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脑内大剧写出来是怎样的?
亡国实录
父王驾崩留下的是如西北黄风席卷过的废墟,大周上下,风雨飘摇。幼弟尚在垂髫怎能堪此大任,而我身为嫡长女要守住的不仅仅是江山的姓氏,更是有多年旱灾以来凋敝的民生。无数个满在案牍的日子,我都明了了父请把我当成皇子培养的良苦用心是为了张氏嫡系血脉不绝享千秋万代之寿,好算计,我会累死。
“真的累死了,喂,那个打瞌睡的。”
摇曳的烛火下,他晃了晃神,他好像真的很困
“喂,竟敢发呆,要你还有什么用,王女如果累死了,你就去陪葬吧。”我紧紧盯住他的脸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他好像清醒了,笑了笑,烛火将他脸照的毫无血色。
“王女日理万机,是大周的主心骨,是陛下的亲姐姐,是朝堂的掌权者,累是自然的。”
“我闲人一个,作为侍卫,保护好王女就好了。”
我盯着他迷离的眼,眼底一片乌青
“你睡得很晚?”我仍然观察着他。
“王女睡得也晚,我陪着你。”他笑得蛊惑,我心头悄然留下了一个念想。
我不再理会他,又伏在案前,心中吹起湿热的风,像一个预警。
他对我不仅是侍卫,还是从小以前长大的 青梅竹马。父王去世后我除了弟弟和他谁都不信,他很聪颖,也常帮我政务上的事,我极信任他。他说相信他,我告诉他没有人是值得完全信任的,他脱口而出说只信任我,
后来在我掌政一年后 时局大致稳定,他逃走了。就在一个夜晚,他先来我找我报告了江南水患情况,他眼睛很累很累 却闪烁着无法言说的喜悦,像是灰烬中第一簇迸发出的火焰,我心中警铃大作。
“你很高兴?”
火焰瞬息敛了势
“没有……只是今夜长公主很美。”
我眼光扫到他探究性的朝我低垂的眉眼看去,我也就顺势红了脸。
“多嘴,该打!”
他带着笑收回视线,向我告辞。
他走时,带起夜晚一阵凉风,我心仍砰砰直跳。
他逃跑了,我很清楚。我听闻母家旧部曾派人找他,每晚都不睡,住在长公主侍卫独立小院里会发生什么呢?
就在此时,这是我赌上我的人生和千万个大周子民的豪赌。
等到弟弟长大,我将大权全部交给新帝,而我对外失魂落魄,在全国张贴告示,四处寻他。周边对他的流言四起,我装的充耳不闻。直到呕出一口心血,大病一场。在我重病在床期间,我苦苦哀求弟弟帮我调查他的下落,弟弟却总是欲言又止。最后,他告知我,原来与我一同长大的,竟是流亡在外的暹罗国皇子。如今已经回国夺嫡成功,成为一国太子。我早知他绝非芸芸之辈。却绝没有想过他是一国皇子,可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我国机密,还是对我的情谊?我不用细想,也没时间再想了。我患了重病,从母亲娘胎中带出来的病,母亲当年就是因此而亡药石无医。我早就预料到自己的死亡,而我要完成我最后的使命。
病痛缝隙间,我细数我大周朝的历史已经将近百年,数年累积的危机在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的顶端开始爆发,冗官冗政造成的财政危机,民间天灾无法得到官府财政粮草,导致多年的粮食已经没有好的收成,百姓也濒临绝境。而上流社会的一些官员仍在大量耗费国库狂征酷税,沉迷在楼头张丽华,声色犬马中。
我心里深知,这一切都是无法挽回的。一个王朝气数将尽,该灭的时候就灭了。归根到底就是统治制度有问题。百年来的统治,皇上独行专制,片面的、仅对少数有利的独裁政策绝对有。对广大老百姓来说的不公以及对血缘的偏颇,意味着他们这辈子都无法翻身,意味着他们一辈子都只能活在底层。。而底层人民目前面临的就是死亡。
我躺在床上,细细的想着这些
四起的传言说他已经成为太子,开始对自己的国家进行大型整改。他在汉中流亡过。保留一些汉族的官僚系统,他运用到了他们边塞民族当中。马背上的民族相信祖先留下的血脉相信统治者,他们对太子的所言举止言听计从,于是他的整改好像很顺利,据说他成立了一个“协议”,是与部落中的长老成立的。此后,政务的协商与他与长老共同来完成。长老们的意见是要源于广大百姓,我想这样会更民主。底层老百姓由此应该也获得了一些生的权利。
我希望他认为我是爱他的。我还四处传播着我想念他,思念他、怀念他的消息。弟弟很生气,在朝廷上上大发雷霆。因为他听说。草原上新任皇帝听见这些消息,还是开 始举兵向我们这边攻来。弟弟完全忘了年幼时那个侍卫哥哥对他的照顾,偶而看望我时也痛骂他狼心狗肺,我没有多说什么,弟弟还不清楚,他很年幼,还小,我不希望他承受这些缥缈的妄念,我们流着同样的血 长大后他会理解我的。
他已经兵临城下。我躺在病床上,命悬一线
我还想着他年少时的面庞。我心想,真没看错人,他果然是能成大事的
弟弟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想负隅抵抗。我让贴身的宫女给他来了一剂迷药,吩咐亲信,安排他出城。江山宝座易改,但张氏的血脉是我父亲的遗愿,我不能让它在我手中断掉。
反抗?没有必要。如今我们国家重文抑武,军队早已行同虚设想要反抗,简直是螳螂当车,自不量力。我方军队没有过多反抗,直接投降。大敞宫门,等待新主就位
我不知道将一切都付诸未来是否可靠,但也只能去相信。
我这些天,我整日整日昏昏沉沉的睡着。一日清早,我听到了丧钟声,我从浸满泪水的枕头上抬起脸。不是哭别的,只是哭一个王朝的逝去。我曾无数次在梦中梦到这个场景,可现实中听到,还是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大周亡了,我不再是公主,我失去了家,但天下百姓有了一个能遮挡风雨的大厦。我从床榻间爬起来,在灰蒙蒙的宫殿里找到了一身素白缟衣。我用梳子梳起干枯发黄的头发,簪上了一枝白花,对于天下人,这个剥削他们,压榨他们的国,早已不算是他们的国。但我要为我的国披麻戴孝。归根究底,灭了大周的是我亲手养大的一匹狼,也许只有以身殉过能减轻我对列祖列宗的罪过。
况且我的将死之躯,是最为关键的一步棋。
血肉之躯燃烧一次足矣。我抽出长剑,走出空荡荡的大殿
殿外阳光灿烂,碧空如洗。我久没有见到阳光,只是刚一碰见就立刻被刺激的泪流满面。大殿白玉阶下是乌压压的军队,他们的兵刃闪着阳光般刺眼的寒光,带着未干的血迹。我仍保持着高位置的傲慢,只将眼睛向下瞟。看到了他阔别十载,青涩少年长成年轻君主。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我不做声,强压下心底交织的情绪,只是想保住一位亡国公主最后的体面。风沙乍起,黄风吹过,多年来,我国没有进行对沙尘暴有效的治理。风沙破坏已经到了严重的地步。一阵阵黄沙漫过,遮盖了我的视线,黄沙在眼前飞过,他的眼底闪着泪光。在狂风的吹打下,我久经病魔摧残的身躯好像即将支离破碎。我心中仍在思量,该怎样才能,对天下百姓利益最大化,怎样才能守护九州大陆绵延的文明?我心中仍在思量。最后我跪下来,终于低下头,我不敢去看他的目光。
“求您,我请求您善待我的子民。”我声音期艾长期,沉默的嗓子发出的是无比嘶哑像野兽一般的声音,但我还是很大声的说了一遍又一遍
‘王女,你真的瘦了很多。’他声音很慢很缓。我心下猜测,他绝对是听说了我寻找他的言论。也许他认为我真的很爱他。
说罢,他夺走了我手中长剑。
我轻笑着,“你长大了不少,像个男人了。”
他单膝下跪与我平视,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不带任何卑怯的,直视我的眼睛。“王女,我现在可以娶你了,让你,可以让你做我的皇后。其实我年少时就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的,对吧?”我眼神有一丝摇晃,他见了,一阵激动,就像当年他要走的那个晚上。“不,不是喜欢,是爱。王女,我真的很爱你,请你嫁给我吧。”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真切的看见他眼中涌出的泪花。我也挤出泪来,说:“我们我们俩是没有可能的。如果你爱我,就请善待大周吧。”
我不断的说,我很爱你,真的很爱你,重复到我也几乎相信。他眼睛越来越狂热,越来越狂热,他的手抓住我的手,紧紧的,好像把我骨头攥断。就在这时,我想他应该是感觉到了,他手上有一股滚烫的液体在流下。他低头一看。我的胳膊正无力的软绵绵的被他任由的掐着。软绵绵的胳膊上是厚重的,已经被血浸透的纱布。我早已将伤口割好,藏在袖子里,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止我今天的死亡。因为严重的失血,我耳鸣阵阵,伤口疼到呼吸困难,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失去颜色,灰土土的,我看他揽起了我,红了眼,高声的叫嚷着军医,可怜的几个老人见了我,只能立刻。跪下磕头,劝陛下节哀。我的血沿着白玉长阶流下,我知道会流很远很远。他颓然的抱着我,跪下,沉默着。但泪水浸湿了我的肩头。我希望这滚烫的血能流进他冰冷的帝王心。
以后他会以物资丰茂的大周为中心,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每当他安置百姓。体察民情时,她也许会想起我,想起一个曾经治理过这个国家的女人,一个他本要娶的亡国公主。
想到我枯槁的面容和流干的血。
他会善待这个时代的。我想。像我的先祖当年做到的。像我们后代没能做到的。
弥留之际,我伏在他耳边,留下一句,“请记住我。”我感受到他在战栗。我紧贴着他寒气病人的铠甲。好似在心脏的位置传来一丝温度,我倚着那里的温暖,结束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