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阑曲(初稿暂定待修)
注:原本想效仿金庸先生,填词当章节标题,无奈屑笔者笔力不济,且本文尚未完结,章节数目未知,遂作罢。 (会填的会填的,先挖个坑。我是个只会填整齐散文诗的屑准高一学生请别抱太大期待( ˘•㉨•˘ )) 本文是小破团的同人文,只不过我基于人物设定重新安了架空武侠世界观。 以及,内容仓促写就,很潦草,会修。 有任何觉得我写的不好的地方都可以跟我说。(我是文坛最大的垃圾制造者,写出来的东西像英国菜味道一样感人(英国人:?)主要还是没用过专栏想发点文章玩玩。)在此谢过诸位的观看与提议(叉手礼)。(骂,对写的不好的地方都可以骂!(小声) ————我是正文分界线(*゚∀゚*)———— “正如这里多到说不完的故事一样,北国边陲的雪是下不完的。 雪中缓缓移动着一点棕色,所到处便留下几点雪痕,顷刻又被吹落的雪盖没。 走得稍近了些,方看出一人一马的轮廓来。 缰绳松垮地垂着,主人勒得并不直。 马是好马,棕红色皮毛光滑油亮,遍体没有一根杂毛,白色的马蹄踏着雪,缓慢地印上几块浅洼。 再看那主人——那个少年人,他的发色总让人想起关山的雪。他不着鲜衣,也无甚么时兴的侧帽簪花的装束,单是腰间挂了一口短刀,也称得他别有一番风发意气。 雪粒积成玉絮洒下来时,马蹄声也远去了,唯余如挥剑的风声在留白的天地间叫嚣着………” 这是千年后,曾经的塞北边陲小城里找到说书人的手稿,此时的主角却不打算这么写。 ——墨子言说,他只是渴极了,想要在雪夜找到酒馆向店家讨一碗酒喝。 雪如碎浪从帘内卷进来,随后探进来一只沾满雪粒的皂鞋。 “店家,温一碗酒,上盘芝麻花生。”墨澜掀开长满补丁的门帘,掸了掸身上的雪走进去,“哦,最好在花生上多洒些糖。” 话音刚落,吱嘎作响的旧木地板上就积了一层雪。 老人蜷卧在裂缝的旧木柜台边,随着门帘掀起寒风灌进,他打了个哆嗦,蜷起来的手蜷得更紧,眯起眼睛打量来人。 红泥茶壶在炉上温着,缓缓吐出一口白气。 “哦唷,好生俊俏的小郎啊。地僻人稀的,老儿这酒馆子也许久没人来了,二位算是稀客。” 烧开的茶汤“咕嘟咕嘟”地滚动着,笑咧开了嘴的店主也边上着下酒菜,边口齿不清地咕哝着些夹杂口音的官话。 墨澜听到身后有人低声应和着,可能是老人发音不甚清楚未细听,他才发觉小酒馆不止挤了他一人。 回头看去,一身着堇色绸衣的贵公子正端坐于案几旁,自斟自饮。他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是漾着春波的桃花眼,薄唇直鼻的风流刻薄相。脸色却和他隐隐露出的里衣一样,浆洗得发白。——这几分憔悴令人不禁担忧他出了这酒馆门会不会被塞北的寒风吹走。 那人和他打量的目光交接,回以带有探询的眼神,桃花眼眯了起来。 “…你应该不是北地人。”墨子言试探着说。 他收回刚才的神色,冲对方笑了笑。 “塞北的风和雪太多,太冷了,不适合你这样的…” “病秧子。”对面的人笑意更浓,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好锐利的眼睛,”那人冲墨澜抱了抱拳,“按你们江湖上的规矩…樊夭夭,江南行商,幸会。” “在下墨澜墨子言。”墨子言依样回话。 “墨子言…”樊夭夭点了点头,无意中多看了他几眼。 墨澜以为他在看自己的头发——他生的俊俏,一头白发更凸显他超然的气质。但多数人初次见他要用惊异稀奇的眼神打量几眼那一头白发,他习惯了倒也不在意,只向对方解释道:“生来便是这样了。” “不,你…咳咳——咳咳咳!” 樊夭夭想要同他说什么,喉内痒意却先他还未打好的腹稿涌出来,一时小店内都是时断时续的咳嗽声,他艰难地从袖内摸索出药来,就着酒顺下去。 墨澜稍一思忖,伸出手替他顺了顺背,却摸到了什么湿黏的液体,还隐隐发热。随后另一只几乎没有温度的手轻轻把他手拂开。 “咳咳…” 咳声和着店家烫酒备菜的动静,直到樊夭夭服药后喘了许久,声音才彻底听不见了。 “…无需解释。我这多病的身子也是生来便有的,倒也没什么好稀奇。”樊夭夭刚咳嗽一场,声音也有些发涩,却拿出折扇来把玩,意态悠闲,生生把墨子言的“你还好吗”噎回到口内。 帘外雪骤,屋内几人一时无话,静得可以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喏,小郎君,你的花生。”老人踱着步端上盘撒糖的芝麻花生——少的可怜的花生与数目可数的芝麻,老人家带着歉意道:“小店里平时客人少,下酒菜也就这么多了。” “无碍,辛苦老人家了。”墨子言道。 樊夭夭将桌前的小菜往墨子言那推了推,墨澜也有心同他结交,斟满碗中热酒同他干了一杯。 酒淡菜寡,单薄得同荒野雪景无二,两个羁旅行客只是吃几口便草草撂了饭碗。 “店家,酒钱…”墨澜在身上摸了个遍,也未翻出半文阿堵物,不禁大窘。 “酒钱?”数着仅剩的几枚铜板的老头愣了愣,“这…二位已经付过了啊。” “何时付过…” “嗐,子言早付过酒钱莫不是忘了?时候不早了,走罢!” 墨子言呆愣地看着一旁不语的樊夭夭笑着揽过他的肩,推着他走到飞雪中去。 而旧木柜台的抽屉内躺着一贯排得整齐的铜钱。 “可那白发的少侠确实没有付过酒钱。”说书人合上他的扇子。塞北的冬日总是难捱,说书的馆子常常此时挤满了人,地面又要踩得泥泞了。说书人暗自叹气。 可谁叫这里的人们总爱听些江湖侠气,用难消却的豪情暖一暖自己冰冷的手脚呢? 边城的人听书,不喜欢听繁琐的套话,他们向来只听故事。 就像边城的雪,侠客的刀,来得凛冽,收得也干脆利落。 “书接上回。” 墨子言给马套上马鞍,翻身上马。 “两人打马朝东方去…” 樊夭夭跨上照夜白在后面跟着。 “…疾风扯下雪粒,扬到那少年郎的白发和照夜白的鬃毛上…” 雪像针脚绵绵密密地缝在寸毛不生的荒地上,墨子言那匹棕鬃马的马蹄也像是被织进地里,每行走一步就难以抽出。 墨澜扯了扯缰绳,示意棕鬃马停下。 “喂——墨子言——”樊夭夭的声音在风中消散。 “我说——你的箭法怎样?”照夜白载着他行至墨子言身边。 “没和人比过。” “可以试试。”樊夭夭递给他一把弓。 墨澜也没问他荒郊野地的弓从哪来的,径直接了过来,又回过头去看他:“有什么奖赏没有?比如说…糖?” “…没有。” “那不试了,没意思。”墨澜撇撇嘴。 “阿白,你要么,”许是听到主人的昵称,照夜白颇不满意地抖了抖身子。见对方没应声,樊夭夭循循善诱:“刚只用了些淡酒小菜,你就不饿?” “饿。” “那去猎点野味?” “…也好。”墨澜选择屈服于烤肉的淫威,不待樊夭夭答复,又补充道,“你的马我也要了。” “噗,你这人…罢了,这话也是我说过的,能见子言箭术,忍痛割爱也不足惜。” “那看好了。”墨澜随手拾了一根枯枝,拔出短刀削尖一端。 “他对自己箭术倒是自信。”樊夭夭失笑。 “…随后那白发少年人驾了棕鬃马,一路打马向雪地深处疾驰,直到他的同伴身影像偌大雪地中的细枝一样难以寻觅。他挽弓搭箭,凝神细看,最终在莽莽飞雪看准一点白色,喝一声‘着’,箭便飞似猛奔出去…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即使听见了也会被雪声淹没。但远处的雪上已经落了几点梅花。 他猎了只野兔,周身白色皮毛的雪兔,而那支箭,正中喉管。” 惊堂木“拍”的一声,这段故事也在醒木声中惊了满堂彩。 若是问樊夭夭,他可能会打开折扇摇两摇,再收起眼神中一贯轻慢戏谑的神色,告诉你墨子言的箭法实在精妙。而问墨澜么——他说,不愧是他猎的兔子,用受潮的枯树枝,火石取火来烤都这么香。 在逐渐熄灭的火光中骤雪歇了下来,带来了夜色。 两人并辔缓行。 “到前面看看有没有歇脚的地方?”樊夭夭的脸色在夜色里泛着白,说话带着抽气的声音,声音小到若不是习武之人耳力好都听不清。 “嗯,你受过伤?”墨澜想起在酒馆中曾摸到过他背上的血迹,不过他是个不喜欢过问别人事情的人,因此没有询问是否有仇家追杀他,更没有过问那把弓的来历。 他只是又补充道,那多歇息几日也无妨。 “哈,不必了。” “什么?” 樊夭夭抓起常把玩的折扇,眼神晦暗。“他们来了。” “小心!” 雪地里有箭矢破空划过的声音,墨澜翻身下马,拉着他侧身躲过,另一只手移至腰间,拔出短刀护在樊夭夭身前。 数只箭矢朝他飞去,皆被他用短刀格挡开,只有四五只贴近他的身子擦过去。 刀剑出鞘,均是利刃,在雪夜里泛着寒光,墨澜屏息细数,共十二把利刃,若对方是十二位此道好手,且方才趁两人不备围住他们,就几乎断绝了他二人逃脱的可能。 ——最令他觉得骇人的是,他自诩听力敏锐却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声! “樊夭夭,这怎么回事?”短兵相接,墨澜挡过对面砍过来的两刀。 “咳,我们做生意的人偶尔被雇个江湖人士追杀也不是…没可能……哎,他人在你左边!” 墨澜没来得及反应,那杀手的刀尖已经触到他后背衣料上。 樊夭夭拉开墨子言护在自己身前的手,转身从袖中取出折扇,开扇运气打出,铁制雕花的扇骨直打到那人将要把刀刺进墨澜背后的小臂上,震得他小臂一酸,滞在原地。 墨澜趁机抬脚踢在他曲池穴上 ,夺过他的刀扔给樊夭夭。 “你会功夫?”墨澜诧异道。 “嗯,学过一点。”樊夭夭语气里带着贯有的戏谑。他接过墨澜递来的刀,用手轻轻摩挲刀身。 是把不错的雁翎刀。 “这次要杀我的人,把这随时和樊某一起进棺材的命啊——看得太重了。” 那些杀手在冲散他一行人后,杀死随侍一十八人,一路追至此处,要让他这把病骨彻底死在北地雪浪里,斩草除根。 好在他有武功傍身,只是伤及肩膀,没有什么大碍。 思及此处,他举起刀来,转身向墨澜行了个抱刀礼,挑眉勾唇道:“墨子言,你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赌咱们能不能活着走出雪地。” 手起刀落,雪地上开了几点血花,一个杀手被利落结果性命。 “不赌。若我俩死在雪地里,成了两个枉死鬼,到时我赌赢了你也没地方去请我吃饴糖。” 又传来一阵刀刃挥砍声,随即是锐物划破血肉的声音与戛然而止的痛呼。 夜色下闪烁寒芒的长刀,连夭言二人还剩十一把。 “走!”两人对视一眼,跨上马蹬驱马疾驰,九个杀手提刀跟着,墨澜持弓回头,借了樊夭夭的箭袋取出九支箭,三箭齐发,连射三次。“扑扑”两声,走在最前面的两人各中一箭,几秒后脸上抽搐几下,口中喷出黑血,应声倒地便再没起来。 其余七人心里一惊,纷纷使刀斩断箭矢,或翻身躲避。 饶是墨澜曾历经江湖刀头添血的生活也不禁怔愣。“原来他是早有准备在这等着的。”墨澜暗想,又把手伸向箭袋,却什么也没有。 他下意识抬眼看向樊夭夭,“你只准备了九支?” “淬毒的箭不多,这制毒的人啊,太怪。给不给毒药看他心情,”樊夭夭又想到什么有意思的,危急时刻居然低声笑了:“这毒的名字也有趣,你猜叫什么?叫活不过三秒…” “…若是你再多说几句活不过三秒的便是你和我了。”墨澜无语凝噎。 杀手施展轻功追得更近了些,情急之下他随手抓起把碎石打过去,趁着敌方躲避时准备拍马向前,拉开距离,却听得座下棕鬃马发出惨烈的嘶鸣,跪倒在地上。 墨澜知道,自己的马腿上中了箭,想要甩脱几人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樊夭夭,你身上有伤,你先走,这些人交给我。”墨澜勒住缰绳,足尖一点轻巧落在雪中,回头对樊夭夭喊话。 他回头就看到那张平时露出笑意的脸沉了下去,那人难得蹙眉,眼中也盛满几分不悦。——然而只是一瞬,快到墨子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这个相交不过三个时辰的…友人说点什么吧。樊夭夭想。可是他能说些什么,让墨子言多保重? 但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说话,更不能撇下这样一个少年人,独自解决这场因自己而起的祸端。 樊夭夭开口正准备发话,忽然神情一滞,目光投向他后方。 墨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夜雪已霁,夜空中半轮明月影影绰绰,清辉遥照,照着雪地里零落的半树梅花,也在夜色里看不真切。 从一片模糊的影子里,却飞来一个清晰的身影。从无尽的白与黑的交汇处里踏雪而来,略过梅花疏影,不见踪迹。 他转瞬已到几人眼前,而远处只余枝上的花瓣簌簌而落,乱红如雨,滚入漫漫雪浪之中。 那人从袖中拿出支判官笔,向一个杀手攻去,等看到对方横刀格挡又变换身法,刺向另一个杀手。他没有一招正面回击对方,倒像是在空中写字一样,笔笔铁钩银画,却笔笔攻对方要穴。 而和他缠斗的三个杀手,致命穴位都沾上了墨汁。 “可以走了,你们。”声音是好听的,但透着冷冽,语气也很平淡,又有些像是刻意压低。他戴着覆纱的斗笠,看不见容貌神色。 这一句话让杀手们松了口气——刚才他若不是没有使力,他们已经非死即残废了。 危机消歇,云开月明。 边城的月色很浓,像是雪地里饮的醇醪,可以醉人。 持判官笔那人的眼神似有意无意看过樊夭夭,又匆匆低垂下去。 浓月色毕竟不是酒,不能增加人的胆量。 而随着杀手离去,樊夭夭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刚对战时恢复的气力此时加重了他的伤情,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来,昏倒在地。 ————— 结尾仓促了点,旅行时熬夜写的() 众位看官勿怪。(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