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
全民爱运动,全民爱健身。 如今小区广场,村委会广场都有加固运动器械的倩影,它给人们的业余生活带来无尽的欢声笑语…… 篮球架下绝对是大小朋友们最为喜爱的场地之一,小区的楼下、工厂的操场、学校的操场总会有至少一个篮球架,在那片土地之上总是有许多挥汗如雨的热血身影。然,傍晚的小区楼下篮球场绝对是最为热闹的所在。 我曾经也是一名篮球爱好者,虽然玩的不咋地,但总爱在吃完晚饭后抱着篮球到广场上去蹦哒。广场的组成很简单,一个小型篮球场和一片空地供给他人跳广场舞,周边就是一些常见的固定式运动器械。 一个地区的广场,游玩的大多都是同一区域的居民。常去走动,一来二去的就会熟识一些常爱在广场上游玩的他人。我也不例外,这不一来二去的我就认识了好些当时上小学五、六年级的小朋友们,当然还有更小的。以我的年纪让这群小朋友叫声“阿姨”绝对不为过,然而小朋友都是顽皮的,喜欢由心地给他人取他们认为最为贴切的绰号…… “胖姐”这一名称由一位胖乎乎的六年级小男孩开头,他人纷纷效仿,在这群孩子之间有了一席之地。虽然有时候让他们改口叫“姨”,有些个听话的会在当时改口叫声“胖姨”,但更多的还是“胖姐、胖姐”地叫。最后,我自己也懒得纠正了,随他们爱怎么叫吧。 一次饭后带着自己家的、姑姑叔叔家的弟弟妹妹们到广场去溜达,这下好了,篮球场的小朋友们甚是热情地对我呼唤,“胖姐、胖姐”的声浪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自此,弟弟妹妹们有了笑料,时不时地拿我调侃,也会叫上一声“胖姐”。 我仅在这一广场玩了约半年光景,从春天到秋天。你若问我不愿再去玩的原因,我想非这件事不可……但想来我本就三分钟热度,做什么自然长久不了。 在我们这群熟识的身影中,唯有一位小男孩的父母会陪着他一块来玩,是位六年级的孩子,他的父亲也会时不时的同我们一块玩投篮游戏,由于广场并不大,他的母亲也会时不时地到球场同我闲聊一些有的没的……我相信愿意出门玩耍的,鲜少有过于内向的朋友,自然有些时候说讲玩笑也成为必要消遣事宜。 认真的说,那位孩子的父母绝对是羡煞旁人的一对,在我所见他们始终形影不离,说说闹闹地好似新婚的如胶似漆的小夫妻,别提有多和谐了! 周六的广场总是异常的热闹,不仅有小学生还有住宿的中学生和高中生的加入,这日我一般不会拿着球去球场蹦哒,我最多会背着俩手在广场上闲逛,试试各种器械该如何玩。可能凡事都有例外,这个周六就是一个令我终身难忘的例外……
跳舞的人们已经散去,篮球场上也仅剩一群我所认识的孩子还在嬉闹,由于还有半个小时到广场断电的时间,我受他们邀约又在球场多逗留一会儿,就这一会儿发生了一件令我回想起来都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的挫事……那对夫妇一如往常地在打打闹闹,只不过这次在球架下,我和几个小男孩都看得真切,我就嘴欠地冲他们说了一句:“你们呀!也太秀了吧!再恩爱也不过如此了!”又扭头对他们的儿子说:“孩子,你爸妈每天都是这样的嘛,这天天撒狗粮的,都不用吃饭了,看着都腻歪饱了吧!”
笑笑闹闹,时间眨眼就从指缝间溜走。
结束前,男孩子们抱着球来和我闲聊,在他们七嘴八舌的叙述中,我犹如当头棒喝,这才认清了一个我一直误以为的事实。转身寻找,才明白这群小男子汉特别有心地等到当事人都离开了,才来告诉我这一颠覆我认知的现实。
“胖姐,你说错了,那个男的才不是他的爸爸。”
“是的,胖姐,他爸在外地打工,好久没有回家了。那人不是他爸。”
“他就和他妈妈在家上学,我以前还见过他爸爸呢。”
我甚是诧异,当然那时已然没有看到那我误以为是一家三口的身影。我甚至有些急切地同孩子们解释:“这……他们这么亲昵,是我误会了,真不是他爸吗?这可如何是好……”
“嗯,反正那男的不是他爸,我也见过他爸。”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总在一起玩。”
最后不忘嘱咐我:“胖姐,你别再说那男的是他爸爸了,那真不是他爸。”
如此这般,我知晓我已在无形之中伤害了那个男孩子,回头想想当时我说玩笑话的时候那男孩确实只顾盯着球架看,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搭我一句茬。可能当时我还以为孩子只是不好意思开这种玩笑,原来……哎呀!我甚而无法找机会向那男孩道个歉,若是再次提及此,不是会再次伤害孩子吗?不再提及是否就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值了……
那晚之后,我再也没有拿过篮球到球场去蹦哒,偶尔到广场去走动倒是有的。我意外地发现,那件事除了对我自身之外,好似没有影响到其他人,那对我认为的夫妻仍然羡煞旁人地在广场上打闹,看到我甚至还问我为何不见我再来球场玩了?我只能尴尬地笑一笑,回:“天冷了,不想玩了。”
那群男孩依然打闹成一团簇拥在球架之下,每每看到我仍会亲昵地叫声“胖姐”,这些仍未能给我带来多少安慰,毕竟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再不去提及它也真切地发生过!伤害,也是我的失言造成的!可是那对父母却给我一种我完全没有误会的错觉,甚而觉得他们对我的玩笑有股喜上眉梢之错乱感。
事情的真相还得自己去观察,这也是为何后来我喜欢坐在运动器材上看那群孩子打球的原因。
又是周六的晚上,我同样坐在离球场正中的运动器械上看他们玩闹。可能是我过于专注地看着球场,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才缓过神来,这个孩子我记得,他只有周末才会同他的父亲到这边广场来玩,据他自己说,他念三年级,和我们不属于同一乡镇。他的父亲就是那个被我误会的男人,这个是孩子自己和我证实了的。为了我的认知,我问小男孩:“你有哥哥吗?”
小男孩说:“我才没有哥哥呢!我有一个姐姐,她对我特别好,每次回家都会给我带好吃的!”
“这样啊!”我一指球场上打球的那个男孩问:“那个小哥哥,他是你们家亲戚吗?”
见此,小男孩明显地抗拒了一下,“我才不认识他呢!他才不是我什么哥哥呢!”
伤害了一个孩子,不能再伤害另外一个了。后来插科打诨地闲聊,再也没提及过家人之闲话。
那日便是我最后一次到广场。
那日的玩笑,肯定伤害到了那个男孩吧。
祸从口出,至理名言啊!
陷入自责的同时,其实我也挺看不上那双父母的行为的。既然已经为人父母,在孩子面前如此不避讳、不避嫌地嬉闹,真的好吗?他们真的对得起自己家的孩子吗?他们的行为和所作所为难道不比我那一句扎心的话更刺孩子的心吗?甚而可以问,他们真的在乎过自己家孩子的感受吗?在他们嬉闹被人误会之际,是否还会在心中病态地沾沾自喜呢?又或者是自认为的光明正大呢?
或许,或许他们之间是纯粹的友谊,这也不置可否。但是,不是我道德绑架,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总该是成年人的课题吧,怎么也不该由孩子去替他们的行为买单、去承受压力才对吧。或许,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孩子也乐在其中呢?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但在我看来却并非如此,我只看到了孩子的抗拒和冷漠而已!
再次巧遇是隔年春天,那日我在超市闲逛,一男一女同眼神并不是很好的我打招呼,感觉上还挺亲昵,这不渐渐尘封的记忆拂去了它的尘埃,我扭头果然看到了一个默默走在他们前面不声不响的男孩,那个女方家的孩子,那个一同打过篮球的孩子。我本以为还能看到一个稚嫩的身影,然而除却他们三人外再无其他随行之人……
如今,已过去四五年的光景。当年的小男孩们应该都成长为男子汉了吧,虽然再未见过面,我都心念着他们能够开心快乐地成长,能够心想事成,未来前程似锦……
人的是非对错,他人却完全无法评说!
素质,好似都分三六九等,五花八门地呈现。
务农之家大多都会在院前院后种植一些果蔬,一是不舍浪费天地的馈赠,一是能吃上新鲜的果子,岂不美哉!
前些时日正是吃桃子的好时节。一行三人傍晚结伴出门,见一棵桃树挂着满满当当绿绿红红的桃子,其中二人便动了坏心思,想摘这些个诱人的果实吃一吃,而另一人觉得不妥,连忙加以阻拦,然而一人难敌两口。可怜新鲜的桃子没有被种植者采摘,却美了过路行人的味蕾。
事后,三人交谈。
加以阻拦者说:“你知道你们是什么行为吗?未经他人的许可和同意就随意采摘他人的果实,这行为叫偷!”
其中一人甚觉惭愧,低着头不言语,而另一人却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叫偷。这我自己出力摘了,我出力了,就叫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