它忘了吧。” 逆千秋点点头,她认识到了触碰这种“禁忌”的严重性。回到守序派总部,无论众人怎么询问“先生”的意见,她都一言不发。 那处封闭空间内,先生矗立在原地,他轻笑一声: “呵。” 他仰头望苍天:“阴阳自在我心间,与天地周旋。” 他俯身看自己:“一生神机妙算,只有自己看不穿。” 诳语谶言,怎掩天机?微兮蝼蚁,怎抗天意? 轻笑转为了长叹。 众人皆醉……我独醒。这种痛苦,又有谁知? 他看向屋中形形色色的主教们,目光最终定格在正休息着的“处决者”罚身上。 “故事,也该进行到下一步了。”
第四章•气运之战(上)
时光渐逝,诅咒也渐渐衰弱,久违的欣喜弥漫在神界。 托尔尼亚轻吸一口神界的灵气,欣然曰:“既然诅咒减弱,我等最大的阻碍也就不足为惧了。陨穹等人已经插手,以我拙见,接下来应先去天外天探查情况,再看看雾海的态度,以决定我等干涉人间的程度。” 卡拉囚斯犹豫良久,似是决定了什么,主动请缨道:“等你们天外天的情况确定下来,我就去雾海,也正好会见一下那位‘龙爷’。” “你不怕那位了?”克斯萨罗疑惑道,“不过,既然你有如此的决心,那就让你去吧。”他一脸玩味。卡拉囚斯拱手,随之退下。 四位至高神带着风神,雷神,水神和木神来到天外天的入口。门前,两个守卫如树根般一动不动。 “闲人,在此留步,前面不是你们能进的。”守卫掀开双目。 伊烬绝尘冷哼,一指点出,带着铺天盖地的光阴之力。但守卫只是摇了摇手中的拂尘,就轻松将其拦下。 “我等第二次警告你们,请马上离开,不然,后果自负。”他们的语气犹如万年的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伊烬绝尘还想动手,却被托尔尼亚拦下了。 “我们这就走,不打扰您二位了。”他满脸赔笑。 回到神宫,几位神明还忿忿不平,不满着守卫的态度。 “做什么事情都莽撞。好了,既然天外天不可入。火神,你就去雾海看看那位的意思吧。”托尔尼亚揉了揉眉间。 火神点点头,飞身而去。 到了雾海边界,他自我安慰道:“这次心理的突破,或许能让我更近一步。到时候,插手气运之战的人,就要再多一位了。”他毅然进入雾海。 野心,永远是最大的动力。 雾海,朦胧如画,弥漫如诗。而它的凶险却如刀似剑。 天启魔龙很快感知到这位不速之客的来临,它张开血紫色如烟般的眸子,森然开口: “看来神界还没有受够教训啊,才过了几千年,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来者,吾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自废双手,滚!” 卡拉囚斯打了个寒颤,鼓起勇气道:“龙尊,我来这里,是有要事找您抉择。您可否听闻,气运之战?” 天启魔龙起了兴致,它歪了歪脖子:“气运之战?有意思,是什么?” “咳咳,气运之战,庸俗点说,就是人间的一场机缘。我们会给人间以神的恩赐,但也会收取一点小报酬。”火神干咳两声,小心地说道。 “当然,这些报酬对他们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他补充。 天启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它巨口微张,像是思考着利弊。 思索良久,它点头表示同意。火神惊喜万分,立马向人间冲去,却被一面屏障拦住。 “您这是?” 天启不屑的冷笑道:“吾笑神之无谋,这种拙劣的谎言也妄想欺骗吾?”它一声怒吼,火神瞳孔剧缩,他的身躯倒飞回神界,筋脉尽断,骨骼尽碎。 托尔尼亚脸阴沉地似能滴出水来。两次交锋皆落下乘,这使神界士气大衰。 “那么,便只能靠下界了。”克斯萨罗无奈道。 诸神命教会众人会面于人间最高峰——洛神峰,准备开启这场史无前例的世纪之战。 顷刻,各主教已然就位。天空中传来阵阵梵音:“各主教听令!大势已成,时辰已到,旧日当破,新天将临。人间的气运之争,于此开始!” 沐的声音有些颤抖:“教会众人……谨遵神旨……” 清拱手,不发一言。 “…………” 一声惊雷乍响。战争,开始了。 破茧派和守序派分道扬镳,布置战场。守序派有着四大商铺的增援,闲庭信步地游走于各地。而破茧派的势力却迟迟没有出现。 “你们的增援呢,猴子的救兵吗?”守序派的一名小卒满脸嘲讽,惹了破茧派众怒。 清目光一凝,那名小卒早已没了气势,两腿颤颤巍巍地跪趴在地上。 “好了。”沐制止,“我们开始吧。”一瞬雪骤,微风扶摇,吹得柳絮纷飞。 众主教抬手一划,洛神峰被分为了“风林火山”四个战区,每个战区各有两位主教进行对决。洛神峰外则由两派低层战力和各增援对抗。战争的成败决定于综合的胜负。 而这成败关乎诸神的利益,以及人间的命运。他们不敢怠慢。 “风”战区,沐对清。 “我们相识有数个纪元了吧,没想到会落得如此地步。”沐无奈的说。 清淡漠地看着她:“神旨在此,身不由己。你们和我们争,赢的概率可不大。”他又自信的笑道。 “哦?看来你有绝对的把握赢我了?”沐轻蔑,挑逗的看着他。“人间伊始,教会便在此矗立。这几万年里,你可否出过全力?” “当然没有。不过,你们的实力我可是摸的一清二楚啊。”清歪歪头。 沐看向天空,苍天一失往日的蔚蓝,灰暗的压抑缓缓袭来。人间有如一个炼炉,炙烤着傀儡般的众人,那悬挂在众人头上由神操控着的丝线,却愈烤愈韧。 “那就来吧。”她轻描淡写,似乎不像一个身负“重任”的人应有的语气。 清率先出手,整个“风”战区立刻变得暗无天日,惶惶烈阳也被笼罩,暗成了世界的主调。 这就是,清的暗魇之力! 沐不急不忙,她嘴角微扬,对着这恐怖的黑暗张口,像是面对老友似的述说着: “你破茧派,有“天下第一军师”之称的“寻衡者”孤,有战力绝顶的“处决者”罚,有你这个以暗化魇的“淡漠者”清,也有体内蕴藏着庞大力量的“暴戾者”布莱克。世人都认为你们会更胜一筹,因为你们集百家之长处。我也这么认为。” “但就算会赢,也绝不至如此轻松。”沐勾人心弦地笑着,“漫漫岁月,抹去了我们的纯真,心机成了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得以生存的第二准则。所以人们一定会有所隐藏,比如——我!” 沐张开右手五指,一缕淡绿色的光芒绽放,缓缓地形成了一个四合如意状的光球。 “太晚了。”清戏谑地笑,周边的黑暗迅速侵入沐的身体,使她的骨骼被挤压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为时已晚,其实就是恰逢其时。’?” “嗯?” 沐手中的四合如意发出“嗡”的鸣响,驱散了这亘古不变的黑暗,整片“风”战区被扫荡一空,她的脸上也透出如释重负的轻松。 “看来,你的‘暗魇’,也并非全能。”她面对清难以置信的那表情,说出了一把尖刀般的讥讽,这尖刀直插清的胸膛。 沐不给他一丝迟疑的时间,欺身而上,一道道浅绿色耀眼的光柱从她手中散出,向清狠狠的劈去。清力不从心,只能勉强招架着。 沐又幻化出一把剑,向清的左面门袭来,清飞身翻滚,草草躲开。又见那剑已逼近他的左胸,他再次格挡,被击飞至数十米外。他想说些什么,都被沐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打断。 “我说过我有所隐藏,可你就是不听。”沐打个响指,空中出现密如针雨的细剑,她准备结束这场较为悬殊的战争。 “等等!” “林”战区,冠万世对布莱克。 冠万世习惯的推了下镜框,满面严肃地看着布莱克——这位之前“被他打伤”的“暴戾者”。 “可算是让我遇到你了,新仇旧帐,咱们今天一起清算!”布莱克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冠万世眼神一紧,一脸苦笑道:“我说你的伤不是我打的,甚至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你信吗?”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接一个的拳头。似乎要泄尽心中的怒火似的,布莱克打得一拳比一拳重,冠万世把笔一横作格挡势,纤弱的笔杆摇摇欲裂。 “你听我说,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出手攻击你的人来自……”话音未落,布莱克迅速近身,一拳就将他击飞出去。 布莱克活动几下筋骨,不屑道:“你这‘叹愚者’也不行啊。再说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吗?整天拿根笔装文人雅客,心里还不是比谁都黑!” 冠万世狼狈的爬起,吐了吐嘴里的尘土:“既然你不听,那我就打到你听!”他手腕一抖,柔弱的笔毫如钢针般根根坚挺,还闪着银白色的辉光。 他把那笔在手中灵活的转了两圈,接着快速的向布莱克冲去,一道道残影在他进攻的轨迹上翩然似蝶。 一圈,两圈,他像在戏耍布莱克似的,明明眼前的敌人已经暴露出了极多的破绽,他却只在布莱克四周打转,这使布莱克大怒。但布莱克还是镇静的寻找他的位置。这时,他感觉冠万世像一条毒蛇,伺机而动,随时会对他咬上一口,而且会一击毙命。 不能再拖了,拖的越晚对自己越不利。 带着这样的想法,布莱克猛然后撤。就在冠万世以为他抵不住压力要撤退的时候,他又急转前倾,猛然打出一拳,与冠万世的笔尖碰撞在一起,一阵剧烈的风将他们分开。 飞沙、断木、跳石,“林”战区乱成一片。适才分开的二人又很快争斗起来,你一招我一式,拳笔交错,都直逼对方的要害。 二人很快就筋疲力尽,在冠万世的笔顶住布莱克的咽喉时,布莱克的拳套也锤向了冠万世的心窝。 忽的,他们接到了一个信号,然后同时停手。 “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布莱克搔搔后脑勺。 “具有威胁性的事物,终究是会毁灭的。”他叹息。“对了,打你的人,来自阎罗阁。” “啊?那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啊。这群人真是畜牲,无利不起早。”布莱克恨的牙痒痒。 冠万世无所谓的笑笑。他心里知道,叹愚者,终入愚。 他们对望一眼,朝着洛神峰某一处飞驰而去。 “火”战区,逆千秋对孤。 逆千秋犹豫不决,她知道从教会诞生的这数万年里,孤从未出过手。无论是出于对一个天才的怜惜,还是对这位先生的敬重,她都不想伤及他分毫。 “怎么?我不会违背神旨,你倒要先触犯了?”孤挑着眉,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先生……您算计惊世,执掌天机,可这不代表您实力冠绝。我……不想伤您。” “咳咳,心地倒善良。” 孤摊开双手:“不过,你可以试试,出全力。” 见逆千秋迟迟不动,孤无奈的解释道:“没事啦,你又不是专精武力,出全力也不至于把我打残。再说了,我们是两个派系的,你的留手,可是对我的不尊重啊。” “动手吧。” “可是……” “动手!”孤少有的发怒了。 逆千秋闭上双眼,一把伞出从她的手中全力向前方刺去。 没有刺穿血肉的撕裂感,孤仅用两根手指就把伞夹住,让逆千秋动弹不得。 “你还是没用全力。” 逆千秋睁开眼,看见孤对她笑着。她有些发怔,甚至忘却了小臂上传来的麻麻的痛感。 在刚才的一瞬,她似乎看见孤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凝成虚影,那虚影对她的压迫感,比之诸神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想到,您才是破茧派的最后王牌啊。我自称‘窥智’,却连您的万分之一都无法触及。我输的不冤,守序派输的不冤。”由衷的崇拜从她心中迸发。“不过先生,我还是想知道破茧派的外援是什么,请您告诉我。” 孤单手托腮,望着洛神峰下,缓缓吐出三个字:“天机阁。” 逆千秋恍然大悟,她彻底对眼前的男人感到佩服和力不从心,虽然她不知道在气运之战中失败的后果,但反抗已无济于事。随遇而安,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一阵讯号传来,逆千秋脸色一变,孤却早已知道似的处变不惊。 “先生,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为了除掉潜在的威胁吗?” “然,不过只是其一。气运之战,乃人间及整个言界的大事,其必内合阴阳,而在战争中外现。有派系的群战,就有个人逐斗的单体战。沐和清,看来是从诸神那知道了什么。” “诸神……?这么说,这件事也是诸神的意愿?” 孤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无论是人或神,都会有其劣根性。” “当礼义廉耻从世间殆尽。” “当他们的满足之心被窃取。” “当他们不再拥有珍爱之物。” “当他们的贪欲被无限放大的时候——” “君子,不过是用道德谋利的小人罢了,圣人也只是欺世盗名的伪善家。有利在此,这些自扰的庸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简单的几句话,让逆千秋无法反驳。 “那您?” “我虽拥有强大的实力和精巧的算计,但和这些相比,我更想得到的是我所奢望的自由。” “因此,我只能顺从‘它’,能来到这里,已经是‘它’的恩赐了。”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孤独。因孤而寻衡,这才是孤来这里的意义。 逆千秋还想问什么,孤摇摇头。 “走吧。” 看来如果展露实力的是先生,他们针对的就应该是他了,逆千秋心里想。 她又想起那如同诸神般的虚影,不禁哑然失笑。是了,先生这般的实力,他们又怎能抗衡? 逆千秋释然的跟在孤后面,渐行渐远。 洛神峰,一处阴暗的山谷。 沐打个哈欠,慵懒的问道: “都到齐了吗?” 山谷寂静无声,一场阴谋却震耳欲聋的敲打在众人心中。
第五章•气运之战(下)
“山”战区,灵对罚。 罚浑身颤抖,她想质问灵那时为什么弃她而去,可她太怕,太怕得到的是泣人心血的回答。所以她决定用手中的唐刀问出答案。 不等灵解释,罚挥手斩出阵阵刀气,直冲灵而去。她越斩越快,像是发泄似的,灵渐渐招架不住了。 “罚,你听我……”草率的话语被烈风似的刀气拦腰斩断。 灵手中的光点化作一个盾牌,吃力的抵挡着凶猛的刀气,这也给了灵一些喘息的机会。 盾牌上的裂缝越来越多,灵焦急的高喊:“罚,我并不是冷面无情,我也不是故意要抛下你,我只恨我实力不强,没法保护你。请你原谅我!” 刀气湮灭,灵透过支离破碎的盾看见了泪眼朦胧的罚。 他收起盾,走上前紧紧拥住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罚拭去眼泪,轻轻靠着灵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要走,我就砍下你的头。” “不会了,不会了,我保证。”一阵寒风吹过灵的脖颈,他郑重其事的书写“保证书”的滑稽样子,让罚破涕而笑。 虚妄的谎言已不攻自破,无疑的幸辰正踏空而来。 虽然“冷战”已经结束,但气运之战的戏还是要做足。根据二人的商讨,为了补偿罚,灵要把胜利拱手送上。 灵凝聚光剑,向罚手中的唐刀砍去,刀剑相接,发出“叮叮当当”的清响。 本来依照“流程”,战争已经临近结束,可一股不祥的预感却乍现于灵的脑海。 “不对劲!” 沐等七人如同鬼魅般现身,肃立在罚的背面。她冷漠的看了灵一眼,对着众人下达了“动手”的指令。 骤然,七人已来到罚的身后,沐伸出一指,向罚的后心穿去。罚有所感知,却不见灵的身影。 太快了,罚还没有反应过来,撕裂血肉的声音就回荡在罚周围。她回头,看见了令她此生最心痛如绞的画面—— 灵用自己的身躯,为罚筑起了最坚固的屏障。他没有任何防御地,挡住了沐嗜命的一击。 死亡的花朵绽放如妖,梦幻般的给予罚一记重击。 “对不起,我……又要食言了。”灵笑了,他笑的很释然,在这一瞬恍然如永恒。 “灵,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罚泪如雨下。 “别哭,别哭啊。在彼岸之端,我会注视着你。你哭了,我也会伤心的。”灵的眼神逐渐空洞,瞳孔变成了绚烂的克莱因蓝。他嘴角不变的一抹微笑似一把尖刀,直直的插入罚的心脏。 “不会的,不会的。这是……玩笑,对吗?” 灵伟岸的身躯滑落,被罚一把抱住。“你明明向我保证过的,我不准你食言,我不准!” 爱,失而复得,却是如此短暂且草草了事,这几近斩断了罚的心弦。 正恰逢时雨,淋漓不尽。模糊了罚的眼的可厌的东西,是什么? 雨吗?泪吗?还是……血呢? 数万年所向披靡的处决者,输了。输给了阴谋,输给了人性,也输给了她自己。 “灵……真是个痴人啊,不过他的罪孽,更不可数!”清感慨道。 “哈哈哈哈哈……”无尽的悲哀混着自嘲,和着七位主教手上沾染着的灵的“罪孽”,化为无力的笑,从罚的嘴里迸出。 “诸神赐恩,气运之战……诸神……恩……”她嘴中模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无力,而是尽力的大笑起来。 “错了,错了!”罚的眼神逐渐疯狂起来。 “我一直坚守着那可笑的、可悲的,对诸神的愚忠,真是愚蠢!” “我毫无怨言的遵从教会的意愿,把诸神的旨意当作信仰。我本以为因此便可安身,便可在一切平静之后隐于世间。不曾想……却葬送了他。” “我的误会,神的强制,你们的残忍,都成为他身上的枷锁。而我,是他消亡的罪魁祸首,我才是‘罪孽’的承担者,我不配……拥有他的爱。” 和灵以前“无情”地离开她时一样,罚如雕塑一般寂静无声。她抱着灵的骸体,泪止不住的流。 “我还没和他一起看过日落啊……” 罚颤抖的呼吸平稳下来,混浊的眼神也坚定起来。 “是时候,让一切终结了。” 罚缓缓站起身,彻心的悲伤干涸了泪。她望着高高在上的众主教,森然开口: “你们,都该死!” 她抬眼看向他们,拔出射着寒光的唐刀,众主教如临大敌。 眨眼间,唐刀一出一收,穿透了冠万世的心脏,他满眼不甘地从空中坠下。“愚……我就知道……” “不要怕,她毕竟只有一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 话还没说完,布莱克的脖子上凭空出现一处伤痕。他痛苦地捂着伤口,张大了嘴却没有声音,从高空掉落,至死无言。 众主教摆成防御阵型,却被罚一刀击溃。愤怒,极度的愤怒,进一步增强了罚的实力。 随后,逆千秋与清皆被一刀穿心。逆千秋恐惧的看向孤:“先生……我不想死。” 沐瞳孔剧缩,她感觉牙齿都在打颤。罚出刀向沐,沐赶紧向后躲闪,却没有等来刀的寒芒。转头,她看见罚调转挥刀冲向孤,沐想去救他,但来不及了。 同样的贯穿心脏,孤却一脸平淡,罚直盯着他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想从中发现什么。 “我们还会见面的。”孤笑着。 抽刀,人落。 “你不出手相救?”罚冷冷的看着沐。 “你太快了。”沐唯苦笑。 话说出的下一秒,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了罚的左胸,自信的看着这位奄奄一息的处决者。 “嫩,你还是太嫩了。不留些遗言吗?” 罚艰难的说:“看来在艰险狡诈这方面,我还要向你们学习。不过遗言就不必了。” “忘了告诉你,我的心脏在右侧啊。” 沐瞬间汗毛竖立。她想逃,却被罚一瞬斩杀,如待宰的羔羊。 “我……错了吗?”沐眼里没有不甘,只有懊悔。 做完这一切,罚几乎直降至地面,双手持刀插进土里,然后单膝跪地,大口喘着气。 鼓掌声突兀的响起,“不愧是战力冠绝的处决者,一下子就解决了我们的最大麻烦。” “既然如此……”一群黑影,从洛神峰的阴影处现身。 罚并没有看这群不速之客,她已经无力抬头。 “就请你为深渊的大业,作出一份贡献吧。”为首的黑影狞笑道。 黑影们不急不忙的踱步向罚,仿佛是事不关己的看客。 “嗯?” 一位吃着西瓜的女子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做咩啊?这位你们也敢动?”女子放下瓜皮,双手环胸。 罚竭力抬起头,看清了女子的脸。 “破碎?你怎么?” 破碎摇头晃脑的说:“时机已到,我自然就来了。”她向罚俏皮的眨了眨眼,“姐姐放心吧,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 黑影们群情激愤,纷纷咒骂她口吐狂言,为首的黑影更是轻蔑的往地上吐口水。 “别急哦~”破碎收敛了笑容,双手合十作祈祷状,眼望天空。“主神大人,我——破碎,您的孩子。见诸神伪恩,深渊污浊,人间遭厄,‘种子’濒死,不禁心痛万分。破碎现请您重临下界,惩处越界之人,还人间一个太平。” 说罢,天外天一阵轰鸣,祥云四散,飞鹤翔集,隐世已久的主神言和翩翩降临。 她一头银发,一身薄荷色的清爽的衣装,好似温柔的仙女。可她此时却似暴怒的恶魔。 “诸位好大的胆子,趁吾驻守天外天的这段时间,竟敢觊觎人间的气运。荒谬!看来,言界该换换血了。” “神界诸神,以至高神为首。尔等总揽大权,代吾执界,却利欲熏心,残害同胞。当诛!” “深渊狱官陨穹、邪烬、虐沦、宁笙、鸢时、殇影与深渊罪人勾结,意图杀害‘种子’,抢夺人间气运,当诛!” “人间各势力为傀儡,不作处罚,但渊刃应逐出人间,打入深渊。神界和深渊管理兹事,以后再论。” 受到处罚的诸神和狱官脸色苍白,然后全部化作烟尘,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望上下诸君,吸取教训,不要再做出令吾失望的事。” “听到了吗?” 一些没有参与气运之战的神祇逃过一劫,连声道:“谨遵主神旨意。”深渊罪人也缩回牢中,不再造次。 人间再次恢复了太平,这场荒诞的“诸神恩典”也在无尽的欢呼声中正式落下了帷幕。
第六章•碧落黄泉
言和伸手一点,罚身上的伤尽数痊愈,她赶紧向言和行礼,道一声“主神大人”。 言和看清了她眼中的悲怆,太息曰:“往事已逝,人孰能长存?不必为此悲伤,勇敢的面对未来才是明智之举。” 罚眼含泪光的点头,她深知逝者不可追,但念想却久久萦绕。像是要把一切都甩出去的摇摇头后,她向主神开口询问:“主神大人,破碎说的‘种子’是什么意思?” 言和扬起眉:“叫我言和就好,如果你实在开不了口,就叫我言姐吧!” “至于‘种子’……罢了,也是时候告诉你了。这种子,指的就是你。” “我?主……言姐,为什么会是我?这种子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我于寰宇中心创造言界,却见寰宇大劫将至,万界不存。所以要选出一个应劫之人,来护言界以至寰宇周全。” “而你就是我选中的人。” 罚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寰宇是什么?还有破碎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寰宇包罗万象,广袤无垠,内含万界。言界就是其中之一。破碎是我在人间的化身,本是为了保护‘种子’而生的,但她衍生出了自我的意识,这也令我十分意外和欣喜。” 说完,言和手中出现了一个玻璃球,蔚蓝色的迷雾扩散其中,“这是逝者的灵魂。”她平静地说。 可能是灵魂太过繁多的缘故吧,罚并未在里面看到灵。 “经过这次清洗,言界空旷了许多,看来要再分一域用来转世轮回了。” 随后,言和大手一挥,整个言界剧烈振动起来。深渊之下,一域陡然现世。言和名之曰“碧落黄泉”。 罚通过言和手中的玻璃球看到,“碧落黄泉”其实只是由一条长河和河中的无尽灵魂组成,但这灵魂的数量实在太多,使得碧落黄泉成了言界四域中最大的一域。 “游走于黄泉河中的灵魂呵,请响应吾的召唤!” 一道闪光乍亮,爱神丘拉尔落在人间。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与诸神大战之中,刚想出手,却见主神正面含笑意的站在她身前。 “主神大人,那些不怀好心的东西想趁您不在抢夺人间的气运,他们,他们还想夺权篡位,可不能让这些神得逞!” “哦?看来我是没杀错咯。”言和的笑中增添了几分寒芒。 看着丘拉尔仍然一头雾水,罚向她解释了一番,让她恍然大悟。言和任命她来管理神界,又让她感到诚惶诚恐,连连道谢。 “这么说,您就是‘种子’了?” “爱神大人,您也知道?” “使不得使不得,叫我丘拉尔即可。是主神大人和我说的。”说完这话,她转向言和,言和对她微微点头道:“我相信她。”丘拉尔连忙向言和鞠躬。 言和从黄泉中选择了六个灵魂,作为新任深渊狱官,仍按照原来的名字称呼。他们恭敬的道了声谢,就去深渊完成各自的工作了。 随后,言和又复活了沐等六位主教,向他们解释了事情的缘由,并让他们给罚道歉。罚唯独没有看见灵的身影。 “你们继续担任在教会的职责,不得有误。”六人皆道一声“是”。 很快,教会对阎罗阁进行了整改,顺便收编了天机阁。三府四商铺也很快归顺,教会真正意义上的统一了人间。 看着其乐融融的人间,罚欲言又止,但她终于开口了:“言姐,灵……灵呢?” 无视他人惊诧甚至惊骇的目光,言和低眉:“黄泉中的灵魂太多太密集,我也没有办法快速的寻找到灵,等言界稳定下来,我会进行一次彻查。” 罚有些失落,但总归是有了希望。“好吧……谢谢言姐。”她眼里亮着光。 她没有看见,言和与她说话时躲闪的眼神,她也没有看见,她多舛的命运及她可悲的抉择,在这寰宇的“大事”中是多么微不足道。 教会和人间很快恢复了原状。言和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你。” 她大手一挥,孤感觉自己身上少了一层枷锁,他双膝跪地谢道:“多谢主神大人。”孤感动的浑身颤抖。 “你们都一样,叫我言姐就行。”言和向罚眨了眨眼。 逆千秋向孤提出了她已久的疑问,孤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我的诞生,起源于言界那个名为‘至规’的……生命,祂是言界的世界意志。而我,在诞生后就被祂任命去观测‘故事’的发展。” “说的好听点,这叫‘世界意志任命的故事观测者’。说难听点,我就是一个傀儡,除了看,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我试图打破祂对我的束缚,我试着给你泄露天机,并去干涉气运之战,却被祂发现了。祂令我去死,所以我不得不参与这场阴谋从而被罚杀死。即使我的实力远超现在的罚。” “不过现在,我已经无需惧怕。言姐帮我斩断了与至规的联系,我已经是一个自由的人了。”孤仰天长啸。 “原来,先生还有如此悲惨的命运么?”逆千秋暗中感慨。 过了几天,罚仍时不时追问灵的下落,言和都一样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她打发走了。她越发觉得不对劲,可信任言和的直觉让她继续等了下去。 直到,那一天。 绛雷染天,厄云震世,似是终焉降临。言和思索万分,终于向她说出了实情。 “孩子,得与失相生,有得必有失。你是‘种子’,你拥有他人艳羡的天赋与发展前景,你的未来是无限的。所以,你必然会失去一些东西,这是大势所趋。” 罚似乎早料到了,“天赋,背景,未来,大势……我知道了。”她惨然一笑,用刻意的平静说出了这句话。 “这世间,万般风景,万种纷然,皆不及他。” 言和用手掌轻触罚的额头:“我知道让你放下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但我衷心希望你能够摆脱情绪的困厄。毕竟,你是我看好的后辈,你拥有崇高的使命。” “就当是为了我。”她补充。 “他需要一块墓碑,一处能看见日落的最静谧的去处。” 言和答应了她的请求。罚把灵的身躯葬于洛神峰之顶——气运之战后的诸禁之地,并把墓碑笔直的插进土中。她想了想,在墓碑上亲手刻下“此生挚爱——灵”,随后无声的走了。 坐在山脚,罚紧闭双眼,心中的悲哀未减。但她不再害怕了。 她行走在教会,漫不经心的接受着众人的道歉。有人不忍的问她:“灵的事,你真的不心痛吗?” “心痛?有必要吗?” 有必要吗? 是的,灵,你是不会孤独的啊。我是你彼岸的救赎,是永冻土上的花海,是极暗中的燎焰。我会代你,看遍这世间的风景。 从此,我眼即为君眼,我魂即为君魂。 从此,人间为君身躯之墓,我身为君慰心之所。 从此啊,孤独将永存。即使它销魂黯身,但我的脚步却不会停,也不能停。你是鼓励我的动源,我会带着你的心愿,你的意志,去完成守护寰宇的大任——这是我,作为“种子”的使命。 灵若在天有灵,他也绝不会责怪罚,他一直都是罚最坚实的后盾。 “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仿佛是来自遥远彼岸的回应响彻人间—— “你从未让我失望。”
第七章•终焉天墓
教会中,众主教纷纷紧张的要命,因为他们看见言和的表情异常的严峻。这是前所未有的。 言和,主神啊。毋庸置疑,在他们的印象里,主神应当永远镇定自若,处变不惊。而现在,却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诸君,现在已经迫在眉睫了。我将会打开寰宇万界的通道,届时,言界将与万界联通,我们也好联手对抗大劫。” “大劫?”众人皆惊,罚独自沉吟起来。 “诸位已知寰宇内部的结构,但在寰宇之外,却还有一个名为‘终焉之维’的位面包围着寰宇,我们通常称其为‘域外’。自古神‘微’创造寰宇之后,我们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来自终焉之维的压力,他们对我们似乎很不友好。” “你们都曾亲身经历过,我将序魇轻松封于妄渊时的情景。但那时,他由于穿越位面已经濒临死亡,但仍然差点毁灭了言界。”言和十分严肃。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言和接着说:“他便是来自终焉之维。他的伤势也在渐渐恢复,一旦他摆脱妄渊的束缚,那便是寰宇的灾难。我也无力回天。” 众人皆惊惶,沐提议加紧打开通道。孤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言和清脆的打了个响指,言界自此和寰宇万界接通。 “请寰宇中心区域的各位来言界商讨大劫之事。” 除言界外,寰宇中心的八界之主联袂而来。 “言主,你刚刚说,大劫?”八主齐问。 言和默默的点点头。 “可……才不过十万年……以往都是百万年一次。域外已经如此心急?”八主中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不解道。 “可能终劫将至吧。”一位诗人样貌的黑衣女子开口。 一声声细不可闻的惊呼,让主教们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八主互视几眼,又看向言和,似是要让她给出主意。 言和无奈的长叹,刚要说出自己的见解,却见八位主神悍然向深渊最下层——妄渊出手。一阵剧烈的振动过后,妄渊尽毁,禁锢解除。始初之魔——序魇缓缓苏醒。 天空骤然变色,寰宇大劫,降临了! 言和目呲欲裂:“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不好意思了,言主。您的实力实在让我等惧怕,这次大劫又正好在言界。再说了,大劫又不会对我等主神有什么影响,只是毁灭万界而已。”一位主神说,“我想,您不会在意的吧。” 那位像诗人一般的女子戏谑开口:“言主,这序魇就交给您了,您放心,无论谁赢,我等都会给您和言界一个‘交代’。” “该死……你们都该死!”言和恨不得手撕了他们,但当务之急是阻止序魇毁灭言界。双拳难敌四手,她不得不寻求救援了。 “八贼谋逆,大劫已至,言界有难,速来!” 不久,以一位头上有八字辫的女生为首的五人到来,使八主有些忌惮。 “洛天依,乐正绫,乐正龙牙,徴羽摩柯,墨清弦五尊,别来无恙。再加上言尊,倒是齐了。”这时他们才想起,言和寰宇六尊之一的名号,不由得有些担忧。 洛天依漠然置之,对言和说:“阿和,有我们在,言界不会有事。你先处理掉这魔头,八贼交给我们。”言和点头表示同意。 正交谈的起劲,序魇已然苏醒。他转身看见囚禁他数万年的言和,双眼红成一片,全然不顾其他五尊和八主,更别提罚等“蝼蚁”了。 “你,死;界,灭!”言简意赅的四个字,道尽了他此时的愤怒。 正所谓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言和冷静的看着序魇,面带讥嘲:“数万年前你就被我击溃,现在将之若何呢?” 序魇一言不发,抬手一指,上空凭空出现一个大墓,浩浩然宏伟无边。一座山峰,甚至一界在它面前也渺然无比。 大墓出现的瞬间,言和、五尊及言界诸人都受到了极大的威压,甚至要让他们站不起身来。就连寰宇意志也受到了一定的压抑。 “这是终焉天墓,我终焉之维特地为你们寰宇准备的。”序魇咧嘴一笑,举起手中巨斧,“庆祝吧,欢呼吧,雀跃吧!” “来迎接此世之终末!” “言界诸位,准备迎敌!”天墓中源源不断的出现域外生灵,言界众人陷入了一番苦战。而言和则要在五尊看住八主之时击败序魇。 她猛地向上跃迁,玉指伸出,一举击碎了序魇身体的一部分。急剧的痛苦和丧失感让他大吼起来。 但不愧是终焉之维的领袖之一,序魇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脚下去将言和踩入地中。言和吐出几口鲜血,又直冲而上和他缠斗,并暂居上风。天墓的威压让她极为难受。 在这过程中,八主几次想要动手,都被五尊拦了下来。就在这紧急关头,人性之卑劣,可见一斑。 言和利用她的敏捷,不断闪躲着序魇的攻击,“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必须从天墓下手!” 正缠斗的难解难分,言和耐力不足,将要败下阵来。她大喊:“罚,快斩天墓中心。”说罢,她推开序魇,用腿上的卷轴键盘束缚住他,随后猛烈的轰击着天墓护盾。一条条裂缝愈来愈显眼,时间也愈来愈紧迫。 功夫不负有心人,护盾“叮”的一声破碎了。就在这时,序魇挣脱束缚极驰而来,一斧将言和砍翻,生死未知。 “言姐!”她竭斯底里,却丝毫无用。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斩灭天墓中心。她聚集身边一切可用的物质,用尽全力向天墓斩去。 没了护盾的天墓中心如砧上鱼肉,罚轻而易举的就将其破坏。但藕断丝连,天墓主体仍存,劫难仍未结束。 “阿和!(言姐!)” 五尊尤其是洛天依都快要急疯了,却因八主在此,他们无法脱身。眼睁睁看着好友重伤至将逝,无力之苦漫上心头。 “哈哈哈哈哈,寰宇终究还是无能,什么‘种子’,不过终焉之维降临的垫脚石罢了。不足为论!”序魇轻蔑道。 “以身为柄,以心铸刃。”罚喃喃自语。 心刃,这是唯心主义的最强一击,但使用者在释放庞大的能量过后心灵会受到超负荷的压力。 “我不能让言姐失望。” “我……不能让他失望!” 罚紧握住手中唐刀,以流线型的姿势向天墓飞去。序魇感知到了她的轨迹,一斧斩下,“无畏蝼蚁,就凭你也妄想毁灭天墓?” 就这样结束了……吗? “快去,有我们呢!” 一道剧烈的闪光迸发,只见七位主教挡在巨斧和罚中间,为她抵挡了致命的一击。 “你们……” 罚顾不得伤心,她的唐刀离天墓仅咫尺之距,序魇已来不及挥出第二斧。 “砰!”天墓乍然破碎,施加在众人身上的威压无影无踪。罚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就和灵的墓在一起。 人间的人们都担忧的想要伸出援手,爱神丘拉尔现身将罚包裹。“她现在需要休息。” 天墓破碎引起的浓雾消散了,同样重伤的序魇森然开口:“尔等蝼蚁,竟敢阻碍吾等大计。这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等吾主带着终焉之维和诸暗的力量莅临此世,便是此世毁灭之日。” “那微,创造这叛乱动荡之世,还妄称古神,真是可笑!” “看来你知道的挺多嘛。”洛天依直视着他。 “秘法•读心!”话毕,序魇露出痛苦的表情。读心结束后,他便在痛苦之中深埋于尘埃之下。 “洛姐,你知道了什么?”徴羽摩柯好奇道。 “寰宇位于终焉之维的边角,被它所包围,这我们都知道。在终焉之维的外面,是无尽的黑暗,被他们称作诸暗。” “终焉之维的真主也即主宰名‘昼’,祂是存与非存的边界,是万有的虚无。祂征服了诸暗,但寰宇却一直存在。” “为什么?”乐正绫插嘴道。 “因为古神微,祂让终焉之维被迫放弃了对寰宇的讨伐。但祂在上次寰宇大劫中就已逝世,终焉之维再次虎视眈眈。” “昼有三位领袖作为祂的得力助手,分别是:始初之魔序魇,万幻之君熵噬,天衍之师太华。如果昼带领终焉之维和诸暗的全部力量攻打寰宇,那便是寰宇的终劫。” 墨清弦担忧的说:“那我们要采取什么措施?” 洛天依抬头望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阿和还有罚的伤势治疗好,寰宇的存在与否就看这位种子了。” “那这八人怎么处置?”乐正龙牙撇嘴道。 “杀了,另选八人代替不就行了。”无视八主恐惧的目光,洛天依淡淡开口。 这次战争惊动了整个寰宇,万界众说纷纭。一位名为李白的穿越者为此作诗云: “浩浩神界浮世怒,幽幽深渊众生苦。 苍茫人间有穷时,碧落黄泉无尽处。 利欲当头万界伏,终维衍劫降天墓。 六尊一役定乾坤。悲尘凝宇葬妄主。” 过了许久,言和的伤势好了大半,罚也能独立行走了。言和治疗好其他七位主教的伤之后,问罚: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罚怯懦的说:“我想和他独自坐一会。” 言和敛目低眉,温和地对她说:“去吧,孩子,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洛神峰,成了罚与灵独处的花园。她像与好友倾诉似的和墓碑对话,“灵,我阻止了大劫,我没有让你失望。” 说着说着,她竟潸然泪下而不能自已。 正恰逢日落,美艳绝伦的金日染红了天幕,带着绚烂的彩云。罚惊喜的对灵说:“灵,快看,是日落!我多久没和你看过一次日落了?” 落日的余晖润抚着罚,也抚触着彼岸的灵,让他不再孤独。 “多美的……夕阳。” 她如是说道。 完。 ————————————————————————— 至此,这个故事就告一段落了,但罚的使命仍未结束,这段传奇终会续写,望诸君静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