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AF：安全漏洞【167】
【167】金属王朝（前篇）
都拥有能够控制时间的能力了，谁知道雪尔莎与恢复自由身后的熔融弗雷迪又会谋划些什么亵世大计？反正，肯等不会是去买上块披萨，然后用那怀表的能力将它吃了又吃就对了—格雷戈里如此推测道。
被时间负波影响的雪尔莎，她再次化为奥古斯特这位金属怪咖的爪牙。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复活她的主人与创造者—她很可能已经成功了—在这之后，他们会利用下水道的所有资源来创造，重建他们的基地与军队。
“如果时间都被抓在手里了，那它的流逝对他们而言，也就和和沙漠里的沙子一样毫无意义—沙漠里的沙子—不错的比喻，格雷戈里，这次你惹的祸可大了。”
格雷戈里与蒙戈马利在下水道垂梯上攀爬着，数十根镶入下水道外壁的钢铁扶手上布满大小、颜色各不相同的霉菌菌落，附带些污泥与锈迹。对此，格雷戈里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真是个肮脏而又漫长的冒险啊。
这些不比死人肋骨好上多少的小家伙们，通过对它们的逐个抓附，通过二人对下水道探索的逐步深入，奥古斯特的地下世界以它无声的方式注视着他们—两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者—首先，它会将自己伪装为寂静，之后展开猎食。
经过一段艰难的心里斗争吼，格雷戈里还是选择让摇滚弗莱迪与吉秋暂时离开。他需要他们去报警，但是他也对二人做出请求：不要让这件事被琴娜知道。他现在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要自己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我蒙戈不喜欢这里，全都是些细菌虫子外加废气。我蒙戈要尽早帮格雷戈里找到铁皮人小姐和那只坏弗莱迪—咳咳咳—我蒙戈还是很讨厌这里！”
蒙戈马利一手扶住墙壁，另一只手的五指，则在此刻紧紧握住身旁两段荒废许久的老式运输管。对于整个地下排污系统而言，那两段老家伙早就没什么用处了。蒙戈马利将它们徒手拆下—现在它们又能发挥新的价值了—战争兵器！
“蒙戈马利，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凭借怀表里的力量，奥古斯特肯定在为自己组织一批改造人军队—”可光是雪尔莎一个就够让他们吃不消得了，再多来上几个，格雷戈里都不敢想象，“—咳咳—我们走吧！”
“我蒙戈认为，格雷戈里说的是个好主意。”蒙戈马利将手中的钢管交叉，重力敲击过后迈出大步，让自己腿部的轴关节们全速运作起来。
敲打着武器，还要战吼？格雷戈里怀疑，蒙戈马利最近一定又看了不少维京人或印第安人战争电影。对于过来寻找雪尔莎这件事，他也算不上是有把握，可称不上太好地馊主意他倒是有一个。
如果这主意能成功奏效，那整座城市都将幸免于难。可若是格雷戈里错失良机，恐怕那也将会成为他在离开人世前的最后几秒—加快速度—二人在蒙戈马利脑中的电子图板路指引下，先后经过无数狭窄、宽广且发散出腐朽气息的隧道，真有够受的。
在一处中央装有数架变压器、过滤机组与供水管道的污水处理室中，二人再度迈入这尘封房间。过滤与供水装置全都报废多年，这块风水宝地，自从熔融弗雷迪的案子结束后就无人问津了，就连官方布下的警戒线与告示也不知所踪—也许是被流浪汉们拿去烧火，亦或被老鼠与爬虫们当成了下酒菜。
污水处理室的左侧，水泥构成的灰色砌栏围作一块巨大圆形，圆形中的坑陷则由淤泥与污水所填补，呈现出一种—热巧克力奶般的深棕色—它们还在不时起泡，像是新鲜出炉的巧克力奶在散发热气那样。大小不一的泥泡破裂声，正环绕着此地作响。
格雷戈里捂住口鼻，不仅是为了削弱臭气的影响，更是为了能让自己在吐出来时显得收敛一些。他认为，自己距离吐出早饭就还差那么十几秒的时间了。蒙戈马利也不愿再看下去，熔融弗雷迪的老藏身地，这里确实没什么值得参观的。
咕—嘟—！噗嘟—啪嗒！—噜—啪—！
泥泡的出现频率，与它们破裂时做出的响声依旧存在，且作用不减反增。在格雷戈里看到无数暗棕色软泥组成的人形自水面升起、壮大后，他与蒙戈马利又向身后退却数步—泥怪军团—真有创意啊。
那些泥土人形身上的污水，因它们的突然起身而下淌、消失于它们的体表。之后，那些人形挥动起各自的尾部与四肢关节，将体表那些尚未风干的泥块与垃圾甩回蓄水池中，它们睁开双眼，它们露出黑暗下的利爪与尖牙。
格雷戈里见过铁皮鳄鱼是什么样子—喏，他身边这不就有一只吗？—可与眼前这帮身布鳞片的墨绿色怪魔比起来，蒙戈马利已经不单能用正常来形容了，应该改用十分正常。住在下水道里的机械蜥蜴人，更何况它们还成群结队，真是“妙极了”！
蜥蜴人们除去直立行走外，基本上就看不出任何与人相关的特征了。它们在二人面前弯腰驼背，一个个都像缺乏假期的码头搬运工。它们手持各具特色的武器：锁链，钢管，木板与扳手这类维修器具，武器正如他们的持有者一样，味道怪得离谱。
它们的体表布满鳞片，浅绿色，深绿色与棕灰色，没准还有更多，可惜格雷戈里与蒙戈马利没能见到。在蜥蜴人们的脊梁上，几块鱼鳍般的半金属骨角，支撑着它们的肉质薄膜。蜥蜴人们的武器，此刻已然瞄准两位陌生的入侵者。
蜥蜴人之间恐怕也存在着高低贵贱与阶级分化，这点从它们的衣着上便可看出—虽然也有可能是其中一些成员根本不在乎自己穿着什么—领头的两名巨蜥，身着带有少量破洞的皮衣与金属肩甲，之后的随从们相对瘦削，金属护甲上的裂痕、孔洞与锈迹也肉眼可见地增多变大—简直就是在穿奶酪皮—蒙戈马利对它们指指点点道。
赤红的目光之下，原本的血肉之眼被金属球体与微型成像仪所取代，它们识别扫描着两名入侵者，试图确认入侵者们的身份。结果自然不必多说：查无此人。蜥蜴人们继续逼近，尖牙利爪与武器同行，压缩着二人所剩无几的活动空间。
蜥蜴人们的口部，则不想是正常的爬行类那般，呈现为上下两只宽大的颚骸—它们的口部更像是被强制佩戴上护具—类似为宠物犬所装备的嘴套，只不过做工更加精致，材料也不是塑料即可，而是坚硬的金属。
并且，格雷戈里推测，那些口部的护具没准是实心的。现在，格雷戈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不要引起更多蜥蜴人的怀疑，他们先要让自己放松，之后再让这些蜥蜴们放松警惕—这样一来，要想找到熔融弗雷迪与雪尔莎，也就容易多了。
“不，蒙戈马利。它们人多，我们不能硬闯。试着让它们冷静下来，保持冷静，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格雷戈里拦下即将对面前的蜥蜴人挥动左拳的蒙戈马利，在蒙戈马利点头回应后，格雷戈里也将自己的双臂放下。
在蒙戈马利看来，没什么比游戏更适合放松得了。然而，又有什么游戏能比得上他最新学到的竞争游戏—擂台拳击—呢？他和罗克姗、摇滚弗莱迪在一起时经常玩这个来打发打击犯罪以外的时间，是时候推广这项运动了！
“拳击游戏，我蒙戈先出拳！”蒙戈马利的铁拳被再度举起，之后落上蜥蜴人领头者的脸颊，蒙戈马利也必须承认：这帮家伙比看起来硬朗多了。
在这之后，蜥蜴人们嘴上的金属护具，也如七鳃鳗的口部般呈花瓣状张开。毒蛇似的银白色金属长舌，它们携带着腹腔中的金属油液迂滑而出。在尖叫与打斗声中，蒙戈马利又自以为是地“淘汰”了两名蜥蜴人，在这之后，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被蜥蜴人军团淹没的二人，双臂很快便被铁镣与草绳捆绑禁锢。他们在机械蜥蜴人们的押送下走出污水处理室，之后是一条湿滑漫长的走廊，雨天与迷雾般的湿润气息暂时取代了腐朽与霉烂，二人的鼻腔也终于得以修整片刻。
“哦！我蒙戈希望你小心点儿—”在被一只蜥蜴人用刺棒击打背部后，蒙戈马利差点一头栽倒另一只蜥蜴人肩甲上的钢刺之中。在调整好自身平衡后，蒙戈马利又对满面阴尘的格雷戈里提出看法：“—看来，这帮家伙这里一定缺个拳击俱乐部。”
“下一次，没准我们应该试着低声下气一点儿。”格雷戈里在蜥蜴人们的押送下，抵达一处巨大的泄洪口旁。那是个被加大数百倍的漏斗，其中的强压漩涡，也足以将自称不朽的勇士碾成碎片。格雷戈里可不希望落得那种结局。
就在这处缺少护栏的泄洪口旁，格雷戈里和蒙戈马利迎来了与雪尔莎的重逢。虽然方式不是格雷戈里所设想的那种，可至少结果还大差不差。一如他的猜测：拥有能够控制时间的能力，雪尔莎在奥古斯特手中怎可能不受待见呢？
在两只身材硕大、手持钉锤且身披闪烁铁甲的蜥蜴人重卫之间，一把由废弃木料所组建的临时座椅之上，银白色的金属身影显得娇小、美丽而又诡秘。当那身影自她的王座上站起后，双臂生出的幽暗蓝光，又无声重申着她的威胁性。
赤红的目光将两位入侵者锁定，若是金属假面下的血肉情感尚存，那么雪尔莎的表情必定是阴冷的微笑：“瞧我的小宠物们抓到了什么？两位客人，真是意外。”
“我—我们是自己来的—”格雷戈里开始扯谎，并在内心祈祷雪尔莎身上还没有安装测谎仪器之类的，“—我—是来投降的—”紧接着，害怕自己做得不够逼真，格雷戈里又在雪尔莎面前屈膝半跪，语气与眼神也越发卑微。
“什么？投降？格雷戈里，这不在你对我蒙戈所说的计划之内！是不是你搞—”又挨了一记来自格雷戈里的踢打后，蒙戈马利在心中确认了他的答案：要么是他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刚刚的计划。再要么就是格雷戈里的脑子出了毛病，记错了他的计划。
咔嚓—金属摩擦与坠落声。
雪尔莎将格雷戈里手上的铁镣劈断，她的语气变得温柔，可那不过是曼陀罗花的剧毒藤茎，暴风雨前的晴朗。小巧纤细的金属手指挑弄着男孩的脸颊，另一只手则抚摸着男孩头部的几缕棕色碎发，“为什么这样想呢？”雪尔莎用那语气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因为—”格雷戈里忍受着蒙戈马利的抱怨与质问，同时还要在心中编织起答案—步步为营又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他就会化作一只雪尔莎刀下的冤魂。终于，一个相对合适的答案生根发芽，在格雷戈里心中开花结果了。
“因为什么？”语气依旧是温柔的循循善诱，可雪尔莎却不再用手指去挑逗格雷戈里，而是转将腕部的臂刃搭上格雷戈里的颈部动脉。只需要斜擦那么一下，格雷戈里就会魂归天外。
“因为—因为我想清楚了！我回想起了你与克里斯他们，还有弗莱迪他们交战的经过—你是对的，奥古斯特他也是对的！机器和人类都弱小不堪，只有进行融合过后，进行这样的进化才是出路！我想通了，我真的想通了！”
不知是格雷戈里的话术实在说得漂亮，还是雪尔莎心中的人性与信任尚存。在她将手中的臂刃收回腕中后，等待格雷戈里的竟只是一次抚摸与几声尖笑。看来，雪尔莎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
“唉—其实我也不愿与你们兵刃相见，毕竟，在我还没有完成升格，在我依然是那个小女孩儿的时候，是你们关心着我，保护着我，让我和一个懦夫没有区别。尽管如此，还是多谢你们了。我也不愿放弃更多人类，还有机器人同胞。”
雪尔莎的话让格雷戈里听出希望，在雪尔莎挥手令其他机械蜥蜴退去后，格雷戈里也试着见缝插针—是的，他等不及了，等不及要接受与雪尔莎相同的升格手术，成为经过金属细胞洗礼的新生命体—他希望自己的进化能尽快开始。
“格雷戈里，你这个小叛—哦哦哇啊啊啊—！”蒙戈马利被一帮蜥蜴人团团围住，现在是拳击赛的附加赛时间，规则只有一条：蜥蜴人收拾铁皮鳄鱼，且参赛数量与时间均无限制。
“看来，某个可怜的家伙还没能像你这样想透一切，”雪尔莎对着蒙戈马利的方向无情讥讽道。之后，毫无温度可言的双臂搭上格雷戈里的肩膀，“不过，我想他最终也会想通的，就像你这样。现在，哥哥，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当然了，也许我这辈子就是为了等待这一时刻！”格雷戈里的眼中冒出几颗金色星光，他双手握拳，将它们高举过头顶。雪尔莎也笑着摸了摸格雷戈里的头，同时，她也向他透露出熔融弗雷迪接下来的计划。
“放心吧，奥古斯特博士的躯体重塑即将完成。在这之后，我会向他说明情况，让你成为第一名新实验者，”雪尔莎挽住格雷戈里的双手，无法透析到情感的面部竟变得有些扭曲，“我可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接着，雪尔莎又将格雷戈里领入一个小房间内。这处地点无人看守，只有他与被改造为机械杀手的雪尔莎。雪尔莎将一台自动贩卖机的展示玻璃切开，里面的零食保质期是六个月，最晚生产的应该是在四个月前。在奥古斯特抵达之前，这些零食所提供的碳水应该足够格雷戈里撑一阵子了。
“谢谢，雪尔莎，你给我的欢迎礼还真是特别，”格雷戈里撕开一袋巧克力味能量棒，它都化成半块巧克力酱了，“要吃一点吗？不要？不要就算了。”
雪尔莎将这座金属王朝建设的还不赖，蜥蜴人军团，复活的熔融弗雷迪。格雷戈里也不想责备她什么，毕竟一切的起因是格雷戈里本身。现在，格雷戈里认为，是时候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你能够想通，我真的很欣慰，格雷戈里。”雪尔莎拍了拍格雷戈里的臂膀，黑暗下的赤目仍在对格雷戈里进行凝视。雪尔莎还是无法百分百对格雷戈里放松警惕。
“我也是，雪尔莎，我的老伙计，”格雷戈里也拍了一下雪尔莎的后脑勺，同时，他的指甲摸索到雪尔莎颅后的一个关键部位，在感觉出自己将要寻找的东西后，格雷戈里没有再多讲废话，直接将那东西自雪尔莎的脑中剔除，“现在，再见。”
熔融弗雷迪插入雪尔莎脑颅接口的控制芯片，在被格雷戈里迅速取出后又被他抛至地面。一下，两下，三下—这一次，格雷戈里亲自用脚确认了一件事—那块芯片在他的全力踩踏下被彻底歼灭，化作一堆无用的铁渣。
看到雪尔莎的双眸，与体表的电子纹路由赤红恢复为银白后，格雷戈里顿时觉得，银白色真是这世界上最令人舒畅的颜色。现在，他得让雪尔莎把那块怀表还给自己—什么？什么叫做怀表已经被交给熔融弗雷迪了啊？—这可不在格雷戈里的计划之内。
“我，那块怀表，我在被控制的时候，把一切都告诉奥古斯特—不，告诉熔融弗雷迪了。那块怀表也被他收走。他计划要用怀表加快金属细胞的培育，然后通过这里的供水系统，让所有人都成为他的实验品！”
雪尔莎的语气恢复为女孩的细腻与温柔，虽说以上那些本身不是什么好消息，甚至可以说是比发霉面包更烂的消息。可不管怎么说，至少雪尔莎现在回来了，至少熔融弗雷迪的计划还处于进行阶段，而非完成阶段。
只要能取回他的怀表，一切就都还来得及。现在，是时候去解救蒙戈马利、阻止熔融弗雷迪然后再次拯救这座城市了—好吧—虽然这次事件的起因，就是格雷戈里本人。
“格雷戈里，我现在感觉好痒啊—唔—”雪尔莎本该是口部的部分，被格雷戈里用左手捂住。现在，格雷戈里要用他在这里发现的红色油漆来创造点儿视觉震撼。
要想瞒天过海，首先就得学会偷梁换柱—这些油漆在格雷戈里与细毛刷的配合下，被全数刷到雪尔莎的双眼与电子纹路之上。
“唔啊—啊嚏—！”雪尔莎的大声喊叫引来一队蜥蜴人卫兵，雪尔莎见状，又急忙命令它们继续手头的巡逻工作。还好，这说明格雷戈里为她做出的伪装的确有起作用。在蜥蜴人们关闭房门离开此地后，格雷戈里也从雪尔莎的身后探出头来。
救出蒙戈马利，揍扁蜥蜴人军团，然后击败熔融弗雷迪让所有东西恢复到今天早上那样。格雷戈里又吃下几根压缩饼干，到现在为止，他连午饭和晚饭都还没吃上呢。
湿滑阴暗的地底之下，针对地上世界与那地上生物的进攻即将开始。入侵者领袖欣赏着这支经由下水道生物改造而来的军团—数十只机械蜥蜴组成的军团！奥古斯特•莫兰从未感到如此快活，哪怕是成为熔融弗雷迪后，也是如此。
“是时候为进化—增添些暴力的外在因素了—”
熔融弗雷迪叫嚣着，他新躯体的重塑工程，也就要接近尾声了。现在，只要他的副官抵达这里，进攻便可全面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