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战锤40k小说】马库拉格的骑士(第五十章~第五十一章)

2022-10-12 10:10 作者:Azure碧空  | 我要投稿

第五十章 擒贼擒王

兽人来了。它们的脚步重重地踏过大地,震动了峡谷两侧松散的小石块。兽人们在一个斜坡上聚集成军,然后它们奔跑,朝着极限战士冲去。

达修斯大叫。“西卡留斯!”

他一遍遍地叫着,其他人也加入了他的行列,只有连长保持沉默。

“西卡留斯!” 

“西卡留斯!”

绿皮们争先恐后地冲上前来,互相推搡着试图第一个冲向敌人。它们来到二十英尺之内,闹哄哄地挤进峡谷狭窄的瓶颈口,如同热浪和绿色的肉体构成的一道浪潮,沃罗拉努斯和范迪乌斯后退了一步。他们从腰带上解下手榴弹,范迪乌斯重新插上旗帜,将手榴弹扔到峡谷的高处。

一连串的爆炸撕裂了阴影,迸发出光与火。兽人一个趔趄,几乎减速停了下来,它们突然害怕起来,被比它们的神明更响亮的毁灭之声吓得瑟瑟发抖。然后是一声巨响,大地深深地裂开,巨大的石块和土块如雨点般落在它们身上。

兽人惊慌失措。有些跑向峡谷口,将其他绿皮狠狠地撞在岩壁上,死于奥特拉玛的利剑。那些想往后跑的,都和身后的兽人纠缠在一起,再也走不下去了。较大的兽人朝着山崩咆哮,罔顾它汹汹来势,但同样被压倒在在地。这场地动山摇震耳欲聋,巨大的尘埃冲天而起,将部族挡在了一堆岩石和泥土后面。

几只兽人从尘土中出现,它们喘不上气,近乎失明,有些丢了四肢或严重致残。达修斯和 沃罗拉努斯在它们摇摇晃晃地来到剑刃触手可及的范围时干掉了它们。数百头兽人被杀,或因落石而丧失行动能力,但许多兽人还是幸免于难,它们身上沾满了污物,流血不止。酋长站在它们中间,在岩石和绿皮尸体堆成的小丘的另一边。

“占领高地!” 西卡留斯喊道,领着其他人上了土丘的一侧。

就在兽人开始爬上另一边的小山脚时,他们到达了山顶。

“尽可能长时间地保持这个有利位置,”西卡留斯说,其他人也加入了他的行列。

兽人用密集的蛮力和侵略性攻击他们。达修斯将一只兽人踢回了土丘下面,其他几只绿皮也跟着冲了上去。当他挡开重击时,他感到手臂和肩膀受到了冲击,他用空闲的手挥出一拳以分散另一个兽人的注意力,然后割断了它的喉咙。他砍进了第三个兽人满是横肉的肩膀,这个兽人用一把石刀刺向他的身侧,达修斯拔出刀刃,狠狠地将其砍在了兽人的头骨上。骨头折断了,像蛋壳一样裂开,露出红色的血腥裂痕。他用肩膀把野兽推到一边,又碰上了两个兽人,为此差点摔倒。他勉强站稳了阵脚。其中一个绿皮用手捂住了他的脸,它的爪子试图在他的脸颊上挖出沟来,他的前臂卡在它张开的嘴里。第二只兽人死于卡在它肠子里的短剑。当达修斯抵挡住第一个绿皮时,他的刀刃切开了另一个绿皮。就像切割煮熟的皮革一样,又厚、又脏、又臭。短剑在一片血腥和碎骨中被拔了出来。达修斯将它捅进进一个试图咬断他的手臂、撕开他脸的兽人的右耳,它死去的时候爪子划过他脸颊,在他左脸上留下一道大开的深深伤口,他忍住了痛苦的叫喊。血染红了他的脸。他在嘴里尝到了自己血的滋味,就像旧铜管一样。他的一击肘击使另一只绿皮晕眩,它的头猛地向后摆,达修斯将他的刀刃插入它的脖子,踢开了它的身体。

战斗越发疯狂。达修斯充分利用自己的训练和经验,动作迅速而精准。他砍、削、劈,直到他的盔甲上红色多于蓝色。数十个小缺口、凹痕和凿痕进一步损坏了它,但到目前为止,它还没有被穿透。差不多二十三分钟后,他开始累了。不停地战斗,没有一个凡人能做到这样的壮举。对付像野蛮绿皮一样令人生畏的敌人不仅仅是让人疲累。达修斯感到他的肌肉在燃烧,他的每一根肌腱都在绷紧,他的第二颗心脏像引擎一样跳动,为每一次打击提供燃料。

他估计他已经战胜了近二十个绿皮,几乎每分钟一个,而且他不仅要应付伤口,还要应付真正切切的致命一击。那份臭味,死亡和鲜血,身体上的汗水和粪便。让他想呕吐。

旗帜被撕裂了,不知是被斧头或兽人爪子撕开的;达修斯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他不知道。范迪乌斯仍然握着长矛柄,任由绿皮向他靠近,让它们进入他那道残暴的撕裂弧线。他割断手指,砍掉手脚。他杀了一些兽人,但他肩负旗帜,不能全身心去战斗,所以他受伤了。

沃罗拉努斯和芬尼翁站在旗帜的一侧,双肩几乎靠在一起,用两把剑同时出击。芬尼翁砍下一只兽人的耳朵,沃罗拉努斯把它开肠破肚。他切开一个躯干,芬尼翁则从它张开的嘴里刺进去。他们有条不紊地工作,有如一个整体。

达修斯在一次心跳中就感知到了这一切。

如果说其他人顽强不屈,那么西卡留斯就是一个残暴的工匠。他的剑跃过兽人队伍,闪电如长鞭沿着它那致命的弧形轨迹划过。他斩断了骨甲和血肉,他切断了长矛和粗糙盾牌的柄,就好像它们是羊皮纸一样。他的每一击都是杀戮,一股无情、致命的力量。一些战士可能会让战斗欲望控制他们,但西卡留斯却没有。他猛刺又转身,他击穿并斩首,冰冷致命。如果他不得不向前一步执行杀戮,他会先后退一步,始终保持连贯性,始终坚守阵地。他以身作则,几乎是无与伦比的军事纪律和策略创想的标杆,他的手下因此而爱戴他。他们愿意为这个不显露任何弱点、只表现出坚定意志和凶猛求胜决心的卡托·西卡留斯献出生命。

但像这样战斗,穿着重如铅的盔甲,只有光秃秃的刀刃,会付出代价。

他们在一起可以拦住污秽。作为一个所有环节都连接在一起的链条,他们是不可战胜的。直到他们不再无敌的那一刻。

碎裂的土堆和支离破碎的尸体造就了糟糕的立足点。兽人不断地滑倒在它们的死者身上,或是卡住了脚踝,滑倒在突出的岩石上。它们经常因此而死。当沃罗拉努斯滑倒时,他几乎向前倾倒,踉踉跄跄地撞进敌人那野蛮的身体之中。一记斧头劈进了他脖子和护肩之间的地方。刀刃收回时,它在空中划出一道浓密的血弧,达修斯因此而知道它已经深入血肉。长矛刺入了沃罗拉努斯的前臂,他丢下了他的剑。他用拳头搏斗,但一头纹身的绿皮野兽要用巨大的石锤砸开他的头骨,此时芬尼翁插了进来。他把他那无用的肩膀当作攻城锤猛地撞向那个野兽。它摇摇晃晃,因猛烈的攻击而失去平衡并向后退去,芬尼翁也随之而倒地。

他迅速站了起来,用他的长剑割开了一个兽人的脖子。就在沃罗拉努斯弯腰取回自己的剑时,他刺穿了另一个兽人的胸膛。但芬尼翁已经走出了他的战友们的庇护,被短暂地包围了。

达修斯呼叫着西卡留斯,连长在挥出致命一击时转身,看到了危险。当西卡留斯朝着芬尼翁杀出一条路时,达修斯踏入了他离开的缺口,但仍然看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当长矛刺穿芬尼翁时,芬尼翁正转身面对他的下一个袭击者。它从他的下背部穿过他的上胸部,像一头野猪一样捅穿了他。他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咳出一口鲜血,然后叫出声来。他戴着手套的手指几乎抓不他的剑。

沃罗拉努斯也大叫起来,在他冲向持矛兽人之前砍倒了四个兽人。“伊鲁斯!”

他也将这个持矛兽人切成两半,但此时一把石斧已经砍进了芬尼翁的胃部,六处刀伤渗出鲜血。沃罗拉努斯用一只胳膊搂住他受伤的兄弟,把他往后拖,芬尼翁的腿在泥土中拖曳时无力地踢蹬着。

兽人看见了弱点,争先恐后地杀来,但西卡留斯已经杀到它们中间。它们在他的闪电之刃前退缩,不敢面对他。

“狮子们!” 他咆哮着,在兽人身上划出一道红线。“与我一起!”

他像长矛一样冲向绿皮,不再处于防御状态,而是向它们发起战斗。达修斯和他一起冲过去。范迪乌斯也是如此,他插住旗帜,用手拔出第二把剑。

兽人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准备,一开始它们被吓倒了,但随后在暴力的鼓舞下团结起来。它们的数量已经被严重削减,但达修斯数出至少还剩下三十个左右,而且这些兽人都是个头最大的,穿戴着骨甲和纹身。它们也有金属武器,用残骸粗制而成。达修斯将一把粗糙的切肉刀拨到一边,在刀刃碰撞时,生铁声音刺耳地迸出火花。这一击震动了他的肩膀,但他迫使兽人的手臂张开,随即刺进了它的食道,战胜了对手。短剑刺穿了兽人的头顶,但它仍在继续战斗。达修斯让那鲜血淋漓的武器就这么插着,从腰带后面抽出一把较短的战斗刀,那兽人向他扑了过来。他冲到它触手可及的范围内,靠近它,朝它的躯干猛刺了数次。它像倒下的树一样倾塌,达修斯握紧了他的剑,任由兽人倒下的动势将它自己撕开。

他再也看不见西卡留斯了,连长已经身处黑暗之中,被兽人包围着,它们试图一拥而上,用庞大的人数将他压倒。

范迪乌斯在达修斯前方。他的手臂就像活塞,他的运动速度掩盖了他身着笨重战甲的事实。他用剑划出两道斜线,快速砍倒了两个兽人,开辟了通往酋长的道路。范迪乌斯冲向他。

那野兽以纯粹的侵略性迎战他,它像火车一样在其他绿皮的队伍中横冲直撞。范迪乌斯猛击而出,而它张开手接住了剑,它笑了起来。黑血从刀刃上狂奔而下,野兽眼中的轻蔑倒映在红色的镜面光泽中。

范迪乌斯的胸膛被骨棒击中,他被击得倒退。他踉踉跄跄,胸甲深深地裂开,剑刃从他手中滑脱并掉落到一边,但他又冲向了兽人。野兽咆哮着,陶醉在战斗中,但当范迪乌斯投掷的战斗刀扎进它的脖子时,它不笑了。它发出咕噜声,此时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情。

范迪乌斯仍在移动,但现在手无寸铁。如果有必要,他会赤手空拳把酋长打死。

“范迪乌斯!”沃罗拉努斯叫喊着,他沾满了芬尼翁的鲜血,重返战场。他从背后抽出一把剑,扔给了旗手,后者一手抓住了剑柄。范迪乌斯利用一只死去的兽人站起身来,挥舞着普拉克索的旧剑,向酋长扑去……

那野兽举起一只手臂保护自己,脖子上伸出的刀子依然噎住了他。剑劈过他的手臂,在肘部下方将其切断。刀刃刮过酋长的盔甲,刺穿了兽人的厚皮,但又卡在了这厚皮上。鲜血从酋长的手臂残端喷涌而出,他拿着骨棒猛地冲了过来。骨棒刺穿了范迪乌斯胸甲的裂缝,从他的背上穿了出去。

旗手悬在半空,双腿无力地垂下,抓着刺穿他的骨棒。野兽猛地一挥,将范迪乌斯甩开,他重重地击中了峡谷的一侧。他试图站起来,他的牙齿染满了血液。普拉克索的旧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像葬礼的钟声一样响起。范迪乌斯用一只手肘支起身子,挣扎着伸手去拿剑。

达修斯被压制着,三对一,几乎无法抵挡他的对手。他在余光中看到了沃罗拉努斯,他手里拿着一把短剑。他找不到西卡留斯的踪迹,他担心他可能被人海战术压倒了。

酋长轻笑着,似乎对他的重伤一无所知,漠不关心,他侧身走到范迪乌斯蜷缩的身体旁,将骨棒推到他的下巴上。他想在杀死他之前看着这战士的眼睛。兽人以一种反常的方式表现出了对他的尊重。

酋长哼了一声,认为范迪乌斯并没有那么令人印象深刻,于是他让范迪乌斯下巴垂下,这样他就可以举起大棒进行致命一击。武器还没有举过他的肩膀,就突然停了下来,酋长一时目瞪口呆,看着一把噼啪作响的剑尖从胸膛中探了出来。他看着它,好像它是一个幽灵,一个他粗糙想象中的虚构事物。刀刃进一步刺出,然后以破坏场的无情切割方式迅速上挑,将酋长从臀部切开到肩膀。野兽转过身,粗壮的双腿踉跄着,他愤怒地盯着西卡留斯,然后就被分成了两半,一大堆血淋淋的内脏泼撒在地。

结束了。最后的兽人要么逃跑,要么在逃跑时被阿斯塔特杀死。在上方,风暴散开,第一道苍白的阳光穿透了进来。

追杀完绿皮后,达修斯回到队长面前,迎上他的目光。

“擒贼先擒王……”他粗声粗气地重复着西卡留斯多年前说过的话。

西卡留斯皱起眉头,然后向沃罗拉努斯做了个手势。“去找范迪乌斯。”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酋长还活着。当达修斯和西卡留斯站在他面前时,他用一只手臂捂着了自己的内脏,呼吸急促。一声低沉而难听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震动了野兽的身体。

“它……在嘲笑我们吗?”

一股不安的感觉进入了达修斯的内心。达修斯顺着兽人狂热的目光望去。一大块兽人涂鸦在岩石滑坡中幸存下来。它占据了峡谷山壁的很大一部分,上面涂满了鲜血和肮脏的绿皮孢子。它描绘了双头兽人之神。

“两张脸,”西卡留斯说。他再次低头看着酋长,看着他戴着的半个头盔,那缺少了下巴的头盔。“一个好勇斗狠……”

达修斯转向他的队长,一个清晰认识浮出水面。“另一个狡猾而致命。”

西卡留斯收起他的剑。“该死的。有两个。”

“那么它去了哪里?”

“还有哪里?去法罗敦。它们把我们引到这里,其余的人等着我们离开。” 西卡留斯看着那能量源,它从峡谷的地板上突了出来,对他们来说它也太重了,他们无法搬动它,但炮艇可以。“我们需要赫菲斯托斯。”

“那我们回去吗?回城去,我的意思是?”达修斯指了指那能量源。“就是那个东西,不是吗?这就是我们修复船所需要的。”

“这就是我们需要的,”西卡留斯回答。

“它是什么?发电机?电容器?我们到底能不能用上它?”

“都是好问题,雷蒂乌斯,但我们需要我们的技术军士来回答。这就是赫菲斯托斯在占卜仪上发现的东西,我敢肯定。”

“所以我们不能离开它。”

“我们不能。但我们必须,”西卡留斯说。他呼叫着沃罗拉努斯:“西庇阿……”

“范迪乌斯还活着,但奄奄一息了,” 沃罗拉努斯回答道。“芬尼翁也是。”

“你能走路吗,伊鲁斯?”西卡留斯问道,另一名中士蹒跚地走进视野,重重地坐在了峡谷山壁下,靠着沃罗拉努斯让范迪乌斯坐下的位置旁边。

“我只会拖慢你们。我几乎无法站立了。我会和范迪乌斯待在一起,”芬尼翁说。“应该有人看着他。”

西卡留斯点点头,掩饰住了他对他的战士状况的沮丧之情,但达修斯非常了解他,可以猜出他的感受。

“我不会抛弃凡人。我们三个必须走,”他决定。

“回法罗敦?这至少是半天的行军。即使对我们来说也是如此。”

“那么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达修斯。”

“或者不用……”西庇阿指着地平线,一个黑色的棱角形物体飞向它们。

达修斯眯起眼睛。“难道是……?”

随着那物体越来越近,可以辨认出朝下的机翼、船头和破损的机身。

“荣耀归于基里曼,”西卡留斯说。

赫菲斯托斯找到了他们。


第五十一章 这是你们的命运

兽人成群结队聚集在老要塞外。它们对外来者的恐惧使它们挤做一堆,尽管事实上它们对上他是二十对一。除了雨滴的安静敲击声,此刻寂静笼盖着一切。雨水汇聚成池,慢慢地将泥浆变成了泥潭。普里亚姆的身体和剃光的头皮闪闪发光,他的重重伤疤更加显眼。他背靠三面高墙,在他面前则是老要塞。这就像是故地重游,也或许他从未真正离开过。竞技场再次向他招手。

兽人群的眼睛注视着他,衡量着,决策着,但普里亚姆没有理会它们。他不是来找乐子的。他来这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他举起长矛——这对星际战士来说是一种不常见的武器,但他喜欢它的手感和平衡感。

“这就是你们的命运,”他重复道,用靴子压住了兽人的脖子,停止了它的扭动。

一个绿皮挤到了兽人群前头,某种原始野兽的下颚骨被绑在它突出的下巴上。它的犬齿尖几乎与兽人的狭长眼睛齐平。然后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野兽笑了。它用粗俗的语言咕哝了两声,兽人群分成了两翼,颚骨冲到了中间。它们试图包抄他。

普里亚姆受伤的身体提出抗议,但他还是迅速行动起来。他向左走,拒绝被这粗暴的包抄夹住。他一记重记,用剑捅穿了第一个兽人的脖子。捅进,抽出。一道斩击划破了另一个兽人的脸,长矛刺破了第三个兽人的内脏,然后普里亚姆再次移动,冲过绿皮群,认定震惊和敬畏会让它们失去平衡。他以炮击般的强度和突然性进行打击,比起炮弹来破坏性也不逊色。

他用长矛的柄挡开了马虎的一击,他将长柄武器旋转起来,将防御转变为攻击,迫使兽人后退,然后用矛刺向试图攻击他的人。不过一次突刺,长矛叶刃便切断了脊椎,然后又一旋,绞碎内脏,将矛拔出。一把斧头怒砍而来,他后退一小步,让那绿皮失去平衡,他砍掉了那不幸的绿皮的脑袋。

他陶醉于其中,这冰冷的战斗演算,对努力、力量和速度的瞬间测量。他对战争的计算毫不费力,纯粹无暇。但 20 对 1 从来都不是一场平衡的战斗,而且等式在某些时候肯定会出错。

第一次斩击割伤了他的手臂,深度足以让普里亚姆感受到。他的剑动了动,只是微微一动,却足以让第二击乘虚而入。这一击击中了他的躯干,伤口的血一直流到他的手指。剑柄从他湿漉漉的手中滑落,他失去了剑。

第三四五次攻击。没有哪次致命,但都以自己的累积方式削弱对手。普里亚姆感觉自己的反应变慢了,他感觉到失血、疼痛和旧伤重开造成的迟钝感。他冲向一对绿皮,将它们顶在长矛柄上,将其撞到它们粗野的下巴下并用力向前推去。它们踉踉跄跄,逆着他的力量脚步蹒跚,四脚朝天摔倒。但普里亚姆无法利用这个机会。他不得不转身抵挡针对他脖子的刺戳。他仓促的防守让那一击滑开了,反而撕开了他的另一边肩膀。

他杀死了他的攻击者,一拳迅速击中了它的喉咙,足以压碎其喉部。它窒息而死。他将长矛刺入另一个兽人的内脏,将武器推进到足以将绿皮刺入其亲族的深度。兽人们朝它砍去,劈开了它,这临时肉盾转眼变成了肉屑,骨头挂在筋条上。

普里亚姆拧出他的长矛,但速度不够快。更多的伤口,每一个伤口都让他更接近死亡。他的身体已经遍体鳞伤,脸也好不了多少。一只眼睛因为一根大棒粗糙顶部的打击而半闭着。火花在他的视野中闪烁。

还剩下六个兽人。

他投出长矛,这投掷是如此猛烈而野蛮,他的肩膀因用力而被绷紧了。两个兽人被刺穿,被钉在支撑着一个板条屋顶的木柱上。他抓住一根被挥舞着的棍棒,抓住攻击者的手腕,用膝盖折断了它的手臂。当他对另一个兽人的腹部给出凶猛的一击时,它还在尖叫。骨头头碎了。它倒地了。他折断了尖叫的兽人的脖子,让它闭嘴。但这种不管不顾让他付出了代价。两支长矛插进了他的后背。一把粗糙的剑刺向了他的躯干。红色倾泻而下,随着雨水变得稀薄,在他的脚下汇聚成一片血淋淋的翻腾的泥浆。他拔出一根长矛,为此又挨了一刀,他折断了第二支长矛的柄部。燧石尖端仍然嵌在他体内。

还剩下两个。

他徒手捏碎了一个兽人的头骨,就像在慢慢握紧的手指之间捏碎蛋壳一样。这样就只剩下那领头的兽人了。

颚骨拿着剑,而普里亚姆手无寸铁。他几乎看不清了,黑暗的爪子拉扯着他的视线。但它很害怕。他能闻到它恐惧的汗水,感觉到它的战栗。尽管大雨倾盆,泥坑里仍散发着内脏和死亡的恶臭。

普里亚姆只剩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已经闭上,他啐出一口唾沫,里面有血带肉。

“它们都死了,”他对最后一个绿皮说。

颚骨犹豫了,它的信心像脚下的血和污秽一样消失了。它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但没有能再退一步,一只箭将它的脚钉在了地上,它发出了猪一样的痛苦嚎叫声。

一群人聚在一起,弓箭手和一群衣衫褴褛的步兵站在城墙上,俯瞰着泥泞的广场。普里亚姆不知道他们看了多久。他对时间和地点的感觉正在消蚀。他们冷冷地看着,雨水从他们的脸上流下来。没有欢呼或哄弄,只有铁盔帽檐下无动于衷的凝视。射杀兽人的弓箭手稳稳地握着武器,雨滴顺着他的弓弦流下来,他随时准备再次放箭。

“杀了它,然后……”男爵阿瑟尔纳说。他藏身在他的士兵中间,雨水敲打着他斗篷的厚兜帽。“了结它吧,骑士先生。”他那身穿黑色盔甲的随从站在他身边,比普里亚姆记忆中的还要脸色苍白,刚硬的脸上可以看到新的伤口。

阿瑟尔纳说话的方式不对。他的轻蔑变成了别的东西,更危险的东西。恐惧。空气中弥漫着它的味道。普里亚姆眨了眨眼睛,把雨水从他尚好的那只眼睛里挤掉,摇摇头,希望能理性能够回归。他的视野变得清楚,足以看到颚骨已经将箭撕开并朝他冲来。普里亚姆将瞄准他内脏的利刃挡向一边,抓住了兽人的手腕,在恰到好处的时刻把它拉到他面前。箭把它的背部变成了一个针垫,羽毛箭杆像玉米穗一样从它背后长出来。它们本来是为他准备的。

他是一名阿斯塔特,一名极限原铸战士。他也手无寸铁,没有盔甲,失血过多。至少有十个弓箭手在瞄准他,步兵也携带着长矛。身强力壮的他本可以跃过城墙,赤手空拳杀死这些人。几秒钟内他就能结束战斗。但他已经快要死了,他身上有一百多处伤口在流血。

“让他们走吧,”他低语,惊讶于他声音中的疲倦。

两个士兵挤在一起,她把他搂在怀里。他靠在她身上,流着血,但还活得好好的。

普里亚姆放下了绿皮尸体。

“让他们走吧,”他又说,在人群中看到了维达恩。编年史家看起来很难受,她的脸憔悴而蜡黄,他意识到那是痛苦。是哀伤。为了他。

阿瑟尔纳犹豫了。普里亚姆看到他那心腹说了些什么,咬牙切齿地低声要求着。男爵微微地点了点头。弓箭手们放下弓,尽管他们的箭还没有从弦上放下。

普里亚姆等着。他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两根手指,就像一个孩子握住大人的手一样,他看到了瑞达。她的眼里噙着泪水,或许那是雨水,但她嘴微微张开,表达了谢意。他对上她的目光,她的手松开了,她和杰兰特一瘸一拐地走出广场,越过墙后。

他的目光一直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身影消失。他最后看了维达恩一眼,然后将目光锁定在男爵身上。

“为了奥特拉玛,”普里亚姆说。“为了基里曼。”

众箭旋即齐发。


【战锤40k小说】马库拉格的骑士(第五十章~第五十一章)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