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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解说文案(58)

2023-04-22 16:09 作者:谢玄1991  | 我要投稿

意气骄满路

鞍马光照尘

借问何为者

人称是内臣

朱绂皆大夫

紫绶或将军

夸赴军中宴

走马去如云

尊罍溢九酝

水陆罗八珍

果擘洞庭橘

脍切天池鳞

食饱心自若

酒酣气益振

是岁江南旱

衢州人食人

史书真正的残酷并不在它的详细描述中

而隐藏那些轻描淡写里

据统计

正史中有一百余次人相食的记载

而“大饥”二字出现了近五百次

这仅仅是正史中

倘若查阅一下地方志

会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

横竖都填满了枯骨

譬如崇祯元年到崇祯十六年

仅这十七年间

就发生了66省次457县次的“人相食”事件

有人说每翻一页史书

就是成千上万人的一生

实际上仅仅一个“饥”“大饥”

就是无数生命挣扎的集合

白居易这首诗

前面用煞是好看的满篇虚词

撑起了一个金玉其外的帝国景象

全诗的题眼在最后两句

也许在白居易的脑海里

浮现的是一个驮着朱绂紫绶的高头大马

和一个骨瘦嶙峋的卖炭翁相向而行的画面

从《小雅北山》的

“或湛乐饮酒,或惨惨畏咎”

读到白居易的《轻肥》

真可谓

“古人今人若流水

共看历史皆如此”

 

大家好

我是谢玄

一个列鼎而食的up

我们今天补完三十九集

 

我之前看大明王朝的时候

觉得严嵩倒台后到海瑞上治安疏之前的剧情散而淡

精彩程度也远不如围绕改稻为桑展开的各种权力博弈

现在再来看这些剧情的时候

才体会到这看似零碎的六七集

为之后冲突起到了铺垫作用

大明王朝前半部以博弈为主

到了后半部份权谋心机的戏份减少

取而代之的是越发尖锐的冲突

以术掩道到了最后

便是穷途末路

面对讨薪的官员

高拱说只有“架起锅子煮白米”

这话对整个大明朝亦然

勾心斗角也好

政治权谋也罢

都不过是辅以目标的工具

没有累积更多的白米

再多的心机都是一些背道而驰的把戏

所恨者

彼方种因

却在此岸结果

 

(19:56这叫-20:05加米)

 

这一幕是电视剧的原创

不知道拍的时候是不是联动了《雍正王朝》的名台词:

“插筷子不倒,毛巾裹着不渗”

虽然电视剧的这一吼

更有情绪

更有海瑞的温度

但离真正的历史也就更远了

史料记载

嘉靖四十三年七月

顺天府尹上奏:

“近以吏不得人,差徭日繁,生理困瘁...

是以宛、大二县有全里逃亡无一丁者,有余二、三户者”

明朝百来户为一里

也就是到了嘉靖末期

仅仅宛、大二县

已经出现了百不存一的惨剧

到了那种地步

多稀的粥都是奢望

更别说每锅再加五斤米

马懋才的奏疏中说

到了成片饿死人的时候

草木树皮都求而难得

灾民们甚至成了“美食家”

知道所有树皮之中

榆树皮最为上等

待到后来树皮都没了

只好吃山中石头

虽然可以“饱腹”却不能消化

最后由于无法排便

腹部发胀下坠而死

 

真正的饥荒并不仅仅是

“饿死人”三个字可以概括的

它是击穿人伦的惨剧

人寰会化为“动物世界”

在嘉靖二十年时

山西右布政使王宗沐上疏说:

“百余里不闻鸡声

父子夫妇互易一饱,命曰‘人市’”

很多人读《西游记》

说妖怪洞中的血淋淋的场景可怕

读《水浒传》感叹好汉吃人的描述血腥

实际上这两本书里记录的场景既不魔幻也不罕有

在灾年的“人市”之中

人就是被当做食物吃掉的

清朝屈大均写过一首诗叫“菜人哀”

这里仅摘录几句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
两肱先断挂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汤”

这四句话的主语不是鸡鸭鱼猪羊

而是一个妇人

 

(20:53-21:21)

 

遍地冻馁

已经是人寰惨案

但这仍然是收敛过的电视剧

还是不够真实残酷

陈其猷在《饥民图》中写道:

“见道旁刮人肉者如屠猪狗

不少避人

人视之亦不为怪

......

见老妪持一死儿

且烹且哭

因问曰

‘既欲食之,何必哭?’

妪曰:‘此吾儿,弃之且为人食,故宁自充腹耳。’”

我看过一段专门描写饥荒吃人的文字

在饥荒的时候

人置身的已经不是社会而是赤裸裸的捕食丛林

很多人会组织起来

挑选落单或者奄奄一息的灾民下手

在体力上天然弱势的女人和孩子

就更是被人捕猎的对象

镜头里每有一个倒卧的百姓背后

更有许多早已饿死和被作为食物吃掉的灾民

最可悲的在于

这些人在史书里

有时候叫做灾民

有时候叫做“流寇”

(白莲教)

 

按照小说里讲

海瑞是亲历过几次大灾的

可这次的饥荒爆发在天子脚下

而且如此凄然

饶是海瑞也觉得不敢置信

粥棚架设好了

却没有活人争抢着来排队

因为即便还活着

这些灾民们也已经是耗尽力气

连爬起来都做不到了

 

在这样的场景下

海瑞却看到了穿着厚厚皮袍大氅

有人伺候的大兴县令

电视剧比小说多了三个细节:

第一个是手中的茶碗

小说里知县只是烤火

电视剧中他还在安然的喝茶

第二个是身后的伞

在原本就人手不足的情况下

这位已经坐在粥棚里的大老爷

居然让差役为他撑伞挡雪

生怕雪落到自己身上

第三个是摆大谱

小说里这位大老爷还能被海瑞叫过去

电视剧中的他干脆让海瑞过来

对这位“父母官”的细节刻画

就是为了告诉观众

海瑞因何会如此愤怒

 

(21:44你准备-23:05参你)

 

莫说赈济百姓是这位父母官的职属所在

即便毫不相干

稍有良知同理心之人

如何能面对周围的惨绝人寰视若无睹

那可是一地的冻死骨

在这样的情况下

寻常人尚且不能忍

何况是海瑞

海瑞这些话

面上看是在苛责这个狗屁知县办事不利

实际上是海瑞为他表现的毫无人性而震怒

所谓兔死尚且狐悲

连田有禄都知道

不能当着那么多灾民的面喝鸡汤

这大兴知县对着被漫天大雪覆盖的遍地饿殍

居然能悠然的烤火喝茶

简直就是个活畜生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讨厌海瑞

因为他们离那些残酷的饥荒历史太远

离这位“父母官”太近

他们丝毫不能感受到那些历史里的挣扎

什么啃树皮吃石头是他们感性范围外的东西

但他们把自己代入县令的时候

会发现自己也想喝茶

也想烤火也想有人撑伞

他们既不想腾出自己的房子去救人

也不想增加额外的工作量去筹粮

灾民饿死是因为没有粮食吃

换做“我”是县令我也变不出粮食

灾民冻死是天上下雪

换做“我”是县令我也控制不了天气做不出衣服

海瑞骂县令

其实就是骂那个潜在的“我”

把自己代入县令的时候

发现县令干得都是自己想干的

县令做不到的

也都是自己难做到的

原来“我”和县令是一样的人

那“我”错了吗

“我”怎么能错

不是我错了

自然是海瑞错了

肯定是海瑞在道德绑架

海瑞在夸夸其谈

海瑞只有刚直

不是治世之臣

把大义正道都污名化

人们心中的那些肮脏怠惰

就终于有了自我原宥的出口

批判别人总比批判自己好

把光辉骂成太刺眼

总比被光辉照出原型要舒服

但仅仅把骂海瑞的人

去理解成是代入了统治视角是不够的

扪心自问

把我们放到这个“烤火知县”的位置

也许大部分人不会像他一样麻木

不会跟他一样烤火喝茶

但我们再进一步去想

让我们起早贪黑在寒风里救济灾民

让我们因为粮食不够去和上司硬钢

让我们担着被嘉靖责怪甚至处分的风险去上疏力争

还有几个人能做到

其实我们离“郑泌昌何茂才”

还有这位“烤火知县”没那么远

在个人和大义之下

普通人的选择往往都一样

——趋利避害自己优先

这叫人之常情

真正的分野在于

我们是不是能不把“常情”当做“常理”

因为我们也做不到

我们就应该把精神投射到那些“常情”里同流合污吗

我们就应该用“都一样”作为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

投入到偏离大道的怀抱中吗

我认为人至少要具有一种勇气

就是当我们做不到“常理”而屈服于“常情”时

能把自己也放在“常理”中批判

知耻近乎勇

我们至少要有承认自己错了的勇气

有明辨应不应该的认知

而不是把自己放置进去发现做不到时

就污名化那些“应当做”

卢梭在《忏悔录》里

揭露了一个与他“思想启蒙家”完全不一样的面孔

在《忏悔录》的卢梭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毫无人伦的色情狂

但卢梭愿意交付出这些错误来直面批判

就要比为了给自己心安

去扭曲道理的人要强

我们不能因为我们做不到而放弃批判

而应该反过来把做不到的自己也送上批判的刑台

只有这样

当我们有机会做选择的时候

我们才会往对的那个地方靠近

裹挟在大势之下

我们这些凡人确实做不到太多事情

但“大势”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就是一个个人组成的

人就算被“大势裹挟”

也不能心甘情愿的去做“大势”的一份子

 

(23:11把你-23:40)

 

海瑞这话可以说得这么硬气

因为海瑞就是这么做的

淳安闹灾民时()

海瑞就让百姓住进了自己的县衙

这是跨越了半部剧的一条照应关系

但即便有了这一幕

仍然有健忘的人用

“你怎么不这样做”来攻讦海瑞

海瑞之难得就在这里

他提的“苛刻要求”

自己全部做到了

也正是因为海瑞的

知行言

合一

很多人只好用并无标准的

“大局”“情商”“做人”

来攻击海瑞

越喜欢诉诸于虚无缥缈的宏大事物上的人

往往越不讲道理

因为越具体越难狡辩

越抽象越容易自我定义自我宣布

这可以让很多人在现实之外战无不胜

 

(23:58乡亲们-24:14起不来了)

 

“横眉冷对千夫指

俯首甘为孺子牛”

只要有硬骨头的人

发脾气怼同僚怼上司控诉不公

就总能看到不通人情不懂交际的批评

但这些硬骨头对百姓温言细语的时候

就没人夸奖他们脾气好为人和善懂得团结他人了

似乎面对黎庶苍生的俯首反而不在人情之中

穿越到那个天寒地冻的时刻

有几个人能盼来一句“乡亲们”

等来一碗“照出人影的粥”

 

海瑞被派去大兴赈济是过年前三天

回来已经是大年初五了

原本的团圆夜

海家只有孤苦的婆媳二人

孝顺的海瑞没能陪在母亲身边

甚至连个安也没有请成

 

电视剧在海瑞进门前

多了一个他坐在家门口的镜头

这个镜头我觉得特别得有神韵

()

只一个海瑞的仰望天空的画面

就能读出他很多的心绪:

这一刻的海瑞

既有为这些天目睹的种种惨状哀叹

也有为自己没有陪家人过年遗憾

我认为还暗示了海瑞此刻坚定的内心

海瑞在目睹了大兴的惨剧之后

最后一点犹豫也没有了

他必须要上疏

所以这次见家人

既是新年第一次见家人

也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家人

他必须稳住自己隐藏情绪

坐在家门口而不入的这一短暂抬头

就是海瑞给自己的缓冲

走入家里的海瑞

立马摆出了一张带着笑意的轻松面孔

这是一张涂着假象的脸

它遮盖了自己所有的锥心刺骨

可海瑞毕竟是人

七八日的操劳加上郁结的心病

让他终于支撑不了为了家人和新年挤出的喜庆

倒在了地上

 

(26:46汝贤-27:44风雪)

 

与因为操劳忧愤而倒下的“乾下”

形成鲜明对比的

是正准备乔迁的“乾上”

这位“乾上”和海瑞一样的心情沉重

只不过海瑞沉重的是“区区一两个县”

“乾上”沉重的是以九州万方供养出来的乔迁

这场大雪像是呼应着第一集的瑞雪

那时候所有人都渴望一场雪

雪不仅仅是一个好兆头

也是宽慰嘉靖的一个由头

而此刻的雪却是谁也不想要的:

三品以下的官员要在殿外挨着大雪

三品以上的官员要在殿内吹着寒风

乔迁的喜庆

也被这昏天黑地的大雪抹上了看不清的阴霾

 

(28:05贺表-

 

百官没上贺表的事

黄锦和徐阶当然早就知道了

黄锦装作才想起来

就是想蒙混过去

他既等着嘉靖来问

又担心嘉靖来问

黄锦徐阶这两个饼干里的夹心

不想再去难为挨了打的群臣

只好想出了这套怕劳累了嘉靖的说辞

 

28:50累了朕)

 

嘉靖反驳百官的逻辑倒是合理

但既然你嘉靖这么懂逻辑讲道理

那对于被欠俸又挨打

还要站在大雪天里挨风受冻的百官来讲

这又算是哪门子大喜日子

天底下怕只有嘉靖

和替他握着廷杖皮鞭绣春刀的东厂提刑司太监们

才能认同这用你的钱盖我的宫观

还要怪你庆贺的姿势不够标准了的道理了

 

(29:01黄锦-29:31大欢喜心)

 

以嘉靖越来越神经病的脾气来讲

察觉了黄锦的糊弄和百官的不给面子

还没发大火

已经算他今天发慈悲心了

黄锦身上有吕芳的影子

而且有的是吕芳和稀泥劝慰嘉靖的那一部分影子

对着嘉靖不断的瞒哄骗

就是企图润滑君臣之间早已嘎吱不断的啮合处

黄锦的这番话特别的有个人印记

福楼拜曾经教导莫泊桑写小说

要求他即便写一个坐在自家门前的杂货商

一个叼着烟斗的守门人

也要描述他们全部的精神本性

要莫泊桑做到笔下的杂货商和守门人

不会和任何其他的杂货商和守门人混同起来

刘和平在塑造人物的时候

就做了非常精细的区隔

面对嘉靖关于群臣没上奏疏的诘问

如果是陈洪

必然会站在嘉靖的立场斥责群臣

并以此作为替嘉靖卖力耍狠的机会

如果是吕芳

虽然立场会和黄锦一样

替群臣打个圆场

但吕芳的圆场模式是典型的四六级笔法:

虽然都是臣子们错了

皇上您真是太委屈了

BUT/HOWEVER

皇上你别计较了

而黄锦没有先顺着嘉靖的话往下讲

反而说臣子们都是心怀皇上的

这就是跟嘉靖唱了个小小的反调

这句“应该生大欢喜心才是”

更蕴含了对嘉靖的劝诫甚至是要求

带有着一种没藏住的不站嘉靖

这种直话就只有黄锦会说

也只有黄锦敢说

文学作品里

通过不同的思想立场区分人物并不难

同一思想下

由于性格学识眼界形成独有的措辞印记

这才是颗粒度足够细的塑造

 

旁白讲嘉靖听了黄锦的话本欲再反驳

但看见黄锦乞求的神色

便不再回嘴

唯有黄锦会说刚才的话

也唯有对黄锦

嘉靖才会不计较这番话

嘉靖能放过黄锦

却并不发放百官

注意这里的镜头

从嘉靖不停计较挂着不爽的那张脸上

切到尸横遍野的大兴雪地

再切到挤满了伤痕累累官员的御医堂

最后再切回跪满三品以上重臣的大殿

看起来都是画面的白描

透出的表达意味却非常强

 

(31:51天地-33:06)

 

长达一分多钟的画面里

几乎所有人物都是静止的

在这似乎没有额外信息的段落里

能非常感性直观的体会到

“压抑”“焦急”“忐忑”“盼着快点完”的混合味道

嘉靖没有如黄锦期盼的忍一时风平浪静

只有憋心里越想越气

他最后扔掉手里的玉杵

砸碎的不仅仅是这根新法器

也砸碎了群臣混过去的幻想

画面不断的在玉熙宫和大兴堆积的尸骨中切换

就是一种再强烈不过的控诉:

这些冤魂哪个没有万寿帝君的功劳

这养老的房子哪是用大理石檀木造的

分明是用一幅幅白骨砌的

嘉靖为贺表的事情如此大动干戈

在历史上也能找到影子

据《明史》卷十八《世宗纪》记载

嘉靖三十三年元旦

出于对言官的不满

以贺表中失抬“万寿”字作借口

在朝廷上公然杖打六科给事中张思静等人

讳疾忌医的嘉靖

除了刚继位时烧了三把除弊的火

剩下的几十年都在奴化群臣隔绝言路

使得朝野阿谀之气盛行

 

嘉靖从袖中拿出了不知道何时拟好的圣旨

这位所谓的“聪慧”皇帝

没把心思用一分在不断饿死的灾民身上

反倒还沉浸在与臣子斗的世界里

他能算到大臣们会给自己添点堵

而提前准备好了圣旨

恰恰说明他知道自己有多不得人心

 

黄锦也不知道嘉靖圣旨写了什么

只好颤声的展开来念

嘉靖撰写的这道圣旨极好

好就好在它MLGB

整段圣旨无一不透露着既当又立的虚伪

透露着避重就轻的诡辩

透露着嘉靖到底靠什么维系他的金面

堪称文过饰非的教科书

 

(34:15驭极——而已)

 

八套帝君一直拿自己服不逾八套标榜

然而他从严嵩的赃款中

就贪墨了四百万两

要知道在这之前宫观已经修了两年

修到了一半

所以宫观真正的花费少说也有六七百万两

根据王用汲之前的计算

建德百姓一年总收入不过三百斤米

换算成白银不到三两

嘉靖仅在两宫两观上的花费

就已经是二三百万百姓一年的总收入了

明明是有广厦千间他都嫌不够

仍要做更好更新的房子

却能说成是避而不居迁居西苑

真可谓是人嘴两张皮

正反都有“理”

 

电视剧里没有详细展现

嘉靖的日常修道到底有多花钱

而历史上的嘉靖可不是点点香拜拜神打打坐而已

根据户科左给事中郑一鹏记载

嘉靖办一次一斋醮

光蔬食之费

就“万有八千”

“中岁用黄蜡二十余万斤

白蜡十余万斤

香品数十万斤”

而为了斋醮活动更是建了不计其数的祭坛

造成了“公私骚然”的局面

这些东西在嘉靖嘴里居然美化成了“敬天修身”

他的挥金如土被轻描淡写成

“卧不过一榻”

“食不求五味“

“服不逾八套”

 

(朕之德薄)

 

在这般

国库无银

官且欠俸

路有白骨

家家皆净的时候

德道帝君还在无休无止的作妖

听不进去半分劝告

你嘉靖浑身上下除了披了李妃缝制的

道德经经文的道袍

和“德”字就再无关系

一个不存在的玩意

遑论什么厚薄呢

 

(35:10朕将-35:55居之乎)

 

嘉靖的太极政治

就是留到这种时候耍赖的

名义上无为

实际上独治

甩锅的时候就是一切交予内阁百官

实操的时候又要乾纲独断

(一人独治)

 

内阁第一次的分配赃款方案中

为社稷百姓多要了一百五十万

是哪个王八蛋不肯批红

最后逼的内阁砍预算呢

天下有错的人多得是

却没有一个人比嘉靖的错大

结果唯有这个天下首恶

从未被问责

也无人能惩戒

最荒谬可怕的是

在没有上帝视角的时候

仅凭着这道圣旨

真的会有人相信嘉靖是深居西苑不管事的皇帝

此刻出来是心忧天下

为全体内阁背锅

 

(35:56着尔-36:19仁寿宫)

 

这份圣旨

对知道内情和不知道内情的人来讲

会形成不同的效果

对于不知道内情的低级官员和普通百姓而言

既然圣旨让徐阶一干人想主意

说明国家权利一直在内阁手里

皇上是不管事的

这就进一步“证明”

大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确实不是嘉靖导致的

皇上是无为而治的

所有国策都是内阁拟的

而皇上不肯迁居

更是体现了皇上的心怀天下

而对于知道内情的内阁而言

嘉靖这话除了甩锅

更是一种反语

和“都是我的错”是一个用法

这些话就是逼内阁抗下所有错误

要所有人都上贺表的

 

可以看到高拱听到嘉靖这段旨意时的表情

嘴巴不自觉的张大

诧异到合不拢()

徐阶高拱这些人听到嘉靖的圣旨

哭丧起脸

既不是替皇帝委屈

更不是为皇帝担忧

小说旁白讲得很清楚

徐阶他们为了替嘉靖修这两宫两观

不但绞尽脑汁

还挨了无数唾骂

耽误了不知道多少大事

大家都难到了这个份上

嘉靖居然因为被毒打的百官不肯上贺表

就如此笔法春秋甩锅众人

准备了这么久的阵仗

说不搬就不搬

以此架住所有人

这是何等的草泥马

徐阶高拱这些人被嘉靖这番折腾

弄得是身心俱寒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

徐阶根本没有选择

只好又把锅揽过来

一边面上自责

一边劝嘉靖迁居

说到动情处便嚎啕大哭

其余堂官哪个不是与徐阶一样想法

让徐阶哭声这么一引逗

便也都哭了出来

 

()

 

所有人都嘴上喊着皇上

心里却都是在为自己而哭

明明是被嘉靖逼哭

却还要以嘉靖之名哭

此情此景

可谓是荒诞无稽的真实

光怪陆离的确凿

 

精舍那边充斥着如丧考妣的哭声

海瑞家却是一片寂静

海瑞突然病倒后

竟至不省人事

旁白说可怜这一家“无三尺应门之童”

只能由一老一孕半拖半抬就近搬到海母床上

海妻走投无路下求告了近邻

好心的邻居通知了王用汲

王用汲才带了长随去裕王府叫出了李时珍

三人在戌时才赶到了海瑞家里

此刻海瑞已经昏迷了几个时辰

海瑞一家都是所谓的“火体”

五十岁的海瑞还从未受风寒倒下

这五十年头一遭的“大病”

海妻海母如何能不急

一贯怕生避人的海妻

此刻都顾不得避嫌

直守在边上淌泪

 

诊完脉的李时珍

让众人准备炭火和棉被

以为受尽寒气的海瑞保暖驱寒

海母第一次遇到海瑞如此

慌得六神无主

忙问李时珍病情病因

 

(38:26刚峰-38:41这样)

 

李时珍为了宽慰海母

话只说了一半

讲了海瑞“身病”的部分

却没告诉海母海瑞这次倒下

还有一部分是“心病”所至

海母对医理一窍不懂

面对李时珍的解释

她仍然是懂又不懂

只明白海瑞此刻一要保暖

二要热粥调理

慌忙走去厨房

海母虽然年已古稀

但往日在镜头中总是精神矍铄极有主张

此刻的海母不但神色无主

还在自己家绊了个踉跄

可见海母对儿子之担忧

 

(39:39不够-40:17)

 

零七年的大明王朝

知道真正的贫穷是什么样子

而不过短短十数年

有些剧已经极尽所能的上演

反向皇帝的金扁担

也许这也不能怪编剧

毕竟他们过得这么甜

是很难想象古人

一个月一百零七文钱要怎么生活了

 

饶是李时珍王用汲

这些素来知道海瑞清贫的好友

也不会想到海家总共只有两床被子

海瑞最初盖的

还是海母的薄被

我认为海妻的这一哭里

为家中贫苦而哭的因素占比不大

海妻更多的是为自己帮不上忙而哭

为丈夫此刻的境遇而哭

人生最难过的事之一

就是面对自己惦念之所在的无能为力

替人难受往往比自我难受要折磨的多

 

海妻心思如此

王用汲李时珍这两位好友又何尝不是

所以他们把身上的外套都脱下来

盖在海瑞的身上

正是“岂曰无被与子同袍”

海妻也要为海瑞解衣

正是她为何而哭最好的诠释

一贯安静的海妻

对海瑞的爱是深沉的

是难于宣泄的

也恰恰如此

面对病倒的丈夫

海妻那颗灼得太厉害的心

就一直驱使着她要为丈夫做点什么

可谓“心之忧矣

如匪浣衣”

这是一段在时代和家庭双重限制下

难以鲜明的爱情

但正是在这些制约下

才更可以看到海妻

“我心匪席

不可卷也”的心曲

沧海易变

唯情不泯

 

(41:33赶车-41:45尽到心)

 

润莲当然并不是真的没有尽到心

只是油盐不进的海瑞

让润莲想帮也无处使力

旁白有个细节

面对润莲这尽心尽力之下的自责

李时珍投射出感动赞赏的目光

而润莲却刻意避开了李时珍的目光

因为他不想承受这样的夸奖

王用汲就是这样谦抑的君子

 

支开了海母海妻

李时珍透露了海瑞的另一半病因

告诉王用汲海瑞之病更多的是心中郁结

 

(什么病)

 

从这个角度讲

王用汲对海瑞的了解较李时珍还是差了半筹

李时珍已经知道了海瑞在想什么

王用汲却还没看透

或许这是因为作为医生

又与宫中朝野有着许多联系的李时珍

更明白强健身体易

匡扶心病难的道理

海瑞说大明是国因人病

医人便是医国

这话也可以反过来放在海瑞身上:

海瑞是人因国病

医国便是医人

 

嘉靖的乔迁之路一波三折

天下便随着这些波折动荡

裕王和内阁要怎样平衡嘉靖与朝臣的矛盾

海瑞的心病又会如何医治

我将在下期继续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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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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