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 静默风暴 （九）
第九章
第九回收纪元
第34时间循环，16单位（星盟战时日历）
无情服从舰队 ，虔诚横行号突击航母
低极地轨道，伊'吉尼星，伊拉星系
踏上毫无价值的遗忘之路似乎过于残忍，这场火雨吞噬了它所触及的一切，焦骨沸石，将尘土化为玻璃。然而轰炸是如此光荣，壮丽的白色光矛在下方游牧村落中绽放，鲜红的圆环在绿色的牧场中扩散开来，尼扎特'克瓦罗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这一切。他是无情服从舰队的掌控者，下方可怕的美景正是他的杰作。
将卑劣之徒化为灰烬是星盟向众神献上的礼物，他此刻献上什一税正是为了终有一日能追随远古先行者们的步伐，成为神圣超脱的存在。背弃辉煌的武器是对朝圣之旅本身的放弃，是对他的人民表明自己已经放弃了信仰。
尽管内心中的黑暗面正在扩张，但背叛是他永远不会做出的行为。作为一名圣赫利勇士，他必须言出必行，当尼扎特成为无情服从舰队的掌控者时，他也曾宣誓贯彻先知们的意志。
轰炸结束了，地表只留下一个白炽的圆环，大小和他的手掌差不多。他点头以示赞许，转身面向身旁坐在反重力座椅上那羸弱的身影。圣西姆拥有蛇形的颈部，下巴上悬挂着覆盖着软毛的肉须，他们看起来比圣赫利虚弱很多。但尼扎特还是以近乎畏惧的敬重口气和他说话。
“这是这条子午线上最后一个村落了，阁下。我会下令前往下一个目标。”
这位圣西姆是遗迹调查属的副部长，他挥动着只有三根指头的手掌说道。
“是的，是的，舰长，如你所愿。”
尼扎特心里将这位副部长称为“纵览者”（Survey），这位先知将座椅前倾，向外看去。“你估计还需要多久呢？”
“不会太久了，”尼扎特说道。“伊'吉尼星人口稀少，整个星球上的定居点只有十万多个。”
“十万？”纵览者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们已经摧毁了多少吗？”
尼扎特查看了一下安装在自己护甲前臂上的资料盘。“已经摧毁的有四万七千九百一十二个。”
这位圣西姆低下头去，“才这么点？照这个速度，还需要整整一个时间循环。”
尼扎特隐藏起自己的厌恶。这位副部长和大多数指派到星盟战舰上的圣西姆人一样，只是仪式性的文职官员，并不会担任军事指挥官。而且纵览者似乎特别不适应惨烈的行星净化行动。
“如果副部长您感到厌烦，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中放松一下，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纵览者猛的抬起脑袋，“不用了，舰长，你认为大主教们只需要我们杀掉人类就够了吗？”
“当然不仅如此，阁下，”尼扎特说道，“必须以神圣的方式进行根绝行动，我明白的。但我确实不知道您也必须亲眼见证整个行动。”
“你还真是在搞笑。”纵览者反驳道，“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即便对圣西姆来说也是如此。”
“然后我……”尼扎特没有说下去。他差点说出自己也不懂的话语，那可能是个错误。他并不畏惧，但没人对圣西姆说谎，即便对毫无威严之感的纵览者也是如此。“请原谅我，我并没有搞明白。”
“这是见证。”纵览者露出深远的目光，并将自己的长脖子稍稍竖了起来。“大主教们必须知道人类在为他们的罪过付出代价，而我正是可以将人类遭到了何等折磨传达给他们的人。”
“嗯……现在我明白了。”
事实上，真相并非如此。尼扎特下达的命令中并没有包含折磨人类的内容，他只是让手下尽可能杀的快一些，然后勘探人类的星球，寻找那些遗留下来的先行者圣物，顺便将适宜居住的行星变的无法让生物生存。
圣西姆是政治种族，他们眼中只有地位，而圣赫利则为了荣耀而战，很明显，纵览者想要向大主教们描述人类在等离子光束下痛苦死去的情景，借此博得他们的好感。但这对尼扎特来说毫无意义，报告只会提升他在上级先知心中的声誉，所以副部长根本没必要坚守在这里。
“恕我直言，阁下，毁灭村庄不会有什么变数，当然也不会发生有趣的事，你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纵览者只思考了片刻，就倾了倾自己那细长的脑袋。“如你所愿，舰长。但在这种泥潭里浪费两个时间循环未免太久了。你有什么办法能加快速度吗？”
尼扎特犹豫了，他之前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并得出了可行的结论。但遗憾的是，他想出的办法并不像等离子轰炸那样能彻底毁灭行星——当然他的办法同样无比残酷，所以他并不太想尝试。但既然副部长直接提出了这个问题，也没有必要冒着亵渎神明的风险说谎。
“你没听清我的问题吗？舰长。”
“听清了，”尼扎特回答道，“我犹豫是因为这种做法没有先例。但是这个星球非常原始，所以我想出的办法应该管用。”
“你最好别让我猜。”
“当然不会，”尼扎特说道，“但存在风险。”
“我们不就在战争状态吗？风险一直存在，即便是和人类战斗也不可避免。”
“感谢你的引导，”尼扎特说道，“伊'吉尼星有两个特性，刚好满足我们的需求。首先，赤道上存在巨型盾状火山，从轨道上都能看到它排出的灰烬和蒸汽。”
“一次等离子轰炸就可能引发火山爆发，”纵览者说道，“但这么做足够达成目标吗？”
“要是在其他星球的话，肯定是不够的，”尼扎特说道，“但这个星球只有一个航天港，这个航天港也已经被烧成玻璃了。”
“所以说他们无法逃跑。”
“救援至少需要一千艘大型运输飞船，”尼扎特说道，“而无情服从舰队就在附近，他们派出大规模救援船队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他们不会派出救援，”纵览者回答道，“但一座盾形火山喷发也只能覆盖行星表明一小部分区域，难以杀灭所有生物。”
“确实不会很快起效，但遮天蔽日的火山灰可以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尼扎特稍候了片刻，等待纵览者睁大了眼睛，接着补充道，“他们将会缓慢而又痛苦的死去，阁下。”
副部长颔首，“完美。”
“但拥有变数，”尼扎特说道。他并不太喜欢缓慢而又痛苦的死法，但纵览者明显很中意。“灰烬不足以将整个行星冷却下来，但在缺乏资源的环境下，人类不足为虑。”
“无关紧要。”纵览者轻蔑的挥了挥手。“即便有幸存者，他们也无处可去，等我们再来的时候……”
圣西姆的话语被舰长下颚上安装的计划分隔器发出的警报声打断了，尼扎特转过身去，发现他的管事正带着一名身着湛蓝色突击护甲的勇士前往观察泡。他大吃一惊，那身护甲是静影的制服，他们是一支顶级猎杀部队，大主教们如果想要移除某位高阶指挥官的职位，通常就会派遣静影来执行。与尼扎特的手下不同的是，那位暗影没有取下头盔，他们的教派禁止他们向上级露出真容，毕竟也许有一天这位上级就会成为他们受命杀死的对象。
幸运的是，这位暗影的等离子佩剑剑柄还放在皮套里，他用双手拿着一个盘子大小的圆盘，圆盘的厚度和其手臂差不多。瞬间，尼扎特认为那可能是某种奇妙的先行者制品，毕竟寻找这些遗迹也是星盟攻击人类的目的之一。但是随着这名勇士不断走近，尼扎特发现圆盘上带有明显的控制按钮和原始的硅酸盐透镜，他意识到这是人类的设备。
尼扎特看向了他的管事，然后指着人类装置责问道：“为何让此等令人生厌的器物出现在我面前？”
这名年轻的管事名为塔姆'拉克瑟，他站在距离尼扎特三步远的地方。与所有圣赫利战士一样，他身形高大，头部呈箭型，双眼如珠子一般，四瓣颌骨组成的口部中排列着短而弯曲的利齿。他身着无袖的外套，没有穿戴护甲，肌肉非常发达，粗壮的臂膀末端是拥有四只指头的手掌，长而有力的跗骨支撑着巨大的双腿，趾行步态富有弹性。
他用手指触了触额头，“舰长，您马上就会明白了。在此之前，请您谅解。”
“那就尽快解释。”
“我会长话短说的。”'拉克瑟向他身后的静影武士做了个手势。“泰尔'萨图莱首刃官在名为亚麻撒的人类星球上找到了这个东西，在他们的格林纳丁扇区。”
亚麻撒星，无情服从舰队将其称为阿莱'奥索，那里是尼扎特目前入侵计划中的第十个目标，所以他也知道“萨图莱”的部队已经去过那里，评估其防御。重点当然是调查星球是否有先行者留下的足迹，毕竟先行者们在超凡入圣之前掌控了整个银河。
尼扎特水平的拍了拍下颚表示自己知道这个星球，'拉克瑟则继续进行说明。
“这个装置遗留在'萨图莱的侦查小队前方——他们是故意遗留的。”
“故意的？”纵览者重复了一遍。他借助座椅飘近'萨图莱，倾身向前，让自己带着肉须的脸贴近这名战士那红色的头盔面板。“一名静影的首刃官居然暴露了自己？在一个还未受到攻击的星球上？”
'萨图莱注视着纵览者，并没有回话。五次呼吸的时间过去后，尼扎特开始怀疑这位战士是不是太过怯弱，以至于无法和圣西姆人直接对话。抑或者过于愚笨，以为自己回答副部长的问题还需要他的舰长许可。
'萨图莱终于回话了，尼扎特意识到'萨图莱并不符合自己想象中的那两种情况。
“确实如此，阁下。”这位首刃官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他显然因为自己的战场表现被观众蔑视而感到不满，“我错了。”
纵览者的眼圈通红，这位圣西姆转身面向尼扎特，紧闭着的弯曲嘴唇清楚的表明，他希望严惩这种不顺从的行为。但尼扎特突然之间喜欢上了这位暗影，无论如何，献祭一名首刃官去平息副部长的怒火都不是一件划算的事。
尼扎特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不用担心，阁下。异教徒们不堪一击，我们进攻阿莱'奥索之前，他们一样获得了情报。”
“那又与我何干，”纵览者发出嘘声。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尼扎特接着向'萨图莱问道，“你为何能确定这个装置不是陷阱？”
首刃官的头盔向上，接着又向右摆了摆，这是代表确认的动作。“我们俘虏了信使，强迫她在死前演示了这个东西的用法。它不会伤害到我们。”
“干得好，”尼扎特说道，“接下来解释一下，这个装置有什么价值？”
“它带有一则讯息，人类之中有一个派别想要帮助我们。”
“骗局罢了，”纵览者说道，“人类为什么要自取灭亡？”
“讯息里有解释，事情有些……复杂。”'萨图莱将圆盘送到了尼扎特手上，接着问道，“您懂得人类的语言吗？舰长。”
“懂他们所谓的英语，还有少数其他几种语言，”尼扎特说道，“会的不是太多。”
“英语是通用语，和我们的圣赫利语类似，”'萨图莱说道。“讯息用的就是英语。”
“那我怎么办？”纵览者问道。
“你没有遵从我的命令，从舰队牧师那里学习敌人的语言吗？”尼扎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他一直觉得这位副部长野心大过决断，既然'萨图莱做了先例，他刚好可以借机表达自己的不满。“真的？”
纵览者下巴上的肉须涨成了红色，“我公事繁多，分身乏术。”
“那是自然。'拉克瑟会拿一份翻译过的给你。”尼扎特给管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别急着回来，他想在忍受副部长的意见之前独自消化下这则讯息。接着他对'萨图莱说道：“开始吧。”
“我还没准备好呢。”纵览者有些气愤。
“听一次肯定不够，还有机会。”
在'萨图莱按下按钮之前，尼扎特没有再开口了。装置的玻璃透镜上出现了一个人类的全息影像。与所有人类差不多，缺乏魅力，脸庞枯瘦，皮肤褶皱的位置奇怪，细长但又过于瘦小的鼻子下方是同样微小的卵型口部。
从头部看大概是一名男性，尼扎特并不太确定。下巴、嘴唇以及脸颊上都没有胡须，这是明显的女性特征。但头顶的头发又太短了，几乎看不到，尼扎特听说女性秃顶是很罕见的情况。
不过这其实无关紧要，人类似乎与昂勾伊一样，并不太确定自身的性别特征。尼扎特甚至听说在人类社会中，男性主持家务，女性上阵杀敌都是常事。所以大主教们裁决他们不值得踏上朝圣之旅也并不奇怪。连自身在社会中的地位都不确定，他们能带给星盟的只有混乱。
全息影像开始说话了。
“你们好。”声音沉重而又沙哑，尼扎特终于能将特征联系起来了，这个人类是男性。“我是联合抵抗阵线的哈珀·加尔文将军，我有一个星盟占据主导地位的提议。”
“正在与你们作战的联合国太空指挥部是一个压迫着数百个星球的广阔殖民帝国……”
尼扎特示意'萨图莱暂停讯息，接着问道，“‘殖民’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代表这些世界被军事强权支配，”'萨图莱解释道。作为静影部队的指挥官，'萨图莱在人类星球上待了不少时间，毫无疑问他更了解人类的风俗。“有些时候叫殖民地军事管理局，有些时候又叫联合国太空指挥部。我不太了解两者的区别，但这并不重要。两者的船舰对我们来说都如同待宰的基夫拉兽。”
“所以人类并不愿意被他们自己的军事力量统治？”
'萨图莱的脑袋向前，接着又向左倾了倾，这代表否定。“这非常奇怪，舰长，”他说道。“但很多人类将殖民地规定视为奴役。”
“我同意，”纵览者说道。'拉克瑟还是没有拿翻译版过来，所以这位副部长只能听懂尼扎特和'萨图莱之间的交流。“应该由他们的先知来统治他们的世界。”
'萨图莱看向了这位副部长，呆了片刻才终于屈尊说话了。“异教徒信仰繁杂，没有一种能担此重任，还有很多人类根本没有信仰。”
“毫无疑问，这就是大主教们确信他们这个种族无法踏上朝圣之旅的原因，”纵览者说道，“你最好将这一点牢记在心中，首刃官。”
“好的，阁下，”'萨图莱说道，“信仰支撑着服从。”
尼扎特觉得他话中有话，正是因为'萨图莱对朝圣之旅坚信不疑，所以才强忍着不去咬断副部长那蛇形的细脖子。尼扎特心中偶尔也会出现此等亵渎的想法，但现在还是不要总想着这种事。他示意'萨图莱继续播放讯息，这位首刃官再次按下了按钮。
“……渴望呼吸自由的空气，”加尔文的脑袋继续说道，“在很多星球上，抵抗战士们挺身而出，他们组成义军，决心打破帝国主义的枷锁。”
尼扎特不想再去纠结帝国主义这个词的含义。毫无疑问它与压迫有关，但人类受到压迫又与他何干？他们很快就会获得永恒的自由了，在尼扎特杀掉他们之后。
脑海中刚刚出现这个想法，他就感到负罪感如同利刺一般刺穿了他的心房。他把情感放在一边，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在全息影像上。
“……提议与星盟联盟，”加尔文继续说道。“为了证明自身价值，我们会提供一份情报作为礼物：最近，你们在涅瑟普星莫名其妙损失了一艘飞船。摧毁这艘船的部队几个月之前还在鲸鱼座X星系四号行星炸掉了你们的另外一艘船。”
全息影像变成了一个穿着重型护甲的人形，尼扎特的兴趣立刻被勾了起来。对于鲸鱼座发生的事，他的参谋军官们早先提出了诸多假设。在战斗间歇时，无情号的舰长传回的通讯表明他们志在必得。在激战过后，无情号将会取得最终的胜利，并返回泽斯特维修，那里是接近人类宇域的集结区，曾经拥有十座先行者城市。
但最终无情号没有返航。而在涅瑟普星，荣光之箭号宛如人间蒸发一般。如果人类叛徒愿意告诉尼扎特这两艘星盟飞船为何被毁，那么尼扎特很乐意倾听。他甚至可以让这些人类相信，出卖情报可以拯救他们的世界……至少能拯救一段时间。
全息影像上展示的护甲开始缓慢旋转，方便尼扎特等人从各个角度观察，接着加尔文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是一种名为斯巴达的精英特种作战士兵。他们的出身、能力，以及人数都是最高机密，所以对于我们来说斯巴达也同样充满了谜团。我们目前已知的是，正是斯巴达在涅瑟普星和鲸鱼座IV号行星摧毁了你们的飞船。”
“此外，他们准备在比科星故技重施，这次的目标是一整个星盟舰队。”
全息影像再次变回了加尔文的脸。
“如果你们想知道更多，我们将会在比科星第三卫星，也就是瑟巴上的废弃冰雪采集场等候你们到来。派一个能拍板的人来，我们有一件小小的事需要你们帮忙。”
影像消失了，尼扎特心不在焉的张了张嘴。
片刻之后，他说道，“我不太确定我的理解是否有误。”
“理解什么？”纵览者问道，“我开始就该让你们一起等翻译版的。”
尼扎特怒视了一眼纵览者，接着说道：“你说了不算。”
纵览者生气的咂了咂嘴，但尼扎特无视了他，对'萨图莱说道。“这个叫加尔文将军的叛徒真的希望我们为他服务吗？”
“我认为他希望达成协议，”'萨图莱说道，“他警告我们小心斯巴达，所以想要我们提供回报。”
“博得我们的好感还不够吗？”尼扎特问道。
'萨图莱将手掌翻转，这代表着困惑。“人类就是这样交涉的，”他说道“他们不懂来自支配者的圣谕。”
“不，还有别的意义。”纵览者说道，“你们太小看他了……这个叫加尔文将军的家伙。”
'萨图莱将脑袋侧倾以示愤怒，尼扎特觉得这位副部长是不是太狂妄了。他甚至没听懂对方说了什么，就觉得自己明白人类的想法。
“阁下，”尼扎特说道，“'萨图莱首刃官在人类星球上潜伏了数个时间循环，研究他们，了解他们的弱点。他更明白人类的想法。”
“但我更了解阴谋的艺术，”纵览者反驳道，“这个加尔文将军用的是经典的策略，他在掩饰自己的目的，向我们提出的要求也不是他真正需要的。”
尼扎特表示怀疑，“他想要的不就是带着他的势力活下去，为此他愿意背叛他的种族，这种懦夫有什么能耐？”
“但他专门将这个穿着护甲的士兵展示给我们看是为了什么？”纵览者说道，“这就是首刃官提到的斯巴达吗？”
“没错，”尼扎特不知道纵览者会将问题引向何方，但在一点上，这位副部长说的没错：没人比圣西姆人更精通阴谋诡计。“你找到症结所在了吗？阁下。”
“在谈判中，所有行为都是有意义的，”纵览者说道，“'萨图莱首刃官刚刚说加尔文将军是在‘警告’我们小心斯巴达。我可以理解为斯巴达会对我们产生威胁？”
“他做了解释，”尼扎特对这位副部长的印象改观了，毫无疑问，这位圣西姆比外表看上去更加精明。“加尔文将军说斯巴达在彻拉夫和内斯卡摧毁了我们的飞船，他们将这两个世界称为鲸鱼座X星系四号行星还有涅瑟普星。”
纵览者瞪大了眼睛，“确有其事吗？”
尼扎特思考了片刻，评估了一番这两艘他麾下的船舰被常规手段击沉的可能性，也许是过于惊讶，抑或者被击败的太快，两者都没有传回行动报告。最终他还是认为人类飞船不会有这么高的性能，他们无法阻止两艘飞船脱离战斗。
最终尼扎特开口了，“他给出的确实是最有可能的解释。”
“血肉之躯对抗战舰？”纵览者被吓得不轻，“这怎么可能？”
“偷偷登船安放炸弹，”'萨图莱说道，“静影也会。”
“很危险，但是可行。”尼扎特说道，“但对舰队下手会奏效吗？”
'萨图莱思考了片刻，接着说道：“静影从未尝试过，不被整个舰队察觉潜入，不可控的要素太多了。”
“舰队？”纵览者问道，“话题怎么扯到舰队上去了？”
“加尔文将军说斯巴达将会在人类星球比科星等着我们。”
“比科星是哪个？”纵览者问道。
“我们的叫法是博罗丹，”尼扎特说道，“名字不是重点，关键是加尔文将军说斯巴达将会攻击无情服从舰队。”
“啊，”纵览者平静下来，靠在椅子上，双手在下巴下方斜放，“我懂了。”
尼扎特看了看'萨图莱，但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懂了的样子，两人一起等候副部长的开导。
纵览者放下双手，“加尔文将军在鼓动你们，他想要你们去猎杀斯巴达，所以他才会说明斯巴达对舰队的威胁性。”
“动机听起来也合理，”尼扎特说道。
“如果他说的是真相的话，确实如此，”'萨图莱说道，“但登上一整个舰队未免太过疯狂。”
“他们已经成功了两次，”尼扎特说道，“也许之前他们就在测试新装备，单兵伪装或者穿透护盾的技术，现在他们已经准备好大规模应用了。”
'萨图莱微微躬身，“我没想到这一点。”
“只是一种可能，”尼扎特说道，“但我们不得不在意。你去集结一批舰队中最优秀的勇士，准备狩猎这些斯巴达，顺便去那个第三卫星一趟，他们称为瑟巴的地方，了解一下加尔文将军和他的卖国贼能提供什么帮助。”
“和他们接触过之后呢？”
尼扎特知道，自己的答复必须更符合教义，他对副部长说道。
“还记得我在凯尔基德上展现给你看的东西吗？”凯尔基德指的是一种全息星图，是星盟对先行者造物进行逆向工程开发出的。“建立前进行动基地至关重要，我们能借此加快进攻速度。”
纵览者颔首，“当然记得，”他说道，“你选中了博罗丹？”
“是的，如果我们可以很快占据那里的话。”尼扎特说道，“如果加尔文将军想要接触我们的理由和我猜测的一样，那么也许他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的确，”纵览者接着对'萨图莱说道，“现在，加尔文将军和他手下的叛徒的命运交给你决定。为了我们的大业，先尽可能放过他们一段时间。”
“谨遵您的命令，”'萨图莱说道，“到了不需要的时候呢？”
“他们是人类，”纵览者说道，“你知道如何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