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

第一人称视角(非作者本人,“我”是玹云一位师妹),寒烟垂樱墨雨凌同人,ooc致歉。 脑洞来源,二月二清早祭拜有感。 早春二月,地气涌动。半梦半醒之间我感受到了地脉那股蓬勃的生命力……以及格外明媚的阳光,该说不说,这大太阳着实有些刺眼了。 被光晃醒以后,我抻开睡到酸痛的筋骨,正要翻身,突然觉得触感不太对……这床隐隐有股泥土的芬芳。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满天飞舞的樱花花瓣,在春寒料峭的清晨给我盖了一床薄被。 “我怎么睡到师兄墨雨凌的樱花林里了?”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原来只知道阿凌说这林子不小,这还是第一次对“不小”有了深切的体会。在我迷路一刻钟以后,终于找到了埋在残花之下的小径。 沿着小路下山,隐约能看见垂樱酒馆的屋顶。那月白衣衫的人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口,花枝掩映之间显得影影绰绰。 “阿凌师兄!”走到他面前,我笑着和他打招呼。“昨天不知怎么睡在你的林子深处,灵气还挺浓郁,我皮肤都变细腻了……”我也像往常一样跟他插科打诨,但是他却没像往常一样回应我的话,连眼睛都没有转动一下,只是看着面前发呆。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起来,往常师兄都不让别人进花林深处,据说上次有个同门翘课来这里玩 被抓住了,师兄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我好像确实做了会让他不高兴的事。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跟他道歉……”我心里急的像尾巴着火的窜天猴,只好一边在脸上慢慢挂起来狗腿的微笑,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用哪个姿势跪下更诚恳。 算了,我心一横眼一闭,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对不起师兄我不该进你的樱花林!我不是故意的!” ……半晌过去,还是没有回应。 我保持着九十度鞠躬的动作,默默抬起了头观察墨雨凌的反应。 他垂着蓝色的眼睛,右手执扇轻轻敲击手心,频率十分稳定。嗯,通俗来说就是没有反应。 这人是不是故意忽视我??? “啧,我有错在先你也不能这样吧,是不是有点幼稚了?”满心愧疚被他的忽视一把点着,烧起了恼羞成怒的火。我冷笑一声,“行,我倒要看看咱俩谁先理谁。” 我转身进了酒馆的门,下意识地朝着柜台旁边的那张桌子走过去。那里是我来这里蹭吃蹭喝的专属座位,在我的印象里面,那个位置上永远放着一壶温热的淡茶和一碟香喷喷的茶果,偶尔还有些新启坛的酒。用阿凌师兄的话来说,“就你啊,给你一口酒尝尝味道就得了,还想要多少?” 今天应该是气饱了,我瞪着那圆滚滚的麻团儿相面,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日头从东转向南,酒馆里来往的人多了一点。墨雨凌进来照顾略显凄清的生意,没事做就靠在柜台旁边,看着茶壶里袅袅升起的白烟。 等略微冷静下来了,我的目光落到了师兄的脸上。他的蓝眼睛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明亮了,虽然不至于憔悴,但明显心事重重。 美色之下,我的心控制不住地一哆嗦,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对不起师兄……是不是给你添堵了?”我把下巴搁在桌子上,忍辱负重地服了软。“是不是我一天天来这里叽叽喳喳的麻烦你了?” 我顿了一下,盯着他略显锋利的下颌线,继续小声嘟囔:“你要是不想说话就算了,但是我哪里不好你要告诉我啊,我别的不说,道歉肯定快。” “别生气啦,我义务给你当花肥和酒保,一直打白工到酒馆倒闭。没事,管饭吃就行。” 我在这边碎嘴,那边晒得我难受的阳光已经被乌云遮住了。半天没有说过话的墨雨凌终于动了一下。 “!”我以为师兄终于被我嘚啵烦了,噌一下站起来准备接收他无语的眼神,结果又一次和他擦肩而过。我伸手去抓他的衣袂,结果指尖划过了他衣服上流光一样的暗纹,一把光点碎在手心里。 “师兄你去哪?等等我啊!”我看他从那棵开花最好看的树上折了一捧花枝,一路跟着他走过寂寥无声的林间曲径。 我在他身后,看他慢慢走到我今天早上睡觉的地方,绕过那棵巨大的树,树下那是……我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座没有碑的孤坟。 “这……这是谁的墓啊?怎么葬在这里?”我咽了咽口水,压住声线。 我三步两步上前拦在阿凌的面前,勉强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师兄手中明艳的花枝。 抱着花枝的阿凌撞在我张开的手臂里面,随后径直穿过了我的身体—— 我怔怔地看着我的手。 “这是……我的墓吗?我已经死了?” 在我身后,阿凌轻轻把精挑细选的花放到了坟茔前。他弯腰取出一张夹在其中的纸展开,捻出一点火苗点燃了它。随着火苗吞噬了纸张,我身边缓缓出现了一张纸。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是很久以前我自己写的。 还记得刚入门的时候,我的字丑得满地乱爬,是阿凌师兄嫌弃地给我了一副诗词帖让我练字,这还是他教我写的最好看的一幅。 晚风卷着青烟螺旋上升,飘散到暗色的天幕下。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