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第二章 饿进医院〔兽人/furry〕
而另一边,所长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十四跑了,他知道,往哪里跑了,他一样知道,以及那水池中的东西,他同样知道。仿佛万事万物都逃不过他的掌控。
但是,十四跑了两次让他非常不悦,“幻月,你让十四跑掉了,这是你的失职,你知道的吧。”
“嗯。”幻月淡淡回答道,仿佛此时与他的关系不怎么大。
“你不是很在意啊?但是我和聿都很在意呢。所以,幻月,你带人跟十四,别让人抢了或者弄坏了,不然,”所长眼神一凛,“你们少主,就别想醒来了。”
幻月瞳孔猛张,难以置信地望着所长,继而震惊化为愤怒,“臭狐狸,你敢?!”他呵斥道。
“为 什 么 不 敢?”
所长的话风轻云淡,却令人不寒而栗。
“疯子。”幻月暗骂一声,含着怒气从房间离开。
所长望着幻月愤愤不平的背影冷哼一声,不服管教的狗而已,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不过,目前这位才智多谋的所长依旧需要白狼王的势力,然而,等他搭上东方苍龙七宿的心月狐,这白狼王,也不过是个傻狗子,更何况眼前的这狗屁幻月?怕是给他提鞋都不配吧。
那一夜,昏暗北辰帝星,自主神麒麟离开后,再一次变得明亮起来。
而这也只被少数占星师注意到了。
是主神要回来了么?
无人知晓。
因为这神遗大陆,已有千年无神掌管,现在也是步入了科技领域的巅峰,就算是神明遗弃又何妨?四野一样以这片大陆为中心,不曾有变。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日月轮回好几载,十四终于走出这一片将实验基地隐藏的森林,周边的兽人也开始多了起来。处于对这世界的了解基本为零,十四准备去问问路。
很快便有机会,有兽人从十四面前经过。“你好,请问一下......”
正当十四伸出手,准备将其拦下,向他询问一番时,对方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十四半伸出的手僵在空中,一时竟忘了缩回。
“好冷淡......”
十四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说是一个人,只是世人都太淡漠,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早已无暇顾及这真实的世界。
不知何处飘来被揉成一团报纸,滚落在十四脚边。十四将它捡起,徐徐展开,只见头版上写着《世界现状》四个大字。
恰好是十四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十四将文章看完后大受震惊,这个世界由于本源之力的丧失,已经开始萎缩与崩塌,中野与其他四野的边界的断裂带已经达到1111千米。深渊之下,无人知晓其情况,而且越来越多的兽人开始意识混乱......
神遗大陆就位于中野的核心区域,也是这个世界科技最为发达的地方,而且曾经这里是主神麒麟的直辖地区,只是因为麒麟的突然失踪才导致不在是世界的绝对中枢,成为区域自治。
至于麒麟去了哪里,则无人得知。
十四将报纸收好,正准备继续游荡之时,它突然感受到一阵熟悉的感觉,是谁?冥冥之中,它向路旁的一颗大树望去,眼尖的它发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幻月。
以十四现在对幻月的印象,可谓是一点都不美丽。
“你来干什么?”十四冷声开口道。
而幻月正在玩弄着他从树上择的树枝,并不做理会。表面上看,他在专心玩树枝,实际上,他一直在用余角瞥着十四,看着十四颈上的项圈,依然是那幽绿色的光,不由得心中悲叹一声,项圈还没启动,他幻月还得跟多久?
十四并不知道它的项圈有问题,只发现这东西能让它变得镇静,以及......摘不下来。
幻月再看了一眼那绿芒后,便消失离开。十四找不到幻月的身影后,也继续它的无目标的路途——游荡。
后来幻月也多次出现过,但与第一次一样,一个字也不说,就只是盯着它,面无表情。从那时起,十四便意识到,自己被监视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猛兽一向习惯于隐藏自己,悄无声息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而暴露于众人之下,便会失去其大半的威慑力,从而行事艰难。
这是本能,是生存之道,它知道自己必须甩掉幻月,怎么办?貌似只能跑了。
于是十四狂奔了三天后,终于体力不支,饿倒了。
而幻月则是一脸莫名奇妙。
等十四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纯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的门,白色的柜子,白色的床,白色的......倒使十四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幸好自己不是白色的......
十四猛然坐起来,却感到一阵眩晕。
等它缓过神来,发现一只白色的兔子向自己走来,此时的十四有些慌乱。
“你好。”十四问了句好,见兔子没有带任何的冷漠之情,这才放下忐忑的心继续说道,“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兔子和善地笑道:“这是医院,有好心人看到你在路边晕倒了,然后送你过来的。”
“哦。”十四顿了顿,盯着兔子半晌,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后又问道:“那你是谁?我手上这个又是什么?”
兔子怔愣片刻,这世上还有人不知道医生护士也不知道打吊瓶?虽然很震惊,但还是一一作解,同时也初步判定眼前这只兽,失忆了,很严重的那种。
而且十四身上的伤还挺多的,像是受过什么虐待。
等到十四问不出还有什么能问的,兔子便开始帮它处理身上的小伤,一边问它一些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
“十四,额,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目前来说,有人这么叫我。”
“你多大了?”
“额......我忘了,我只记得前几天醒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是失忆无疑了。
“那你是在哪里醒的?”兔子还是想从中寻找蛛丝马迹,她必须想办法确认十四的身份。
“家......吧。”十四挠了挠头,它也不知道那里叫什么。
“......”但兔子依然不死心,但自己下手的力道不自觉地便重了,又继续问道:“你的家在哪里?”
“嘶......”十四倒抽一口凉气,缓了缓后劲又徐徐说到“在一处大森林里,嗯,那里的人都挺暴力的......动不动就打人。”十四略带委屈地回答道,不知是因为兔子下手的力道还是因为之前在基地受到的虐待。
“好吧,我知道了。”兔子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而且十四身上的小伤也处理好了,“我叫绣年,我去帮你想办法,待会再来。你就在这里,不要离开房间。”
“哦,好的。”十四撑着脸,情绪有些低落。
绣年出去后,十四正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甩掉幻月,可一股被人注视的目光再次让它不适。
没有甩掉么?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观察之下啊。
怎么办?
而绣年出房间后一阵头大,“要不要直接做个DNA测序?”她自言自语道。
好主意,二话不说就是干!
她带着处理过十四伤口的棉签去做了个DNA测序,而结果让她大吃一惊。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告诉她,这混有大量禽与兽基因的生物是怎么存在的,大家都知道,物种是有生殖隔离的。
“这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绣年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学识,“可十四不是一只兽吗?”
想不通,不理解,这很不合理。
与此同时,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十四的DNA与另外一个叫“无肆”的兽人比中了。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也不能说是另一个人,因为他们就是同一个人,每一项都比对上了。而唯一的不同之处,是如今十四的DNA序列似乎更加“泾渭分明”,禽与兽的基因序列像是重新被人整理过,而数据库的数据显示的DNA序列则如乱麻,交织成一团。
所以,它十四 ,名叫无肆,是极度混血的兽,几乎和每一个种族都沾了边。
但这对绣年来说已是严重超纲,于是怀着激动而又忐忑的心,她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此事事关重大,她选择上报。
在病房的十四当然不知道绣年将它的特殊性上报给了医院,它正忙着与幻月隔空对峙,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妙。
大眼瞪小眼。
当然幻月也很烦,虽然一开始就很烦它,但现在已经烦到想直接冲进去将十四砍成三段,“要不是所长有令,你现在已经死了!”幻月极度不耐烦地说道。
“死?”它在思索“死”代表的含义。
“幻月,你怕死么?”片刻后,十四突然问道,它是忘记了以前发生的事,但不代表它丢失了语言理解能力,所以这一句话,是试探幻月的。
幻月一愣,随即转为大笑。“死?我幻月从来就不怕死,为了少主,我什么都敢做,不辞!”
真是一条忠犬。
“好,我知道了。”话一说完,十四便不再理他,话不投机半句多。
“哼。”幻月打了个鼻息便离开此地,让他来看守十四,真是糟心。
当然,他也不会走远。
短时间内没有人再来打扰十四,闲来无事,于是它开始研究起了脖子上的金属项圈。由于视野受限,它并不能看见项圈的样子,那便一直用触觉辨认。
不久,它便摸到项圈后面有一处的手感与众不同,便静下心来细细感受。
忽然,它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是什么?
无从解答。
“呼......”一声沉闷的鼻息声突然传入它的耳朵,是谁?十四狠狠皱起了眉头,因为现在就它一个人,没有别人进来。
压下心中的震惊与疑惑,它缓缓问道:“是谁?”
“黄......龙......,黄......龙......”一声声亘古遥远而又虚弱无力的声音响起。
“黄龙?”十四努力听辨出这两个字,而它也发现,它并不知道黄龙是谁,等它想再去听清什么的时候,那亘古的声音却没有再度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清丽的女声:“喂?十四你在干嘛?”
十四回过神来,脸上的震惊还未收起,,一脸茫茫然。
“绣年,我刚才好像见到鬼了!”
“啊?”绣年表示头更大了,白日撞鬼?怕是还没有睡醒。
“那什么,这话题咱们待会再聊,先说你的信息,我已经查到了!”
“那敢情好?快给我看看!”十四一脸兴奋,但它接过文件袋,打开后发现,其中不过了了几张纸。“好少。”它吐槽一句,然后一张一张地看了,而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尤其是资料上“血亲”那一栏,怎么会是白狼?
于是十四将资料放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地说:“绣年,这份资料,好像不对。”
怎么可能是白狼,它全身可没有半点像白狼——黄底黑纹,竖瞳,小耳,尾细且长。
况且,同聿那种人做家人绝对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什么?”绣年原地震惊,因为她也没有仔细翻看这些资料,毕竟医院的数据应该不会出问题的,“怎么会有问题呢?”她喃喃自语道,显然不怎么相信,但之前的DNA测序太过于离谱,又忍不住动摇了。
“叩叩叩……”忽然,一串敲门声响起。
十四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门外是一位看起来很高大魁梧的黑白相间的熊。
“他是谁?”十四问向绣年,同样,它也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
“是当时送你来医院的好心人啦,我先走了,你们慢聊。”绣年回答道,遂过去将病房门打开。进来的这位大叔比绣年高两个头,有些微胖,浑身散发着一股清香。
“小子,你好吗?”大叔微笑着问道,反倒是将那魁梧的体魄衬得平易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