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戏】

是好久没写的雷狮×卡米尔
封面由老福特的北郭听箫老师所画
好久没写了所以文风可能有点变化
水,小学生文笔,人设崩塌
文章逻辑不通,谨慎阅读
卡米尔生日快乐——
没事就走了
雷卡【戏】
如堆积成山的灰尘般的乌云随着狂风来到城镇的上空,绑架了世界的光明;冰冷的雨水反照着黑白世界难得的颜色,坠落于伞之上;街边的树丛无节奏地摇摆着,发出沙沙沙恐怖的声响,似乎下瞬间就会有野兽突袭;凄凉的街道边再无人影的存在,只剩下透明鬼魂的徘徊。
卡米尔记得很清楚,这是他的四十九次游历,但他并不清楚自己每次游历的原因。
这不是他的爱好,可他却默默坚持了多年……
他说,戏声子,研墨人,浮生尘埃一念灭。
那人首次坠入他大海般深沉的蓝瞳时,他还只不过是个刚从戏剧院的灰色监狱中被迫接受强光的孩子罢了,就像个全身泥狞的破石头,被人意外捡起把玩,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回到泥土中被淹得失去刚得到的希望。
“他的戏嗓听起来倒是有几分美色。”
他盯着他瞳中的紫色,出了神,那双眼眸就像布满紫罗兰的晚霞,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纯紫色,却能幻想出躲进石缝中的水晶石,皇家头冠上所衔着的宝石,划过几道流星的夜空和丛林中神秘且危险的野花。
后来他听几位后房心善的丫鬟介绍,那眼眸中藏着星空的男子便是雷家最有才能,最有勇谋的三少爷雷狮,并讨论着怎样才能攀上高枝,但无人能自信着给出答案,毕竟丫鬟小厮们都清楚,雷狮是出了名的禁欲。
虽说他通常都能与其他官员的少爷小姐们打成一片,但每次老爷为他安排婚事,他都不出所料地推而又推。
与雷狮不同,与其他小厮们也不同,卡米尔没有强硬的背景或靠山,都是独立着一步一个脚印画上了戏子的面容,穿上了戏子的服装,练出了戏子的嗓音,得到了雷家的赏赐,并被雷狮成功买下,放在自家院子里供他赏玩。
三少爷每天都要听曲子,却从不让伴奏的出现在前厅,也从不让任何丫鬟小厮与他一同欣赏,只允许蓝瞳少年一人在自己眼前如同白蝴蝶般翩翩起舞。
就像是在宣告天下,此戏子只为他唱戏。
“我好奇你妆下的容貌。”
墨紫发少年坐在红木硬椅上,手边的陶壶中烫泡着的正是乌龙,染出丝丝竹林的幽香,它不如茉莉那般清新,也不屑于普洱的苦后回甘,更不像西方的果茶那般香甜,而是孤行在淡涩的风格道路上,把别人的质疑抛在脑后。
卡米尔认为他独爱乌龙,不仅仅是因为它口感细腻且多层,更是因为他觉得它是他的影,他的灵。
“你若将妆容卸去,想必也是清秀。”
少年停下舞步且愣在原地,利用自己长轻的透白袖子遮去了自己上扬的嘴角,惹得三少爷更加心痒,恨不得下瞬间就拿起手帕认真擦净对方涂脂抹粉的脸。
他长得确实清秀,个子不高,导致他误认为是位女子;戏冠下躲藏的是他从未想象过的玄蓝发;干净白澈的脸蛋吹弹可破,如无暇的白玉般引人心欢;一双像镜水湖的双瞳闪着亮星状的微光,直击他心底。
他看着他的清装,竟有瞬间出了神。
雷狮也不是一次两次猜测这戏子妆下的容貌了,但他可以确认,他所想象的千面万孔中,没有哪副与他真实的样子有几分相似,而且是他低估了这少年的才貌。
“三少爷若没有其他吩咐,那小的就……”
“你今晚有空吗?”
卡米尔先是沉思,思索着三少爷的禁欲毕竟是出名的,可是平常连丫鬟小厮们都不愿把玩的官员子弟,而如今这句询问却多多少少都有些玩弄的意思,让他不得不仔细思考对方是否在为他下了翻不了身的死陷阱。
虽说蓝瞳少年表面只是位唱戏的无名戏子,可在这戏剧的表演服装下藏着的是颗报仇的心,而他给自己的主要任务便是毁了这雷家,毁了雷家的荣华富贵,让雷家死无葬身之地,使雷家再无子孙。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些人对母亲的耻辱。
“小的都由三少爷安排。”
“今晚书房找我,你为我研墨。”
“是。”
刃起,血溅,魂魄流浪于世间。
卡米尔又做噩梦了,更准确说并不是梦,而是他脑海深处强迫自己忘记的某段记忆,某个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不以为然,与自己毫无相关的故事片段。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亲自踏上戏子的求生之路,毕竟曾经的他也似于如今的雷狮,虽说不如他那般富裕,但因为他独爱看戏听戏写戏词,所以过年过节请戏台到自家庭院表演还是情理乐趣之中。
他的母亲藏有清脆的戏嗓,时不时会在他面前低吟浅唱,所以才使得卡米尔小小年纪也学会了几手长辈那里的经验与唱戏技巧,在学园中算是小有名气的细嗓音。
原本他将会多读几本古书,报考状元,踏入官场,然后娶妻得子,安稳着过自己的日子,有时还能请戏台唱戏,自己心血来潮便上台也随便唱唱。
可自从某位姓雷的官职人员把偷税罪以“莫须有”的责任压在他父母首部之上,他家如被劫了财一般。
先是从家院搬到了木屋,再从木屋藏进草房,最后迫不得已躲到破庙里祈求伟大神明能公平公正地对待人世,找出真正偷税的恶人,更或是放他们家一条活路。
也不知是神仙没听见,还是它不想听,他父亲的四肢与首部被五辆马车撕扯开,活生生地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的血贱了一地,也溅在了被官兵架在边缘被迫接受的卡米尔脸上。
他抱着母亲的腰,他的母亲抱着父亲的头,泣不成声,撕喊着人间为何成了如此地狱。
再后,母亲郁郁成病,他只能请求某个师父能收他为徒,带他进入某个戏台,好为母亲买药方,可到了最后终于攒出一笔药钱时,母亲在草席上离开了他,驾鹤西去。
于是从那时他便决定,就算自己杀人放火后的代价是如同父亲所经历的酷刑,他也愿意以自己毫无价值的身份让雷家不好过,即使到最后只是烧了他府里的某个庭院。
卡米尔拍拍肩膀上的灰,如轻云般的长袖随着晚风飘起,随手挑起一盏明火灯笼,不慌不忙地依走在廊庭内,在三少爷的书房前停下,脑中瞬间又回想到了父亲被马车分尸的悲催场景,将长袖下的毒匕首握死,盯着印在窗户上看似正在书法作画的少年身影,深叹一口气。
他要报仇,为父母报仇。
蓝瞳少年试图将面部肌肉放松,好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深思熟虑的性情,而只是普普通通的无名戏子。
书房不大也不如府里的其他书房整洁,大概原因是这所为三少爷私人的书房,所以少爷从不允许外人随便碰他的作品,因此若有人没有他的允许突然闯进,他便会大发雷霆地将此人骂出雷家内院,把他派到外院做又苦又累的活。
虽说此处草稿与作品都被随意扔在地上,墙壁上早已被墨水溅洒得到处都是黑斑,毛笔被挂在各种各样的角落晾晒,但唯一那座砚台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最中间,而旁边没有任何杂物能靠近桌子腿。
“等你许久了。”雷狮坐靠在红木硬椅脚边,看着少年那双似紧张似放松的海蓝色眼眸,不禁笑出声:“只是叫你帮忙研墨罢了,怎么一副野猫遇见狮子的状态啊。”
卡米尔摇摇头,没有回答。
第一晚雷狮并没有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所以蓝瞳少年也找不到可以刺杀少爷的合适时机,但他知道,若三少爷一直留住他,让他成为他每日必听的戏嗓和每晚必遇的书法助手,他必定会找到一击致命的时刻。
若神明不愿救我,那我甘愿堕落。
“你从未想过,我独让你进书房的原因?”
不得不说,卡米尔还真从未想过,也不知是因为他的嗓音还是他的样貌惹得少爷心欢,因此待在雷狮身边的时间才会越来越多,甚至不夸张地可以描写成贴身小厮。
可他的嗓音并不绝美到一唱引众情,容貌虽说好看,但也不如府里的其他丫头与小厮,最多只是干净罢了。
关于卿卿我我的问题他也毫无心思解答,对他来说,他此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报仇,要么杀了雷家的某位少爷小姐,要么烧了雷家的某座庭院,要么栽赃嫁祸给雷家,让他们再无翻身之地,就如同曾经的他。
“小的愚笨,还请三少爷明指。”
“把长袖里的毒匕首放下吧。”
“什么?”
“不要因冲动失了理智,我希望我的未来有你,我们的晚年虽说可能听不到你的嗓音,但依旧能请戏台过来表演,或者一起作诗作画也是不错。”
看来三少爷从一早就察觉到了。
蓝瞳少年眼中的大海似乎卷起了暴风雨,波涛汹涌起来,手掌依旧紧紧地捏握着匕首柄,不愿放开唯一的武器,面对对方的步步靠近,他在脑海里闪出了属于自己的正确策略。
雷狮缓缓地走近,试图轻轻握住这只抓着武器的手,将匕首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拿走,却不然,回过神来的男孩直接将刀抛扔在地上,一副面无表情且无辜可怜的样子使原本禁欲的三少爷再次心痒,也是好奇男孩被自己逼哭出来的样貌是否会比现在更加可口。
他抓紧他的手腕,把他压在书桌边上,意外发现蓝瞳少年的腰极为柔软,控制不住的兽性大发,撕扯中拽开了对方的衣领,立体的锁骨和白如玉的皮肤暴露在他眼前,很难相信他还能抵抗如此的诱惑。
卡米尔倒是毫无反抗之意,似乎清楚自己只是个戏子,任随着雷狮像个饿坏的兽王似的在自己的嘴唇,脖颈和肩膀上又啃又咬,虽然大多数都咬出了血痕,而且伤口的疼痛麻木也使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他还是不选择逃跑。
慢慢的,那只温热的手掌从大腿摸到了腹部,此时此刻的他离全身暴露只剩下一片薄衣,因此对方自然奈不住性子迫不及待地撕开,欣赏着少年在他跨下喘着气,眼角冒出泪花,低念着快点停下的字语。
“三少爷……唔……停下,不要了!”
“快了,慢慢来,放松一点,马上就到了……”
“呃啊……嗯……不能,不能进去了……呃!”
雷狮微笑着咬住少年的耳垂,感受到他并没有那么强烈的颤抖后便清楚,自己似乎找到了那个让两个人都舒服的点,再后他退完又进,进后又退,让卡米尔没有力气,却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在进的时候哭喊着请求不要太快,在退的时候又喘着气表示快点进来。
“我的小野猫,终于学乖了……”
这是卡米尔累得睡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
他还是狠心烧了雷家的宅院,以某种程度来说,是他利用着雷狮在雷家的身份成功将他们祖祖辈辈以自己的性命留下来的财产与家业毁灭得灰飞烟灭。
所有人都不知道,将城镇上赫赫有名,家大势大的雷家毁于一旦的只是位因扮演小旦而被人踩在脚下的戏子。
但蓝瞳少年没有杀人,更没有杀雷狮。
或者更准确说,是雷狮发现自己家人在卡米尔身上定下嫌疑后偷偷地把他护送了出去,所以他才没有合适的机会杀人,先是被外院的小厮带领走一条早准备妥当的路线,再被带去码头边坐上了一条能信得过的渔夫老头所拥的小木舟。
“我很爱你,但你做错事了。”
他在他额头上点下蜻蜓点水般的吻,似不舍似不忍,他甚至不知自己为何会爱上他,他只知道自己对其他人只有属于三少爷的霸气和呵斥,只有男子的气魄与礼貌,只有儿子的孝顺和懂事,但他愿意为他温柔,愿意暴露自己的弱点。
三少爷清楚,这一别,再遇想必便是下辈子的事了。
小舟越浮越远,卡米尔看着骑在黑马上却背靠着码头的墨紫发少年,偶然间觉着他的背影嘶喊着极至的孤独与悲伤,他似乎能想象到他内心的怒哀和不舍。
说实话他想留下,但他认为他做错事了,他若继续待在雷狮身边,他不也是对他心烦,甚至他还会拖累他。
“对不起……对不起……”
卡米尔紧抱着手中最后瞬间对方送给他的砚台,所有美好的回忆像黄河似的往他脑海里涌来,霎那间,曾经父亲被马车分尸和母亲躺在草席上的画面开始模糊,疼至他心底及骨子里的是与雷狮的分别。
他知道,这场戏终于结束了。
可他好像演过头了。
卡米尔找到他了。
那时的初夏阳光正当温暖与闪耀,光线透过叶间的缝隙奇迹般地出现了光的形状,他坐在古树下与高手博弈,手边被滚水浸泡的依旧是乌龙,可不如他当时为他泡的那壶,那壶清又苦,淡而涩,飘带着清香。
第四十九次,他似乎找到了游历的原因。
雷狮稍微将目光瞟开,在那瞬间无意间看到了那位在他记忆中抹不去的人物,竟愣在原地,两指间的白子顺势坠落在棋盘之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认了输,棋局结束。
他坐在树下,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蒙蒙胧陇看着眼前的少年,像是在梦境或幻想中,他的身影忽远忽近,站在阳光下如同堕落于人间的天使,使得他开始害怕这是个白日梦,害怕这真实的一切突然间成了尘烟。
“许久未见,三少爷是否安康?”
紫瞳男生摇头,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如此举动,明明他在卡米尔走之后再无祸运,可如今的他竟认为自己的此辈子还是没达到他所想之阶。
他永远不会知道,卡米尔找了他四十九次,而每次的失败背后随之追来的是他的自责和崩溃。
“三少爷,我再为你唱一曲吧。”
他暗暗地道了一句:
“好……”
他说,戏声子,研墨人,浮生尘埃一念灭。
雷狮握起毛笔,不多想便写下此句后,又将毛笔轻轻放在研台之上,闭上他那双就像布满紫罗兰晚霞的双眸,享受着院外戏团人员的嗓音,隐隐约约倾听到了他熟悉的那句。
声音,断句,音调和卡米尔极为相似。
但他清楚,那不会是他的爱人。
他看着研台的墨,红了眼圈。
有时三少爷也会自认为,他作为戏子在演戏,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在唱曲,而是在演默剧,才会让他觉得悲伤心痛,甚至是幻觉出来的孤身一人与悲哀。
院外,或是敲锣打鼓或是拉着二胡,更是拉着嗓音的戏子手舞足蹈着唱着曲子;院内,空无一人,只留下雷狮一人在书房里提笔作词,白花黄花相间,阳光洒向每个角落,唯独忘了那间阴凉的房间。
更忘了棺材里沉睡的少年。
他正在进行第五十次游历,却没有原因。
我——爱——B——E——
(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