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茜阳
“回殿下，我们在城外抓获了一名奸细。”侍卫将一个全身被捆绑着的裸身男人扔在地上。
“哦？”羽振寰看了看男人。那男人一头银白色长发垂到地上，身材精壮结实。
羽振寰说：“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抬起头：“我叫楚茜阳……”
在两人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两人均愣住了。
羽振寰先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楚茜阳说：“我随人出城，被过路的士兵绑了。”
羽振寰接着又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你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记得你是人族，可是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个羽族啊。”
楚茜阳苦笑道：“我现在的确变成了一个羽族。”
羽振寰仍然感到难以相信：“我都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你。”
楚茜阳又苦笑着：“说实话，如今我也不确定我还是不是那个我。”
羽振寰连忙令人松绑，并告诉他：“路青葙也在这里。”
楚茜阳惊异地问道：“你见到小路了？”
羽振寰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她。”
路青葙也被传到了营帐。她见到此种情景感到大为吃惊：“楚茜阳，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楚茜阳说：“说来话长。”
在晚饭时，楚茜阳将自己与二人分别后去雷州的遭遇以及回来后遇到龙绫并前往青都的经历一并说给了二人听。
羽振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你确定那枚珠子没有副作用吗？”
楚茜阳摇摇头：“我不知道。”
三人一时无话。
楚茜阳先开口道：“现在的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羽振寰看了看他：“我明天就封你做先锋，攻打青都。”
楚茜阳听后大为震撼：“我？能做到吗？”
羽振寰看着他说道：“你现在已经是一个羽族了，又是我的好兄弟，自然应当为我效命，我相信你的实力。”
“好，”楚茜阳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天，羽振寰果然任命楚茜阳为先锋将。此举一出，众人愕然。
而楚茜阳为了不负众望，也拼了命地努力着，竟然真叫他射杀了青都的一名将领，建下功勋。众人为他庆祝。
酒足饭饱后，楚茜阳来到路青葙面前，向她询问道：“翼振星果然是羽族二皇子吗？”
路青葙点头：“正如你所见。雪皇后杀害了他的母亲和哥哥，还要夺走他的皇位。所以他一路从塞州起兵，攻打到青都。”
听到路青葙的解释，楚茜阳稍稍放了些心。
看着营帐外漫天的火光和天空上的星星，楚茜阳一时感到有些惆怅，他说：“如今我竟然也是一个羽人了。老实说，我有些后悔，但如今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路青葙却笑笑：“你如今变为了羽人，也可以更好地留在羽振寰身边为他效力了。”
楚茜阳说：“说的也是。但是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
路青葙想了一会儿：“也许我不会留在这里。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开。”
楚茜阳说：“既然你自己会走，你又为什么强求别人一直留在这里呢？”
路青葙一时有些无话，她轻轻地说：“比起我，羽振寰更需要的是你。”
楚茜阳听不懂路青葙的话，他问：“为什么？”
路青葙深吸了一口气，将一切和盘托出：“我是个阴郁的人，而你是个乐观的人，我相信你能帮助羽振寰从悲伤中解脱出来，走向光明。”
楚茜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又饮了酒，说道：“羽振寰也许最需要的是你，可是你一直都不知道。”
路青葙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一时有些哑然。
城门守将被射杀的消息传来，雪绡丹一时震怒，她厉声质问雪瑟和其他大臣：“怎么回事？鹤子望怎么会死？”
雪瑟连忙站出来回答道：“娘娘息怒，这件事只是意外，是羽振寰运气好，羽振寰定然攻不破青都的大门。”
这话令雪绡丹稍稍平静了些。
她又问：“新的守城门将是谁？”
赞禄站出来答道：“是鹤守舒，鹤子望的表弟。”
雪绡丹又问道：“射杀鹤子望的人是谁？”
雪瑟答道：“叫楚茜阳。微臣此前从未听说过此人。”
雪绡丹说：“一定要找人暗杀他，不能让他活着。”
雪瑟说：“是，臣这就安排。”
雪瑟果然安排了一个叫风秋容的女杀手去暗杀楚茜阳。
楚茜阳正在林潭中洗澡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他披上衣服拿起长枪小心地靠近一块岩石。
那后面有一个羽人姑娘，她结巴道：“救命，我是逃难的，不要杀我。”
楚茜阳手刚一松，那姑娘居然一只手掏出毒刺直探向楚茜阳的喉咙。
楚茜阳连忙一击长枪将她击退。
那女子仍不死心，仍然拿着武器冲过来。
楚茜阳干脆长枪一挑将她刺死了。他心里直犯嘀咕：昨天才第一回露面居然就被人盯上了。回去后他将此事说与羽振寰与路青葙听。
羽振寰说：“一定是雪后派来的人。”
路青葙说：“这几天你要小心。”
第二日依然是楚茜阳等人攻打青都城门。
不知道是不是变为了羽族人的缘故，楚茜阳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整个身体都是结实的，并不像从前一般整日担心自己的精神游丝会散去。于是他咬牙一冲，居然射穿了城门，振奋了人心。于是众人一鼓作气，打开了青都城大门。
一切的结局早已写好，雪后党羽被擒，羽振寰夺回了属于自己的王位。
但变故远没有到此结束。
尽管雪皇后一族被铲除殆尽，但仍然有漏网之鱼。就是这寥寥几个漏网之鱼作出的乱子不小。他们假传军令，居然发动了楚茜阳所在部队的叛乱。
好在楚茜阳及时发现，制止了动乱。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
羽振寰近来都在准备着登基大典。而此时路青葙已被迎入皇宫继续作为帝师而存在。
因为久在宫中，她外出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她不止一次地向羽振寰提出想去宫外想离开青都，但这些都被羽振寰回绝了。
羽振寰说：“现在局势未定，一切还未完成，我未登基，你还不能走。”
路青葙解释：“我一介人族，久居此地，终究是不太合适的。”
羽振寰却坚持道：“等我坐上了皇位，一切再从长计议好不好？无论是你，还是楚茜阳，我都不允许你们走！”
看着羽振寰如孩子一般执拗，路青葙也不再与他争执，耐下心来等候登基大典。
可是登基大典结束后，羽振寰依然不肯放她出宫，说是希望她做他的臣子。
路青葙只能去找楚茜阳商量。楚茜阳说：“我留在这里是无妨的，只是如果你想走，我再帮你去说说情。不过我也是希望你留下来的，九州之大，你又往哪里去呢？”
路青葙问起：“你的身体适应得怎么样了？”
楚茜阳说：“还好，没什么大碍。”
虽然他是这样回答的，可是在暗月降临的那天，楚茜阳的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他的身体长出了鳞片和鱼鳍。
这可把一众人给吓坏了。此事传到了羽振寰那里，众臣纷纷劝说羽振寰楚茜阳是个不祥之人应当绞杀，可是羽振寰一口回绝了，还找了最好的医生帮他去看病。可是医生束手无策，说这只不过是符合九州自然规律的变化。
而在几日后，楚茜阳又恢复了正常。
但自此之后，楚茜阳身上发生过的可怖变化就在青都传开了。无人再敢接近他，纷纷说他是不祥之物。
羽振寰召见了楚茜阳：“茜阳，这想必是那颗珠子的副作用吧。”
楚茜阳说：“我也认为是这样，我认为或许应该去找找当初建议我找到那颗珠子的人问问看。”
于是他再次来到了茶楼找到了云掌柜。
云掌柜听后笑道：“那颗珠子是双月秘术与鲛珠的混合物，所以你大多数时候会变为羽人，而只有暗月时分才会变成鲛人。”
楚茜阳听后已明白了一切，但他已无法改变，而且这于他或许已经就是最好的结果。
但纷争并没有终止。雪皇后的余孽听闻了这件事，决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
他们派出探子在青都城中散布谣言：“楚茜阳将军是暗月诅咒的谷玄之子，会给九州大地带来灾难！”
自从这个谣言散布开，群众对于楚茜阳的抵触情绪更甚，开始有人向羽振寰上书处死楚茜阳。
羽振寰望着向自己谏言的群臣，一言不发。
路青葙也听说了此事，她决心研究师父留下的岁正秘术书籍，治好楚茜阳。
羽振寰望着在云逢小园忙着的路青葙，内心有几分触动，他不由地想着：若是有女子如此担心我可多好啊。
他又把目光收了回来，不由地向后宫走去。
若是没记错，萧家的、风家的、汤家的、鹤家的、翼家的女眷应该此时都在宫中。他突然想知道她们都在干什么，于是他踏进了此前一次都没有踏进的后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