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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堂主】醉后一夜

2019-03-16 22:13 作者:七星龙吟  | 我要投稿

【良堂主】醉后一夜


…………


带一点九辫儿。


文里的他们属于我,故事属于我,双向暗恋,不撕不踩,请勿上升真人。推荐BGM:《花满楼》By小魂。


以下正文——


…………


先生说过,台上的一切都是假的。


说相声的嘛,台上难免开开玩笑,我是你爸爸,你是谁祖宗,这谁都懂,不会当真。


所以周九良有点疑惑,他们配合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孟哥喝多了酒大着舌头还要硬拉着他说这句话。


“那什么……小哥哥喝大了,九良你送他回去吧。”眼神都已经发直的张云雷似乎坐不稳,往后一靠跌在了身后那一堆的靠垫上。


旁边伸过来一双手拦了他一下,张云雷没起来,就朝那边摆了摆手,有点执着的和那个拦他的人解释,“等等,我再和他说一句话,就一句……”


“行了您呐,让人回去吧。”连拦带挡,杨九郎皱着眉头把自家角儿留在沙发上。


周九良怀里架着一个醉得直往下滑的孟哥,看着杨九郎朝他摆手。


“对不住了兄弟,我这儿就不送你们了。”


“得嘞得嘞。”


…………


周九良是搭杨九郎的车来的,他上次的科三挂了,驾照没考下来。


大半夜的,他不得不扶着醉得仿佛没骨头的孟鹤堂站在张云雷家小区外面等出租。


北京到底是首都,连天气都是那么的酷,那么的不一样。一冬天也不下一场雪,气候暖和得桃花枝头都开始返了青。可这才刚刚预报说明天有雪,就小媳妇儿变脸似的,温度马上降了下来,半夜里小风一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任你穿多厚的外套也能立刻闹个透心凉。


全身就剩下贴身搂着孟鹤堂的那点地方还有余温,周九良抖了抖。马路上稀稀拉拉的飞驰过几辆车,可就没有一辆是出租。他看看醉傻了的人,无奈的继续打电话催车。


又是一阵风吹过,周九良感觉怀里的人颤抖着站直了,他一边单手扒拉手机一边眼都没抬的自觉接了一句,“哟,您醒了先生?”


“咳,这么冷啊?要不咱们走回去吧?”


那声音清醒的啊……要不是听清了他话里的内容,周九良几乎都相信孟鹤堂醒酒了。从张云雷家到孟鹤堂家要斜穿半个北京城,走回去?行!他用欠揍的小奶音应了一声,“嗯,那咱也走二环去。”


孟鹤堂听了开始笑,笑的嘻嘻哈哈的难以自持,抖的周九良差点抱不住他,浅浅的眉毛也能眉飞色舞,接着他扭动着身体捂脸笑,和在台上一样,“那——那可不行,那不——那不就追上师父了么!哎呀多不好意思嘿嘿嘿嘿……嘎——”


也不知道孟鹤堂怎么笑点这么低,现在在这寒风凛凛的夜里给他翻师父好几年前的旧包袱。周九良重新把滑到脚边的人捞起来,无奈的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把人抱进了怀里,“行行行,你还知道不好意思……真是的,怎么喝这么醉……”


人到底是比羽绒服顶事儿,胸前立刻不冷了。不等周九良松口气,觉得暖和的孟鹤堂开始自觉地往他怀里钻了,双臂穿过他肋下,环抱住了他的腰,那双冰凉的爪子下一步就要循着温暖撩开他里边穿的打底衫了,“诶哟——这可不行!”


暗叫了一声祖宗,怕痒又怕冷的周九良嗷的一声,急忙反手抓住那双作乱的手就给握住了,往上一提,夹在胳膊底下捂着。


松了口气之后,周九良才记起刚才他手里好像还拿着手机呢,手机呢?


“诶我手机——”熟悉的铃声打断了他的嚎叫,马路边上有一块长方形的物体亮着光,周九良刚要探头看,一辆车“嗖——”的过去,只听“咔嚓”一声,光灭了,紧接着还炸出了一个小小的烟花,“我X——”


“哟!还有呲花呢?好看……”孟鹤堂跟着扭脸看,没反应过来,甚至叫了声好。


“……”


…………


后半夜小雪花开始飘了起来,他们最终还是打车回了家,孟鹤堂的家。


因为一路上吐过两回,他们俩无情的被忍无可忍的出租司机扔在了离家一条街的路口。拿孟鹤堂的手机给司机转了钱又道了歉,周九良任命的把一步也不肯走的人背了回去。别看他孟哥貌似“娇小”,到底也是“七尺堂堂男子汉”啊,百十来斤可不轻巧。


高高的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明明是两个人,那影子却孤单的紧,叠在一起就像是个有着两个头、短脖子、驼背又细腿儿的怪物。闻着身上人呼吸中的酒气,周九良一步一个脚印的踩着影子咯吱咯吱、吭哧吭哧的进了小区。寒冷的冬夜里,他硬是出了一身热汗。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摸钥匙又是个烫手的活儿。男人嘛,牛仔裤的口袋紧了总会碰到点儿不该碰的。周九良伸在口袋里的手指头一颤,换了个方向继续摸后面的口袋,也没有,“不是……先生你钥匙放哪儿了?你这裤子几个口袋啊?对了,你今天拿包了么?”


他这边忙着,被他扶着站着乱摸的人垂着眼看着脚垫,憋出一句,“在外套兜里。”


幽暗的楼道灯光映照下,一道男声低低沉沉的响在耳边,弯着腰的周九良悄悄的红了耳根,抬头脸上却挂不住了,“……我说孟哥您到底是醒没醒啊?诶?诶嘿——”


还没来得及对视确认一下,离了他的扶持孟鹤堂直接来了一个碰瓷摔……


终于进了门开了灯,周九良看着眼前有些空荡的房子,心头冒出了点儿陌生的情绪,他赶紧抗拒的摇摇头,把人拉进来,放沙发上摆好,接着脱了外套开始找东西弄醒酒汤。


曾有一段时间,他对这里非常熟悉,闭着眼都不会拿错东西。他孟哥喜欢整齐,无论他怎么糟蹋,都能给收拾的和原装一样。既然有人收拾,他也就肆无忌惮了,然后看着他孟哥发微博说自己才是名副其实的破坏良,他还敢在底下跟着点个赞,回一句“下次还敢”。


可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自从孟鹤堂……他就再也没来过。平时写个稿子对个活儿的都在他租的一室一厅里,乱的像个猪窝。孟鹤堂开始还帮他收拾,他嫌烦,在他明确表示了“单身汉的窝乱点儿有范儿”以后,孟鹤堂也不再坚持,两人就在衣服堆里刨个位置开工。他不是没想过坐在他的T恤衫、运动裤、甚至是袜子上的孟鹤堂是不是会觉得别扭,不过比起被收拾整齐以后因为舍不得弄乱而小心翼翼的生活的自己,他觉得那点别扭也不叫事儿。毕竟一个单身狗把日子过得就和自己有对象一样那种感觉更难受。


“孟哥,醋呢?是用没了么?”周九良擦着手往外走,刚刚在厨房里没找到醋,他想着出来搜刮一下冰箱看看有没有芹菜或者梨,可是沙发上的人没理他,“孟哥?”


明明感觉这人刚才醒了啊?周九良拎着他耳朵提了提,“孟哥?先生?”


听到那声先生,孟鹤堂才抬抬眼,朝他咧嘴笑了一个。周九良脸上抽搐两下,好嘛,这醉酒还是阶段性的,和断片了似的,“得,叫孟哥不应,叫先生才应是吧?”


被拎着耳朵的人傻笑着给他点了个头,还伸手挑了挑他的下巴,“妞儿——”


“去!”跟喝醉的人没理可讲,一瞬间满脑子《黄鹤楼》的小先生倏地松了手,捏着嗓子来了句“呀呀呸”,急忙闪身奔冰箱去了。


事实证明,没有醋的醒酒汤就是好喝。


…………


折腾了大半宿,孟鹤堂却不想睡,换了衣服还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周九良没办法,只好陪着他发呆。


一来二去,周九良就发现喝醉的孟鹤堂特好打发,只要叫他“先生”,那简直是让干什么干什么。赶着饭点儿被杨九郎一个电话叫了出来,又为了孟鹤堂忙了大半夜,又累又饿的小先生读条读出了一点儿坏心思,想逗逗他孟哥满足自己一下,“先生,反正你也不想睡,明儿咱们说《捉放曹》,对对活儿呗?”


听见先生两个字,孟鹤堂恹恹的抬起眼皮,一看见周九良乱晃的脸又马上笑了,精气神一点不像喝醉的,就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舞台上。


“左右哇——”


“哟~”


“伺候了——”周九良坐在茶几上一拍大腿,就等着他孟哥委委屈屈的小碎步挪过来往他脚边一跪,小媳妇样的给他捶腿。虽然是被别人演过多少遍的桥段,周九良却没告诉过任何人,他最喜欢这一段。


半晌听得身后没有动静,周九良还以为他睡着了,诧异地回头一看,那边坐着的人看见他回头,翘起薄唇朝他就是一个媚眼带笑,习惯的翘着的小拇指的手一滑,就落在了领口,边解边扑。本来就是茶几到沙发的距离,孟鹤堂合身囫囵个儿的扑在了周九良身上。


孟鹤堂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


孟哥说过,台上的一切都是假的。


说相声的嘛,分寸该是有的。你一来我一往,你一言我一语,庙堂高阁、江湖邈邈、儿女情长、家恨国仇,一方醒子两把折扇,里外两人只凭着薄唇利齿方寸间便演绎得淋漓尽致,高雅的有之、世俗的亦有之。台上一颦一笑恁的多情,鞠躬下台也只剩苍凉无限。


这些周九良都懂。


从他选择了这个行当起就知道了,台上台下是不一样的。自从和孟鹤堂搭档以来,他越来越明白这个道理——毕竟有个人恨不得隔两天就念叨一遍,他想不记住也难。


那时候他还小,顶多了算个青春期来的有点晚的小屁孩儿,除了觉得孟鹤堂这么年轻怎么比他妈还唠叨以外也没多想什么。直到两年前他也到了初见时孟鹤堂的年纪,周九良才捂着良心愤愤骂街。骂什么呢?骂他将开还未开的爱情小花儿就这么早早地被孟鹤唠叨堂给扼杀在摇篮中了。


没错,他喜欢自己的搭档。


很久了。


久到……他还是个十七岁的青春期来晚的那个小屁孩儿的时候。


倒不是什么一见钟情,毕竟那时候孟鹤堂黑的像块46%的巧克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二傻子劲儿,到哪儿都挺闹腾,和现在这个台上台下反差萌的“孟小仙儿”颇有些差距。可是当时传习社里几乎都是男生,也没什么机会和小女孩儿在一起,周九良接触最多的除了同学就是孟鹤堂,这日子一久……


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烂俗的“X久生情”,毕竟根本没X过。只不过他们都太习惯身边有彼此陪伴了,那种不用回头不用眼神就能接上活儿的默契绝不是白来的。所以周九良的青春萌动、豆蔻初开(划掉)就都放在了低头抬头转身弯腰都能见的孟鹤堂身上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带着这样不清不楚的心思,周九良两年前终于把自己的感情给理明白了。像是想明白了,他左手拍右手,“啪”的一声不是他终于决定表白而出现在头顶的“小灯泡”,而是像个耳光打了上来。


他彻底失恋了。


一个红本本让他除了叹口气埋怨自己的八核大脑怎么不起作用以外也没太多影响,只是租的房子没有了熟悉的味道还真不太容易习惯。


又能怎么办呢?


日子还是要一天天过的。那段时间周九良异常的冷淡,在台上台下都肆无忌惮的弥漫着冷气。就在他以为自己的花骨朵儿早就被冻干了的时候,又一个红本本来了……


这……这这……这世道欺负老实人是怎么滴?!


…………


被压在茶几上的小先生努力运转他那八核的大脑,很快发现这次系统似乎又有点不对劲。


“该你了。”些微的酒气带着点牛奶的香甜微醺了周九良。


八核大脑一片空白。


“我伺候了,该你的词儿了。”这么说着,孟鹤堂却没有一点想起来的意思,反而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周九良甚至听见了自己大脑重启的声音。他轻轻叹了口气,紧贴的胸口感受着身上人的呼吸和心跳,后背的玻璃板已经被他的体温给捂热了。两个大男人就用这种十分毁眼睛的姿势在茶几上躺了好一会儿,躺的周九良腰都僵了才推了推身上的人,“起来了,要睡去床上。”


心里泛起来的欣喜很快被烦躁压了下去,周九良知道烦躁的根源在哪里,所以他更烦了。


把人扛进卧室,三两下扒干净塞进被窝,做这一切时他都不敢睁眼。


怂。


没经历过的不会懂,有些感情不说出来,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不扯下那层遮羞布就都还好商量,他们一捧N逗的模式还能继续嘻嘻哈哈下去。可一旦挑明说破了,再想心无芥蒂的日日相对可就难了。


他怂。


他怕孟鹤堂更怂。


或者人家干脆没那个意思……


重回孟鹤堂的家,周九良备受煎熬。


…………


其实他真的是头脑过热了,今天被孟鹤堂一闹,这会儿他脱离“祸源”稍微冷静一下就什么都通了。


就冲着孟鹤堂总是提醒他那句话,这问题就很好想清楚。


一、孟鹤堂看出来他的感情了,在提醒他。


二、孟鹤堂也怀着一样的心思,既是提醒他,也是提醒自己。


这样一来他起码有50%的机会顺心顺意,再想想今晚这个奇怪的孟鹤堂,另外的50%也就畅通无阻了。


从他接到人开始,叫“孟哥”没用,叫“先生”就管事儿。这有什么讲究么?还真有。台上是“先生”,台下是“孟哥”。再结合之前孟鹤堂一直挂在嘴边的“台上都是假的”,也就该明白那个孟鹤别扭堂想表达什么了。


他想和他……说相声……哪里……都是舞台。


这隐晦的糖虽然着实隐藏的好,连糖纸都看不见,但终于还是到了周九良嘴里,甜的他笑起来见牙不见眼。


“叮铃”一下,这次蹲在卧室门口的周九良双商是真上线了。无论怎样理解,这事儿都有门儿啊!既然他的先生怂,表白什么的他来就好,反正是肯定会被接受的,怕什么!


“哎哟”一声,周九良把脸埋进双手之间,学着那小猫洗了洗脸,然后挺胸抬头的打开了卧室的门,鼓起勇气信心满满的往前走,然后转头就磕在了门口的装饰台灯上,“孟哥我喜欢噫——————”


暧昧的小夜灯下面,那妖孽正在床上作妖。


…………


三分钟以后,露了馅儿的孟鹤堂裹着棉被像埃及法老一样的被周九良摆在床上,就露个脑袋。


气氛有点和期待的不一样。


“呵呵。”


“呵呵。”


“呵呵……九良……你,你先放开我,我有话和你说。”


“嗯,就这么说吧,怕你着凉。”小奶声配上一脸的笑,怎么看怎么恐怖。


…………


孟鹤堂做梦也没想到,因为他怂而想方设法借酒装醉逼出来的小先生的表白会这么让他……难以忘怀。


至于情到深处破碎的喊出什么“我想和你说一辈子相声”这样的话,孟鹤堂贱贱的表示感觉还蛮爽的!


只是之后他一直很抗拒周九良在台上叫他“先生”,那就是后话了。


…………



…………


番外:


…………


目送着周九良领走孟鹤堂,杨九郎又陪着张云雷坐了一会儿。


“那什么……也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


“……”张云雷还是直着眼,但却慢慢的转了过来,醉态满满的看杨九郎,眼神有点迷茫。


对视片刻,杨九郎败下阵来,他苦苦的笑了声,“行了,辫儿,你酒都没喝就醉了?也就骗骗九良。别闹了哈,早点睡吧,明天还有活儿呢。我走了。”


既然已经说破了,张云雷“噗嗤”一笑,单手捂着脸低下了头,另一手在裤子上揉来揉去,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开门关门声响起,屋子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



…………


番番外:


…………


长出了口气,张云雷早知结果,也不多伤神,但是不干点什么他还是觉得难受,随手拿起手机无聊的左滑右滑。


页面上有个智能家居的APP,能方便他开关灯,感觉实在闲得无聊,他开始玩客厅的灯。


一亮一灭,还会变色。


就这么活活玩了半个小时,也幸好LED的灯带质量好,愣是没被玩坏。


不过手机电池没就那么禁折腾,直接被他玩关机了。


而灯还停留在打开的阶段。


轻叹口气,张云雷不得不起身关灯了。


修长的手指扣上门口的开关,他却似有所感的垂手拧开了门锁。


门外果然蹲着一个人。


“小眼八叉的……”他闷闷的叫了一声,站住不动了。


杨九郎抽完最后一口烟,动了动麻木的双腿,站了起来,“辫儿……”


“我没事儿,又没醉。”他倚靠着门框,不看杨九郎,低头看地上的烟蒂。


“不是你醉了,是我疯了。”十分肯定的语气说着万分荒唐的话,杨九郎扶着人进屋关门,想想自己刚发的微博,估算着即将到来的轩然大波,他默默地关了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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