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kevox无差】原生态（一）

注：计划写长篇，纯自设可能ooc，微shusta（写到shu时还是会不经意地想写shusta，果然逃不开这个习惯呢…）有病态家庭、负面情绪描写，请自行斟酌后再阅读文章。

那是二十四小时里最漫长的两个小时。 第一个小时，他的母亲大人会温柔地关心他，听他的述说，看着他颤抖的模样，看他那美丽的鎏金色眸子里溢出泪水，发红，显出荆棘般又长又细的血丝。 第二个小时，他会被母亲刺骨的语言推入深渊，陷入自我怀疑，痛苦到灵魂都叫嚣着这世事无常，叫嚣着无人理解。 没错，这就是他的原生家庭，一个不幸的、虚伪的家庭。 ike曾以为他一脚踏入了天堂，父母双全，物质足够，生活在这座外形奇特但是足够昂贵的别墅里，他应该知足，甚至每天都对那不知来处的肉眼不可见的神明感到感激。 他还曾经学着父母的样子，手举起一根香，诚心地弯下腰去敬拜，勾出的笑容和天真单纯的孩子无差别。 后来也成了习惯。 父母会定期带他拜神，祈求神明的祝福，然后在回去的路上，父母会把带过去参拜剩下来的东西，塞入他的嘴中，像是要封闭他的话语，封闭他那可能会冒犯到神明的天真。 ike知道他们的心思，只得乖巧垂眸，却看见了祭品上的红字，刚被自己的牙咬出了痕迹，出现了缺口。 那一刻他觉得，或许神明早就生气了吧。 再看看父母脸上刺目的笑容，ike沉默了，用那些祭品继续填塞住自己的嘴，心里想着要是这样能塞住五感就不用再生出奇怪的心思了。 父亲常常出门工作，容易操着一嘴公事公办的道理。母亲才是每日陪伴孩子的人。 ike常常在母亲倚着沙发玩弄手机的时候，也拿着一本书坐在其旁，应母亲的要求，离她更近了些。母亲的眼色总是阴沉的，不太明亮，从里面基本看不到一点喜悦。 母亲一笑，摸了摸他细软的短发，时不时还会给他个亲吻。 ike只是平静地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他知道，只要度过这两个小时，熬过母亲善意的召唤，善意的抚摸，熬过这一切苦痛就可以获得微不足道的自由。 不过是母亲会絮叨自己的不幸，不过是母亲会迁怒于他而已。 不过是…… “ike！” 一头红黑发色的男孩扑到了他身上，那一刻ike觉得那比自己高了些的身影像个大泰迪熊，让他不由得微怔。 在他晃神间，那人只是不解地呼唤着他，还上手摇晃了几下他的身子。Ike反应过来，因为刚刚的回想，眸里闪过一抹烦躁，下意识躲过对方，扭头看向别处。 “ike，你不会生气……了吧。” 男孩有些疑惑地凑近他，突然想起眼前虽是同龄人，却是这家大别墅的小少爷，恐怕不喜欢这样没有边界的肢体接触。于是又悻悻地收回了伸出的手。 却只见那双澄澈的眸子低垂下来，凝视着自己，微带笑意，清风拂过都不过于此时心中所感到的柔软。 “我为什么要生气？” Ike轻笑着，伸手揪下了对方发丝上沾着的树叶，轻吹掉那叶子，然后不自觉地走近眼前的男孩。 “vox，陪我久一点。” 他伸手去牵vox，此时的vox感受到手心传来的触感，不由得泛起了脸红，接着慢慢反握住了他。 他们静静地依靠着彼此，坐在飘满花瓣的树下，享受着此时的平静。而ike转头看向正在抿紧唇的vox，微微勾唇，只有这一刻，他能多少忘记点这座笼子的压抑与沉寂。 只是，当一道阴影覆盖住了他们这样弱小如尘粒的孩童时，ike才发觉这样的喘息片刻是多么地可笑。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昂贵的服饰被轻易扯断，项链给他雪白的脖子留下了深深的红痕。 vox急忙去扶ike，却被眼前高大的妇人挡住，随着一阵厉风来，那手镯上的玉石就轻易地刮破了他的眼旁，刮破那眼角下的血管，落下丝丝鲜血，而ike整个人蹲在了原地，之前的疼痛已经被这一幕的血红给彻底盖住。 他听到自己喉咙里喊出的微弱声音，看见对方眼里映出的摇摇欲坠的自己，那个瘦骨嶙峋的少年，无力改变一切的但却徒有一切的人。 Vox反应了几秒，而后慢慢捂住流血的那只眼，感觉像是玻璃渣进了眼周，冰冷的液体感顺着脸部而下。 他轻轻勾唇，突然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抬起头盯着那个妇人，听着她口中说出的含蓄而又轻蔑的话语，说出的一些刻板印象中才会有的污秽的词。 破碎的衣袖，苦涩的心脏。 他就是这样的存在，注定被人看作流浪的野狗。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我家花园，和我家孩子结交。倘若你要金钱，不知道这些是否能满足你？” 那钞票被轻轻递到眼睛前，散发着纸墨的气息，是钞票被蹂躏过的气息，被那戴着戒指的手指轻轻抚平。 妇人刺耳的话语在vox听来却像是无聊的乐章，像是他在外流浪时不小心经过的一家乐器店，而窗台边恰好是那金黄且精致的音响，悠悠地放着古典音乐。 那一刻vox想，流离失所的人们听到这样的旋律，尽管节奏跳动而美好，也会尽是凄凉。 于是刹那，他突然想看看ike的表情。 却见那人低着头抿紧了唇，握紧的拳头在妇人的扯弄和转而温柔的话语下逐渐放开，而在欲言又止间，vox甚至没有看到那人给自己哪怕一个眼神。 这样啊…… vox没有再回应那个妇人，妇人却是自顾自地越来越带劲，甚至快要失控，快要失去原本优雅温柔的风度，露出原本的张牙舞爪的面貌。 像是恶魔，是一直笼罩着ike的浓重阴影，是ike身后的操控者。 他愈发笑容大了起来，伸出手，如妇人所愿，他拿过了那几张大面额的钞票，漫不经心地甩了甩，一句话都没留下。 最后等ike从那窒息感缓过来后，抬起头，那男孩的身影已经没入了花园外的光里。 妇人只是揉了揉他的头，语气又缓和下来，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补充道：“不要和这种人玩在一起，知道吗？” “不管你之前是怎么交到这样的人的，以后，永远都不要做这种事。这样妈妈会失望的。” ike只觉得浑身发寒，那妇人蹲下身与他对视，几乎是强迫性地，让他看着那和自己相似的眼眸。 他，好像从那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 痛苦的回忆自然如同零落的鲜血，滴落在人的心头上。 如今如棉花一样柔软的阳光，结合着冬日的寒冷一并洒在ike的身上。在这街上走着，抬头就能看见伦敦的字样大大地竖立在繁华的街头广告牌上，那熟悉的红黑发色映入眼帘，笑容轻勾起间便带着一抹轻薄的冷淡。 那抹红影如漂亮的花迹印在眼角下，那往日只是为了抵挡严寒的破旧衣装，早已被昂贵的大件风衣取代，精致的脸庞似是被护肤品精心擦过，近乎完美无瑕，ike想道。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比起记忆中的男孩，这个人的肤色要更为苍白。 有睡好觉，吃好饭吗？还有过挨饿的日子吗？ Ike忍不住去想那样的孩子蜷缩在寒冬里，只是一去想，心脏就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疼。 他看着那样惊心动魄以至于轻易引人心动的样貌，想必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人，会仅仅只是做一个幕后的导演。搭建的舞台从未有他本人，而是专心于将演员提上舞台，把闪亮的展示他人的机会，让给别人。 自己则是沉浸在剧本的编排，镜头的研究，从未想过用这张脸再做点什么。 看着手机里不断传来的消息，ike知道，有些人开始心急了。 他摇了摇头，取出了电话卡，然后无言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耳边还有从那人低沉好听的声音，ike细细咀嚼着口中的口香糖，薄荷清香冷却了他突如其来的热意，抬起的眸像是要盯穿那个总是带着笑意却没有任何波动的人。 好虚伪。 那时候也是，总是笑着面对一切。 真是乐观到让他难受，凭什么这个人总是带着这样的笑容闯入他的梦里，然后现在又给他展示出这样肆意潇洒的生活。 用围巾轻轻围住脖子的伤痕，ike转身走进一家酒吧，去赴今天的约。 “给你办好的证件，新的电话卡，以及退学申请书也找人给你批下来了。” 手上的高脚杯被一位深紫长发的男子伸手拿过，那红色的酒液顺着喉头的滚动被吞下，紫眸在幽暗的灯光下愈发深邃，接着用另一只手将一个文件夹缓缓托出。 Ike道了声谢，伸出手该要去拿，却见对方轻笑了笑，按住了文件夹让他无法拿走。 “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ike。” “shu，你有什么条件就尽管说吧，我们之间不需要弯弯绕绕。” “让akuma导演在这个合同上签个名，怎样？” shu从文件夹里再拿出一张不同于ike要求的东西，是一张剧本选角相关的合同。右下角则是准备给vox签名的空处。 只是…… “你知道我现在和他形同陌路，他甚至不一定记得我。” “没关系，你现在和他都在伦敦，要想见他应该轻轻松松吧？” “说得简单……” 还没等ike再反驳，shu只是将合同塞入文件夹后塞到了他手上，轻眯起眼：“不好意思，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合作愉快。” 沉默了一会儿，ike皱紧了眉，仔细再拿着那张纸看了看，“他从不乱选人。” “这你放心，这种方式不过是给我弟弟搭个桥梁，只要能让akuma导演看到他，就足够了。毕竟你也知道，引起那人的注意可不容易。” 这种莫名的自信和那眸中的引以为傲，让ike愣了一下，他能感受到shu身上的疏离感有所消散，说出“弟弟”两个字的时候语气还满是温柔。 只是怎么这么多年朋友，都没听说过shu有弟弟。ike不自觉地撇去询问的念头，既然shu从未提过，想必应该是私事，他不能多问。 “还有，你怎么谋生？”shu见他答应，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人也回到了放松状态。自然地对朋友表达了关心。 ike接过他递来的另一杯酒，只是很明显，这杯酒被对方“贴心“地换成了低度酒，里面还掺着甜甜的果汁。 “别这样看我，我也是怕你喝醉了，毕竟你每次提到那人后情绪都会不对。“shu叹了口气，说着把ike原本手上那杯红酒喝完，一滴不剩也就断了ike的念想。 ike总算没有再那样盯着他，手指轻轻敲打着酒杯，啜了口甜甜的酒，品味那甜味带来的欢愉后才缓缓开口：“捡起老本行，写点书赚稿费吧。“ “你不是说那女人把你的笔记全烧了，“说着，shu啧了一声，”真是控制狂。“ 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ike，你为什么不试试写剧本？“ “我从没写过这种体裁。“ “那就试试吧，你这样的写作天才迟早能被看见。“shu挑了挑眉，举着空杯碰了碰ike手上那杯。 ike低头看着玻璃杯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双眼，那人的模样再一次在脑海里闪过。 这样就会被看见了。 现在的ike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干脆彻底逃开和他有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