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译自日本作家柴田哲孝先生于1998年出版的《伝説の名馬 ライスシャワー物語 人のために生き人のために死す》。（DMMbooks自购，自翻译）

柴田 哲孝（しばた てつたか、1957年8月7日 -）。日本纪实文学、冒险小说作家。其小说作品多以动物为主题，也写过很多关于赛马的纪实文学。（维基百科·柴田哲孝）

注①：原文的电子书版并没有插图及小节序号。本文会适当插入插图便于阅读。同时加入了小节序号。

注②：本文及之后会涉及大量赛马的名称，翻译时会优先参考已有的前人翻译版本。如果实在没有常见翻译版本，会以个人的直感进行翻译，仅供参考。

注③：基于原文时代原因，如无特殊注明，本书所有的马龄均为旧马龄（即出生为1岁，经典年为4岁）。

第二章 开花

1.大东牧场

位于千叶县市原市的大东牧场，是乌托邦牧场所附属的，用于训练少年赛马的训练设施。

面积大约20町步（20公顷），以场长三好顺二郎为首，有着12名厩务员，此外还有几名工作者，一共大约20人。

在被深绿色包围的牧草地周围，有着一圈长约1250的泥地跑道。在乌托邦牧场出生的二岁马，会在这条跑道上第一次经历真正的训练，并在之后被送到美浦和栗东的训练中心。

平成二年（1990年）10月31日清晨5:00，载着8匹二岁马的运马车从乌托邦牧场抵达了这里。这一年，从乌托邦牧场送来的二岁马共有23匹。这一天的这一批8匹马儿中，也包括丁香紫的第四崽（ライラックポイントの四番目の仔）。

它的母亲丁香紫ライラックポイント，也是在二岁时入厩大东牧场。它在现役期间共取得39战4胜，尤其是擅长府中（东京竞马场）的1400m，在同等条件下取得了两胜。

不过比起战绩，丁香紫更让人印象深刻的特点，是她作为牝马，脾气非常暴躁。只要是资历比较老的厩务员，都还对当时棘手的情况记忆犹新。

资深厩务员深谷登第一次见到少年黑马（黒い若駒（わかごま）），是在运马车到达的那天清晨。

 

首先是确认腿有没有在昏暗的运马车里收到损伤。不过作为丁香紫的孩子，最初并没有给深谷登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当时给他留下的记忆，只有身材娇小，以及温顺之类的性格方面的特质。

反倒是后来的库栗考验クリトライ与爆燃赤红ブレイジングレッド，以及那匹以玫瑰之月ローズムーン之名，在后来的中山大障害（1994年秋季中山大障害）中夺冠的鹿毛马儿，更加引人注目。

在大东牧场，进入马厩后的一个半月左右，先不会进行策骑的训练，而是为了适应新环境，先以放牧为主，同时观察情况。

少年黑马在开始放牧不久，就逐渐吸引了深谷厩务员的目光。

与广阔的乌托邦牧场相比，大东牧场的放牧地面积并不大。即便如此，发育迅速的二岁马们，依然在有限地空间里横冲直撞，直到遇到栅栏才会转弯。

也有遇到栅栏也不停下，而是直接跳起跨越栅栏的马儿。

其中动作最轻盈的，就是那匹少年黑马。

娇小的身材当然是理由之一。不过，“仅靠这一点并不能完全解释它的灵巧”，也会让人有这样的感想。

“那匹黑色的，就像弹簧一样厉害。”

“只要它想，跨过栅栏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吧。”

“要是出走障碍赛，说不定会很厉害呢”

这样就现在听来仿佛玩笑的对话，厩务员们也曾经认真地对谈过。

 

新年过后的平成三年（1991年）1月。

这一年，作为三岁新马迎来出道的少年马儿们，终于开始了正式的训练。

小个子的丁香紫的第四崽，体重已经超过了440kg。大东牧场中第一位接到这匹马的马衔（指作为策骑训练时的骑手）的，是当时年仅十八岁的年轻厩务员平子秀吾。

即使在生产牧场里已经接受过带上马衔的训练，但在这样的年纪，几乎所有的马儿们都会抗拒载人。因此，为了防止发生事故，每一匹马都需要有骑手和牵马者两个人配合，让马儿们先熟悉载人的感受。

但只有少年黑马，是最不需要厩务员们担心的。它在载人时，丝毫没有挣扎的迹象，就像已经载人多年那般冷静。

即使牵马者松开马绳，鞍上的平子厩务员也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安。

就是这样奇妙的信赖感。挂起马衔后，少年黑马迫不及待地迈开步伐。“感觉就像坐在云朵上一样……”说起当时的感想，平子厩务员是这样说的。

平子厩务员认为这是一匹“身体柔软的马”，其实是非常有趣的事情。因为乌托邦牧场的厩务员们每日观察着这匹少年黑马时，认为它是一匹“身体硬挺的马”。

因为像是弹簧一般强韧，有着惊人的爆发力，从外表看上去会有很硬挺的印象。但骑上去之后，才能感受到其实身体很柔软。这一事实就是少年黑马作为赛马的资质。

 

和北海道相比，千叶要温暖得多，训练也进行得很顺利。经过几天的并排奔跑后，终于进入了长达1250m的土地跑道，开始进行可以称作“跑足”的速度训练。

那之后，在三月末进入美浦训练中心前，会采用秒表计时，以一浪（200m）/15秒左右为基准进一步进行认真调教。

少年黑马，在训练中的进步速度、领悟力、训练效率等各方面，都领先于同龄的其他马儿。

从一月到三月，这大约两个月期间，平子厩务员发现了这匹马儿的许多特征。这匹马儿对带着马衔铁进行策骑训练游刃有余，像是感受不到马衔铁的桎梏一样，即使拉住马绳也难以停下来。

训练结束后，平子厩务员看了眼秒表，发现跑出来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还要快。如果和其他马儿一起跑，这样速度快的特点还会更加显著。

并不是骑手的原因，而是马儿在按照自己的节奏奔跑。这个节奏，作为骑手的平子反而都跟不上。仔细想来，这匹马儿其实从来没有按照平子的想法去奔跑过。

但是，在调教结束回到马房后，少年黑马依然还是那匹普通而顽皮的三岁马儿。喜欢吃草料，有时还会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般的举动，被训斥时也会乖乖听话。

真是一匹不可思议的马。

 

2.名为【米浴ライスシャワー】

清晨五点——

随着2200匹以上的赛马们一齐开始咀嚼草料的声音响起，美浦的天终于亮了。不久后，南北两座训练场地的草地、土地以及木屑训练场上，将会响起纯种马们强而有力的蹄铁声。

总面积约为21513公顷，是东京巨蛋的47倍。共有123栋马厩舍，总计2304间马房。这里居住着以厩务员为主的相关人员共1500间合计5000人。茨城县美浦训练中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城镇。

3月23日，在大东牧场完成了培养和基础训练的少年黑马，被送到了美浦训练中心。一来到这里，就要依据血统证书上记载的特征，确认是否是所记载的马本马，然后检查是否有疾病和受伤。

少年黑马成为了美浦训练中心的一员。这不仅意味着少年黑马成为了现役的赛马，也证明了它是纯血马中的精英。

不过，即使是偌大的美浦训练中心，马房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如果因为受伤或者能力不足，而被认为无法成为赛马的话，这个位置就会迅速被其他马取代。

 

美浦是内厩制的训练中心。各个练马师在中心租用马房，来经营自己名下的厩舍。少年黑马按照当初计划的那样，进入了美浦众多厩舍之一的“饭冢好次厩舍”。

在一片忙乱中，平成三年（1991年）4月4日，少年黑马的马名，在JRA（日本中央竞马会）正式登录。

正式名为，米浴ライスシャワー。

那就是少年黑马的名字。

作为牡马的名字，这是很少见的——比起力量和强韧，更让人感到美丽的名字。

所谓“米浴”，是指在婚礼上，向从教堂出来的新人抛洒的米粒。这是马主栗林英雄先生亲自取的名字。这个名字所寄托的，是他希望这匹娇小的马儿和与其相关的所有人，都能够获得幸福的愿望。

本文在之后，也将这匹丁香紫的第四崽称作米浴吧。

 

接下来，请容我在此向大家介绍一位与米浴的一生密切相关的人物。他就是饭冢厩舍的厩务员川岛文夫。

川岛厩务员生于昭和三十年（1956年）3月20日。平成三年（1991年）时，已经是有着15年经验的资深从业者了。

在美浦训练中心训练的赛马，流动是非常频繁的。仅在饭冢厩舍，每年也有15匹左右的三岁马入厩，同时有同样数量的马因为受伤或者引退等原因退厩。川岛厩务员成为了米浴的负责人，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此前一直在照顾的马刚刚退厩，手里刚好有空缺罢了。

“这是缘分。”川岛厩务员这样说。

一开始，川岛和所有看到米浴的人一样，从未想过这匹娇小的马儿，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特别的马”。

自己一生都遇不到能赢得一级赛的赛马了。他最初也是这样想的。

每年都有的，在自己身边出现又离去的普普通通的马儿，米浴也不过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尽管如此，他依然和对待其他马儿别无二致地，像是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着它。

这就是因为喜欢马而走上这条道路的，比起安逸的一日三餐更喜欢马儿的男人。

但是，在入厩没几天，川岛就察觉到了，米浴是他15年来的厩务员生活中从未遇见过的聪慧马儿。米浴也像是察觉到了川岛的人品，很快就变得听话了。

在之后四年多的岁月里，川岛以仿佛“从起床的时间就开始”一般非常夸张的时间密度，与米浴一同生活。川岛称呼米浴为“小米”。从凌晨三点半起，他就会进入马厩，巡视自己负责的马儿们。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尽管自己没意识到，但看着米浴的面容，对他来说也成了一种乐趣。

“小米，早上好。今天感觉怎么样？”

每天早上，在还没什么人在的马房里，川岛会对着米浴这样问道。而米浴也会有一些反应，仿佛回答着这句话一样。

米浴似乎也能理解川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它有时也会有一些特别的反应，似乎也想向川岛传达一些什么。

 

不只是要参加比赛并获胜的赛马，更是生活在一起的同伴。不知从何时起，米浴成为了这样对川岛而言特别的存在。

 

3.训练

美浦训练中心的调教马场，共有南北两条环形跑道。

北调教马场是以泥地为中心，有着1370m的泥地内道。再往外是草地障碍赛专用的跑道。在外还有两条分别长1600m和1800m的泥地跑道。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拥有五条跑道的南调教马场。最内圈是1370m的泥地跑道，往外是1600m的木屑跑道。再往外还有一条1800m的草地跑道和一条2000m的泥地跑道。除了这些环形跑道，还有仅坡道就长达700m的，美浦训练中心的知名特色：由木屑构成的坡道马场（其实平成五年（1994年）才修缮完成）。

进入四月后不久，米浴第一次打上了蹄铁，使用泥地跑道开始了正式训练。

 

米浴一开始表现得相当不错。不过，和只训练乌托邦牧场出身的马儿的大东牧场不同，在汇集了来自全国的优秀三岁马的美浦，米浴并没有那么引人注目。的确不管谁都能看出它是好马，但在这里，这种程度的马随处可见。这就是美浦训练中心的现实。

饭塚好次调教师也并没有给予米浴特别的优待，它的训练计划和其他普通的三岁马是一样的。在这个过程中经历重重筛选，完成训练较快的马就能早早出道，反之则会被淘汰掉。

米浴非常温顺且冷静。在调教中需要由不同的调教助手和年轻骑手轮番上阵，但无论谁来策骑都非常顺利。它的身体也非常健康，身材虽小，但每天能吃掉6升草料。身体能力先不谈，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它是一匹进步飞快的马。

渐渐熟悉美浦的赛道后，从五月开始，在训练中对速度的要求会慢慢提高，同时也会开始计时训练。最初给它的目标和其他马相同，完成一浪的时间要求是大约15秒。不过对米浴来说，这种程度的要求早在大东牧场就已经体验过了。此外，比起一匹马单独跑，在和其他马一起跑时速度还会更快。这一点在美浦也依然如此。

在平时沉着冷静，但在比赛中就有很强的斗争本能。这种性格是作为赛马的理想资质。在不断调教的过程中，饭塚调教师对米浴的期待也在慢慢增加。

在调教的同时，也进行了闸门的相关训练。米浴在6月7日仅一次就通过了出入闸考试。即使是有多年比赛经验的马，有些也不是很情愿入闸，但米浴在这里也是一如既往得冷静，仿佛即使没有人教过，也能理解自己在当下需要做什么。通过完成闸门考试，米浴正式获得了参加新马战的权利。

一周后，米浴第一次体验了草地跑道。

当时JRA的重赏比赛，绝大多数都在草地场地上进行。是否具有草地适应性，是能否成为中央的一流赛马的绝对条件之一。而米浴显然拥有这种适应性。

在第一天的调教中，米浴轻松跑出了一浪13秒多的成绩。而且就算如此，脚力依然显得游刃有余。很明显，如果是在追逐的状态下，还能跑出更好的成绩。

到了这个季节，札幌基本要开始进行三岁马们的新马战了。美浦几乎每周都会将完成训练较早的马运往札幌，那些关于成绩的消息会通过新闻从业者流传开来。在平成元年出生于乌托邦牧场的米浴的同期生里，阿部厩舍的库栗考验已经参加了7月7日的新马战（1000m），取得了第四名的好成绩。

米浴的训练也完成得很快，到六月下旬的时候，就已经处于随时可以参加新马战的状态了。但在七月初旬出现了轻微的发烧症状，再加上饭塚调教师慎重处事的总体方针，米浴在札幌的出道推迟了。

能否在作为马生第一场比赛的出道战中获胜，会极大影响对于这匹马的评价。所以饭塚调教师希望它在最佳的状态下出赛，用出道战这一战来装点自己的生涯。米浴就是有如此可能性的马。

毕竟它优秀的资质摆在这里。当然就算它没有赢的资质，出道战也不应草率了事。

 

最终饭塚调教师将目标定在了8月10日新潟的新马战。当然，这是在考虑到其他厩舍的新马们的出战次序的基础上做出的选择。

一旦决定好了要参加的比赛，训练也能更加地集中精力。8月1日，米浴第一次以正式比赛为基准进行了训练。米浴1000m的成绩为60秒，800m为47秒，600m更是跑出了35.5秒的好成绩（位于美浦·草地跑道）。8月7日，在比赛前的最后一次追逐训练时，采用自由策骑（馬なり，指的是策骑者不抽马鞭也不拉缰绳，基于马自己的意图奔跑的方式。也被称为“持ったまま”，基本上是指充分留有余地的状态。）的方式，在最后一浪跑出了11.2秒。这个成绩与四岁马甚至五岁以上的古马相比都毫不逊色。

训练完成得非常完美，所有的相关人士都对其充满期待。最重要的是，米浴自己仿佛也能意识到即将第一次上场，干劲也绝佳。

 

4.新马战

它的眼神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米浴是一匹能从眼神感受到特征的马。虽然是斗争心很强的马，但在平时不会从眼神中流露出来。它的眼神中没有牡马常有的凶狠尖锐，总是显得温和而冷静。

但在这一天，它的眼中，闪耀着从未见过的炽烈的光芒。

气势十足啊……。

围场中的川岛厩务员，一边牵引着米浴，一边这样想着。

8月10日，周六。

这一天，新潟赛马场从早上开始就挤满了观众。在欢呼中，米浴既没有暴走也没有胆怯，显得非常平静。

虽然身材娇小，但并不是一匹胆小的马儿。而且，求胜的气势切实地隐藏在它的内心之中。

即使骑手已经骑在它的背上，也丝毫不影响它的沉稳。

它的鞍上是水野贵广。水野骑手时年十九岁，作为饭塚厩舍的年轻骑手，在米浴进行调教时与其搭档过几次。他的身体很柔韧，给人擅长驭马的印象。

今天新潟的第三场比赛，纯血系三岁新马混合，草地1000m。包括一匹牝马在内，共有10匹参赛马。米浴以七号闸八号马番出战。

在新马战中，所有的参赛马都没有战绩数据作为参考。粉丝的投票，是依据血统、训练完成度、调教时间等少量的信息来进行的。

那天的第一人气，是在滋贺县的栗东训练中心的坡道上跑出500m/33.7秒的好成绩的第一琉梦ダイイチリユモン。而米浴是名种马真实社台リアルシャダイ的产驹，拥有这样的血统，还曾在草地重马场的训练中跑出了一浪/11.2秒的成绩，所以被推为第二人气。

非要说有什么不稳定的因素，那就是这次所要面对的，只有新马战才有的1000m短距离赛程。米浴从体格、身材、血统等各个方面，都被认为是2000m以上的长途型。但是，如果想在将来成为一流的赛马，那么即使距离不合适，也必须能够战胜只有新马战程度的对手。新马战，是所有赛马的必经之路。

每场新马战出走的赛马数量，以这场比赛为例的话就简单假设为平均10匹。其中能够胜出新马战（首战获胜）的马，简单来说就是十分之一。这就是作为纯血马出生，并作为中央赛马登录的精英三岁马们，所要面对的第一道难关。

马儿们入场后，从走道上巡回。米浴的动作和训练时一样轻快。即使欢声雷动，它也丝毫没有惊慌。

马儿们聚集在闸门后方，嘹亮的演奏声响起。对于米浴和其他参赛的马儿们来说，这都是第一次的体验。

马儿们一头一头被引导进闸门。有些马虽然通过了考试，但依然不愿听话的进门。这样的马儿需要由骑手抓住尾巴向前拽，同时工作人员帮助从后方推进闸门。

米浴是最后一个进入的。它就像是早已熟悉比赛的古马一样，丝毫不需要工作人员帮忙入闸。

闸门开启了。

米浴跑了个好开头，站住了最前的位置。这是对于新马而言难以想象的好机会。

随之是五号的艾尼斯时生アイネストキオ，在外侧的第一琉梦和艾尼斯勇气アイネスブレーブ也加入了争夺第一名的行列，这样激烈的角逐下，米浴的位置落到了第三位。

在1000m短途比赛中，反制策略之类的小手段基本没什么作用。但是能力差距明显的情况就另当别论了，能在赛程前半夺得前排的几匹马就能决定胜负。

因此，在比赛序盘的先行位竞争非常激烈。米浴在前半段的第三位，位置还算不错，而且和身后第四名的距离还在逐渐拉开。

到第四弯道时，还剩400m左右的米浴发挥出了天生的斗争心，展现出了抢占前头的志向。像是要从大外道碾压一切一般，向着第二位的第一琉梦和领先的艾尼斯勇气袭来。

到了弯道的出口时，三匹马排成了一条横线。

在这时水野骑手开始挥鞭，一下，过了一会，又来了一下，再隔了一会，来了第三下。最内侧的艾尼斯勇气的速度开始式微，先头的竞争完全在米浴和第一琉梦之间焦灼着。

已经不需要鞭子了。米浴知道此时的自己该做什么。

自己要站在最前方。

自己要赢。

第一琉梦鞍上的增泽骑手拼命地挥动着鞭子，但是已经没用了。米浴追求胜利的本能更要在其之上。

冲到了最前方。

差距还在一点点拉大。

第二位的第一琉梦，已经失去了继续竞争先头的力气。米浴用力向前伸着脖子，用这样独特的姿势冲过了终点。

时间，58.6秒——

 

对于三岁新马而言，这是一匹能让人感受到其优秀的才能的，还算不错的好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