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诺艾尔）第一站 旅行者，你要好好照顾诺艾尔亲哦~

空一直都不是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旅途明明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何还会有那么多人热衷于这种充满未知的行为。

「不好意思，给我拿一个便携油灯，还有一捆灯芯……」

空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蒙德最大的商业街，这里有来自七国的商人摆摊开店，主要经营的都是和冒险家这种职业有关的生意，当然还有大量餐厅旅店。自从愚人众占据了歌德大酒店之后这里的生意就出奇的好。

「拿着。」

「哎……哎哎哎……等等，手里拿不下了！！」

虽然身后抱怨导致的悲伤情绪都已经快要实体化了，可是空完全将这道声音和边上的嘈杂的人群混在了一起随后无视掉。他将店员递过来的油灯像是叠高高那样放在了后面那人手中盒子的最上面。

「拿稳咯……」

「啊啊……别把灯芯塞在那里啊……」

凯亚撇着嘴，失去了往日保持着的嬉皮笑脸，虽然空最早邀请他去采购的时候他确实是很开心没错。这种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空将第一个盒子塞进他的手里……

今天是空接下雇佣诺艾尔这个委托的第二天，如果不算昨天发布时间的话那么就是第一天。说来也很奇怪，自从昨天在办公楼见过面之后空就再也没有跟跟诺艾尔正式说过话，也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空还是有点紧张的，带个女仆在身边什么的，光是想想都羞耻地要死。虽然女仆仍然存在于蒙德和枫丹这些国家而且是一个要求相当高的职业，可是现在已经不会有人带女仆出门了，何况还是随身女仆这种引人瞩目的存在。过去的女仆可是用来炫耀显赫地位的一种资产呢……

「喂，快点，西风骑士团是说过要包揽经费的吧？」

「是……可是没有包含苦力啊！」

「拜托你了。」

空像个没事人似地直接走进了下一家店。

空在大采购的同时，诺艾尔现在正在琴的办公室里面听着塞琉斯讲述有关委托的事宜。

「综上所述，旅行者希望雇佣一位女仆来打点家里的事宜……」

「……」

诺艾尔咬着嘴唇，她看上去好像很困惑的样子。尽管她是一个比较直率，而且很天真的女孩子，可是她还是从这种委托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虽然旅行者发布的委托她并不会抗拒就是了。

「为什么是我？骑士团里面不止我一个女仆吧？」

事到临头诺艾尔开始忸怩起来，这倒不是因为她不好意思面对空，而是她觉得自己可能配不上「荣耀骑士的女仆」这个称呼。

「你跟旅行者的关系很好对吧？」

「是的……」

「那就是了。他很期待你可以当他的女仆……」

「唔……很期待什么的……」

当然「很期待」是假的，不过用来骗骗天真的诺艾尔是够用了。塞琉斯会长现在的内心真的很不好受，欺骗这样的女孩子真是太罪恶了。事后他还是去喝一杯让自己忘掉这件事好了。

「诺艾尔，当旅行者的女仆也是一件好事，你可以跟着他去见见世面，为以后成为骑士多积攒些经验。」

琴也开口劝导起来，诺艾尔这个孩子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了，这种性格甚至成为了她成长路上的一种桎梏。她现在只能期望空可以顺便影响一下诺艾尔的内心。

「诺艾尔？你在听吗？」

「啊……是……」

望着似乎是在发呆的诺艾尔，琴悄悄叹了口气。

「你愿意接受吗？」

「我愿意……」

琴的心头如释重负，虽然她知道无论如何诺艾尔肯定会接受委托。但是这种欺骗的过程还真是不好受。

她和塞琉斯对望一眼，眼神中的紧张同时转变为了放松。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你先回家去收拾东西吧……旅行者那边由我跟他联系。」

「是……」

诺艾尔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她的鞋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金铁碰撞之声，伴随着盔甲摩擦时发出的独特声响。那声音渐渐远去，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呀……琴团长真是幸苦了。」

「希望诺艾尔那孩子可以跟旅行者好好享受假期，如果能学到些什么就更好了。」

「琴团长真爱护那个孩子呢。」

「……」

琴团长没有说话，她只是捏着羽毛笔开始继续处理今天的工作。

 诺艾尔并没有回到家里去，她一个人像是逃似的跑到了风起地的巨树之下。七天神像仍旧如往日一样静静地注视着辽阔的平原，阳光透过茂密的枝桠，将它那被削减成一团团的光镶在草丛中间。

这里是诺艾尔和空一起来过的地方，他们曾经就躺在草地上，她送给了空一枝纸折的蔷薇。

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或许是因为自己根本平复不下来的心吧。

平复不下来的……心？

诺艾尔将手按住自己的心口，她忽地发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快，甚至可以很清晰得感受到那种跃动的脉搏。

自己是怎么了？

她走到树下坐了下来，随后轻轻靠在树干上面。

要和旅行者一起出远门吗……自己还变成了他的女仆。自己明明应该会感到荣幸才是，应该还很开心才是。

可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好好思考这件事，甚至一想到今后会有一段特殊的经历她的身体就会有一种痒痒的感觉，而且伴随着紧张。那种紧张的心情自从她加入骑士团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原本凭借她的性格，现在已经开始考虑路上需要用到的东西以及各种各样的安排才是，可是现在她的脑中却是一团乱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胡思乱想似乎看不到尽头。

她低下头，眉目之间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累，那是一种来自于内心某个地方的困倦，她尝试着将困倦从自己身上驱逐出去，可那感觉却犹如磐石般无法撼动半分。

她闭上了眼睛，既然无法驱逐也就只能放弃，就在这微风轻拂的树下稍微休息一会吧。

一会儿就好。

「诺艾尔去哪里了？」

天使的馈赠今天比往常热闹些许，里面挤满了很多身上湿漉漉的客人。猫尾酒馆也是一样的，据说当天酒馆里面的猫出奇地多，几乎所有看得见的地方都挤满了毛茸茸的身影，这也导致两个酒馆几乎出现了性别之分，猫尾女顾客更多，而天使是男顾客占了大头。

很明显，这全部都是糟糕的天气所导致的。值得注意的是，蒙德的所处的地方要更加北一些，这也就是说天气的变化必然会导致降温，即使是在盛夏季节也是如此。路上的行人们全部遭到了暴雨的袭击，它们闷闷不乐地冲进边上的酒馆先给自己点上一杯酒或者咖啡，接着开始互相抱怨他们的不幸。

酒馆里面人一多就暖和起来了，空非常幸运的在吧台占到了一个座位，至于站着的凯亚，他正悠闲地待在吧台里面，旁边站着的是晚上来看店的迪卢克。

「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今天我可没有见过她」

凯亚带着幽怨的眼神看着空，他可是当了一整天的苦力啊。结果空当着他的面将那一大堆东西塞进了一个壶里，这瞬间就让自己的汗水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不比地上的石子多值几块摩拉。

「知道你不知道，我是在问迪卢克。」

「他怎么可能知道……」

「下午的时候有人在风起地见到了那个女仆。」

迪卢克破天荒地搭了空的话茬，这让凯亚着实惊讶。

「他竟然回答你了。」

「你以为我是什么？」

「冷血动物……」

「这是你的最后一杯酒。」

「好好好！我保持安静。」

凯亚端着酒杯跟别的客人聊天去了，空把杯子推到迪卢克面前。

「再来一杯。」

「多谢惠顾。」

迪卢克很利落的给空调了一杯无酒精饮料，虽然空不知道多久之前就已经可以合法喝酒了，不过很可惜，以他未成年的外表是不会有人卖他酒的。

「当时还没有下雨，他们说诺艾尔在树下面坐着，貌似是睡着了的样子。那里离城里很近，所以也没有人去担心安全什么的。」

「……」

果汁依然酸甜可口，但是空已经没有心情去喝了。

「还有人见过她吗？」

「不知道，她又不是失踪了，你为何这么着急见她？」

「那个，我是有一些原因在里面……」

「原来如此。」

迪卢克并没有问空是什么原因，跟他无关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感兴趣。

「啊……迪卢克，和往常一样，拜托了。啊……好冷啊。」

一边传来一种很疲累的声音，还夹杂着无奈和孤独。

「尤菈小姐……啊，你知道诺艾尔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那风起地那边还有人吗？」

空知道尤菈执勤的地方是雪山，如果要回家的话必定要经过风起地。

「外面下那么大雨，风起地那边不会有人的，况且我确实没有看到。」

「那么尤菈小姐知道诺艾尔的家在哪里吗？」

「她家在城西边一栋二层小楼的二楼，离边门不远。」

「知道了，谢谢你。」

空丢下半杯果汁，掏出两枚摩拉丢在桌子上出门去了，外面的雨依旧在下着，只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如雾般的细雨，街道上也很冷清没什么行人了，大部分商家今天也提前打烊，谁不想在这种阴冷的天气里待在家里喝上一杯热的呢？

空不由得拉紧了衣领，被雨洗礼的感觉一如既往地遭透了。

空很轻松地就找到了诺艾尔的家，那是一间临街的房屋，远远可以看到宏伟的城门上挂着的灯笼，而另外一边则离小贩们的摊位很近。

空登上二楼，他理应去骑士团询问才对，可遗憾的是现在并不是早班骑士们的工作时间。虽然有夜巡的骑士，可是诺艾尔今天是白班，应该是不会参加夜巡的。

实际上空也不能保证罢了，毕竟诺艾尔无法拒绝，也很喜欢参加这种工作。

空找到了名牌上写着「诺艾尔」的那扇门，里面隐约有灯光透了出来，仔细听的话还有人声。

他叩响了大门。

「来了……」

「安柏？」

红色的如同兔子一样的发卡在空的眼前晃悠着，空很意外来开门的人竟然不是诺艾尔，他一瞬间产生了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的想法。他还悄悄瞥了一眼名牌……是诺艾尔没错……

「旅行者？你是来找诺艾尔亲的吗？」

「呃……是的。」

安柏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笑，一种一看就是没安好心的笑。不过那种笑容转瞬即逝，快到空都没来的及注意到。

「进来吧。」

安珀招招手，示意空进屋。

「那……诺艾尔去哪里了？」

「诺艾尔亲生病了，现在已经她正在休息。」

「啊？生病了？怎么搞的？」

「她在风起地睡着了，结果被这场雨给淋了个透，最后加上降温还有她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病了。现在还有点发烧……」

「呃……」

空突然有点蒙，说病就病了，这完全跟诺艾尔的体质对不上。

「我在街上看到了走路摇摇晃晃的诺艾尔亲，赶紧把她送回家来。一直忙活到现在呢……」

「你辛苦了。」

「要不是我发现了，诺艾尔亲肯定会一个人硬扛这次生病吧……」

「硬扛……」

安柏抬起手，打断了空的话。

「诺艾尔亲喜欢帮助别人，这也是她被称为万能女仆的原因。可是她从来都不会依赖别人，任何时候都一样。」

她摇摇头，没有戴手套的手显得很白，似乎是因为长期见不到阳光的缘故。她的食指点着桌子，随后在上面划来划去。

「与其说她是不愿意依赖别人，倒不如说她从来都不知道依赖是何物。」

空想起来了，即便是之前他和诺艾尔独处的时候，她也是一直在忙着解决问题呢，自己更像是一位陪同人员而不是帮手。

「所以呢，旅行者……」

「嗯？」

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安柏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就像她的性格一样，很温暖，但是稍微有一点点粗糙。

「好好照顾诺艾尔亲哦……」

「嗯……啊？」

安柏「咻啪」一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她露出和往常一样开朗的热情的笑容，点着空的鼻子。

「我知道现在她是你的女仆啦……所以……」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哼哼哼……我可是侦察骑士哦~」

她把侦察这两个字音咬的很重。

「感觉你是不是对侦察这个职位有什么特别的误解……」

「有吗？」

安柏笑盈盈地走到门外。

「诺艾尔亲的药就在床头上，去看她的时候拜托动静稍微小一些。诺艾尔亲有的时候很容易被吵醒呢。还有，不~准~袭~击~人~家~」

「才不会呢……」

「嘿嘿，我当然知道啦~」

空好不容易送走了闹腾着的小兔子，现在他需要去看看诺艾尔的情况怎么样。

他走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卧室的房间前面，刚想敲门，伸出去的手却迟疑了下来。他将手往下，轻轻压在了门把手上面。

「咔哒」

就像是躲避着容易被惊吓到的猫，空不着痕迹地打开了门。一个非常朴素的房间引入眼帘。

床头柜上面的汽灯是打开的，只不过为了方便休息亮度被调至最低。一个衣柜，一张用来看书的宽大的带抽屉的木桌。还有一个被嵌进墙里的固定书架，上面摆着一些书。窗台上面非常干净，虽然在空看来上面放点绿植可能会更好些。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对了，还有一个大号的兔兔伯爵放在床上靠墙的那边。没想到安柏还给诺艾尔做了一个。

白发的女孩子盖着被子安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脸很红，额头上盖着一个毛巾，应该是安柏给她准备的。地上放着一盆清水，里面飘着几个冰块。

「你好啊……诺艾尔。」

空小声打着招呼，不过这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将诺艾尔额头上已经不再冰凉的毛巾放进盆中摆了摆，随后拧到半干轻轻重新盖回到她的额头上面去。

很温柔，就像午后的冰凉的湖水，里面有着被阳光照射着的泉眼往外吐着泡泡。

冰凉的毛巾重新接触到她的额头的时候，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好像在说话，但是听上去更像是迷糊中的呻吟。

很可爱的声音，像是小猫的叫声。但是如果这样想的话对于病人来说就很不礼貌。

看来今天无法回家了，不过自己本就无家可归。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空一直重复着换毛巾的动作，直到诺艾尔从高烧转为低烧的程度。

处于病痛中的人们在之前无论有多么坚强，当他们倒在床上的时候，本能中依然期待着会有人来照顾自己。伴随着或许不会实现的期待，孤独和空虚会被无限放大，人也会跌入名为脆弱的谷底。

「至少现在，诺艾尔，放下心头所有想要忙活的事情好好休息吧。」

空想要撩起她鬓角滑落下去的白发，不过貌似已经被汗水黏住了。

「唔……」

外面的雨已经彻底停了，不过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寒气。它们直到日出的时候才会消弭，但至少现在它仍然会让外面夜巡的骑士们感到不适。铁甲可以防刀剑，但是不能防寒。

诺艾尔实际上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只不过那种记忆非常模糊。似乎更加偏向梦境的那一边，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异常燥热，而且有点喘不上气。这种感觉几乎吞没了她。天旋地转中她一直想要解开自己的衣服寻求清凉。可是自己的四肢完全动不了，她只能任凭这种糟糕的感觉一点点侵吞自己的身体。

唯一的安慰就是额头上会断断续续传来冰冰的触感，可以让她糟糕的精神稍稍放松一些。至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高烧时的诺艾尔完全失去了认知的能力。

她的意识回到大脑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睁开眼睛的她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面。

「我这是……」

她强撑着想要坐起来，不过刚刚退烧的她还很虚弱。经过一番努力过后她歪歪斜斜地靠在床头，那动作实在称不上是「坐」，她还没能认出来这里是自己的房间。

她迷茫地摇摇头，待到双眼适应了昏暗的环境过后，她的左手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兔兔伯爵……」

熟悉的红色毛绒玩偶出现在眼前，她将玩偶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她想起来了，是安柏送她回来的。

「我病了啊……」

诺艾尔没有任何表情，身为女仆是不可以生病的。翘班请假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可原谅。

喉咙中的干渴涌了上来，肚子还有点饿。毕竟她连晚餐都没有吃。

她总算是坐直了身体，接下来开始思考要去弄点什么东西吃。

「今天没能参加巡城啊。」

她苦笑了一下，对自己的失职感到不满。接着肚子非常配合地发出了抗议的声音，它真的想要点吃的。

「饿了吗？」

「是……唔啊？！」

募地一种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诺艾尔完全没有预想到大半夜自己的房间里面有人，还是个男的！

「你……你……你……」

原本疲累的心骤然收紧。恐慌，不安还有绝望的心情一下冲进了脑海，虽然诺艾尔天真且热情，可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最基本的出于本能的危机感还是有的。

她想要呼救，却因为虚弱几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双眼看着床前模糊的身影，绿色的双眼失去了高光瞬间黯淡下来。

刚刚苏醒的人判断力基本为零，这貌似是一个很冷门的知识。

随着肩头被把住，诺艾尔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求……求你……」

「诺艾尔？」

预想中的袭击并没有到来，她将眼睛缓缓睁开一道缝，模糊中看到的是一副熟悉且很好看的五官，还有他标志性的金发以及还在晃悠着的耳坠。

「我……吓到你了吗？抱歉。」

虽然自己是得到了安柏的授意才来照顾诺艾尔的，但毕竟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

「诺艾尔？」

「呜……呜……」

伴随着啜泣的声音，两行清泪慢慢流了下来。空一下子慌了手脚，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对付女孩子的眼泪，当然荧除外。早知道他就不在诺艾尔的房间里面打盹了，不过这也是为了随时看护才做出的决定啊。

「旅……旅行者……呜……我……我……」

「好了好了……是我啦……」

没想到诺艾尔如花岗岩般坚毅的外表下藏着这样一颗如同琉璃的心呐……空未曾想到今日见识到了诺艾尔的这一面。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归根结底也是一个需要爱护的普通女孩子啊，尤其是当她用恢复清澈后湿润的双眼盯着空的时候，空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

他好不容易才让激动的诺艾尔平静下来，至于过于混乱的过程在此略过不谈，大抵就是一直在安慰她，有好几次空都有了想要直接抱住她的冲动……

「不~准~袭~击~人~家~」

安柏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

「是是是。」

虽然一个拥抱或许算不上袭击，空还是考虑过诺艾尔的可能会有的反应之后放弃了这种想法。让她安静下来的概率应该会很低，或者极低。

空最后还给诺艾尔说明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里的原因。

「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么丢脸的一面。」

「我才是，抱歉擅自闯进了你的房间……」

纸巾在床头柜上堆成一小堆，诺艾尔的鼻子红红的，情绪很低落。平静下来并不代表着恢复常态。

她吸着鼻子，紧紧地抓着被角，稍显蓬乱的短发很自然地垂了下来，此刻的她穿着米色的睡裙（安柏帮忙换的），睡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没有扣，隐约可以看得到洁白的胸脯。

空扭过头去不看诺艾尔无意间露出来的充满诱惑的地方，但是他又想到别开视线似乎很不礼貌，于是他转回头，直直的看着诺艾尔碧色的双眼。

「……饿了吗？」

空又问了一句这个引发事故的问题，再不说点什么的话，房间里面的气氛就要压死人了。

「嗯……」

坦率也是诺艾尔的优点，她太擅长于隐藏自己的想法，因此和她沟通或者聊天是一件很舒心的事。

她被空看得有点害羞，自己低下了脑袋。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啊……这怎么好意思，明明我才是女仆……」

「病人就乖乖躺着吧，诺艾尔，你就试着依靠一下我吧。」

「是……」

是她学会了依靠吗？或者说她再一次发挥了无法拒绝的被动呢？无论是哪一种结果，至少她现在愿意休息了。

空对着诺艾尔露出一个微笑，令人安心的微笑。

她呆住了，这种暖暖的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出现在空的脸上。虽然之前二人独处的时候她也见过空的笑，但是……现在的笑就像是只会对自己露出来的那种。

和自己的亲人很像，像鸟鸣，又似林间微风。

空推门出去了，留下有些许恍惚的诺艾尔一人。

那种痒痒的感觉又一次冒了出来，还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焦躁不安。

房间里面静得出奇，现在她不止能感受到自己快速跳动着的心，甚至连声音都能听到了。

她重新躺倒，蜷缩着身体抱住兔兔伯爵希望可以得到宁静。

自己肚子饿了的叫声，还有抱着兔兔伯爵撒娇的样子……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被空看光了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并不讨厌呢？

她现在好希望空马上回来陪着她，这种感情就像被烘培着的蛋糕那样充满了她动荡着的心，甚至快要溢出来了。

心跳仍然不已，甚至快要痛起来。虽然已经退烧，可是身体仍然燥热。

青涩的萌芽生出了第一支嫩叶，遗憾的是它勤劳的主人并不知晓这是什么感情。

外面飘来了料理的香气，似乎是土豆泥，还有肉的味道。

脚步声愈来愈响逐渐接近房门，望眼欲穿。

还差一点点。

马上就到。

他来了。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